第32章 ☆32.王堯受罰
王堯受罰
“哥，對不起……都怪我，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是這樣的人”
楊娟被抓走後，何天也帶着孩子連忙離開，像是去追那些衙役。
見江蔓蔓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臉上更是寫滿了後悔與懊惱，江承岳擡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沒事，吃一塹長一智，更何況這些壞人都已經被繩之以法了。所以蔓蔓你要記住，倘若今後再受到任何不法的侵害，也一定要及時報官，用法律來捍衛我們的權益。”
“……好的哥。”
雖然對江承岳這番充滿了現代法治思想的話語，江蔓蔓沒有完全聽懂，但出于對自家大哥的信任，她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給江蔓蔓上一課，知道二妹從今往後應當不會再對其他人毫無戒心的信任，江承岳在心裏也算是松了口氣。
江蔓蔓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算告一段落，但在看見何天帶着孩子匆匆離開後，卻只是把孩子暫時交給鄰居照顧，自己卻只身一人離開，江承岳便用眼神示意江蔓蔓和自己一起跟上去。
“哥，咱們這是做什麽”
見平日裏光明磊落的江承岳竟作出尾随跟蹤之舉，江蔓蔓心中大為不解。
“別出聲。”
江承岳壓低聲音，側耳向江蔓蔓小聲解釋。
“這件事完沒還，他們二人雖然壞，卻不懂得掩飾并無城府，肯定想不出這樣的點子，必定受人教唆。”
“啊……”
江蔓蔓一驚捂住了嘴巴才沒讓自己出聲，對于生性單純善良的她來說，壓根想象不到這種事情居然還能再有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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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岳卻沒有給江蔓蔓太多思考和鎮靜的時間，而是拉着她一起遠遠尾随在何天身後。
走出江家食肆後，何天七拐八拐，直到一處極為幽僻的小巷內才停下腳步，江承岳和江蔓蔓躲在牆角，側耳偷聽着巷內傳來的對話。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我讓你們下的東西，下進去了沒”
“下進去是下進去了，可是你知道嗎你害得我的妻子都被抓到衙門裏去了!”
何天說着，心中又氣又急，不由得提高了音量，他生氣怯懦，若不是自己的妻子非和自己嚷嚷着什麽富貴險中求，他壓根就不想接這種遭報應的事情。
結果這下倒好，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他現在卻是找人哭都沒地方哭了。
“诶，你着什麽急就算被抓到衙門裏去又如何，你們下的是草藥又不是毒藥，只要咬死不知道藥性相克就不會有什麽大事，更何況，把她撈出來也只不過是我爹張嘴一句話的事。”
不同于已經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何天，站在他對面的年輕男子卻不以為意，哪怕聽聲音都能夠想象出此人吊兒郎當的模樣。
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江承岳和江蔓蔓瞬間認出來這是王堯的聲音，
“行了，你別在這給我怨天尤人了。”
王堯一拍巴掌，不耐煩地打斷了何天接下來的話語。
“我說了能把你老婆從牢裏救出來就能救出來，別在這唧唧歪歪婆婆媽媽的，你瞧瞧你，怪不得天天被你老婆嫌棄，你這樣還有沒有點男人的樣子”
王堯雙手抱臂一臉嫌棄，何天的臉雖然已經漲成了豬肝，卻依舊只是緊握着拳頭不敢說話，而王堯也正是看中了他懦弱好拿捏的性格，所以才選擇讓他來幫自己辦這件事。
“我讓你做的事情搞定了沒”
面對王堯這般模樣，何天雖然心中愠怒，卻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為了那約定好的十兩銀子，他從懷中摸出一張詳細記錄着他這幾天偷偷記下的，江承岳制作菜肴的方法的紙張遞給王堯。
“嗯……”
拿起那張紙仔細看了看，端詳片刻後，王堯點點頭，面露些贊許。
“做得還算不錯，這幾兩銀子算賞給你了。”
漫不經心地說着，王堯随手抛出一個錢袋，而當何天跪在地上有些狼狽的把那錢袋從墊上撿起後，卻發現裏頭裝着的并不是先前約定好的十兩，而只有一半。
“……你之前不是說，事成至少給十兩銀子的嗎為何只有五兩”
“就是一個菜肴的做法而已，能夠給你五兩也已經是小爺我的施舍了，你可別太得寸進尺。”
王堯攤攤手，臉上的神情卻是滿不在乎，仿佛自己給對方這些錢財已經是仁至義盡的施舍。
“……我早該想到的，像你這種連飯店裏的食材都能以次充好，以此牟取暴利的人來說，又怎麽可能會言而有信!”
用手攥緊那被丢在地上沾滿了泥土的錢袋，何天的臉色變得分外難看。
他先前也曾想過，像王堯這般的纨绔子弟，說出來的話語究竟可不可信，而事情卻果然如他預料的一般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可無論何天在心中如何憤怒懊悔，事已至此，他卻也如同啞巴施黃連般有口說不出，只能把打掉的牙往肚裏吞。
而拿到了菜譜的王堯卻沒有再多施舍對方哪怕一個眼神，哼着小曲大步流星地轉身離開。
*
“哥，原來王我們的飯菜都是王被王堯偷學去了!”
“我就說為何每次我們食肆推出新菜肴，沒過幾天王家的食肆就會做出一模一樣的來，原來是王堯一直在背後搞小動作!”
真相大白，江蔓蔓卻沒有覺得如釋重負，反而胸口劇烈起伏着，像是被王堯這種無恥的行為激怒。
“無妨。”
與江蔓蔓的生氣憤懑相反，江承岳卻淡定，這對他而言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他所懷疑的幕後之人便不是原主的舅舅舅媽，而是正是王堯。
“哥，你怎麽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要是他們王家的食肆把我們所有的飯菜全部照搬照抄，到時候客人們搞不好都去他家吃飯，不來我們家吃了。”
江蔓蔓着急得跺腳，而江承岳卻搖搖頭，依舊氣定神閑。
“你剛剛聽到他們的對話麽”
“哥你是指……他們以次充好”
“對。”
江承岳點頭。
“可他們以次充好肯定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過了這麽久都沒有任何人察覺，這有什麽用呢”
江承岳卻依舊搖頭，淡淡說道，語氣卻極為篤定。
“人無信不立，對做生意的人來說更是如此，無論做什麽生意，信譽永遠是店鋪的招牌。他以次充好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是自取滅亡，所以我們不用太過着急。”
“人在做，天在看，群衆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我們更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好吧……”
出于對哥哥的絕對信任，沉默片刻後江蔓蔓還是點點頭。
“哥哥你放心，我會繼續把我份內的事情做好的。”
回到王府後，王堯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即把那張菜譜交給了家中的的廚師。
“接下來的飯菜你繼續按照這上頭的做，務必要和上頭做的一模一樣，而且還要用你爐火純青的技術把它做得更好。”
那廚師顯然也早已經習慣了王瑤如此無恥的行為，并沒有多問，而是應聲稱是接過了那張菜譜後退下。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王堯要正在為自己一箭雙雕，只花了五兩銀子便記竊取了江家的菜譜，同時又敗壞了江承岳的名譽而沾沾自喜時，王府的一個丫鬟卻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這麽緊張做什麽瞧那你慌張的樣子，要是撞壞了什麽東西拿你試問。”
一貫懼怕王堯的丫鬟此時卻來不及多加恐慌，她神色張皇，甚至來不及平息氣息，便亟亟道:
“……少爺，外頭不知道怎麽回事，圍着一圈人叫嚷着說我們家食肆的食材以次充好，而且先前投訴江家食肆的那群人不知道從哪聽到了風聲，說是您下毒後栽贓嫁禍給江承岳，所以他們現在都聚在門外，要找我們讨個說法!”
“這有什麽的，他們沒有證據，即便狀告到官府，衙門也不會理他們的。”
早就已經習慣了在縣裏只手遮天的日子，王堯依舊不以為意。
“不是呀，少爺。這件事……這件事老爺也已經知道了，現在正站在門外，而且盧縣令也聞聲趕來，得知這事後當衆說要廢掉老爺管理田間事務的頭銜，你方才也不再，老爺現在快要下不來臺了!”
“什麽!”
沒想到試胎就會發展到這個地步，聽到丫鬟這句話，王堯大驚失色。
“怎麽會驚動了父親，快……快帶我過去!”
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已經驚動了父親，王堯心中大駭，馬不停蹄地往門外跑，因為過于緊張他甚至一腳踩空，一連栽了好幾個跟頭，才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
*
“……爹!”
趕到門口，遠遠地便看見門外圍着的一圈人，還有站在中央的父親，王堯連忙趕上前去，迎接他的卻是王振業用拐杖落在額頭上的一計重擊。
“你這逆子還有臉出來丢人現眼!”
平日裏驕奢跋扈慣了的王堯，此時被父親這麽狠狠一砸，額頭上瞬間便多出了一道血痕，但他也不敢有任何忤逆，父親是他為數不多心有懼怕的人。
“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不孝子!”
“爹你誤會了爹……事情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這樣的!孩兒……孩兒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抱着王振業的大腿，王堯聲淚俱下，神情格外虔誠，若不是知道他平日裏的為人，斷不敢相信他平日裏欺男霸女，壞事做盡。
“人證物證俱在，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而且今天盧大人也來了，你覺得他會冤枉于你嗎”
王振業一聲冷哼，其實平日裏他對自己老來得子的這個兒子分外寵溺，對他平時做的許多荒唐行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這次的事情卻是鬧得過大，驚動了盧旗不說，現在還說要撤掉自己的頭銜，這不是在活生生地打他的臉
雖然王振業也很清楚，這頭銜只不過是一個虛假的名譽罷了，但對他來說臉面明卻大過天，甚至比自己身家性命還重要，他又怎麽可能允許自己的兒子把他毀于一旦。
見平日裏連罵自己都舍不得的爹，這次卻出手打了自己，王堯知道父親這下是真的動怒了，于是他也顧不上什麽臉面了。
知道對方既然敢這麽當面找上門來，肯定已經得到了确鑿的證據，于是王堯當即跪在地上向父親和盧旗連連磕頭謝罪。
“……父親，盧大人，小人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罷了，請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荒唐行為。”
王堯原本以為意思意思就夠了，但見自己連磕了三個頭後，頭頂依舊沒有應答聲，他心中惶恐不已，也不敢起身，又是接連磕了十幾個響頭，直到額頭都已經磕得頭破血流時，王振業冰冷的嗓音才從頭頂傳來。
“夠了!”
王堯擡頭，見自己最心愛的小兒子此時頭破血流，殷紅的鮮血正從他的臉頰向下滑落，模樣看起來格外狼狽，王振業也不免心生疼惜。
“你快滾回家去，別在外頭再給我丢人現眼，你先去将《地藏經》抄五十遍，沒抄完不許再出門!至于懲罰，等我回家後再按照家法處置!”
王振業用拐杖指着王堯怒道。
但其實他這樣一方面是對王堯恨鐵不成鋼，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他。
畢竟這次事情鬧得太大已經引起了民憤，倘若他不出手懲處，如果王堯真的落到衙門手上，只怕他就不是磕破頭而是得脫層皮了。
江承岳和江蔓蔓遠遠地站在人群後，看着王堯幾乎是屁滾尿流地夾着尾巴躲回了家。在衆目睽睽下丢了這麽大個人，想來這比殺了他還讓王堯感到難受。
江承岳來這圍觀并不是因為好事，只是想看看他先前說與盧旗的方法究竟有沒有用，但現在看來，他果真是抓住了對方最在意的痛處，而有了這次的殺雞儆猴，不光是王家，想來縣裏的其他地痞流氓也會受到震懾，從今往後不敢再作奸犯科。
回到家後見江蔓蔓臉上似有喜色，江承岳笑道:
“感覺解氣了”
被戳穿心事，江蔓蔓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江承岳卻道:
“人有喜怒哀樂，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更何況像王堯這般也是惡有惡報了。”
“而且這也說明了一件事，無論做什麽拾人牙慧者，必不可能獲得長久的成功。”
“嗯!”
江蔓蔓聽着，用力點了點頭。
這段時日以來，江承岳都再有意無意地在教授江蔓蔓一些做生意的道理。
畢竟自己的弟弟妹妹現在雖然還是孩子，可他們畢竟要獲得成長，不可能一輩子都只跟着自己做生意，只有這樣才能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大人。
而王堯的失敗很大一部分也正在于他一直受盡家人的溺愛，所以無法獲得真正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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