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姜妍一大早的飛機, 她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 但又實在睡不着。看了看外面的藍天, 不知不覺的掏出手機開始看昨晚的聊天記錄。昨晚收到徐硯北消息的時候她正在收拾洗漱用品, 她有些意外, 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回。
-謝謝。
删掉。
-辛苦了。
删掉
-你也快樂。
删掉。
删删改改，沒等她想好怎麽回，徐硯北的消息又來了。
-我的意思是我要出差，裝修可以不用那麽着急。
原來是這個意思, 姜妍松了口氣, 卻分不清這口氣是輕松還是失落。
-出差順利，中秋快樂。
-
姜妍老家在縣城裏面，飛機沒辦法直達, 需要從市裏坐高鐵到車站, 再從車站打車, 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她起得早, 在飛機上也沒吃東西，現在胃裏空空，卻沒有一點胃口。
小縣城街上滿是過節氛圍, 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離家越近，她心裏就越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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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跟她記憶中的樣子并沒有什麽變化，看着那道老舊的大門，姜妍遲遲不敢上前。
旁邊一位老奶奶提着菜經過, 懷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姑娘，你找誰啊？”
姜妍記得這位老奶奶, 小時候總給她糖吃，這麽多年，終究也認不出她了。
“奶奶，我是來找人的，我按照地址找來的，可是這家人說我找錯地方了。”
老奶奶看了眼那扇老舊的大門，眼裏的嫌棄都快裝不下了，不由自主壓低了聲音。
“姑娘，我看你是個老實人，老婆子好心囑咐你一句，離這家人遠點。”
姜妍笑得有些勉強。
“是嗎？發生什麽事了？”
老太太靠近姜妍，将她往外拉了兩步，“我跟你你說啊，這家這女人是個殺人犯，前兩年剛被放出來，整天陰沉着臉不理人，看着就可怕。”
姜妍木然的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是找錯地方了，那我先走了。”
老奶奶只當她是被吓呆了，又嘀咕了兩句，提着菜慢悠悠的上樓了。
看着人上樓，姜妍擡起的手又放下，終究還是沒有勇氣敲響那扇門。
她在北煙沒幾個認識的人，只能去最近的賓館開了間房。她在賓館待到晚上，外面居然吹起了風，看着一副要下雨的架勢。在她的記憶裏，老家的中秋似乎從來沒有月圓過，從來都是陰雨綿綿的。
晚上八點，姜妍終于還是提着一袋子東西出了賓館。
龍溪小區501，姜妍再三平複呼吸，這才輕叩房門。
“誰呀？”
兩分鐘後門應聲而開，露出姜妍記憶中的那張臉，但她卻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漸漸紅了眼眶。
“媽我——”
“你怎麽來了？”
女人看見她的一瞬間表情就變了，但絕對不是驚喜，她下意識就要關門，卻被姜妍擋住了。
“幹嘛？”
姜妍想過她不會歡迎自己，但不知道她會這麽抵觸，握着袋子的手都在用力。
“我……能進去坐坐嗎？”
女人面上滿是不情願，姜妍神情倔強，她終于還是松開了手：“進來吧，不用換鞋了。”
姜妍将東西往桌上一放，看到她桌上的兩個菜，西紅柿炒雞蛋，炒土豆絲。
“您……在吃飯啊？”
女人對她來帶的東西連看都沒看一眼，随口嗯了聲，“你吃了嗎？”
姜妍點點頭：“我吃過了。”
“那你自己坐吧。”
姜妍扯了個笑，在屋裏走了圈。
屋子跟她記憶中的樣子差不多，進門口一個半高鞋櫃，狹小的客廳放了組老舊的一字型沙發，雜牌電視是正播放着新聞聯播。
女人吃完飯，轉身看了她一眼，眼裏沒什麽情緒：“天色不早了。”
聽到她這麽直白的趕人聲，姜妍一瞬間有些無措。
“那我就先走了？”
女人正低頭收拾碗筷，聞言淡淡的開口：“不送了。”
姜妍又看了她好半晌，見她始終沒有挽留的意思，終于開始挪動了腳步。
“等一下。”
姜妍扶着門回頭，眼裏隐隐帶着期翼，“怎麽了？”
女人轉身從一旁的櫃子上拿了樣東西遞給她，“以後不要再來了。”
姜妍手一頓，下意識要縮回手，女人卻拉住了她的手，強行把月餅塞給了她。
“回去吧。”
她來的時候還只是有下雨的趨勢，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居然下起了瓢盆大雨。姜妍站在屋檐下，雨點被風吹到臉上。她看着手機最常見的五仁月餅，突然笑了。
-你和你爸毀了我一輩子，沒有你們我會過得更好。
果然，沒有他們以後她确實過得更好了。
冒雨到賓館的時候渾身已經濕透了，姜妍洗了個澡正準備睡覺，突然枕邊的手機屏幕一亮，緊接着就響了。
看了眼備注，姜妍刻意調整了一下語氣。
“喂？微微，怎麽了？”
白微微的語氣難掩擔憂：“怎麽樣？你媽怎麽說？對你怎麽樣？”
“挺好的，”姜妍看了眼老舊的賓館，笑得有些勉強：“對我也挺好的，還給我做了飯。”
白微微終于松了口氣：“那我跟阿姨打個招呼。”
“明天吧，”姜妍找了個借口：“她現在已經睡了，年起大了，睡得早。”
兩人話還沒講完，電話那端傳來交談聲，緊接着響起顧宸焦急的聲音。
“姜妍，是這樣的，徐硯北去北煙出差了，但我們剛收到消息，他出車禍了，我們現在趕過去也得是明天早上了，現在那邊只能麻煩你了，能不能拜托你去市醫院照看他一下，我是真的沒辦法了。”
姜妍在聽他說車禍的時候就已經慌了，匆忙起身換衣服。
“你先別擔心，我現在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