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商洛刷着牙，呆愣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在豪門裏其實也不算好看，雖然是鵝蛋臉，也擁有一雙清澈的眼眸。
近年來，眼眸卻有些渾濁。
她想，大概是做了沈太太以後
商洛在此前，總推了很多個聚會，
只是今天必須得去一趟。
因為早上顧婷通知她了。
她弄了個麻花辮，畫了個淡妝。
勉強的笑了下，看着還怪滿意的。
陳姨今天沒來。
只能獨自給樂樂倒了狗糧，就緩緩出門了。
她其實，很久沒這麽自由過了，微風吹到她的臉頰，她的須發也跟着吹着，商洛輕挑了下，站在車站等車。
這次的同學聚會，并與她無關，
大家好奇的是，商洛怎就嫁給了沈沇。
顧婷在門口等了很久，才望見商洛的身影，朝她揮手。
商洛見着她，咧開嘴角一笑，與她并排行走，唠唠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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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顧婷太久沒見了，大概有一年左右。
商洛忽爾問：“聽說你談了個男朋友？”
顧婷微微點頭，她和那個不着調的男朋友在半個月前就分手了，她抿了下唇，吞吞道：“分了。”
這人，總有看不清人的時候，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商洛。
商洛輕嗯，順了下她的肩膀，是想安慰她。
座位上早已坐滿了人，都是在等着商洛的，她有些拘謹的挑了個位置坐下，淡淡的倒了杯水。
有人開着玩笑問商洛是怎麽這麽快步入婚姻得墳墓。
商洛拿着水杯微怔，這實話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當年的結婚是有目的性的。
但還是笑笑，“結婚嘛，自然是到了适婚年齡就結婚了啊。”
很顯然，大家不信。
他們見過田莺，長的很漂亮，性格也好，只是商洛一直是倒貼沈沇。
是過度張揚，是過度的破壞。
因為她的傲慢，班上的很多人都清楚這件事。
可他是天上星，海中月。
田莺就是那林間的莺莺，溫婉賢淑。
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是天生的一對，而商洛就是惡魔，是不斷的破壞他們，不斷阻撓他們這對佳偶天成的璧人。
周圍多了幾分喧雜，商洛凝眉，默默擡着水杯，不作過多的解釋。
拿着水果的顧婷望着最角落的她，悄悄帶了份，攤手：“不要思慮這麽多，他們只是在臆想，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傾慕的人被人喧奪。”
她說得沒錯，當時他才剛分手，商洛就眼巴巴湊上去，每日每夜的照顧他。
可涼薄的他，連個半分正眼都不給商洛。
商洛笑了下，拿着叉子愣愣的說：“也許吧，你覺得我現在過的幸福嗎？”
顧婷怔住，她沒想到商洛會這麽說。
因為她看起來就是很幸福的樣。
忽然環着她的肩膀，擱着下巴思忖了會，“當然，幸不幸福這事只有你自己清楚。”
商洛哦了聲，随便挑個西瓜，食不知味：“對，我自己清楚。”
顧婷輕輕拍着她的肩寬慰，說結婚就那麽回事。
因為曾經仰慕沈沇的人居多，就有人開始八卦：“诶，你們知道嗎？沈大才子結婚的前一天，正好是田莺結婚。”
倏然，有個聲問，“田莺是誰？”
“你不知道嗎？就是之前上學那會在師哥身旁體貼溫柔無至的女孩啊，聽說他初戀。”
那人講的神秘極了。
商洛耷拉着腦袋，沒去插入他們的話題。
這些事還是她第一次聽，畢竟啊，她也想知道沈沇為什麽娶她。
“啊，還有這麽抓馬的事啊？真的假的。”
“我還聽說婚禮也是很匆忙的辦，而且女方竟然一點怨言都沒有，我很不理解啊。”旁邊帶着眼鏡的女生說到。
他們還在讨論，但商洛想解釋，卻又沒法解釋。
太複雜了。
他們的關系太複雜了。
不知要從何說起，也不知如何順心的談起。
有人說，沈大才子的太太就在其中，讓大家夥找。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各忙各的，沒有精力要這種游戲，又許是覺得沒有沒必要，畢竟範圍太廣，都是出社會的人了，也沒那麽閑。就都一哄而散了。
商洛也舒了口氣。
她先前的緊張早已化成了滴滴冷汗。
商洛害怕，害怕大家突然的嘲諷，因為都心知肚明，商洛在追求他時就碰了不少的壁。
說是聚會，倒不如是比姘大會，大家都各說各的，似乎是想把最得意的事都給說出來。
有人問商洛，問她這一年裏事業上有什麽成就。
聞言，她搖了搖頭，說沒有。
衆人也轉移了話題。
“商洛結婚了！”
突然的人聲讓商洛吓得直擡頭，她很快的掃了周圍，顯然，他們的臉上都沒有開口過的痕跡。
可能，是她幻聽了，商洛這樣想。
只是門口多出了個照不清的殘影，居高臨下的朝商洛那揮手。
身旁的顧婷第一眼就認得，那身影像極當年系裏很厲害的沈大才子，
只是這會看着有些不着四六罷了。
商洛不好意思的起身，“你怎麽來了？”
沈沇沒作答，伸手繞過她的肩，牽着她，與她十指相扣走進包廂。
那清澈透亮的鑽戒在燈光下發着耀眼的銀光。
倏然，坐在角落的男同學吭聲：“沈師哥？你是沈師哥？”
他淡然點頭，随後溫柔訊問商洛是坐哪，仿佛要羨煞旁人。
商洛明白，擡手指了下包廂角落，沈沇替她理了下發，和她一起緩緩坐在角落。
顧婷給他倆讓了座，還開了瓶酒，想遞給他，但沈沇拒絕了，他說商洛不喜歡他喝酒。
商洛将手耷在膝上笑笑，“喝點，沒事的。”
沈沇卻說，都聽太太的。
顧婷只覺得被塞了口狗糧，索性撇嘴，悻悻将酒杯遞給他。
以前那些見過沈沇的，卻沒能真實接觸的人蜂擁着，他們挨個問着沈沇如何如何，卻忘了一旁的商洛。
他緩緩放下酒杯，圈住快推倒的商洛，眼神不善的望着那個男人，斯裏開口：“這位先生，問事就問，請不要再擠着我太太了。”
商洛微怔。
她嫁過去一年，這還是透過夫妻之實以外，最親密的互動。
那男同學撓了腦袋，不好意思的道了歉就走了。
商洛禮貌回了笑，說沒關系。
沈沇望着面前的塑料盒，又問：“吃水果？”
商洛嗯了聲。
他微垂着眸，顧自：“我還沒吃飯。”
商洛沉默片刻，心疼的用叉子遞了個橙塞進他嘴裏，“怎麽不吃飯？”
沈沇淡淡說，“你在同學聚會。”
他是最懂得拿捏商洛的，其實就這麽點話，她就關心上了。
商洛落寞的哦了聲。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因為，他不愛她。
片刻，沈沇推了推她的身，喚她：“沈太太，走了。”
商洛回過神，問他為什麽。
沈沇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一味的往前走，商洛微微曲着身子穿過人群，給顧婷發了消息，說自己先走了。
烈陽照着，她用手遮了下陽光，眼睛微眯，沈沇見狀遞了把傘，說，去旅游吧。
商洛接過傘，啊了聲。
“我們結婚那會沒有蜜月。”
商洛微微點頭。
原來是為了補上蜜月，可她根本就不需要。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也沒必要彌補。
她忽而擡頭望着沈沇，“為什麽要補？”
沈沇沉默片刻，将她塞進車裏，緩緩道：“因為欠你的。”
商洛哦了聲，說不欠的。
他抿唇，拉着後座的商洛到副駕駛，系上安全帶。
空氣裏帶着好聞的古龍香。
沈沇的側臉很好看，特別是印着陽光的，把深邃的五官都映射出來。
她着了迷。
商洛時常覺得，沈沇沒變。
不論是性子，還是顏值。
“好看麽？沈太太。”
她心跳如雷，覺得這一下很撩，是他們這麽久的時間裏從未有過的感受。
商洛微微點頭，說了好看。
沈沇對着她下意識的回答嗤笑，低頭吻上她的唇，“嗯，希望你一直這麽覺得。”
商洛這會臉都紅的跟個蘋果。
沈沇帶有溫度的手輕輕摸了下她的臉，轉身一剎那，隐隐顯露抹得意的笑。
這人啊，就是不能給太多的糖，會陷進去的。
她笑了下：“什麽時候去？”
沈沇關着車窗，望着她：“現在。”
商洛淡淡嗯着，又問樂樂怎麽辦，沈沇回複給許願帶一段時間。
可許願畢竟是孕婦，帶不了的。
她抓着手機凝眉，似乎是有什麽心事一般。
倏然，手機鈴聲響起。
沈沇淡淡的瞥了眼，他連着藍牙連嗯兩聲，又說些知道了的話。
總之是應着的。
商洛擡眸：“有事的話，就先去忙，不打緊的。”
沈沇睨着她，随後快速到了家。
“沈太太，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那你呢？”
沈沇看着手表，嘴角微勾，擡腳跟上，“一起收拾。”
商洛在收拾也不忘操心許願和樂樂，嘴裏叨叨叨的：“嫂嫂懷孕了怎麽可以帶着樂樂，這樣不是給她添麻煩嗎？”
沈沇無言，平靜拿着衣架上的西裝拍了拍，随後塞進行李箱。
商洛将桌上的化妝品精心的包裝着，這些化妝品。逢年朋友送的，不太貴，但也好用。
只是她不常出門，所以一直沒用，這會，到成了有用的必需品。
“好了嗎？”
商洛有些困難的起身，說好了。
她腿上的毛病有些年頭了，但一直都沒有去看。
“這次去多久？”
沈沇推着行李箱，淡淡回答：“一個月。”
商洛哦了聲，牽着樂樂出門。
這裏會有人接走樂樂。
果真，來的人是沈沇的助理，她不舍得将樂樂交給他，還叮囑：“吳助理，請好好帶他。”
吳助理嗯了聲，就走了。
商洛淡笑着站在陽光下捶腿，她認得，這個助理是沈沇同學，當初還見證了很多事。
罷了，也不想了。
沈沇問：“沈太太還不來？”
商洛眯了下眼，說來了。
只要是沈沇不說，那商洛便一直随着他。
槐東機場，
人很多。
沈沇的手很大，緊緊包裹着商洛的小手，兩人坐在椅子上。
“累不累？”
商洛答非所問，“去哪。”
沈沇回答，巴黎。
巴黎，是商洛想去的地方。
那有她想去的地方，她想看浪漫的埃菲爾鐵塔，也想看壯觀的盧浮宮，更則是榭麗舍大道。
商洛曾和沈沇提過無數次。
可沈沇總是淡淡的聽她說，沒有任何表示。
那會她踮着腳，手背在身後，回頭：“因為巴黎是浪漫之都呀，如果能和愛的人一起去就更好了呀。”
說完還俏皮的眨了下眼，那模樣好生可愛。
不過也都是以前了。
那時，他們還沒在一起。
商洛不知為什麽，覺着有些困，明明上午才睡到十點。
她緩緩靠在沈沇肩上。
做了個夢。
夢裏又有些荒誕。
她夢見人群裏，有個女人神似田莺，她緩緩走到商洛身旁蹲下，拉着一旁的孩子，只是神情有些悲傷。
那孩子哭的也很大聲，像是午夜夢回的哀嚎。
她說：“商洛，請好好對待我的沈沇。”
說完，就消失在人群裏。
她想問為什麽，可無論怎麽找，都沒有任何結果。
夢外的她蹙着眉，嘴裏不停的：“我答應你。”
沈沇只覺得奇怪，平常，也沒見商洛這般的失控。
他強行拍着商洛的臉，喊她醒醒。
商洛在睡夢中被拍的不舒服，倏地睜眼，又擦了下額頭的汗。
不好意思的和跟前的沈沇道歉。
沈沇瞧見她醒了，便拿着行李箱遞手：“走了。”
商洛抱歉的笑了下，牽着他的，在身後前行。
繁瑣的過了安檢。
兩人就坐在頭等艙的最右邊，但商洛還是覺得困。
沈沇睨了眼，幽幽擡手，顧自将她頭摁在自己的肩上。
“到了我叫你。”
商洛迷糊哦着，又調整了個姿勢閉眼。
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