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一想到楚宴有抛棄他的可能性,楚卿就受不了:讓這該死的世界都毀滅吧!
明明是生來就該嚣張跋扈的魔族,卻偏偏被個清冷儒雅的男人撿了回去,然後無法自拔地被他吸引。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變得那麽矛盾:本性兇殘,行為卻因他而克制隐忍;生來狂妄,卻偏偏在楚宴面前可以彎腰屈膝。
他什麽都不怕,就怕楚宴不要他。
這幾日楚宴早出晚歸,他明白楚宴的本意是要讓他反省自己,可他就是克制不住地覺得委屈。
在魔族那麽驕傲的族群中或許就沒有“委屈”這種詞彙,于是身體的反應是不那麽恰當的,它只知道主人覺得難受,于是把委屈理解成了憤怒和煩躁。
楚卿越是難過,體內的魔氣越是洶湧。
擔心魔氣洩露會又給楚宴添麻煩,于是他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後無處可抒發的魔氣促成了魔角的快速成長。
身體承受不住魔氣的侵蝕,楚卿的意識逐漸渙散。
耳邊是旁人的咒罵,他催眠着自己: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傷人也不礙誰的眼了。
半夢半醒間,他恍惚地覺得有人潛入了他房裏。
他下意識就喚了聲:“師尊……?”
對方沒有回應,卻似乎是覺得可笑而嗤笑一聲。
黑影下一秒就又消失,只留下勾人的香氣。
沒能把人留住,楚卿勉強勾起嘴角自嘲:自己是真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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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來了個人卻還以為是師尊。
怎麽可能是師尊呢?師尊還在生他的氣呢。
況且師尊的身上從來不帶這種熏人的香氣。
察覺下身的欲/火一點點随着香氣被勾起,楚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沒有人告訴過他,成年後魔族本來每個月就有發熱期,再加上魔角的生長,七情六欲本就難以控制。
難受地搓着雙腿,他唾棄地在心裏痛罵自己這具不堪的身體。
肮髒。
他果然肮髒。
就他這樣肮髒的東西還妄想着占據師尊。
隐忍到極點,楚卿閉着眼,咬着下唇,用盡全力伸手往自己剛生出來的魔角撓。
疼,卻讓他有幾秒鐘的清醒。
血的腥和熏香交纏着,空氣中開始彌漫着難聞的怪味。
昏暗的房間裏,他獨自一人縮在床上,身邊只有不安的小鳥妖在吱吱叫。
楚卿睜開一只眼,卻分不清晝夜。
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宴宴,別吵着師尊了,小心被丢掉……”
修行終歸是比楚卿多了幾百年,楚宴當晚一踏入寝室就察覺不對勁。
太安靜,太香豔。
反應過來那股怪異的熏香大概就是傳說中催魔族入發情期的特藥,他腦中警鈴大響:“楚卿!”
破門而入,床上,他家小魔王痛苦地縮成一團,卻大氣不敢出,連呻/吟都是小心翼翼的。
“楚卿!”靠得近了,眼前的景象卻像是有無數把刀在往他心髒猛捅。
前兩周才讓他摸得愛不釋手直呼可愛的魔角如今長了不少,卻被它的主人摳得血跡斑斑,就連前兩天他替楚卿包紮的掌心也都被掐得血肉模糊。
活了千百年,楚宴頭一回覺得害怕。
理智告訴他現在應該馬上把窗戶打開然後驅散魔氣和迷藥,可身體卻撲向了床邊:“楚卿!醒醒!你看看師尊!”
難受得都快暈了過去的楚卿勉強被拉了回神,雙眼迷離:“師尊……?”
“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楚宴又氣又急。
他這幾天确實因為生氣而有意避開他家小魔王,但他就沒看着兩天,怎麽就傷成這樣了呢?!
從來沒那麽束手無策,他不自覺拔高了聲調,結果他家小魔王下一秒就紅了眼眶。
明明渾身是傷,楚卿卻張嘴就是道歉:“對不起……”
又給師尊惹麻煩了。
“你別怕,師尊這就給你輸仙氣。”從床上把楚卿抱了起來,楚宴轉身就帶着他家小魔王往自己寝室走去。
想把人放到床上,懷裏燒得滾燙的人卻死死地抓着他不肯松手。
“楚卿,聽話,我得給你療傷。”他又哄又騙,楚卿才配合地躺好。
事态緊迫,楚宴毫不猶豫輸入了自己純厚的仙氣。
瞥見一旁擔心地跟了上來的宴宴,他有些不滿:“你怎麽把人看成這樣的?”
嘴上在責備小鳥妖,他心裏卻明白罪魁禍首非他莫屬。
是他沒有把楚卿照顧好。
這些年給楚卿輸仙氣時從未感受到阻撓的楚宴今日卻頭一次體會到了仙氣被魔氣逆轉的阻礙。
他可以硬碰硬利用高濃度仙氣強行驅散魔氣,卻擔心最終傷着的會是楚卿的身體。
“楚卿,不要排斥師尊的仙氣,你平時不是最喜歡了嗎?”撫着楚卿發燙的額頭,楚宴另一只手解開了前者的上衣,把手探到了他左心口,“把師尊的仙氣收下,快快好起來。”
感受到魔氣的波動,楚宴再接再厲:“乖,師尊替你把魔氣趕走,很快就不難受了。”
一個時辰後,楚宴把瀕臨入魔暴走的楚卿拉了回來。
暫時度過了危險期,他盯着楚卿頭上傷痕累累的魔角卻無計可施。
視線再往下,他家小魔王曲着腿試圖遮擋那傲人的鼓起。
盯着痛苦皺眉的楚卿,他沉思幾秒,做出了決定。
他要偷渡一個魔族大夫回來給他的小魔王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