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徐裴出差回來,先去學校開會,李栖去接他下班的時候,徐裴的會還沒開完。

學校裏餐廳前面的宣傳板上寫着賞雪詩會,是之前那場大雪的活動,李栖站着看了一會兒,拍照發給顏言。

徐裴還在忙,李栖順便去看了看堂弟。

兩個人還是在餐廳見面,堂弟點了份飯,問李栖吃不吃。

李栖不吃,他要和徐裴一起吃飯。

離研究生考試時間不多了,堂弟時間緊任務急,好好的青春男大,從頭到腳都露着疲憊。

李栖跟堂弟閑聊,堂弟說:“你最近有好事嗎?氣色不錯呀。”

想一想,李栖已經很久沒抱怨過工作和生活了。

“有嗎。”李栖笑了笑,他穿着米白色的高領毛衣和裁剪合身的黑色大衣,圍巾解下來放在一邊,跟堂弟複習出的黑眼圈和禿頭相比,氣色實在是好。

堂弟打量着李栖,“哥,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我怎麽覺得你變漂亮了。”

李栖從小就好看,小時候精致的跟個小姑娘似的,長大後骨相趨于鋒利,沒人再說他像女孩,但是漂亮還是漂亮的。

李栖不說話,只是笑。

堂弟深深羨慕,“我也想談戀愛,這個冬天好冷好寂寞。”

李栖笑個不停,跟堂弟閑聊了兩句,徐裴發來消息,說會開完了。

李栖合上手機站起來,“我先走了,你吃你的飯吧,注意身體,多休息。”

堂弟點點頭,目送李栖離開。

校園裏的樹,葉子幾乎掉光了,一些常綠草木的葉子也是悶悶的深綠色,并不能給冬天增加多少生氣。

徐裴在教學樓對面的樹下等着李栖,李栖跑過去,一頭栽進他懷裏。

他深深吸了一口,徐裴身上的味道和寒冷的空氣一起從鼻子竄到肺,李栖眯起眼睛,神态餍足。

徐裴勾了勾他的下巴,“你怎麽像是貓一樣。”

“我還要問問你,給我下了什麽咒,”李栖道:“除了在你身上,我再找不到這種味道。”

徐裴笑起來,牽着李栖的手往回走。

徐裴的手幹燥溫熱,指節修長,指甲圓潤,他有時候害怕這雙手,更多的時候因為這雙手而感到安定。

“哥——”

身後忽然傳來堂弟的聲音,李栖一愣,他轉過頭,看見堂弟拿着李栖的圍巾站在路邊。

李栖心髒倏地縮了一下,他松開牽着徐裴的手。

徐裴垂下眼看着他。

堂弟朝李栖走過來,李栖有些慌張,他去看徐裴,徐裴目光平靜,退開了一步。

李栖心裏一慌,還來不及跟徐裴說話,堂弟就走了過來。

“哥,你的圍巾忘帶了。”

李栖接過圍巾,故作冷靜。

堂弟把圍巾還給李栖,卻沒有走,跟着又向徐裴打了個招呼,“徐教授好。”

徐裴點點頭。

堂弟看向李栖,“你跟徐教授是,朋友?”

李栖還沒回答,徐裴就道:“見過幾次,今天偶然碰到的。”

李栖抿了抿嘴,看向徐裴。

徐裴神态平靜,笑意随和,“你們聊,我先走了。”

李栖目送徐裴離開,回過頭看着堂弟。

堂弟若有所思,看向李栖,“你跟徐教授......”

李栖道:“就是他說的這樣。”

堂弟神色不對,李栖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捏着圍巾,氣氛有些凝滞。

堂弟先走了,李栖站在原地,忍不住叫了一聲,“李榆!”

堂弟轉過頭,他看着李栖,李栖眉頭緊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目光藏着脆弱。

“我不會說出去的,哥,我就是......還得想想。”他的言語有些錯亂,李栖一直是家裏的驕傲,從小優秀到大,他怎麽會喜歡男人呢,這太離經叛道了。

堂弟走了,李栖去開車,徐裴坐在副駕駛,閉着眼休息。

李栖小心問道:“徐裴,你生氣啦。”

徐裴有些疲憊,他揉了揉眉心,道:“你有你的顧慮,我知道。做你的男朋友,要懂事一點是不是?”

李栖渾身都不自在,“徐裴,你別說這樣的話。”

徐裴看着他,并沒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道:“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怎麽辦呢?”

李栖答不上來,他并沒有跟家裏人攤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徐裴。

徐裴嘆息,到底沒有逼李栖,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笑道:“你松開我的手的時候,心裏有一點不舒服。”

李栖的愧疚立刻塞滿了整顆心髒,他抓着徐裴的手,“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徐裴就不再說什麽了,探身捏着他的下巴與他接吻。

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徐裴去洗澡,李栖給陽臺的花花草草澆水,給顏言打電話說這件事,

顏言給不出什麽建議,他已經好幾年過年沒回過家了,他家老頭不讓他進門。

“你想跟家裏人攤牌了?”顏言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件事不是鬧着玩的。”

“可是徐裴......”

“徐裴逼你了?”

“沒有,是我自己想。”

“是他讓你想,”顏言道:“以退為進嘛,誰看不出來?反正這招在我這兒沒用。”

“徐裴才不是!”李栖道:“你還說我,你不還是因為瞿光跟家裏人攤牌。”

“你別看不起我,當初瞿光一哭二鬧三上吊,我該分還不是分了。”顏言道:“換了徐裴你受得了嗎,他一句話不說你就投降了,還好意思看不起我。”

顏言擠兌李栖,擠兌地李栖說不出話,李栖把電話挂掉,手機上有堂弟的消息。

堂弟發了很長一段話,他以前都是給女孩子發小作文的,這還是第一次給哥哥發。

內容很多,核心思想只有一個,雖然堂弟還是不太理解為什麽李栖喜歡男人,但是他不反對,也絕對會把這件事咽進肚子裏,還祝李栖開心幸福。

李栖看着堂弟發來的小作文,笑起來,笑過之後心情又有點沉重。

他回頭,徐裴已經洗完澡了,站在卧室門口看李栖。

李栖整理好心情,走到徐裴面前環住他的腰。

徐裴捏着李栖的下巴,認認真真地端詳李栖的神色,李栖有點煩惱,但是還沒有那麽嚴重。

徐裴于是不打算幹預他。

這天淩晨,李栖半夢半醒間接到了他爸爸的電話,爸爸告訴李栖,李栖媽媽不小心摔跤住院了,問李栖有沒有時間能回去。

李栖一下子清醒過來。

徐裴擰開床頭燈,給他倒了杯熱水,李栖捏着玻璃杯,手指都是泛白的。

挂掉電話,李栖定回家的票,跟老板請假。

老板說最近項目多,盡量早點回來,李栖幹脆請了六天的年假。

天氣寒冷,雖然有太陽,但是不暖和,一呼一吸都冷的不得了。

徐裴送李栖去車站,在安檢前面,李栖和徐裴告別。

“徐裴,我走了。”

徐裴整了整李栖的衣服,“有事情及時給我打電話。”

李栖點點頭,徐裴低下頭靠近李栖,摸了摸李栖的的面頰,“別擔心,任何事情都還有我呢。”

李栖心裏微微安定。

他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沒有回家,直接趕去了醫院。

李栖媽媽在住院,精神頭還好,在跟旁邊病床的老太太說話,看見李栖回來,格外高興。

李栖放下背包,問到底怎麽回事。

李父在旁邊給李母削水果,“天冷,下了雨第二天就結冰了,你媽出門的時候沒注意,踩着臺階滑了一下,從臺階上摔下來了。”

李母一只腳受傷,腳踝和小腿青紫一片,腫得老高,這會兒已經打上石膏了。

李栖松了口氣,坐在床邊,“吓死我了。”

隔壁床的老太太誇李栖長得好看又孝順,李母抓着李栖的手,顯然很自豪。

在醫院裏湊活了一晚,第二天李父李母和李栖就收拾東西準備回家。醫生說了,李母的傷就是需要休養。

回到家,媽媽松了口氣,說醫院裏真不是人待的地兒,一天到晚都吵吵鬧鬧的,夜裏也休息不好。

李栖給媽媽收拾卧室,媽媽推着李栖讓他先去休息,他着急忙慌趕回來,風塵仆仆,在醫院裏吃的不好睡得也不好,面色蠟黃蠟黃的。

“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李栖笑道。

李栖爸爸也在一邊催李栖去睡覺,李栖只好回自己房間。

他房間裏的被子經常曬,這幾天雖然忙,但是被子并不潮,蓬松又柔軟。

李栖洗了把臉,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過去。等他醒來,天已經暗下來了,一抹殘陽消失在地平線。

李栖坐在床上愣神,摸出手機給徐裴打電話。

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起來,徐裴好聽的聲音傳過來,“栖栖。”

李栖一口氣散掉了,他倒在被子裏,懶洋洋地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你媽媽怎麽樣?”徐裴聲音溫和。

“已經回家了,”李栖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接下來就是在家養着了。”

“那就好。”徐裴摸着貓咪,笑着問:“你呢,你怎麽樣?”

李栖翻了個身,“有點困。”

徐裴笑了,他讓小貓在電話邊叫了兩聲,“喜喜很想你。”

李栖心都軟了,他貼着手機,輕聲道:“徐裴,我也想你。”

作者有話說:

最近更新不穩定,只能盡量保持日更,更新時間沒法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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