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大婚

大婚

一年後。

今日是江承岳與蘇撫大喜的日子,江家食肆內張燈結彩,燈籠高挂,紅綢高懸,窗戶上還貼着漂亮的一對對紅雙喜。

即便江承岳與蘇撫二人親人都不多,可因為二人廣結善緣,因此前來參加婚宴之人卻也絲毫不比其他大家族的人要少,而且往來的賓客臉上都滿含笑意,整個江家食肆比平常更熱鬧許多,食肆內也充斥洋溢着喜悅的氣息。

五味杏酪鵝,羊四軟,豆腐羹,梅子姜,五福餅,瓊花露……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美味被擺上餐桌,讓在場的嘉賓無不眼巴巴地盯着桌上的美味直咽口水。

只見這桌上擺着的宴席五味俱全,奈何宴會還沒開始,新人還沒入堂,所以衆人便也只得眼巴巴的望着這菜肴,在心裏默默流着口水。

當然了,在等候期間,江承岳還是提前派人送來了些蜜餞甜品,如蜜金桔,蜜餞馬蹄,奶白葡萄,八寶蜜食……供衆人解饞。

“如果每次都能夠吃到這麽好吃的喜宴的話,我真的太願意多吃幾次了!”

咬下一口八寶蜜食後,趙廿再一次發揮吃貨精神,不由得感慨。

“這可不興多吃幾次啊!”

因為這句俏皮話,劉大哥那一桌人不禁好一陣哈哈大笑。

“新人入堂!”

伴着一聲中氣十足的吶喊,江家食肆外鑼鼓喧天,随着樂聲,衆人擡眼望去,只見江承岳與蘇撫一道步入屋內。

江承岳今天身着一襲大紅官袍,整個人被襯得更顯挺拔俊朗,英姿勃發,而站在他身側的蘇撫,也同樣身着一襲紅袍,雖以團扇半掩面容,但光看那上半張臉,便已能夠讓人瞧出幾分驚世的風采。

“請新郎舉箭弓,逢兇化吉——!”

伴着一聲高呼,江承岳手持弓箭,分別向天,地,以及蘇撫空射了三支紅箭,之後便又是一衆如過火盆,跨馬鞍之類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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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折騰完這一切,江承岳與蘇撫這才終于能夠走上中堂牽起繡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因為江承岳的父母已經離世,而其他親戚與他們一家關系也不好,故而江承岳這邊拜的便是父母的牌匾,而蘇撫則請來了母親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小姨一家代替他的父母。

又依次敬完了茶,因為當心對方的身子骨不好,蘇撫便被暫時帶回了房內,而江承岳則還要與在場的賓客們喝花酒。

“岳哥,恭喜啊,祝你今後與蘇公子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是呀,只是以後可別忘了兄弟我們。”

“怎麽會忘我們江家食肆大門随時為你們敞開!”

江承岳笑着,在衆人的恭賀與笑聲中,把杯內酒水一飲而盡。

招呼完衆人吃好喝好,瞥見江蔓蔓牽着江鈴沐和江承禾坐在邊上另一桌,江承岳便忙裏偷閑,尋了個沒人注意的時候來到了江蔓蔓身邊。

“哥,祝你和蘇哥哥新婚快樂!”

江承岳伸手摸了摸這對嘴甜的弟弟妹妹的頭,笑道:

“豆豆和小沐真乖,我聽說你們的學業也很不錯,今後要再接再厲。”

“哥,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就不能不提學業嘛。”

見江承禾的嘴撅得都能挂醬油瓶,江承岳笑笑,一句話卻讓對方啞口無言。

“那你還想不想今後保家衛國實現理想啦”

趁着江承禾與江鈴沐兩個小活寶跑去和其他人家的小孩玩鬧時,江承岳笑着向江蔓蔓與坐在她身側的韓鴻鳴問道:

“你們的婚事也将近吧,蔓蔓今年也已經十八了,也是時候定下來了。”

“哥,我們的婚事已經定了,只是蔓蔓說畢竟你是兄長,所以還要你先成家,她才再成家,所以定在了下個月,我定會攜三書六禮來向蔓蔓提親!”

江蔓蔓擡手不着痕跡的扯了扯韓鴻銘的衣袖,顯然是心中有些害羞。

“你今後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對我妹妹不好,可讓你好看!”

“哥你放心,我今後一定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曼曼的事情,也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倘若有的話便便叫我天打五雷轟——”

韓鴻鳴話音未落,江蔓蔓便已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而見着二人現在還未成婚,便如此恩愛護短的模樣,江承岳卻是莞爾。

“好,我等你的庚帖。”

“好啦好啦,大家都收一收,收一收……”

見江承岳已經被灌了許多酒,衆人也終于不再為難他,而是起哄笑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們快別攔着岳哥,讓他趕緊入洞房去吧!”

*

江承岳推門步入新房,只見屋內燈光晦暗,隐隐約約能夠看見火紅的綢緞被面上鋪着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物,寓意着早生貴子,床上的

蘇撫此時正安靜坐在床上,腳踏雕刻着象征着福氣的蝙蝠與多子多福葡萄的木踏板,江承岳上前,手執玉如意,輕輕掀開了他頭上的紅色蓋頭。

蘇撫本來就生得極其精致,紅綢嫁衣金線昳麗,繡工精美,火紅得猶如天邊流霞。

他今日雖然只以玉簪挽起将一頭烏發挽起,因不喜胭脂水粉,所以蘇撫今日只稍以螺黛描眉,可在那龍鳳花燭搖曳的橘色燈光下,卻依舊襯得他比平日更顯昳麗,甚至……有幾分惹人采撷的誘人。

“……怎麽我臉上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見江承岳掀開蓋頭後,卻是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瞧,并且眼神甚至像一時看得癡了,蘇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低下頭去,惹得婚服上的金色流蘇一陣晃動,泛起流光溢彩。

“……沒有。”

見蘇撫一如既往地又要低頭,江承岳這次卻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捧着對方巴掌大的臉頰,強迫他繼續直視自己。

“那你瞧我做什麽”

“你今天真漂亮。”

“……”

蘇撫垂下眼睑,只覺心跳如雷,卻依舊嘴硬。

“……先前原本以為你是個成熟穩重之人,沒想到與你相熟後,卻才發現這一切不過都是僞裝,你卻是說起混話來比誰都混。”

“怎麽,你不喜歡嗎”

江承岳笑眯眯地注視着蘇撫,像是非要他給自己一個回答,而此時的蘇撫卻已經像是被他熾熱的目光灼燒,連耳尖都有些泛紅。

“怎麽我為了今天這場婚禮,可是光連着練射箭便練了足足一月有餘,結果娘子還這般不領情可讓為夫我好是傷心。”

江承岳說着,便一只手捂住胸口,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君子六藝本就一門也不能偏廢,你學着也是理所應當的。”

但見自己說完這句話後,江承岳卻依舊注視着自己,像是對自己的回答并不滿意,蘇撫也是拿他沒轍,只得雖然紅了面頰,卻仍是道:

“……你最好全天下最好行了吧。”

“就知道娘子心疼我。”

江承岳笑嘻嘻道。

江承岳先前的猜測沒有錯,蘇撫果真十分輕松地通過會試,至于殿試更是因為高屋建瓴的策論對答,被皇帝欽點為探花郎,入朝為官。

對自己要求嚴苛的江承岳當然對此不夠滿意,但江承岳聞言反而笑笑。

“這也挺好的,要不然你若是當了狀元,被皇帝老兒相中了,可是要當驸馬的。”

“……油嘴滑舌。”

說着,二人又是及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從回憶中回過神,回想起方才江承岳的稱呼,蘇撫原本就已泛紅的臉頰此時更是一片緋紅,江承岳見狀卻依舊不依不饒,繼續逗他道:

“不如叫一聲夫君來聽聽”

“夫……夫君。”

“诶!”

見蘇撫一番躊躇,最終還是如了自己的願,江承岳滿意而笑,此時他覺得,便是蘇撫讓他做什麽事情他都會心甘情願。

一陣敲門聲後,門外響起婆婆的聲音。

“我來給二位新人送合卺酒了。”

在把托盤上的兩杯合卺酒放在桌上後,房間內所有人便全部退下,只把新房留給這一對新人。

江承岳伸手從盤內舉起一只酒杯,将其中一只遞給蘇撫時,二人手指相觸時皆能感到對方身上的溫度,心頭一陣顫栗。

“喝下這杯酒,從今往後我們便是夫妻了。”

二人将手臂纏在一起,将杯內的酒水一飲而盡,不知是不勝酒力還是什麽,此時蘇撫便已經感到自己一陣昏昏暈暈,仿佛下一秒就要在這美妙的夢境中睡去。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喝完合卺酒後,見江承岳把二人各自割下的一縷頭發以紅繩捆在一起時,蘇撫下意識地便輕輕念出了這句話。

曾經,蘇撫讀過那麽多與愛情有關的詩詞歌賦,但到如今當這一切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蘇撫才發現,原來那種心如擂鼓萬蝶振翅般的感覺,真的不是在騙人。

看着那兩縷被緊緊綁在一起的頭發,被輕輕放入錦囊,蘇撫仿佛感到自己的命也與身邊這個男人緊緊連在一起,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歡快。

酒勁上頭,蘇撫這下卻覺得自己的臉頰一陣滾燙,整個人也有些暈乎乎的,并且這種狀況在江承岳充滿着溫柔的眼神注視下愈演愈烈,直至蘇撫感覺自己渾身的每寸肌膚都如同火燒火燎般灼熱滾燙。

一時間,蘇撫感覺那輕輕捧住自己臉頰的手,仿佛化為了無盡烈焰灼燒着自己,讓他開始神志不清。

見蘇撫雙眼緊閉,有些緊張的攥住自己的衣袖,江承岳輕輕撫開他的手指,讓他不要抓傷了自己,轉而握住了他的手。

“別緊張。”

江承岳說着,輕輕吻上蘇撫的唇角,以舌尖描摹着對方的唇齒。

“……唔……輕點兒。”

“好。”

房內一片寂靜,仿佛堂外的衆人喧嘩與他們無關,屋內唯餘燈火搖曳,紅燭哭泣,和有情人的呢喃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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