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想見她,就現在

他想見她,就現在

也許是風雨過大,也許是最近太忙,身心疲倦,傅淩周在回到園林後病倒了。

肖惠寧和傅駿頗為焦急地守在傅淩周身邊,不時伸手探他額頭上的溫度,“這溫度怎麽還沒降下來啊。”

傅駿要鎮定得多,見肖惠寧心裏七上八下的,沒個安寧,開口寬慰妻子,“不會有事的,就是發燒而已,他身體向來好得很,等會兒醫生就來了,別着急,去坐會兒。”

肖惠寧瞪了他一眼,“你這個當爸的怎麽一點都不着急?孩子燒成這樣,你還不慌不忙的。”

傅駿有些無奈,“不會有什麽事的,就發個燒而已,有什麽可着急的,我們這麽多人在這,難不成還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他又不是不關心自己兒子,只是這感冒發燒是常有的事,又不是什麽絕症,至于着急成這樣?

“那是我兒子,我還不能着急了?再怎麽說他也是個普通人,又不是三頭六臂的怪物,要是燒着燒着變嚴重了怎麽辦?這離市區可還是有點距離的。”肖惠寧反駁道。

眼看着兩人快吵了起來,陳昭連忙上前去勸架,“爸,媽也是擔心,着急很正常。”

說着,她搭上肖惠寧的肩膀,把她推到一邊坐着。

“媽,您也別這麽着急,發燒雖然有風險,但也沒那麽大的風險,醫生待會就來了,你先在這邊坐會兒,等醫生來了看他怎麽說,我去看着他,您年紀大了,就在這休息吧,免得急出病來,您兒子醒了還要擔心您。”

肖惠寧仍然有些擔憂,“我還是在他身邊坐着吧,不然我不放心。”

“沒事,我來,我在他旁邊守着,不會有事的。”陳昭連忙坐到床邊,拿起一旁的體溫計測傅淩周的額頭溫度。

39度,仍然燒着。

陳昭拿毛巾給傅淩周擦了擦額頭降溫,聽傅駿緩聲寬慰肖惠寧,沉着的聲音如一首悠揚的大提琴曲,低低地飄進耳裏,令人莫名安心。

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感冒發燒的場景,自己暈乎乎地躺在床上,額頭熱意不斷,傭人不時測體溫,擦額頭,給她喝藥,問她感受,是個十分盡職盡責又細心的傭人,每天都會和家庭醫生問她的情況和忌口,小心翼翼地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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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生病躺在床上,陳昭見得最多的人就是傭人和家庭醫生,爸爸忙于工作沒空關心她,媽媽忙于玩樂沒心思照顧她。

作文常用的在生病期間感受到親情的事例與她不符,她生病期間能得到的只有父母對醫生、傭人的一句詢問、囑咐和對自己“好好養病”的祝福。

像肖惠寧和傅駿這樣因為孩子生病而來的争吵她從來沒見過,陳晖義和姜黎月是家族聯姻,自陳昭有記憶起,他們就是相敬如賓的相處狀态,禮貌、客氣、陌生、冰冷,和她和傅淩周剛結婚的樣子差不多。

姜黎月和陳晖義離婚搬出姜家時,陳昭絲毫沒有感受到不适應,對她來說,姜黎月離婚只意味着餐桌上少了個人而已,除此之外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思緒飄揚,陳昭猝然被窗外吹過樹葉帶來的沙沙聲叫醒,低頭給傅淩周換額頭上的毛巾。

他睡得不太安穩,眉毛緊緊皺着,和醒着時一樣,看着攻擊性十足,但臉頰上由于溫度過高而泛起的紅暈又讓他消減了幾分淩厲,不再那麽不可接近。

陳昭看着看着不自覺走了個神,沒注意到肖惠寧一直看着這邊,見狀和傅駿低聲說話,不知說了些什麽,兩人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知道門外響起敲門聲,陳昭陡然清醒過來,轉頭就見傅駿已經去開了門,陳昭站起身,和醫生打了個招呼,讓開位置,讓他醫治傅淩周。

醫生開始診治,問了問症狀,試了下溫度,他很快查出病因。

着涼發燒了。

醫生開了個單子把藥開好,又看了看陳昭的腳,給她開了藥,就和傭人留在這照顧傅淩周。

肖惠寧這才松了口氣,傅駿讓肖惠寧和陳昭都去休息,自己在房間裏照顧傅淩周。

說是照顧,但醫生和傭人都在,哪用得着他親力親為,只是在一旁看着而已。

玩了一天下來,陳昭早就累了,見可以休息了,她連忙快速洗漱完便爬上了床。

再醒來,天色已亮。

樓下隐隐約約傳來了閑聊聲,應該是其他人知道了傅淩周發燒的消息來看望他。

陳昭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才睜着迷蒙的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洗漱完陳昭去換衣服,脫掉睡褲時,陳昭忽然看到大腿內側有些紅,應該是昨天騎馬時磨到了。

陳昭昨天沒感覺疼,就一直沒發現,她伸手摸了摸變紅的皮膚,不疼,等會兒下去要點藥就行。

換好衣服下樓,一樓客廳裏站着三三兩兩的人,見陳昭下來,都和她打招呼。

陳昭笑笑,寒暄幾句後問他們傅淩周的情況。

表妹說傅淩周還有些低燒,傅駿和肖惠寧都在房間裏照顧。

陳昭點點頭,進門和幾人打招呼。

肖惠寧知道她是剛醒,問陳昭要不要吃早餐。

陳昭應下,轉身坐在沙發上,開始吃茶幾上擺着的各類早餐。

門外衆人慰問過後便先後離開,傅淩周生病他們也不至于在門外陪一整天,看過後便各自去玩了。

傅駿和肖惠寧對視一眼,給這對新婚夫妻騰地方,和兩人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陳昭專心吃着早餐,眼睛只在早餐和手機屏幕之間轉動,其他地方一點不管,自然也不知道傅淩周正看着她。

傅淩周覺得陳昭的吃相可愛,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是只兔子,想到這他腦子裏便浮現出陳昭戴着兔子帽的樣子,臉上露出笑。

笑了沒一會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沒控制住的心思連忙收了笑,沉下臉看向前方。

他怎麽又看入了迷?自己的意志力是越來越弱了,他不能再和陳昭單獨相處,否則腦海裏的想法會越來越控制不住。

自從他在溫泉酒店看過陳昭唱歌後,腦子裏就都是她的身影,這段時間也沒和她一直待在一起,但短暫的分開對他似乎并沒有用,他仍然時常想起陳昭。

傅淩周皺着眉,有些煩躁。

他想,他應該離陳昭遠一些,從園林回去後,他便去其他地方出差,斷掉和陳昭的聯系,只要距離遠了,他突然激動的多巴胺便能恢複正常。

他不是喜歡她,他不可能會喜歡她。

傅淩周在心裏告誡自己,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為了讓自己記住,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也是為了以這種手段掩蓋住自己顯而易見卻又不敢承認的心思。

陳昭吃完早餐,見傅淩周正看着前方發呆,便出聲說了一句,離開房間。

陳昭在園林裏一邊拍照一邊閑逛,遇到傅家親戚便和他們一同去騎馬、釣魚、閑聊,傅家人性格好,陳昭和他們都合得來,加了微信約着回京市一起玩。

傅淩周第二天便好了,衆人在園林待了五六天後便有人開始道別。

他見有人離開,便也立即向父母道別離開。

肖惠寧本想讓陳昭和傅淩周一起回家,但傅淩周說他要去出差,陳昭又想再玩幾天,便作罷,想着讓兩人慢慢培養感情。

陳昭不知道肖惠寧的心思,在園林又玩了幾天後飛回京市和問星高層開了個會,找了獵頭聘請專業人士來管理問星,托關系讓賀湛元和邊黎跟國外的制片人吃了個飯搭上線,此後便是他們經紀人和團隊的事,陳昭不再過問,繼續回到躺平生活,和朋友們一同玩樂。

莫蘭一之前說想和陳昭去浮咖看那個唱歌的新人,從溫泉酒店回來後陳昭一直沒空,去了慈善晚會又馬上去了園林,從園林回來後莫蘭一早已經去了三四次了。

陳昭問莫蘭一感覺怎樣,莫蘭一又和她誇了好一通,陳昭對她的想法持保留态度,去問和莫蘭一一起去的朋友,得到的回答都是偏向正面的。

陳昭因此來了興趣,跑去浮咖欣賞了會兒那個新人的歌聲。

音樂學院裏出來的,唱得不算差,但也沒專業人士好,不過長得倒還行。

聽歐唯說,莫蘭一過個兩三天就要來浮咖聽人唱歌,明顯是着迷了。

陳昭笑笑,在京市玩了大半個月,得知朋友過生日,她飛到南方為其慶祝。

過生日的女生是她大學同學,有一兩年沒見了,陳昭拍了張照發朋友圈。

這條朋友圈恰好被傅淩周刷到,他看到照片時心裏一跳,內心說不清是什麽感受。

本想借時間與距離沖淡對陳昭的沖動,可似乎并沒有用,在外出差大半個月,他時時刻刻都在想陳昭,這張照片一出來,他埋藏在心底的思念似乎再也受不了這莫名的掩埋從心底跳了出來。

他想見她,就現在。

傅淩周飛快站起身,穿上放在沙發上的外套,拿上手機,下樓去停車場開車。

車子如一支箭“咻”地一下向前沖去。

傅淩周內心如擂鼓,他緊緊盯着黑暗的前方,恨不得能立刻飛到陳昭面前。

這種莫名其妙又不可言喻的急迫他很清楚是為什麽。

內心的薄殼在這樣的急迫中融化,傅淩周內心的糾結、掙紮瞬間化為空氣。

他知道,也不願再欺騙自己。

即使他們三觀不合,陳昭不是他會心動的類型,但愛情向來令人捉摸不透。

他就是愛上她了,愛上了他以為自己永不會喜歡上的陳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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