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請求

請求

“所以...”慕楠眨了眨翦水秋瞳,帶着絲得意,“我們可以從寧府入手,看看這寧府中是否有負她之人,到底是做了什麽事兒讓她如此痛絕。”

林知意贊同,“的确,既然鎮子上駭人一個是戲院一個是寧府,不如我們就從寧府原來居住的主人入手!”

一拍即合,衆人起身便要再探一番寧府。

慕楠揉着腦袋,得虧昨日她貪睡了一會兒,否則這日夜颠倒她可真熬不住,想來想去還是捏起了一塊桃花糕放在兜兒裏,以防待會兒肚子餓了。

她總算知道修仙者為何要辟谷,原是每日忙着都吃不上一口飯,不如辟谷算了。

等她匆匆下樓時便瞧見沈言之正在同掌櫃的說些什麽。

這掌櫃臉上呈着副欲哭無淚,“公子,這戲院的事兒可真是說不了太多了,昨個同你們說也是瞧你們是外面來的,換做是平常大夥兒是提都不敢提啊...”

沈言之還想說些什麽,旁側的大門遭人叩了下,一位着華服的小厮推開門朝着探了探腦袋,他環視一輪,将眼神停在了沈言之他們身上。

“呦,阿華公子,可是老爺讓你來打酒?”掌櫃轉身想要吩咐夥計擡酒缸過來。

“不不不,今日不是來打救的。”他言。

轉身沖沈言之他們抱拳行禮,笑着問道,“諸位可是修士?”

此話一出,氣氛戛然而止,宋知書同段亦安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獨獨林知意一笑,“不錯,敢問有何事?”

“嘶...”

掌櫃倒吸一口涼氣,上下打量一番,心底裏有了數。

這五位除了後邊下來的小丫頭,其餘皆是氣質出塵、天生仙骨,瞧着便不是一般人。

“怎麽了?”宋知書側身擋住掌櫃打量的眼神,挑着右眉看他,有些不耐。

“知書。”察覺宋知書的情緒不大對勁,林知意忙着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的是寧府的,我家老爺明日娶妻,昨日尋來的坐鎮道長今日忽然有事不在,老爺知道諸位道長在此,便來讓小的來請。”阿華道。

寧府?

先不論此事是不是巧合,此寧府不會是他們要尋的那個寧府罷?

沈言之打探,“可是城西的寧府?”

阿華做為難狀,緩緩道,“那也是寧府,不過因為當年失火,老爺便在別地再築了個屋子。”許是怕他們不願意,他将寧老爺說的話全盤告知,“如果諸位道長願意為老爺作證,這銀子靈石定然不會少。”

林知意同沈言之相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

“既然寧老爺都如此真摯邀請,我等便随你一去吧。”沈言之道。

這寧府做事做的到位,外面早早停着輛馬車。

阿華将他們送上車,見掌櫃的跟了出來,便回頭朝他做了個手勢,食指輕輕靠在唇邊,眼裏滿是警告。掌櫃将身子縮回了客棧,不敢多嘴。

慕楠被擠在角落裏,旁側宋知書強大的氣場将她籠罩,她左邊挪挪不是右邊挪挪不是,本還有些睡意,當下全無。

宋知書忍了許久,身側的人還不安分,真是忍無可忍之下他咬咬牙傳音與她,“你若是再動來動去,我就往你身上貼個定身符!”

“別!”慕楠下意識答他,僵直着身子不敢動,突然的出聲引得對面的人紛紛側目,她又不得不尴尬一笑,擺擺手,“沒事兒。”

林知意盯着她半晌,見她身上挂着的大氅實在是眼熟,忍不住問,“楠楠,你身上披的可是師弟的外衣?”

這天氣實在是寒涼,方才忙着同他們讨論,她倒是忘記将宋知書的大氅換下來,此番遭林知意點破,多了幾分羞赧,小聲解釋,“我受涼,宋道長有靈力護體所以他将大氅給了我。”

這樣說着更是慢慢扯開同他之間相隔的距離。

宋知書察覺到她小心翼翼的移着屁股,這略顯滑稽的動作在她的身上出現好似并沒有什麽奇怪,反倒是添了幾分生機活力。

奇怪,真是奇怪。變數非殺不可嗎?

明日便是婚宴,今日已經将府內府外都貼了花窗又挂了燈籠拎了花球,紅漆闊門外不少小厮上下其手的端着東西進進出出,忙碌的緊。

應當是提前打了招呼,阿華直接将他們引入到正廳。

走在最前端的林、沈二人似乎對寧府的布局十分好奇,不動聲色的四處打量。

慕楠與他們不一樣,可瞧不出這府中有什麽奇怪的,只是覺得從進門來便有一股寒氣迎面飄來,從腳底下往上鑽,差點點鑽進心扉之中,她拉緊了大氅,将腦袋縮了回去。

“老爺,小的将道長請來了。”阿華叩門。

裏邊傳來男人一聲輕咳,沙啞着嗓子,“進來吧。”

正廳的格局多顯得閉氣,又不靠陽,顯得陰氣十足讓人不舒服。

林知意顯然也是想到這一塊去,她還沒進去就往右邊的花盆後貼上一張符紙。

這符紙一貼,屋內的陰氣便散去了許多。

寧賦新從裏邊走出來,手上挂着暖爐,臉色灰淡氣色暗沉,“諸位道長有失遠迎,真是讓事情忙的邁不出腳,還請諸位見諒。”

這寧老爺瞧着已經是不惑之年,鬓角都生出了些白發,與他明日娶妻這個行為想想怎麽都不合适。

他們拱手回禮,寧賦新請他們坐下,吩咐下人泡了熱茶端上來,精明的眼睛一轉便猜的出來這群人中誰是主事兒的,也就只同他說話。

“道長。”他喚。

沈言之微微彎唇,“寧老爺,在下姓沈。”

“諸位一定很疑惑,今日為何會請你們。”寧賦新略顯渾濁的眸子看向了慕楠與宋知書,“昨日這二位道長到戲院的事兒有人同我說了,我一猜便知道諸位修為高深,定能幫寧某的忙。”

“謬贊。”慕楠回道,默默移開視線。

昨日他居然派人跟蹤我們了?為何宋知書不知道?

她偏頭看了眼宋知書,正巧撞上了宋知書墨黑的眸子,在淡淡的冷意裹挾下仿佛要将人吸進去,還帶着戲谑之意。

行,t就她沒察覺出來,就她是小醜。

“小醜”不甘示弱的朝那人看回去,時不時還沖他挑挑眉。

無聊。

宋知書收回視線,端正了神色看着寧賦新,“沒想到寧老爺還派人跟着我們了。”

寧賦新臉色一凝,慌亂解釋,“只是寧某常年派人在那片守着,不是故意監視道長們。”

“不知寧老爺想要我們做什麽?”沈言之問。

說到此處,他長長一嘆,“此事還得怪我自己。當年我父親亡命,我北上為我父親安魂,回來的路上遭遇洪災,救了一女子的性命,她名喚白歡,家中無父無母無人可依,我見她可憐正巧戲班子收人,問了番她的意見,她也願意入戲院跟着班主學些手藝...”

“怎料她早已芳心許我,奈何我家中已有親事,待她也只是如同妹妹,便拒絕了她,她性子也是極端,一怒之下便燒了寧府,幸虧我跑的及未曾受傷,但她卻心灰意冷一齊葬身在火海之中。”

說完他又是一嘆。

慕楠扯了扯嘴角,死死攢住手心的軟肉,如若真是他說的這樣,那女鬼唱的臨江驿又是什麽意思?他們二人到底誰說的真話,誰說了假話...

“楠楠,這人不對勁,他沒有一絲精氣神。”瑪瑙耳墜輕晃。

的确,寧賦新面色慘白灰淡,像極了過度縱欲。

“所以寧老爺是?”

顯然,沈言之也沒有與他共情,反倒也持有一些懷疑的态度。

“這些年我娶的妻子都活不過一日,找了許多道長算了符紙貼了法事做了,但都沒有用處。”他絕望道,“所以想請諸位道長明日為我坐鎮,若是真有什麽亡魂出來擾事,道長們也能将其收掉,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沒有問題。”沈言之答應的很快。

寧賦新顯而易見的松了口氣,“那寧某讓下人為幾位安排屋子,委屈道長在寒舍居住兩日,另外派人将你們寄存在客棧的行李拿回來。”

林知意擺擺手,“行李就不麻煩寧老爺了,我們自己去取,畢竟裏邊還有些法器符箓若是路上磕了撞了,豈不是少了份利器?”

“好。”左右他們已經應了下來,倒也不會逃跑,便随了他們去。

*

“寧府的風水不對。”

出了府門,四下無人,林知意才開口。

沈言之随着點頭,“我們得再去寧府和戲院瞧瞧他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既然這樣,楠楠和師弟你們今日便去寧府看看,我和大師兄二師兄去戲院看看。”

林知意道。

因為昨日宋知書與他們交代過戲院裏有只狐妖,所以他們特地想要去看看,此狐妖到底是不是寧賦新口中的白歡。

而慕楠與宋知書相對融洽許多。

但她還是有些怕宋知書的,一來二去宋知書拿劍對準她多次,她現今一看到那把劍便有了應激反應,不過不間接性發瘋的男二還是她的好男二。

因為帶着她這個凡人,宋知書只能屈身走到寧府。

原來的寧府位處整個風沙鎮最熱鬧的地段,街巷縱橫,販賣吃食衣着的商販遍地都是。由此可以見出,寧賦新家財萬貫,在風沙鎮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朗日高懸,透出了幾分暖意。寧府不同于戲院的那般陰森,只是破舊些,其餘的都算是正常。

慕楠拿出早時放着的那塊桃花糕,小口小口咬着,看着宋知書繞着牆轉來轉去,還是忍不住提醒,“宋道長,門沒鎖,不用翻牆。”

宋知書身形一頓,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下,一道藍光飄過,她手中捏着的桃花糕不見了蹤影,慕楠猛地擡首,只見罪魁禍首擺着一副你能奈我何大爺模樣,沖她冷笑,“門上的符紙是師兄貼的,怎麽你想揭了?少吃點東西多動動腦子。”

“....”

"楠楠他罵你沒有腦子..."

“我聽得見!兩只耳朵都聽見了!”

慕楠轉過身氣沖沖的走到圍牆一側,三下五除二的掀開堆在角落裏的雜草,将露出的小洞沖他顯擺,“怎麽樣?”

宋知書眉心狠狠一跳,帶着些許戲谑,“既然慕姑娘要鑽狗洞,宋某肯定不攔着。”

話音方落,他腳尖輕點,如同一只藍色的蝴蝶,扇着小翅膀便進了房子。

他身子是進去了,嘲諷的話還落在外面,“慕姑娘,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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