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下了決心要給楚卿找魔醫,楚宴卻在把魔醫帶回來和帶着楚卿去找魔醫之間犯了難。
把魔醫偷渡回來不是問題,他卻擔心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誰來看好楚卿,畢竟潛入他們卧室散播魔氣熏香這種事都發生了,他怎麽可能放心留下他家小魔王一個人?
可如果他把楚卿帶出去,路途奔波對他家小魔王如今的身子是一種負擔不說,被人看見了傳出去說楚卿入魔暴走,那他倆未來的日子肯定更難過。
他困擾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楚卿卻以為他要走,下意識就抓住了他衣袖:“師尊別走……”
情/欲使得楚卿眼角泛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愛。
“師尊不走,師尊帶你去看大夫。”替楚卿穿戴整齊并外加了兩套大衣,楚宴把人從床上撈了起來,“抓緊。”
去他的外人還是流言蜚語,如果他連帶着他家小魔王離開這由他掌管的仙界都做不到,他這個師尊還是別當了。
“大夫?”
“嗯,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聽說仙界和魔界的交界處,有一個不分六道的老魔醫,專為背井離鄉或是逃離各界的流浪人士看病。
如今走投無路,與其讓楚卿在床上忍受痛楚,他只能賭這傳聞是真的。
離開寝室隐身沖入雲霄前,楚宴低頭,和他家小魔王額對額貼了一下:“別怕,師尊會保護你的。”
找到傳說中藏在樹林裏的簡陋小木屋,楚宴的心髒狂跳,迫切地騰出一只手想要敲門。
手未觸及門框,木門卻從裏頭被打開了。
一位滿頭雪白,魔角也早已幹枯的老魔族扶着拐杖,站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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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打量了一番風塵仆仆的楚宴,他從容道:“一百年前,你撿了他,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找上門來。”
楚宴還來不及驚訝,就聽老魔醫道:“楚公子,請進。”
屋內的設施和木屋外頭看起來一樣簡陋,別說沒病床,連個沙發都沒有。
楚宴抱着楚卿,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把他家小魔王往哪兒放:難道他就這樣抱着楚卿讓老魔醫給他看病?
“這邊。”大概是看出了楚宴的疑惑,老魔醫這才把他領到另一間房——一間除了中間的病床外,周邊都是琳琅滿目的藥瓶和醫藥書籍的小房間。
指着病床,老魔醫指示道:“把他放到那。讓我看看咱們的小王子這些年在仙界過得怎麽樣。”
聽老魔醫這麽說,楚宴頓時覺得心虛。
不怎麽樣,顯然他沒把楚卿照顧好,才會有帶着他來求醫的今天。
“麻煩您幫忙看看他的魔角,我沒處理過這種傷,只能幫他止血而已……”
他話沒說完,就見老魔醫動作一點都不輕柔地去掰扯楚卿受傷的魔角,而後者立刻發出了痛呼。
毫不猶豫地,楚宴聽從了直覺用仙氣一把把老魔醫甩到了牆上:“你幹什麽?!”
“呵呵,果然是傳聞中仙界裏最強的男人!”老魔醫被禁锢着,卻還有閑心笑,“要想給我看病就相信我,否則你們可以直接離開。”
察覺自己反應有些過激了,楚宴冷靜了下來但卻始終護在楚卿身前:“抱歉,但能否先請你說說打算怎麽給他治療?”
否則他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這老魔醫給幹掉了。
“魔族的角就像樹枝一樣,壞死的部分得先清除,否則長不出新的角。”老魔醫指着楚卿血肉模糊的魔角解釋,“傷成這個樣肯定是不能放任不管了,得除掉。”
明白過來老魔醫剛剛不過是想要把楚卿壞死的魔角去除,楚宴卻依舊有怨言:“麻藥呢?他多疼。”
“楚公子這是把魔王當寵物養?”老魔醫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魔族怕什麽都不怕疼。”
楚宴一臉狐疑地皺眉:怎麽可能?他家小魔王可是手心劃破了都要他哄着擦藥的,而且還老是頭疼要他傳仙氣。
不知道如何辯解,堂堂師尊難得耍賴:“反正他疼。你不給他麻藥,我就自己給他施法。”
“啧啧。”老魔醫表示沒眼看,搖頭揶揄,“也不知道咱這王子被你撿了是福還是禍?”
一直當啞巴的楚卿表示這回沒法不說句話:“當然是福,沒有師尊我早死在外頭了。”
“我那是自言自語,不是問你。”老魔醫一掌往楚卿頭上拍,“病人躺下,別說話。”
結果他這麽一拍,馬上又惹來楚宴不悅的怒瞪:“你輕點!”
老魔醫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我打你老婆了?”
“……”
在楚宴的強迫下,老魔醫給楚卿用了輕微的麻藥。
老魔醫把楚卿重傷的魔角都卸去的時候,楚宴輕輕握住了他家小魔王的手:是他的錯,是他沒把人看好。
只留下了一小截的魔角,老魔醫從櫥櫃裏掏出一小罐藥膏,邊給楚卿上藥邊交代:“這藥每天塗兩次,用完這藥膏,傷也該好了,不必再回來找我了。”
楚卿坐了起來,盯着鏡子裏的自己,幽幽吐出:“醜。”
原本長了魔角醜,現在魔角還爛掉了,更醜了。
“自殘的時候怎麽沒想到要愛漂亮?”老魔醫張嘴就是嘲諷。
他伸手又要往楚卿腦袋上一拍,但楚宴反應比他迅速,動作飛快把他家小魔王護在了懷裏:“別罵他,你倒是說說怎麽緩解他長魔角的疼,還有迷藥怎麽解?”
“沒怎麽解,該幹嘛幹嘛。”老魔醫見怪不怪地聳肩。
“……”
瞧楚卿都快把頭埋進地底,老魔醫難得認真:“小魔王,別把自己和你那性/冷/淡的師尊比,人家是仙人還是師尊,你是魔。”
楚宴來不及制止,就聽老魔醫又嘿嘿笑道:“魔族成年後每個月本就有發/情期,放縱個幾天沒什麽,喜歡小姑娘就去找,喜歡小妖也行……再不濟就找你師尊。”
楚卿差點沒從病床上摔了下來。
雖然很害羞,但是還是想偷偷看一眼。
就那麽飛快的一瞥,卻瞥見一向矜持的楚宴耳根有可疑的紅。
明明惱了,卻沒有出聲反駁或是訓斥。
那就是默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