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宮廷歲月034

宮廷歲月034

金華殿是大內‘地段’比較好的宮殿之一, 大小也居中。在這裏除了主位娘娘韓充容外,還住着一位才人,一位國夫人, 一位郡夫人——另外, 還有兩位紅霞帔, 不過她們一個是韓充容的侍女, 一個是國夫人的侍女。說是紅霞帔,其實待遇和其他宮女并無很大不同,也是住的下所。

住着四位正經妃嫔,主位娘娘還是正二品的‘嫔’, 能理所當然占據整個前殿和正殿, 其他三位妃嫔就住的逼仄了。才人還好些, 品級是擺着的, 該有的都有, 正殿後給低位妃嫔住的小樓小閣,她自該住最好最大的那一棟。

可是另外兩位卻得同住一棟...其實金華殿有三棟樓閣來着, 但韓充容發話一棟要留着平日裏賞景、讀書,兩位連品級都沒有的貴人還能說什麽呢?

即使韓充容的地盤足夠大了, 有的是房間給她用來讀書(她其實也不怎麽讀書)。而賞景更是很不必在金華殿裏賞, 這裏能有什麽特別的景色?

也是因為住的狹窄, 這幾位小妃妾們平日裏要格外注意言行, 不然稍有些動靜就要被人聽了去。然而這一次,顧月裏嫦娥卻沒法顧及‘動靜’的問題了,當聽說了官家臨幸了一個尚功局的宮女,一下就變了臉色。

宮裏的事兒沒什麽秘密, 官家臨幸了一個此前沒聽說過的新人更是容易引來‘關心’。也不見得要針對此做什麽,但至少要心中有數...這一方面是宮廷常态, 這麽多女人都圍繞着一個男人生活,難免如此。另一方面,也是大家的日常生活太無聊了。

深宮寂寞可不是說說的,所以很多後妃都會開發出書法、圍棋、茶道之類的特長。也不只是為了讨好官家,更有消磨時光的原因。

聽說官家幸了個尚功局的宮女,後妃們聽過也就算了,情緒相當穩定。至于說那個宮女十分美貌,這也不值得說什麽。這不是廢話麽,若不是十分美麗,官家幹嘛要臨幸一個平時根本沒機會見到、出身低微的宮女?

所以知道了也就算了,而顧月裏嫦娥不同,她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素娥,語氣緊張道:“那個尚功局宮女可是司珍司的,姓甚名誰?”

出去打探來消息的宮女忙道:“禀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司珍司的,只聽殿前灑掃的黃如玉說,那新點的紅霞帔姓高。”

“說是往清輝殿送東西,叫官家瞧在眼裏,第二日便叫了伴駕、侍寝哩!”

顧月裏嫦娥的消息并不很靈通,這不奇怪,一座宮殿裏,話事的都是主位娘娘。像其他住在宮殿中的小妃妾,她們的宮人出入都受限制,哪裏還能随意打探消息!顧月裏嫦娥本來就是韓充容提拔起來的,完全依靠韓充容,這方面就更甚了。

她身邊的宮女所謂打探消息,其實不過是去前殿和那邊灑掃、照看花草等的宮女說說話,從人家的消息那裏弄些過時的二手消息來。人家不知道,或者不想說的,她們自然也很難得知。

“姓高?那不就是...一定是她!”顧月裏嫦娥一下就想到了素娥。不是‘高’這個姓氏多稀罕,而是顧月裏嫦娥記憶裏再找不出尚功局第二個姓高的宮女有得寵的潛質了。再者,她篤定素娥一旦出現在官家眼前,就一定能得寵。

她和素娥結怨是從小就有的事,到了如今已經很難用理智去看待了——如果她真有理智,就不會一提拔就想着整治素娥。如果她真有理智,這個時候也應該知道,根本不用在乎這件事。

宮裏新出來的美人那麽多,因為對方很大機會冒頭就要心急火燎?真要那樣就永無寧日了。

想着自己與素娥的往日冤仇,以及最近這些日子她有心整治t素娥(雖然羅司珍沒答應幫顧月裏嫦娥的忙,很多事根本沒有實施,可只要有心,她的惡意素娥哪能不知道)...顧月裏嫦娥更有另一層擔憂。

擔心素娥到時候會想報仇!

“高素娥...”顧月裏嫦娥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一旁伺候的心腹宮女有些不解了,小心說道:“夫人為何如此憂慮?就算那個高素娥是個美人,可這宮裏誰不是美人?一個又一個的美人得寵,也不見各位娘娘們如何着急啊...且不說未來還不知道怎麽樣,就算是這高素娥起來了,也不幹夫人的事兒啊。”

顧月裏嫦娥身邊的宮女跟着她,因為她的一些言行,也知道‘高素娥’這個名字,只不過并不是每個宮女都見過高素娥。

“你哪裏知道!我自小與她關系惡劣,近日又...”顧月裏嫦娥頓了一下,才接着往下說:“若是她真正出頭了,我哪裏還有地方站腳!”

心腹宮女明白了自家主子娘娘的意思,但又有另一番不解:“原來如此...不過,夫人也不必着急。這宮裏幸了一次就被抛到腦後的紅霞帔有一多半,剩下那些有後續的,也大多沒有夫人這樣的運道,成為臺面上的正經妃嫔!”

“聽夫人原來那些話,這個高素娥也是個沒有靠山的,能有幾時好?便是生的出色了些,引得官家垂憐,未來如何也是不知的...官家又是個愛美色,卻不為美色迷惑的,什麽美人新鮮過一陣也就平平了。在那之前,新人能成為真正的妃嫔就算了不起了!”

宮女的意思很明确,就算高素娥長得傾國傾城,她沒有靠山,沒有來歷,一個小小私身,也就是能趁着官家新鮮的時候得到不算多的提拔。譬如像顧月裏嫦娥一樣,得一個無品的妃嫔名號。

至于那種連升數級的後宮女子,有是有,可大多都有特別高的出身,再不然就是君王遇‘真愛’了。當然,是封建社會皇帝的正常真愛,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是不可能的......

總之,要趕在新鮮勁兒過了前拿到正牌妃嫔的‘編制’本身就很難了,而過了新鮮勁兒再想成為顧月裏嫦娥這樣的正經妃嫔,那幾乎不可能!後宮多的是人,無論是新冒出頭的,還是之前就有寵不斷的,都牽扯着皇帝的注意力,讓皇帝很難想起一個已經不再新鮮的女人。

而如果幸運地拿到了‘編制’,那也不算什麽,只能說是成為後宮之中平平無奇的一員而已。沒有特別高的背景的情況下,大部分人也就是熬資歷而已。

皇帝挑選女人時會不大看背景,這一點沒錯,畢竟再高高不過皇家。但‘大燕’後宮納妃還是遵循着家世第一,德容言功等都要排到後面的基礎原則的。

譬如先帝的皇後,原本是嫁過人的,可因着是名門之後,直接成為皇後,前朝後宮也無一人能說什麽。郭敞也差不多,他的第一任皇後,以及現在在位的第二任皇後,都是高門女。

只能說,在皇帝特別喜歡的情況下,就算家世不好,也可以得到提拔罷了。然而,皇帝的‘特別喜歡’本來就是遙不可及的東西了,讓人下意識地不做考慮。

從各方面來看,素娥都不需要擔心——還沒真正得寵呢,就算真正得寵了,又能寵多久?能成為有實力報複顧月裏嫦娥的有品妃嫔嗎?

“不,你是從沒見過高素娥!”顧月裏嫦娥語氣中有着極大不甘:“你若是見過她,萬萬說不出這樣的話。她不被官家瞧在眼裏也就罷了,一旦官家見了,必定是有一番造化的。”

這樣的話,宮女并不很相信,人總是很難想象沒見過的事物。顧月裏嫦娥這心腹宮女也曾遠遠見過宮廷裏那些以美貌聞名的後妃,而在她看來,其實最美的幾位也就是那樣了——再美也就是兩只眼睛、一個嘴,後宮裏的美女其實差距并不大,很多只不過是會妝飾,又或者美的風格不同,然後各花入各眼罷了。

哦,還有人是得寵,有恩寵的當紅人兒真是一眼看得出來,就是比別人更容光煥發。

雖然心裏不信,但心腹宮女并沒有駁顧月裏嫦娥的話,而是順着她的話說:“若是如此,确實該小心些,趁着這高素娥沒有得寵,就拔了這出頭的樁子...只是如今她也是個紅霞帔了,該有人示好,夫人要出手擺弄也難了。”

“是啊...”

說來說去,事情還是難辦。之前素娥沒成紅霞帔的時候,顧月裏嫦娥要整治她都沒真正成功。人家現在眼看着要發達了,司珍司自然更多人願意保她。想着這些的顧月裏嫦娥躊躇了半晌,終于下定了決心:“要辦成此事,還是得請充容娘娘出手。”

此前顧月裏嫦娥雖然也拿韓充容做大旗,去吓唬尚功局的人,以達成自己整治素娥的目的。但她其實沒有真正求過韓充容辦事,最多就是提過過去顧尚功有個養女,簡直國色天香——可惜的是,對于她這個說法韓充容并未聽進心裏。

宮裏層出不窮的美女,要是個個都留心,恐怕留心不過來了。

顧月裏嫦娥平時極其奉承韓充容,但以她的地位,在韓充容面前說話是不管用的。她也不敢,或者說不能強硬地對韓充容提‘建議’,于是素娥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然而今時不同往日,素娥都穿上紅霞帔了,顧月裏嫦娥真正坐不住了,決定再試一次!

考慮到素娥不再是個沒名沒姓的小宮女,而真成了官家的女人,顧月裏嫦娥認為這次去和韓充容說,成功的可能性應該大一些。

于是,她讓宮女關照着前面正殿的動靜,待韓充容回來後,立刻就去說話。

韓充容似乎是剛去給皇後請安回來,穿戴的比平常正式許多。正在妝鏡前拆卸釵環,就聽到顧月裏嫦娥求見,也不忙着打理好了再見人,就點點頭道:“叫琅琊夫人進來罷。”

這其實是有些輕慢了,哪能這麽見另一位嫔妃啊!妃嫔之間雖有品級高低,可到底都是皇帝的女人,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為什麽那麽多一品、二品的外命婦見着四五品的美人、才人,甚至是無品的國夫人、郡君等都要行禮,也是一樣的道理。

如果品級高的嫔妃可以無理由地打壓低位妃嫔,這是置皇帝于何地呢?

現在只能說韓充容不在乎這個,或者說她從骨子裏就看不上顧月裏嫦娥,也不認為顧月裏嫦娥能對此有什麽意見——顧月裏嫦娥确實沒什麽意見,被引進韓充容梳妝的裏間後,先是見禮。韓充容免禮後,她就非常自然地加入到了侍奉韓充容的宮女中。

韓充容篦頭發,她就拿靶鏡照後頭,韓充容洗臉上的脂粉,她就在一旁捧帕子...不出所料的,鏡子裏韓充容的嘴角彎了一下,很滿意的樣子。

“你這時候怎麽來了我這前殿?”韓充容扶了扶鬓邊插戴的一支鳳頭釵,看着銅鏡說道。這會兒也不是請安的時間,最近又沒有特殊的事件,顧月裏嫦娥這也是來的沒來由了。

韓充容本名韓春娘,原是八月良家子出身的宮女,初時其實并不出衆。

或許在宮外,她也是個美人,可在宮內就實在太普通了。不過,相比起阖宮上下弱柳扶風的娘娘們,她擅長戶外游戲,捶丸、蹴鞠,甚至馬球,都是來得的,因此有一副極康健的身體,眉眼間勃勃生機——這種特殊的氣質吸引了郭敞。

她也知道自己的優勢所在,所以哪怕是做了正二品的嫔,日常也沒有娴靜的時候,照舊是大張旗鼓地出殿作耍...平時郭敞要去騎馬踢球,若叫後妃伴駕,也首先會想到韓充容,倒不枉她在這上面格外用心了。

顧月裏嫦娥在一旁小心地道:“充容有所不知,妾是聽說司珍司高氏如今也穿上紅霞帔了,實在有些坐不住......”

因為是韓充容侍女出身,顧月裏嫦娥在她面前向來是伏低做小的。此時韓充容聽她期期艾艾的語氣,便嗤笑了一聲:“虧得你總惦記着那高氏...若不是你一再地說,本位哪裏記得有這麽個人!”

“我想着,她也不見得就不得了,要說美人,t宮裏何曾缺少過?有的甚至可以說是不讓西施,賽過昭君,可那又怎樣?官家新鮮一陣後,大多也就是那麽回事。”韓充容慢慢站起身,視線這才投到顧月裏嫦娥身上。

“你啊,就是出身太低,性子也不闊朗,總是只看得到那些上不得臺面的,眼皮子忒淺!這才糾結這些。”

看着顧月裏嫦娥低眉順眼聽話的樣子,韓充容更有一種優越感,越發端起架子說:“我瞧着你老與那高氏過不去,是少時在司珍司被她壓着,心裏放不下。最近又曾逼迫于她,怕日後她起來了,你不得好吧?”

“什麽都瞞不過充容...妾,妾心裏确實怕啊!”雖是被韓充容點破了一些小心思,但顧月裏嫦娥并不慌張。只是表面上一副慌張又害怕的樣子,一下跪在韓充容腳邊,忙道:“妾也是沒法可想,只能倚仗充容娘娘。”

伺候了韓充容幾年,成功奉承地韓充容舒服,還因此得到了在官家面前露臉,從而侍寝的機會,顧月裏嫦娥當然也不是純靠運氣!在揣摩韓充容心思這件事上,她是有着豐富經驗的,她太清楚韓充容性格上的弱點了。

對後宮‘姐妹們’她表面落落大方,從不嫉妒,貫徹的是爽朗人設。然而實際她是最善妒的一個人!

只不過在官家面前從不顯露而已,這一點,她侍女出身的顧月裏嫦娥可以說是‘知根知底’——顧月裏嫦娥剛侍寝時,她對顧月裏嫦娥苛刻到了極點,甚至不能見顧月裏嫦娥,不然就要找各種借口罰顧月裏嫦娥。

眼下一個顧月裏嫦娥蓋章的絕代佳人入了官家的眼,穿上了紅霞帔,她表面大度,還叫顧月裏嫦娥不要眼皮淺,就真的如此了麽?

再者,韓充容的性子也是人家在她跟前越自認低微,她就越要端架子,越要張致起來的。這種情況下,只要鼓動的恰好,借她的手做些事就有機會了。

“...雖然此事确實有妾的私心,可之前所說也全是實話。”顧月裏嫦娥一面怯生生,一面又信誓旦旦地道:“那高素娥确實是個絕代佳人,若叫她起來了,遲早要成心頭大患——充容恐怕不知道,官家原不過是林美人的清輝殿坐坐,偏遇上她送東西,便照了一眼。”

“只這一眼便相中了,第二日召她伴駕、侍寝......”

對于顧月裏嫦娥的言語,韓充容始終不置可否,似乎只是聽聽就算了。不過顧月裏嫦娥知道,這是她聽進去的表現。雖說聽進去了也不代表一定會做什麽,但顧月裏嫦娥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她總不能耳提面調,‘命令’韓充容去做事吧?

“行了,別說這些了,我都有些乏了,你就先回去吧。”韓充容聽了一會兒顧月裏嫦娥的絮叨,知道她的事情這就算說完了,剩下的都不是重點,便擡擡手叫她回去了。語氣随意,仿佛依舊是在打發曾經的侍女。

顧月裏嫦娥垂着頭退下,眼裏的難堪一閃而過,不過再等她擡頭,又是恭恭敬敬的樣子了。

等到人走了,韓充容也不用再端着充容的架子了,便歪在了鋪着涼席的小榻上。此時有兩個宮女給她扇扇子,但依舊是熱,她就抱怨道:“如今天兒也太熱了,你們扇得用力些,沒吃過飯麽——再拿個冰盆來!”

有人立刻去內膳房端冰盆,韓充容是嫔位上的人,此時盛夏,自然是有份例內的冰的。這些冰平時拉來都放在內膳房,用于保存食物。至于正殿這邊何時放冰,就要看韓充容自己安排了,一般是随用随取,而不是奢侈地一直放着。

畢竟宮裏主子多,再多的冰分下去也就那麽些了。就算是冰供應最為充足的太後、官家宮裏,也不敢說想怎麽用就怎麽用。

何況韓充容才‘只是’個嫔。

冰盆拿來了,就擺在塌邊案幾上,拿扇子的宮女隔着冰盆為韓充容扇風。冷風習習而來,燥熱感總算下去了,韓充容的心情也好了些。一旁的宮人觑着她的神色,心裏也是一松——韓充容并不如表面看起來好伺候,特別是夏天,她體質怕熱,夏天尤其難耐。

更何況,大夏天戶外活動減少,韓充容在皇帝那兒被想起來的時候也就相應減少,這就使得這時候韓充容更容易心情不快...伺候的宮女都是提着心的。

“...這顧氏時不時就要念叨那司珍司高氏,雖說這裏頭有她眼界不高,又自小太過在意的緣故,怕是高看了那人。可說起來,也該有些東西...如今官家不也一見之下便寵幸了麽。”這會兒能冷靜想想剛剛顧月裏嫦娥說的事了,韓充容便在心裏盤算起來。

“不不不,剛剛那都是顧月裏嫦娥的一面之詞,不一定作準。”想到此處,韓充容便叫來一個宮女,吩咐道:“你平日裏和各處許多小宮女都說得上話,消息最靈通不過,可知道有個最近穿上紅霞帔的司珍司高氏?”

這個宮女便是這金華殿的‘情報專員’了,此時立刻口齒清晰地回應道:“回充容,奴婢知道這事兒!聽說是前幾日官家膩煩,不知怎麽走到了清輝殿跟前,要去用膳坐坐。正逢着司珍司去清輝殿送些節令物,這便撞上了。”

“雖則官家向來給宮裏娘子體面,不至于在林美人的宮裏幸了這高氏。可第二日去畫院,便叫了高氏去伴駕,說法是給畫院的翰林寫真繪影,将來拿到玉清昭應宮的壁畫上,做個神女的參照。之後...”那宮女頓了一下,才往下說:“之後官家便幸了高氏。”

“奴婢聽聞,那高氏似乎有些得官家喜歡,侍寝後不只得了紅霞帔、藥玉帔墜,還得了一份賞賜,好些彩緞金銀呢!”

之前顧月裏嫦娥身邊的宮女打聽消息,其實也是從她這裏而來。只是不同于當時的随口說說,人家不夠讨好就說一半藏一半。如今面對主子韓充容,則說的事無巨細,樁樁件件沒有一個錯漏的。

“哦,這倒是有些說頭了。”韓充容挑了挑眉:“雖則和多數姐妹一般,初次承恩也只得了紅霞帔,可這賞賜并不多見呢......”

初次承寵便成為真正妃嫔的,大多都有個好出身,這種本來一開始就是預備着做嫔妃的——這種要不是年紀小,一開始先從妃嫔、太妃身邊的‘養女’做起,就是聘進宮的,入宮承寵前就有名份了。其中的代表就是如今的皇後,也不是寵幸之後才封為皇後的。

想到這裏,韓充容忍不住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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