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自那日之後,楚卿身邊就時不時出現示威或是誘惑的血瓶。
更令他恐懼的是搭配血瓶的還有他日常生活中的各種物品。
有時是宴宴的一根掉落的羽毛。
有時候是楚宴給他買的一塊杏仁餅。
又或者是他的發帶。
血瓶開始出現在警務部的時候,他崩潰了。
如果讓警務部的人發現了,他該怎麽解釋?
說他不認識這些侏儒魔,是他們擅自給他送的血瓶?
就算師尊始終相信他,前者又該怎麽抵抗長老們施加的壓力?
擔心把楚宴扯進來,如今就連休息日楚卿都很少待在家,更甭提到大廳和楚宴歪膩。
躲在無人的老圖書館裏,他把關于魔族的書籍翻遍,最終總算找到關于侏儒魔的記載。
繁殖力高強但魔力低下,可就因為這樣非常适合進行潛入任務,因為對方感知不到他的魔氣,而且瘦小的身形導致他們行動靈活快捷。
想起早上那瓶憑空出現在他警務部辦公桌上的血罐子,楚卿的太陽穴突突地跳。
偏偏前幾日兩位二級仙人的對話還還在此刻回響着:
“你說最近是怎麽了?墜魔事件一年幾宗是平常事,可最近短短兩個月就十幾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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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和魔界的內讧有關吧!也不知道那些人怎麽想的,魔族随便慫恿幾句就真以為喝了人血就天下無敵嗎?簡直蠢得讓人無語。”
熟悉的熱潮湧上來,楚卿甩了甩頭,知道自己這是進入發情期了。
糟糕,他得趕快回家才行,否則自己如今這副模樣要是被侏儒魔注意到了還不知道會把他怎麽着。
這兩個月來頭一回這麽早回家,盡管他有意避開楚宴,可身體卻克制不住黏向他師尊。
從廚房一路黏着楚宴到飯廳,楚宴語氣裏帶了點責備:“發情了才知道回家?”
楚卿不吭聲,只是直往他懷裏鑽。
一向來在發情期對他特別縱容的楚宴這回卻沒那麽好說話。
他要親,楚宴不讓親。
他要抱,楚宴也不讓抱。
原本心緒就處于崩潰邊緣,如今加上發情期的情緒起伏,被拒絕了的楚卿更覺委屈,仿佛世界都要崩塌了。
眼裏噙着淚,明明想撲上前撕咬,可卻因為楚宴的一句“坐着”而只能乖乖跪坐在床角,動都不敢動。
哪怕和一深陷發情期的人對話有點可笑,可楚宴仍舊試圖從楚卿嘴裏套話:“你就沒什麽想和師尊說的?”
楚卿聞聲只是一臉茫然地看向他。
“最近沒什麽特別的事想和師尊說?”
“什麽事?”楚卿裝傻。
楚宴試圖說得心平氣和:“什麽事都行,師尊不生氣。”
“沒什麽事。”床角的小魔王一口咬定沒事。
“真沒事?沒事你就繼續待在那,想起來了再說。”楚宴說完就丢下楚卿一人在床上,起身到書桌前練字。
寫滿了一整頁宣紙,床腳的楚卿才讪讪開口:“偷了師尊一條手絹。”
“……”
“我讓宴宴從師尊衣櫃裏叼走了多一條手絹。”沒想到這事讓楚宴發覺了的楚卿從兜裏掏出了兩條手絹,忸怩地請求,“師尊可不可以不要拿回?”
有氣卻不知道往哪兒發洩的楚宴盯着楚楚可憐的小魔王,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吐出:“楚卿,你有事瞞着師尊。”
“……”
“沒想清楚就回自己的房去。”
知道這次是從楚宴身上讨不了半點好的楚卿沒撒嬌也沒鬧,垂着頭把自己鎖進了房裏,對于侏儒魔和血瓶的事緘口不提。
盡管發情期的折磨已經讓他燒昏了頭,可他卻一遍遍警告自己要保持理智:不準告訴師尊,不準把師尊卷進這爛事……
而看着自家小魔王這兩個月來瘦了不止一丁點的背影,楚宴心裏的心疼最終化成眼裏一閃而過的犀利。
最近夜裏根本就沒法安心睡個好覺的楚卿在侏儒魔一踏進他房裏時就驚醒了。
憎恨地看着眼前醜陋的生物,他冷冷道:“怎麽進來的?”
如果說上回是因為楚宴不在家,可如今他師尊就睡在外頭,這生物竟然有膽子闖進來?!
月光打在侏儒魔的臉上,而他笑容可掬地掏出一罐鮮血遞給楚卿:“想必王子殿下已經知道我們的用意,接受我們的忠誠,随我們回家征服魔界天下吧!”
這回沒有把侏儒魔一擊斃命,楚卿掐住了前者的脖子抵在牆上,咬牙切齒道:“信不信我現在立刻殺了你!”
性命受人威脅的侏儒卻半點不害怕,反而還笑着提醒:“動靜鬧得太大會驚醒師尊……!”
房門被推開,楚宴穿戴整齊,神色清冷:“別擔心,我早就醒了。”
沒想過會這樣被楚宴撞破,前者越是向他走來,楚卿的手越是克制不住往死裏掐。
快窒息的侏儒魔四肢在胡亂掙紮,模樣醜陋而滑稽。
楚宴溫柔拍了拍楚卿不知是激動還是憤怒又或者是害怕得顫抖的手,示意他放開:“楚卿放手,師尊來處理。”
楚卿聽見了,可身體卻不受控制,右手依舊緊緊鉗制住侏儒,甚至因為太用力而把對方脖子掐出了血來。
沒轍,楚宴飛速在楚卿臉頰親了一下,哄道:“聽話,放手。”
就像是回應楚宴的吻一般,楚卿抓着侏儒的手松開了。
侏儒跌坐在地上,剛想大口喘口氣就發現四肢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被楚宴的仙力禁锢起來,動彈不得。
前一秒他對楚卿有多溫柔,後一秒發號指令就有多冷酷:“帶下去,讓江和親自看着。”
一直在外候命的元意韋拎起一蘋果般輕松把侏儒扛走,轉眼就又不見了。
交代完畢,楚宴才轉回來安撫自家依舊沉浸在震驚和驚吓當中的小魔王。
楚卿動了動僵硬的唇:“師尊早就知道了……?”
楚宴點頭,撿起地上的血瓶,打開嗅了嗅:是人血,恐怕還是個仙人的血……
此舉就像刺激了楚卿一般,他猛地往後跳開,警惕地嚷道:“我不喝!”
“不喝,你不喝,師尊也不喝。”摟着他家小魔王,楚宴半哄半騙,把他沾了侏儒魔血的手指擦幹淨,“先不管他們了,咱們去睡覺。”
只有一米寬的床上,楚卿急切地吻上楚宴的唇,想聞見熟悉的氣息平複躁動的情緒。
沒有責備楚卿滿屋飄的魔氣或是質問他的隐瞞,楚宴任他家小魔王為所欲為,而他一點點如往常般把仙氣輸入對方體內。
只不過這次的輸送還添加了點安神藥。
于是親着親着,楚卿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給楚卿掖好被子并交代宴宴把人看好,他動手設了結界,轉身想離開卻不放心,于是又鞏固了一番直到該結界幾乎和邊界的防禦一樣牢固。
離開兩人的寝室,楚宴理了理衣服,而元意韋已經在外等着:“走吧,人現在是由江統領和幾個師弟看着。”
仙界的監獄只有二級以上的仙人能夠進入,除去可以自由出入的楚宴,無論是誰都得登記:什麽時候進入,什麽時候離開。
關着各種囚犯包括墜魔仙人的地牢位于低地,因為常年不見日光而始終彌漫着一股黴味和罪惡的腐臭。
一身潔白的楚宴在他專屬的椅子上坐下,和身穿全黑并蒙着黑面具的禁衛軍顯得格格不入。
“把人帶上來吧。”
跟在楚宴身邊多年的元意韋和江和互看了一眼。
仙界地牢今晚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