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魏然剛出來便見到被警察帶來的楊缦經紀人，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
“你就是楊缦的經紀人安晴吧。”
安晴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她帶着不敢相信和一絲期待的問出了一個令魏然有些疑惑的問題。
“楊缦真的死了嗎？”
“跟我們去驗屍房吧，不過你要做好心裏準備，楊缦的死相有些慘烈。”
安晴的臉上是不敢相信和一絲欣喜，不過沒有很明顯，低着頭跟在二人後面。
走到驗屍房，法醫将檢測結果遞給魏然，俞啓将安晴領導解剖過的屍體旁，掀開了白布。
被利器分開的頭和身體靜靜陳列在解剖臺上，頸部上有用刀砍了好幾回碎爛的創口駭人極了。
那被水泡的發白腫脹的臉和快要突出來的眼球讓人心地生寒，安晴那種快意和恐懼的表情被俞啓盡收眼底。
“是楊缦的屍體，你應該能認出來，你有什麽要告訴我們嗎。”
“不是我殺的。”
“人不是我殺的。”
“我知道，你知道他和許城的關系吧。”
安晴點了點頭，魏然放下屍檢報告。
“和我們到詢問室一趟吧，安小姐。”
安晴看起來很放松，是解脫的感覺。
“安晴，除了楊缦和許城是情侶關系，除了這層關系你還知道什麽。”
“他們根本上是利益關系。”
“那看來你應該知道很多。”
“知道歸知道，我沒有什麽實質性證據。”
“你只管說就行，證據什麽是我們的事。”
“他們經營着一條肮脹的生産線，楊缦去H國時整過容，并且在神秘金主的金錢支持下火了，是她簽公司，不是公司簽她。”
“這話怎麽說？”
“她在許城的支持下投了大量的錢在自己簽的公司上。”
“那個時候許城不過二十出頭，他怎麽能拿的出那麽多錢？”
“他搭上了一股大勢力，獲得許多資金，那個H國的公司推出的偶像明星實際上是他們用來交易的，那些人被明碼标價進行售賣。”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不是楊缦回國時才做她的經紀人嗎？”
安晴雙手捏着衣角，低頭沉默了一會。
“我就是他們生産線上的一員，我是因為高學歷和普通的外貌被選在楊缦身邊做秘書，其他的人有的還在茍活着，有受不了的自殺了，這條産業鏈大概八年前叫停過，聽楊缦和許城談話大概是那股勢力的領導者換了人了，不做這種事了，但近幾年又重啓了。”
“楊缦現在的公司也是嗎？”
“你們也能查到，這個公司其實楊缦早就在籌建了，裏面有些人是，有些是個別有錢人家學習不行又想發展娛樂圈經濟的，送進去包裝的，不僅能賺錢而且還能多份投資，他們是準備慢慢洗白這條産業鏈的。”
“楊缦公司另一個大股東陳沉你知道是誰嗎？”
“可能是那個勢力中的人用的假身份吧。”
“好的，謝謝你的配合。”
“如果你們要公布案情會保護我們的隐私吧，我們受的罪夠多了。”
“那是自然，保護受害者隐私是我們的職責，安小姐，你可以回去把楊缦死亡的事情公布了，過幾天調查結果就會出來了。”
“可以嗎？”
“這是必要的，不過你不要說死因。”
安晴離開後，魏然和俞啓沒有立刻走出詢問室。
“人死才敢說，看來楊缦和許城将那些人的把柄握的挺緊的。”
“哎，也是群命苦的人，不過那個組織投資的錢就打水漂了。”
“這樣不是對他們不利嗎？”
“我懷疑有人給他們更高的價格。”
俞啓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聽着魏然說話。
“我只覺得黑暗處的人再耍我們，一個一線城市不可能在無聲無息中發展出那麽多黑惡勢力，要是的話早就狗咬狗了，走吧，找人查查楊缦公司。”
一出門，守着杜梁的警察中的一個過來。
“怎麽了。”
“杜梁開口了。”
“好的，你去忙吧。”
到了休息室就見杜梁呆坐着垂着頭，看着他的警察見魏然來起身道：“魏隊好。”
突然的聲音吓了杜梁一跳，魏然擺了擺手讓那警察出去了，自己和俞啓留在屋裏。
魏然淺笑着坐在杜梁對面，杜梁看着魏然的表情十分不适。
“有什麽就說吧，說完你就能解脫了。”
“是徐慶。”
“你确定是徐慶，徐市長嗎？”
杜梁看着魏然那冷漠的神情，顫顫巍巍的開口。
“不，不，準确來說是孫華玉。”
魏然沒有看着杜梁，只是拉長了聲音。
“徐市長的秘書啊，你，确，定？”
“确定。”
“有什麽能證明你的話，誣告也是要關幾天。”
“有錄像，我回去給你找。”
魏然道：“那我找幾個人幫，你，找。”
後面幾字特意加重了讀音，杜梁聽後只是呆呆的點了點頭。
魏然派了幾個人跟着去找錄像，俞啓見中午便去食堂買了份飯回到工位上。
從外面進來的魏然見俞啓正在吃飯，便靜靜的站在後面緩緩開口。
“我的呢，小俞。”
俞啓轉頭看着魏然，是認錯的表情。
“然哥，我見食堂今天做的飯有些油膩，所以我就沒給你買，味仁源這幾天停了外賣，等我吃完就去給你買，我吃的很快。”
“那倒是不用，我工位上還有點巧克力和牛奶，拿老陳的熱水壺煮一下就好了，巧克力奶挺好喝的。”
“我抽空還是要去給你買一份的，有一次不吃飯就有第二次。”
魏然拉了個椅子坐到俞啓跟前，笑眯眯地看着俞啓。
“那就麻煩你了，不過明天下午我有個事要請你幫忙，挺重要的。”
“什麽事？”
“對破案有幫助，你可一定要答應我。”
俞啓看着魏然不懷好意的臉，沒有問是什麽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
魏然笑着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拿着巧克力和牛奶，去到旁邊陳秋的位置拿上熱水壺，邊走還邊對俞啓說着話。
“你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俞啓見此總感覺自己像是被賣了似的，将飯迅速吃完後去給魏然買飯，路上還想着魏然到底要自己做什麽。
俞啓買飯回來看見魏然正在整理案子，便将飯直接擱在魏然面前。
“味仁源的蝦仁拌面，別看了。”
魏然起身道了聲好，但是沒有立刻打開飯，而是将桌子上的文件遞給俞啓。
“過一會要開會，案子就交給你整理了，等會用的到。”
看着俞啓接過文件坐到自己的工位上，魏然才開始吃飯。
陳秋一臉生無可戀的走進辦公室，魏然一眼就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對。
“老陳你不對勁。”
“我還以為你們都出外勤了，你知道淩江青年宴會吧。”
“自從我大學畢業邀請函就年年發，怎麽了。”
“我剛和張局去市政府開會，他們說那個宴會還要辦，還讓咱局裏出些人維護秩序，咱這事情那麽多，他們指定有什麽大病。”
“他們要正常咱事就能少一大圈了。”
“還美其名曰穩定經濟政治，現在越是重要人物越危險，你們魏氏都沒人去，他們能穩定什麽。”
“不好意思了，我可能會打你的臉了，今年的宴會我要去。”
陳秋原本就不好的臉垮的更狠了，毫無精神的坐到了自己的工位。
會開到一半，魏然手機響了，一看是宋晨星的號碼，道是案子就點了接聽按開免提，将手機放在桌子上。
杜梁那邊什麽也沒查到，人已經吓得暈了過去。
俞啓道：“杜梁是被騙了，有人想轉移我們的注意。”
陳秋憤憤道：“有錢人都是這，真是容易拿捏。”
魏然淡淡開口：“我還在這裏啊，不過查出真正聯系杜梁的人應該對案子很有幫助，而這個人大概率也是在政府機關工作。”
張國安嘆了口氣道：“現在不好查，正值換屆，什麽都不好辦。”
魏然想了想道：“只有等這屆大會結束，然後來個掃黑除惡專項行動。”
會上接二連三的嘆氣聲傳出，張國安道：“并非這一中辦法，我們每個人在自己崗位上專心辦案，也是會有收獲的。”
陳秋應和道：“對，張局說的對，我們一起努力一定可以的。”
離開會議室，陳秋才問張國安是真的覺得能查出來還是安慰之語，張國安毫不掩飾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這是我們作為警察都心知肚明的事，案子不是死查就能查出來的，碰到這種情況我們做的只能是不放棄。”
幾天後，淩江日報爆出楊缦公司的罪惡産業鏈，檢查院也發了公示，查封了楊缦的公司。
這回還查出了幾個大公司老板嫖，賭，人口買賣的事，他們的公司也搖搖欲墜，其中情況好的被魏氏旗下幾個大的分公司收購了。
不過令魏然發笑的是，在收購這幾個公司後魏氏在個別領域達到了壟斷的地步，然後就被反壟斷的罰好幾百萬，一部份産業還充公了。
“明天晚上你也去酒會。”
“好，有行動安排嗎？”
“你就去吓吓A就好了，剩下的我去辦就行了。”
“我穿什麽去？”
“你随意，這種沒意義的事以後都別問我。”
蘇容關掉手機自嘲的笑了笑，聯系人借了套禮服。
“走吧。”
“去哪裏？”
“我昨天不是對你說了嗎，算了，跟着我就行了。”
“我還要值班。”
“值班的話，我叫小宋替你，你現在回家将小紅馬開過來。”
“好吧。”
魏然對宋晨星說完事情後坐在位置上看着案子，過了一段時間覺得俞啓差不多要到了便起身往大門走去。
俞啓接上魏然，二人來到了魏然之前定制衣服的設計師工作室。
魏然和設計師随便聊了兩句，拿着兩個大盒子放到後排的座椅上。
“盒子裏面是什麽？”
“驚喜。”
車又開到一個偏僻的街道，其中有個小店牌子花裏胡哨格外顯眼，從外面看根本猜不出是什麽。
魏然拉着俞啓進到那個花裏胡哨的店裏，剛進來，一個身穿洛麗塔小裙子的女生走到二人跟前。
女生看着魏然拉着俞啓便對魏然道：“你就是預約女裝的魏先生吧，請先去換你自己準備的衣服吧。”
魏然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身後的俞啓道：“不是我，是他。”
女生道：“有點難辦啊。”
魏然道：“錢管夠。”
俞啓看着魏然，艱難的蹦出了句“女裝”，魏然挑了下眉。
“對，快去吧。”
魏然将兩個箱子的其中一個遞給俞啓，推着人往換衣間去，邊推邊道：“好小俞，你就犧牲一下了。”
不一會一臉別扭的俞啓從換衣間出來，因為衣服是專門設計過的，所以看起來并不是特別奇怪。
那女生看着俞啓道：“這件禮服設計得很好，男性特點都遮的差不了，能省不少事了。”
魏然看了俞啓一眼轉頭對女生道：“你看着話，越像越好。”
話罷，魏然提着另一個箱子走到換衣間。
魏然出來時，俞啓才幹好上完粉底魏然坐在一旁看着俞啓，眼神不經意的掃過他的左手。
離虎口兩指處有顆小痣，不太明顯，刺眼的是手臂上的火燒留下的疤痕，魏然看到後迅速就把目光移開了。
魏然看了眼手機，五點了。
“好了嗎？”
“差個口紅。”
“你們這裏保密工作做的怎麽樣？”
“你放心，核武器級保密。”
從畫好到上車二人一句話沒說，魏然看着俞啓道：“生氣了？”
俞啓搖了搖頭道：“沒有。”
魏然道：“好了，別生氣了，抽空我給你做頓飯做補償可以吧。”
俞啓的臉色好了些，魏然心想還是和以前一樣好說話呀。
到了望江酒店停車場，二人一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許多豪車，小牛，小馬，小金人，都能開車展了，魏然的車到了這瞬間黯然失色，都不用想這些二世祖過的都是什麽紙醉金迷的生活。
不過政界的子女自然很低調，大部分都是四個圈四五十萬價位的車，在這裏平平無奇，不怎麽惹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