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有沒有》
《有沒有》
隔周周一, 喬與念起了個大早。
心理?劇導演通知大家?贊助商今天會到劇場觀看彩排，讓所有人去早一點?。
路過劇場停車場，她看見一輛貼着玫粉色車衣的阿斯頓馬丁停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她會心一笑, 想來定?是由信為了他女神, 把原來的騷紫色換成了粉色。
喬與?念的手?上還拿着沒喝完的半杯紫米粥, 她站在劇場門口将粥喝完, 扔了垃圾才往裏走。
沒走出幾步，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還沒等?她作出反應, 肩上的吉他也被?拿走。
“這麽重的吉他，還是我來拿, 可別把我學?姐累着了。”
是由信。
他臉上挂着燦爛的笑，看上去心情極好。
喬與?念由着他把吉他拿了過去，扯了扯唇繼續往裏走。
“怎麽突然想起來獻殷勤啦？”
由信将吉他甩到後背：“我這可不是無事?獻殷勤，”他幾步跟上來，跟喬與?念并成一排，“女神終于答應我一起看演唱會了，這不都是學?姐的功勞嘛, 替你拎包是應該的。”
喬與?念鮮有些得?意：“那倒是。”
自?從上次吃飯由信跟喬與?念聊過他的女神後，他每天?都讓喬與?念給他支招，如何去追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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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與?念聽由信講了一些他女神的事?, 斷定?那不是一個會為物質所動的女生?，告訴他別老買些又貴又不适合的禮物, 應該投其所好。
經由信一番打探, 知道了女神喜歡的歌手?，喬與?念就讓他買幾張演唱會門票, 請女神和她的朋友一起去看演唱會。
“你那招真的很管用，她一開始還不想跟我一起去, 但是有了她朋友的助攻，她果真就答應了，”由信的激動溢于言表，“後來她說要給我錢，我就照你說的，讓她請我幾頓飯抵消，待會兒中午飯我就要和女神一起吃。”
“中午飯？導演不是說今天?讓全體人員跟贊助商一起吃嗎，還可以?不去啊？”
“管他呢，贊助商能有我女神重要？”
喬與?念思索着點?點?頭，頭天?導演告訴她必須到，她還以?為這頓飯非吃不可。
“那我也不去了。”
“哎，學?姐你看，那個人……”由信拐了拐喬與?念，“好像是程總？”
“？”
喬與?念順着由信的目光瞧過去。
導演站了個身量颀長挺拔的男人。
……
程遇？
他怎麽會在這裏。
程遇站在舞臺的正下方，頂上的燈正好打在他們的頭上。
他穿着裁剪合體的西服，頂燈為他鍍上一層耀眼的柔光，臉上挂着淺淺笑意，那股矜貴的勁兒油然而生?。
“聞導！”
由信朝着二人喊了一聲，随後抄到喬與?念前頭，“程總，您也在啊。”
聽見動靜，程遇朝喬與?念和由信看過來。
目光只落在喬與?念身上。
她走過去：“程遇哥，你怎麽也在這？”
聞季：“喬老師，由信，你們和程總認識？”
喬與?念：“嗯，認識。”
由信：“有幸和程總吃過一次飯。”
聞季：“那太?巧了，程總就是咱們這部劇的贊助，沒想到你們都認識。”
之前喬與?念還挺好奇，給了贊助費卻不用打廣告的好心人到底是誰。
她确實?沒想到，這位一直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神秘贊助商竟然是程遇。
程遇先對着喬與?念輕輕擡唇，随後看向由信，似乎把目光停在了由信肩上，緊接着淺淡的笑意瞬間消失。
“程總，您還記得?我嗎？”由信伸出右手?，“前段時間我和家?父一起和您吃過飯。”
程遇臉上的表情琢磨不透，似乎不情不願地伸出右手?：“不記得?。”
由信平日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公子，此時熱臉貼了冷屁.股，多多少少有點?難堪。
聞季見氣氛微妙，立刻拍了三?下手?，環視着劇場內的人：“好了，人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吧，看看能不能順利拉兩遍。”
-
所有演員去了後臺，包括導演在內的幾個主創坐在第一排方便指導。
導演讓喬與?念招呼一下程遇，她便帶着他找了個中間的位置，兩人并肩而坐。
這部劇是以?一個青春期的男孩為主視角，主要講述家?庭變故給他帶來的傷害，以?及後續家?人如何陪同他共同成長。
主旨是為了呼籲離異或因生?活忙碌無暇照管孩子的家?長，多關注孩子的心理?健康，引導正在遭受困惑的青少年走出困境。
演出開始前，喬與?念大致向程遇介紹了一下劇情梗概。
程遇臉上沒什麽表情，只是眉間有一絲若隐若現的惆意。
随着劇情推進，喬與?念正要向程遇介紹剛剛出場的人物，轉頭卻發現程遇眉頭緊鎖，寒星般的眼裏似乎盛着些許水霧。
喬與?念才想起來，程遇也是在離異家?庭裏長大的，難免會觸景傷懷。
霎時間，喬與?念心裏的憐惜之意又生?了出來。
“程遇哥。”
喬與?念柔聲叫了他一聲，并未得?到回應。
她又叫了一聲。
這時程遇才将頭轉了過來。
她原本想問他還好嗎，話到嘴邊又停住。
“程遇哥，你還想繼續看嗎，不想的話要不要到外面透口氣？”
程遇将手?指放在眉心擠了兩下，又緩緩放下，臉上寡淡無味：“好。”
喬與?念把程遇帶到劇場前的長椅上，她為他買來一瓶礦泉水。
“謝謝。”
程遇語氣恹恹，垂着頭，并未擡起。
喬與?念在長凳的另一頭坐下。
以?她所學?專業，她其實?是可以?幫助程遇疏導心緒的，但是如若程遇不願主動提起，她并不願去窺探他的隐私。
想了想，她轉了話題。
“程遇哥，聽導演說，你今天?要和他們一起吃飯是嗎？”
程遇這才擡頭：“你不去？”
“嗯，”喬與?念輕輕點?頭，“待會兒我奶奶來看鞠奶奶，我得?直接去醫院。”
“丁奶奶來了？”
“還在路上，估計中午飯前會到。”
程遇思索着點?了點?頭：“那我待會兒跟你一起走。”
“啊？”喬與?念有些詫然，“你不跟導演他們吃飯了嗎？”
“丁奶奶專程過來，我理?應在場，”程遇朝劇場方向看一眼，“這邊我提前把帳結了就行。”
聽到程遇如此說，喬與?念把頭偏到一側，嘴角微微上翹，心裏生?出些小雀躍。
但很快被?她壓下去。
他只是提了自?己的奶奶而已，自?己這反應顯然有點?多餘。
喬與?念沉默片刻，把頭轉了回來：“不用的，我去招呼就好，你該忙你的就去忙好了。”
“這邊的事?，不重要。”
程遇語氣平淡，喬與?念也只輕輕擡眉表示認同。
“對了，那天?在你家?過夜，沒給你造成什麽麻煩吧？”
喬與?t?念：“？”
“你朋友會不會介意？”
喬與?念嗤笑一聲，想起來林朵知道程遇在家?裏過夜的反應。
除了誇張地八卦她與?程遇進展如何，更誇張的是林朵說那條沙發是財神爺躺過的地方，等?她回來要好好沾沾財氣，不讓她動。
“她一點?也不介意，還說讓你多去睡睡——”
！！
喬與?念話音才落下，就覺得?不對勁。
這赤.裸.裸地邀男人回家?“睡”，怎麽感覺像是要對他圖謀不軌一樣。
喬與?念：“不對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遇：“好啊。”
男聲女聲同時發出。
喬與?念怔住。
只見程遇眸色溫暖柔和，同時随意地扯了扯嘴角。
“我的意思是……”
完了，喬與?念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的臉上微微發燙，長睫忽閃幾下，“就是，你不嫌地方小的話，可以?經常來，坐坐。”
程遇似乎看透她的窘态，懶懶直起身：“我也是這個意思。”
喬與?念默默低下頭：“……”
-
掐算着丁鳳萍到醫院的時間，喬與?念和程遇說好先走，但為了不讓其他人知道鞠華住院的事?，不能直接說他們要一起走。
回到劇場內，第一遍排演正好結束，聞季走過來問了問程遇對這部劇的一些看法，他程遇只是神色自?若地打了幾句官腔。
兩人說完，喬與?念小心翼翼地開口：“聞導，抱歉啊，今天?中午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飯了，我奶奶來雲城，我得?去接她。”
聞季有點?下不來臺：“哎呀，喬老師，咱們都說好了的，再說這程總也在……”
“我也不去了，”程遇打斷了聞季，“聞導，咱們下次再約，我這邊臨時有事?，沒法和大家?一起吃飯了，飯店那邊結過賬，你們直管放心吃，下次有機會再約。”
聞季又誠心留了兩遍，見程遇堅持，他便沒再繼續勸說。
由信湊了過來：“導，我今天?中午也不能跟你們吃飯了哈。”
“你小子又有什麽事?？”
“嘿嘿，”由信傻笑兩聲，“我要去跟我未來女朋友一起吃飯，人家?好不容易才答應，您就高擡貴手?放我走吧。”
聞季瞧了程遇一眼，似是不好發作，便一口應下：“随你随你。”
喬與?念也随着聞季的眼神看向程遇。
發覺他的眼裏帶了些意外之色，卻又夾雜着遙不可及的寒意。
跟衆人打了招呼，程遇走在前面，喬與?念拎着吉他包跟在他後面出了劇場。
來到玫粉色阿斯頓馬丁前，見程遇停下來開了車門，喬與?念問：“程遇哥，這車是你的？我還以?為由信換車膜了。”
程遇眼裏像是帶着敵意：“關由信什麽事?？”
喬與?念往停車場後面四處掃了一眼，鎖定?了騷紫色阿斯頓馬丁，她指着那邊：“喏，由信的車跟你的車一樣，只是顏色不同。”
程遇擰着眉，順着喬與?念的手?指看過去：“……”
随後短暫出神。
上車後，喬與?念打量着以?粉色調為主的內飾，不覺在心裏打了問號，程總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少女心了？
這粉粉嫩嫩的，實?在跟他不搭。
還有車裏的香氣，也由之前一如既往的冷調香水替換成了甜甜的果香。
她不确定?這車到底是不是程遇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還是忍不住問：“程遇哥，這車，真是你的嗎？”
“是。”
“……”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覺得?程遇應該是交了女朋友了。
這車是專門為那人買的。
要不然一個大老爺們幹嘛把車弄成這樣。
一瞬之間，沒由頭的失落感占據的喬與?念大部分思緒。
她靡靡低下了頭。
程遇沒看見她臉上的神色，看着豎靠在喬與?念身前的吉他，擠了擠嘴，語氣不太?客氣：“重嗎？這把吉他。”
“不重。”
程遇把頭回正，帶着點?不屑：“那我之前看到由家?那小子替你背着。”
喬與?念沒什麽心思，懶懶地答：“他啊，那是為了感謝我。”
“……”程遇蹙了下眉，“他說請女朋友吃飯，你沒想法？”
喬與?念不懂他這話什麽意思，投出個疑惑的表情：“我能有什麽想法，他追人家?還是我天?天?給他支招呢，”她擡起頭撓撓下巴，“要說有什麽想法的話……替他高興算嗎？”
程遇：“？？？？？？”
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