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魔族使者團離開後,侏儒魔事件并沒有因此而落幕。

楚卿并沒有再收到血瓶,可他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魔族新勢力大概是缺血了,于是為了填充血庫,仙界孩子一個個被殘殺。

首兩個遇害的是傍晚在小溪邊捉魚的兩個小女孩。

接着是放學回家的小男孩。

再後來有和父母争吵後離家出走的少年、外出遛狗的少女、一群在餐館慶生的朋友……

全都被重傷之後割了脖子放血,被發現時屍體都成了幹屍。

警務部忙得焦頭爛額,就連出任務的一級仙人們都被喊了回來。

可魔族的突襲完全就沒有邏輯也沒有路線可言,加強了巡邏人手仍舊防不勝防。

深夜,江和無奈之下和楚宴的對話楚卿都聽在耳裏:

“師兄,是我能力不足,我真辦不到……”

“江和,不要喪氣,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咱師父最得意的門生之一,你辦不到誰辦得到?”

“可是師兄,已經十幾個孩子命沒了!侏儒魔魔力是不高,但是行蹤氣息太難以捉摸,別說初級警員了,有時候連三級仙人都察覺不到!”

“我明白,你冷靜下來,我們重新調配任務人手。”

有楚宴的插手和指導,命案的速度緩了下來而逮捕侏儒魔也有了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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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逮到正幹案的侏儒魔,已經有13個孩子喪命于他們喪心病狂的充血庫計劃中。

江和第一個撲了上前把侏儒魔重傷并把吓壞的孩子緊緊護在懷裏:“抓回去!”

一個個頂着熊貓眼的警隊仙人就像打了雞血,志氣高昂。

直到被押走的時候,侏儒魔指着楚卿抱怨道:“都怪王子殿下不肯跟我們回去,才害得我們那麽辛苦得偷偷摸摸地來偷血。”

前一秒還亢奮的大夥一怔,沉默了。

在場的人誰還能聽不明白:只要楚卿不跟他們回去一天,這場奪命連環殺計劃就會持續進行。

赤裸裸的威脅讓空氣都沉重了。

楚卿嘴唇翕張,卻發不出半個音節。

最後還是江和負責回嗆:“你們以為我們是慈幼院還是育嬰堂?幫你們帶大了孩子現在卻跟我們要人?慢慢等吧!”

這事回家後他沒和楚宴說,可夜裏,楚宴還是拉着他在床邊坐下。

“楚卿,上午的事師尊都知道了,不怪你。”楚宴握着他的手說得語重心長,“這件事除了喪心想食人血的那群家夥之外,誰都沒有錯。”

“是江統領告訴你的?”

忙着和魔王他爹交涉并鞏固邊界,楚卿已經好多天沒和楚宴一起用餐了,更別提像這樣好好坐下來聊天。

偶爾楚宴回來得早,他也在輪班巡邏。

“嗯,總之和你沒關系,沒有人怪你。”楚宴再次強調。

楚卿沒吭聲,只是伸手抱着楚宴,靜靜貼在他胸前。

許久,他嘆了口氣:“對不起師尊,又讓你擔心了。”

曾經他還以為長大之後就能替楚宴分擔守護仙界的責任,可後來卻發現楚宴的煩惱似乎很大一部分源自于他。

成年後,財源滾滾是沒有,煩心事和倒黴事倒是一個個接踵而來。

“能不能回到以前不要長大……?”

楚宴挑眉,把他推倒在床上:“你确定嗎?不長大就幹不了這種事了……”

知道楚宴不過是為了幫自己釋放壓力,楚卿沒有拒絕。

親吻着他的魔角,楚宴一遍遍叮囑:

“任何時候都別把自己當神,盡力就好,但無需為能力之外的事自責。”

“師尊知道你善良,但有時候師尊還是希望你自私一點,多為自己着想。”

“不論做什麽決定,保證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實在不行的話,站在師尊的角度體諒一下,別沖動行嗎?”

剛輪完班的楚卿很是疲憊,累得沒去多加思考楚宴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直到第27具屍體躺在他面前,而巫綿趴在女孩一動不動的身體上嚎啕大哭:“芊芊!芊芊!你醒醒,看看姐姐!”

哭聲震得他頭快要炸裂,最後他把怒火撒在了罪魁禍首身上。

暴怒中,他對着侏儒魔揮了一劍又一劍:

“很好,非常好!我會把你們一個個都殺光!”

“繁殖力強是吧?你他媽艹一個我殺一個!”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暴走了,可他卻沒想過克制還是冷靜下來。

多少個星期他們警隊每個人晝夜輪班,一天只睡不到四個小時就為了護住這些還沒長大的孩子,憑什麽這些喪盡天良的怪物說殺就殺?!

侏儒魔的慘叫最終蓋過了巫綿的痛哭。

因為人手嚴重不足,此次領隊的只是個三級仙人,看着失控的現場也吓得不知所措。

楚卿那一刻才徹底明白楚宴說的那些話。

他無奈苦笑:敢情他師尊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啊……

侏儒魔早斷氣,而巫綿那兒也只剩下麻木的抽泣聲。

深吸了一口氣,他跪到巫綿面前用白布把巫芊蓋了起來:“對不起,但妹妹的仇我會替她報。”

巫綿擡頭看他,一雙有神的眼睛哭得紅腫。

“帶妹妹回家吧。”

一行人準備離開,楚卿卻沒跟上。

領隊的三級仙人喊道:“楚卿?走了。”

“你們先回吧,我自己冷靜一下。”楚卿擺了擺手。

見他堅持,其餘人便沒有強迫。

唯有巫綿離開前,帶着鼻音說了一句:“不是你的錯,別自責。”

明明是善意的一句話,卻成了壓倒他的那最後一根稻草。

漆黑的夜,他抱着膝縮成一團,肩膀顫抖得厲害。

楚宴說他和他們不一樣,因為他有良知,他有正義感,他有宴宴和師尊。

可就是因為他有良知,他有正義感,他有宴宴和師尊還有很多他在乎的人,所以如今才這般痛苦啊!

他明明罪孽深惡,偏偏卻還沒有一個人怪他。

許久,他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想給楚宴寫個便條,才想起身邊沒有紙也沒有筆。

從上衣撕下了一小塊布料,楚卿張嘴在自己食指咬了個口子。

看着指尖冒出的血珠,他滿意地在布料上比劃。

隐入林子前,他對宴宴招了招手:“宴宴,幫我把這帶給師尊吧。”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如果可以,替我抱抱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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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無人的夜,楚宴看見宴宴飛來時,有些無奈:“今晚又不回家啊?”

取下布條,嘴邊還念念有詞:“宴宴,你給你主人帶點宵夜……”

然後便沒了聲響。

【師尊,我走了,別找我。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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