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李栖給徐裴的朋友圈點贊,像是李栖某種情緒的轉變,很快就被杭迎一發現了。
杭迎一站在樓梯上問徐裴,“李栖給你的朋友圈點贊。”
徐裴拿着平板看文獻,“怎麽了?”
杭迎一緊盯着徐裴看,“你們倆是不是好上了。”
徐裴笑了一下,“你可以問問他。”
“怎麽可能,”章從致道:“我聽說是顧成川和李栖吵架了,因為上次那個視頻。”
章從致和顧成川都是生意場上的人,朋友圈的重疊率很高,他聽說今晚顧成川去了夜色,明顯是疏散心情去的。
杭迎一看了眼徐裴,忍不住道:“那邊只是在吵架,你這邊就覺得你倆已經好上了?”
徐裴失笑,“所以我讓你去問問他啊。”
杭迎一半信半疑,他給李栖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
李栖應該在外面,杭迎一聽見了風聲。
“怎麽了,忽然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李栖坐在花壇邊,腳上卧着一只貓咪。
杭迎一看看徐裴,徐裴還在看平板,不知道有沒有分心聽他們的談話。
“聽說你失戀了?”杭迎一道。
李栖分了一半貓糧給不敢冒頭的兩只膽小白貓,“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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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迎一頓了頓,“徐裴。”
李栖道:“是啊,失戀了。”
杭迎一精神一振,“那我陪你喝酒啊。”
李栖問:“你想幹嘛。”
杭迎一實話實說,“我想看你失戀的樣子。”
李栖笑了,“我是你的小白鼠嗎?”
杭迎一看向章從致,章從致跟他說了什麽,杭迎一有樣學樣,“失戀就應該多出來走走,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最忌諱一個人在心裏七想八想。”
李栖問道:“徐裴去嗎?”
他竟然主動問起徐裴了,杭迎一看向徐裴,“徐裴、徐裴,應該要去吧。”
李栖沒說什麽,道:“今天沒空了,你換別的時間吧。”
“行。”杭迎一一口應下,“我回頭挑好地方發給你。”
電話挂斷,杭迎一還沒說話,徐裴合上平板站起來,上樓去了。
會議室裏坐着三個人,一個男生和兩個女生,男生正眉頭緊皺的看着電腦,臨到跟前了還在修修改改。兩個女生坐在一起,對着各自的屏幕核對實驗數據。
這是組會開始前的十分鐘。
徐裴他們組除了本科生一共四個人,一個在國外,三個在本校。男生是博士生,姓楊,兩個女生都是研究生,其中紮丸子頭的那個是小師妹叫方湘,新學期開始就研二。
徐裴他們組這次的組會不講文獻,各自彙報一下試驗進度,上一階段實驗遇見問題就提出問題,再羅列一下下個階段的實驗計劃,基本一個人半個多小時就能結束。
方湘還沒開始正式做實驗,實驗方案改了一版又一版。
“我覺得導兒最近心情不錯,”方湘道:“我昨天給他第六版實驗方案,他居然誇我有進步。”
師姐眼也不擡,“我還以為過了呢。”
方湘敲着電腦,“他說,按照我現在的領悟能力,再改個三四遍就能過了。”
方湘心态好,研究生才讀了一年,每天樂樂呵呵的。看她們的博士師兄,苦大仇深的一張臉,好像吃黃連長大的人,渾身散發着苦味。
徐裴走進來,走到最前面坐下,電腦放在桌上,一支筆點了點男生,“開始吧。”
男生抱着電腦走上去,PPT投映出來,開始講。
組會一開開兩個多小時,徐裴今天心情真的不錯,方湘和師姐并沒有被陰陽怪氣得體無完膚。
方湘把她最新版的實驗方案講完,去看徐裴,徐裴正放下手機,竟然笑着。
“你的實驗方案我晚點改完了發給你,差不多可以定下來了。”徐裴道。
他拍了拍手,“剩下的時間離開學還有兩周,安排好各自的實驗,跟我彙報清楚去向,這兩周就是你們的假期了。”
方湘和師姐對視一眼,小聲地在心裏歡呼。
徐裴收拾東西離開會議室,回家換了衣服,去赴杭迎一組的局。
杭迎一選的地方在江邊露天餐廳,露臺上可以俯瞰對岸的高樓大廈和跨江大橋,江面倒映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燈,過江的船在夜裏顯得很渺小。
餐桌靠着玻璃,四把軟沙發椅子,旁邊有一張臺球桌,樓梯上來的位置是水吧。
李栖是最後一個到的,杭迎一、章從致和徐裴三雙眼睛看着他,簡直像是鴻門宴。
他在徐裴對面的位置坐下來,道:“看我幹什麽?”
杭迎一道:“看你有沒有為伊消得人憔悴。”
“那大概是沒有。”李栖道:“我今晚主要是為了吃飯來的。”
他今天下午做大掃除,把所有顧成川的東西都收了起來,收了滿滿兩大箱子,暫時放在書房裏。
運動量達标,胃口就好,一頓飯下來,只聽章從致談些生意場上的事情。
見到杭迎一,李栖就想起來那幅被撕掉的畫,他很抱歉,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你之前送我那幅素描,不小心被我弄壞了。”
李栖沒說是顧成川撕掉的,他不是在替顧成川掩飾,更多地是為自己的面子着想。
徐裴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有點好笑。
笑什麽笑,李栖心想。
“沒關系,”杭迎一道:“只是用來練手的素描而已。”
章從致去拿了幾瓶酒,“喝點什麽?”
李栖看着徐裴,“威士忌加淺焙咖啡。”
章從致驚呼,“李栖,你要喝這個?失戀帶給你的打擊也太大了吧!”
李栖說就要喝這個。
徐裴任勞任怨站起來,去給李栖調酒。
章從致叫李栖活動活動,去打桌球。
杭迎一不玩這類運動,就站在一邊看。
“你不知道吧,李栖桌球玩得可好了。”章從致把杆遞給李栖。
李栖拿着杆,一個白球放在球桌上,一杆過去把球打散,有幾個球進洞,成績還不錯。
徐裴端着酒過來,遞給李栖。
瓷白的杯子上,兩個人手指交疊一瞬。
心髒不長在指尖,因此兩個人面色都是從容的。
章從致說,“徐裴,你也來玩。”
徐裴會玩桌球,他的手,修長、漂亮、有力,很适合這項運動,游刃有餘,氣定神閑。
杭迎一咂舌,裝什麽。
他一轉頭,李栖捧着特調,看得入神。
他湊到李栖身邊,“徐裴的特調好喝嗎?”
李栖道:“難喝,味道詭異。”
“那你為什麽要喝?”杭迎一笑着問,“你是不是生徐裴的氣啊。”
這可太沒道理了,李栖想,我失戀了,生他什麽氣。
“有一點,”李栖回答:“桌球玩得那麽厲害,把我的風頭都搶光了。”
杭迎一只是笑,站在一邊看他們三個玩桌球。
桌球打了很久,李栖總是贏不了。
章從致站在杭迎一身邊嘀咕,“徐裴怎麽這樣,他不是對李栖有意思嗎,也不知道讓着人家點。”
“他要是讓了,李栖可能會更生氣。”
徐裴倚靠着餐桌,端着杯清淡的莫吉托。
李栖背對着他,塌下腰擊球,白襯衫随着他的動作卷起一些,露出一截腰線。
這一球沒有中,李栖放下杆,“歇一會兒吧。”
杭迎一過去接了李栖的杆,章從致給他講解規則,問他要不要試試。
李栖喝掉味道古怪的特調,走到圍欄邊。
夜風把他的頭發吹亂,吹得他心情放松,他看着遠處燈火璀璨的城市夜景,眼睛眯着,懶洋洋的。
齒輪摩擦發出細微的一點聲響,徐裴點了一支煙,站在李栖身後不遠處。
“怎麽不繼續玩了?”
李栖哼笑,“因為你的目光太沒禮貌了。”
徐裴咬着煙蒂笑起來,李栖問他要煙,“給我來一支。”
徐裴遞給他一支煙,打開打火機,遞到他的面前。
淡藍色的火焰在風裏搖來搖去,煙絲被點燃,煙氣倏地被卷進風裏。
李栖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去,大半支煙夾在他兩指之間,他輕輕撣了撣,煙灰散掉了。
徐裴看着煙氣迷離中他的側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你的朋友顏言,你跟他共同抽過一支煙。”
李栖不知道徐裴怎麽知道的,他回頭看徐裴,微微挑着眉,“是啊,怎麽了,你還不是我男朋友,就開始吃醋了?”
這話耳熟,很久之前徐裴以差不多的句式反問過李栖,叫他很生氣。
“不敢、不敢。”徐裴笑着說:“我名不正言不順,怎麽好吃醋。”
他說着名不正言不順,更像是問李栖要一個名正言順。
李栖沒說話,煙圈吐出來,很挑釁的樣子。
徐裴看着他,目光忽然變得很深沉,他伸手掐掉李栖的煙,身影将他整個人籠罩。
那天夜裏錯過的吻在此刻實現了,夾雜着煙味、甜味,一次性讓徐裴嘗了個痛快。
李栖猛地推開他,卻上前一步抓着徐裴的胳膊,徐裴揚起手,沒有讓他碰到。
“還給我!”
李栖的臉有些紅,多半是因為憤怒。
徐裴把李栖的戒指拿在手裏,笑着說:“你都跟我接吻了,還帶着別人給的戒指,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