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048章 第 48 章

高燦燦望着對方眼裏的驚恐, 哈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她舉起血淋淋地剪刀一步一步逼近。

錢壯勇痛的連連後退, 最後整個人貼在門上。

痛,好痛!

手臂上的痛感真實地讓他無法忽視, 錢壯勇驚懼地望着面前的女鬼, 眼看對方再次捅過來,他不敢再當這是個噩夢,迅速躲開,随後重新打開屋門,跑去客廳,穿過客廳,打開主屋門, 跑到院子中,沖到大門口,慌亂的打開大門鎖。

“我不信, 我不信!”

“如果這不是噩夢, 怎麽會走不出去?”

“一定有問題,對, 一定是哪裏有問題,不要慌,先不要慌。”

錢壯勇嘴上不停地安撫自己, 大門打開, 他再次沖出去, 然而下一刻,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

依舊是熟悉的破家具,依舊是熟悉的大床, 就連床上一躺一趴的兩個人,他都無比熟悉。

他又重新回到了自己居住了幾十年的卧室中。

“不……”錢壯勇說不出話來,周圍陰冷,可他額角卻控制不住地冒冷汗。

這是鬼打牆,還是障眼法?

自己的老伴睡前還好好的,怎麽會無聲無息地就涼了?

錢壯勇不信邪,沖到床邊,顧不得對方身體冰涼,用力搖晃,同時大喊對方名字:“王英,王英,你醒醒,王……啊!”

後背傳來刺痛,血淋淋的剪子紮進他的後肩膀,錢壯勇痛的用力掙紮,不等高燦燦拔出剪刀,他就捂着傷口跑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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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壯勇不斷地重複着,沖出屋子,跑去院子裏,打開大門,回到卧室。

一遍又一遍。

直到力氣用盡,他喘着粗重的呼吸,跌倒在院子裏。

他雙手雙腳用力地往前爬,後肩膀的剪子已經被高燦燦粗暴地拔走,後背上又多了幾個新傷口,血流如注。

錢壯勇上半身光着,只穿了件短褲,渾身染滿鮮血。

他像極了四處逃竄,驚恐不已的老鼠,而高燦燦就是那只從容不迫的貓。

知道錢壯勇無論如何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她便在身後不急不緩地跟着,時不時拿剪子捅上一刀,不致命,卻讓對方疼的頭皮發麻。

自己逃不出去,也沒有其他人出來救他。

錢壯勇的心理防線終于崩塌了,他已經分不清這詭異的場景,到底是夢還是現實,但此時他內心的恐懼已經達到了巅峰。

他要死了,高燦燦要殺死他。

可他還沒死,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但很快就要死了。

終于錢壯勇放棄了逃跑,因為傷口失血過多,他的力氣全部流失,絕望地趴在院子裏,滿臉的淚水,呼吸沉重,嘴裏不停地說着道歉的話:“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對不起……”

回應他的又是狠狠地一剪子。

錢壯勇痛的渾身發顫,卻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

“殺了我,求你直接殺了我!”

“求求你了。”

不要再折磨他了,這種一下又一下猶如千刀萬剮的滋味,還不如讓他直接死掉痛快。

“呵呵呵,怎麽可能讓你這麽輕松地死掉,當初你是怎麽折磨我的,現在我要一點一點的還回去。”

高燦燦實在太恨了,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對方,她用力地從對方身上拔下剪子,高高舉起,正要再捅。

“咳咳——”

頭頂憑空響起一道微不可查地輕咳,這道聲音讓她猙獰地神情一滞。

高燦燦仰頭望向站在二樓平臺上的兩人,知道這聲輕咳是對方在提醒她辦正事。

錢壯勇神情緊繃成了一條弦,同樣聽到這聲輕咳,他驚恐四顧,卻發現院子周圍黑兮兮一片,什麽都看不清。

高燦燦雖不情願,但還是忍住了

她擡手抓住錢壯勇的頭發,用力的往後扯,讓對方被迫擡起頭,露出面容,生氣的質問:“當初為什麽不肯承認是你強-奸了我!”

錢壯勇疼的龇牙咧嘴,立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高燦燦哭着怒吼:“回答我,是不是你強迫的!”

錢壯勇喘着粗氣,應聲回答:“是是是,是我不對,是我色欲熏心對你生出企圖,是我半夜發瘋,強迫了你。”

高燦燦:“把你的罪行給我一遍遍說清楚,讓老天爺聽聽你這畜生都做了什麽!”

二樓的平臺上,牧夕璟站在欄杆邊,手上舉着相機,将一樓院子裏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老頭拍攝其中。

十幾分鐘後,錢壯勇将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

不,他不光交代自己的罪行,還有他老伴做過的事情。

“啪。”

牧夕璟将錄像保存後,合上相機,偏頭看向禾晔。

禾晔拉着他後退幾步,隐藏身形,擡手随意地打了個響指。

錢壯勇聽到這聲響指,精神猛地一震,原本漆黑的院子像是散開了濃霧,月亮當空,将院子照的朦胧昏暗,明明不算亮堂,卻讓他看清了周圍的環境,也稍稍驅散了他心底的恐懼。

這才是現實世界。

錢壯勇長松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松到底,身後的陰冷讓他猛然驚醒。

他驀地轉回身,看到高燦燦正陰恻恻地盯着他。

“你……你……鬼……”

不等他喊出口,高燦燦一把将他的短褲給扯了下去,拿起剪刀沖着他的□□狠狠地刺過去。

“啊——”

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在院子裏響起。

半分鐘後,随着屋裏的燈光亮起,一塊被剪下來的腌臜肉隔着院牆扔了出去。

-

大門外,街上空空蕩蕩,只有一輛共享汽車毫無聲息地駛出村子。

車後座上,高燦燦低頭看着自己蒼白、沒有一絲血跡的雙手,回想剛才那一幕,出現了幾秒鐘的恍神。

她報仇了?

是的,她報仇了,不但用剪子捅了對方十幾下,最後還親手把對方給閹了。

“呼——”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仿佛把壓在心底積攢了十幾年的怨氣一并吐出。

禾晔透過後視鏡望向她,沒有說話。

高燦燦察覺到對方投過來的視線,擡起頭對着後視鏡笑了笑,誠懇地道了聲謝。

“證據是你自己拿到的,不用謝我們。”禾晔聲音平和的說道:“我明天會讓人把錄像送去派出所,你今晚去給家人托夢,至于對方能不能答應幫你報警,報警後,警察會不會處理,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聽出對方不打算繼續管下去的意思,高燦燦眸色閃了閃,點頭應道:“好。”

翌日清早。

一個清潔工大媽拿着大掃把,另一只手裏捏着一個信封,局促地站在派出所門口。

前來上班的警察見她左右張望,一副找人的模樣,主動上前詢問:“大媽,有事嗎?”

清潔工大媽見對方穿着警服,神情一亮,趕緊把手裏的信封遞過去:“警察同志,有人讓我交給你們一封信,說是牽扯到一樁命案。”

警察一聽有命案,神情立馬變得嚴肅,從對方手中接過信封打開,看到裏面是一張紙條,以及一張黑色的內存卡。

半個小時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扶着兩位六十多歲紅着眼眶的老人進入派出所,他們說要替死去的妹妹(女兒)翻案,十幾年前同村一個叫錢壯勇的人,多次威脅且□□他妹妹(女兒),之前報過案,但苦于沒有證據,案子被迫撤掉了。

昨晚他妹妹(女兒)托夢說今早讓人給派出所送來了證據,是一張黑色的內存卡。

那張內存卡警察們已經打開查看,是一個長達十幾分鐘的錄像。

視頻中,一個頭發斑白,渾身是血的老頭躺在院子裏,在他身後空無一人,可老頭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強迫着把腦袋高高仰起,沖着錄像露出面容。

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十幾年前做過的事情詳細交代,其中幾次他試圖隐瞞、狡辯,卻又像是被什麽看不到的東西威脅着改了口。

雖然這錄像有點詭異,可裏面說話的人卻真真實實地存在,再加他渾身是血,看起來受傷不輕,警察便打算上門調查一番,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然而,還沒等他們出警,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泣不成聲地跑進來,也喊着要報案。

說昨天晚上她丈夫在家被人用剪子捅了十幾刀,還被剪掉了□□,現在正在醫院裏搶救。

警察詢問她知道兇手是誰嗎?

老太哽咽着說道:“高燦燦,我老伴親口說是同村的高燦燦剪了他的……嗚嗚嗚。”

兩名立案的警察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面面相觑,詢問老太:“你說的高燦燦,是已經去世十二年的那個高燦燦嗎?”

老太非常肯定:“就是她!”

兩名警察:“……”

今天上午接的這兩個案子,都好邪門啊。

與此同時,送信的兩人已經坐上了高鐵,禾晔臉上帶着口罩,順手把頭上的棒球帽壓低,閉眼補覺。

坐在他旁邊的男人倒是精神奕奕,絲毫看不出一夜未眠模樣,拿着手機認真地處理工作。

“嗡嗡嗡——”

禾晔迷迷糊糊地剛要睡着,面前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機突然震動。

他不悅地睜開眼朝手機屏幕上瞥了一眼,見是一個陌生號碼,手指下意識掐算快速,得知這通電話不簡單,他直接拿起來朝牧夕璟遞過去,小聲提醒一句:“很可能是警察。”

牧夕璟看了眼手機屏幕,擡手接過來,滑動接聽,特意壓低的聲音低沉悅耳:“你好,請問哪位?”

聽筒出傳出一道中氣十足地男聲:“你好,請問是禾晔先生嗎,我是張莊鎮派出所的民警高林,警號是xxxxxxx”

牧夕璟語調溫和低沉,态度謙遜有禮:“你好,我是禾晔的助理,請問警察同志找他有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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