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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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要退租，但時間還很充裕，有一個月的時間供你重新尋找落腳點。現在更要緊的，是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

一上午過去，你在街邊不同的小鋪走進走出。大部分都是又髒又累的苦活，考慮到你這幅身體現在的狀态，暫時還只能選擇相對輕巧的工作。當然，也不乏有一些見你面嫩好騙就想壓價的黑心老板，這種你都懶得理會，一有苗頭直接轉身走人。

還是太弱了啊。你有些沮喪，又很快調整好，為自己打氣：“沒關系，除生死無大事！”

工作嘛，有手有腳的，總能找到。

抱着這家還不行就回去休息的想法，你走進了一家冰室。

一進門你就看到了吧臺後站着的信一。

牛仔夾克配皮質領帶，緊皺眉頭煩躁地撥弄着算盤，嘴裏嘟嘟囔囔的講着什麽：“這破爛賬本幹脆一把火燒掉算了！”

你腳尖一轉正要離開，信一卻在此時擡起頭，四目相對，他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來找我？”

這話他自己都不信，扔下賬本，正準備說些什麽，一個面相很兇的光頭男人從他身後走出來。見你站在門口，不像來吃東西的客人，便問：“什麽事？”

想了想，你還是開口，“我想問店裏是否缺人打雜。”

“不…”

“缺！”

光頭男沉默地看向信一。

後者摸了摸鼻子，避開了他的視線，“我最近忙着收租啊，很忙的，店裏加個人不是正好嗎？”

說得好像他是第一天收租似的。

光頭男在你和信一之間來回掃過，眼神逐漸暧昧：“行啊，留下吧，打雜。”

你抿唇不語，只當聽不懂他話中深意。

又一人走進冰室，擦身時偏頭看了你一眼：“生面孔啊。”

“龍哥。”

“老大。”

見到他，信一和光頭男都收斂了神色。

來人滿頭銀發，戴着茶色鏡片的金絲眼鏡，你不認得他，但也知道掌握着整個城寨生殺大權的龍頭，名字叫龍卷風。

這樣的人，應該是滿身血氣，讓人一見就不寒而栗。

但九龍城寨仿佛有某種魔力，待在這的黑she會都有着矛盾的氣質。見到龍卷風的第一眼，你不會覺得恐懼，只會從他身上感到歲月沉澱後的儒雅淡然。

即便這樣，你也不敢冒犯，低垂着眉眼恭敬的問好：“龍先生。”

“不用這麽拘謹。”他淺笑着落座，留意到你面上的淤青，轉頭去問信一，“怎麽受了這麽多的傷，是不是有人欺負她？”

在龍卷風面前，信一透露出幾分孩子氣，瞟了你一眼，撇嘴道：“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他将昨天發生的事簡單描述給龍卷風，最後總結：“老大你可別小瞧她，看着瘦瘦弱弱，掄起鐵鍬虎虎生威啊！”

你垂着腦袋，暗暗翻着白眼。你不狠一點，今天都未必有命站在這。

龍卷風聽倒是頗感欣慰，點頭道：“都說女孩子要做娴靜淑女，我看這樣更好，想要留在城寨，就要有自保的能力。”

臨近中午，冰室陸續有客人進來，龍卷風遇到熟客，便過去拼桌聊天。

眼見光頭男也回到後廚，你只好去問信一：“那我什麽時候來上班呢？”

信一很意外，似乎沒料到你真的要留下。他又不是瞎子，當然能看出你對他的厭惡，或者說不單單是他，而是他們這類人。哪怕是對着龍卷風，你看似表現的畢恭畢敬，但除了最開始那一眼，後面你始終低着頭，不去看龍卷風的臉。

“你如果有空，就現在算起。”他說着，從口袋裏掏出你昨天留在醫館的玉墜，“收着吧，藥費從工錢扣。”

你看着他，有些不太明白。

他聳聳肩，“懶得去換錢。”

又摩挲着下巴對你上下打量，頗為嫌棄的說：“這衣服還是劉阿婆那件？穿着開工恐怕會影響冰室生意。”

你開始感到後悔，不然還是重新再找找算了，這份工不做也罷！

誰知信一直接将你拉到成衣店，神色凝重的挑出幾件裙裝和襯衫，扔到你懷裏，挑眉說道：“從工錢裏扣。”

“……”

很好，你開始懷疑，這麽扣下去，你月底還能不能拿到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