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在等消息期間,魏然仔細地看着剝皮案所有受害者的行動軌跡,很統一,和那個時候的發現一樣,都和理思路有關系,仔細像一下自己也該去理思路複診了,自己可要好好會會這個孟錦了。
理思路上學生很多,差不多都穿着淩江一中的校服。
魏然推開咨詢室的門,孟錦坐在一張木頭椅子上。
“魏先生,先填下測試表。”
“好的。”
一系列應有的程序走了遍個遍,心理疏導也結束後。
孟錦道:“魏先生你的問題是深層的,請做好接受長期治療的準備,好好配合。”
魏然道:“那是自然,可不能因為這點小問題影響了我的工作。”
孟錦笑了笑道:“心理問題可不是小事。”
魏然看着孟錦道:“我明白,你呢,作為一個心理醫生,你自己明白嗎。”
孟錦道:“魏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魏然低頭輕笑了聲,後擡起頭直視着孟錦的眼睛,孟錦也沒有躲閃。
“你認識聞瑟嗎?”
孟錦的眼神變了,但是一瞬之間又恢複如常。
“我們是高中同學,怎麽魏先生是準備審問我嗎?”
“她和你關系很好,且只和你關系好,對吧。”
“對,不過那又怎麽樣。”
“警方懷疑最近的剝皮案同六年前她自殺的案子有關,而你是除她父母外和她關系最密切的。”
“三年的高中能有什麽深厚的情誼。”
“她是在你受排擠時伸出手的唯一一個人。”
“所以呢?”
“沒什麽,我走了,不打擾你工作了,希望下次你能真實一點。”
魏然從孟錦無波的眼神中看到了暗流,魏然不能繼續問下去,警方所有的行動都是建立在聞瑟跳江和剝皮案有關的基礎上進行的,如果沒有這層關系,這一切都是空談。
“喂,魏然,這邊有個消息。”
“你說。”
“六年前從央遠縣公安局離開了幾個人,分別是兩個法醫和三個普通警察,根據推斷排除幾個人後,其中有一個法醫格外怪,那法醫在離開警局後不出兩個月便在縣裏一個小工廠裏當了老板,現在還住在市裏呢。”
“還有什麽消息嗎?”
“沒了,我們走訪了許多群衆,都快給央遠縣翻了個面,也沒再查出什麽特別有利的線索,我現在準備收隊回去了。”
人都回來後,張國安就将所有人叫道了大會議室。
張國安率先發話:“馬上高考和畢業季就到了,緊接着就是淩江對外貿易博覽會,最近不太平大家都知道,警局的效率也是出奇的低,希望你們都轉起來,這裏面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衆人齊聲道“是”。
張國安道:“說說最近兩起大案子吧。”
陳秋立刻起身道:“央遠縣公安局有問題,我們走訪水庫工作人員和附近的居民,六年前确實在水庫中發現了一具女屍,但那段時間的檔案裏竟然沒有記錄。”
宋晨星将剝皮案所有的記錄遞給張國安,魏然緊跟着開口道:“那女屍大概率名叫聞瑟,曾就讀于淩江一中,據我翻找淩江一中當時檔案看出,聞瑟這個人的檔案明顯被人清過,請看一篇文章。”
魏然将會議室的投影儀打開,将文章搜索出來投到幕布上,然後将電腦交給俞啓,自己則是講着自己的猜測。
“你們看到的是我在網上找到的一篇文章,我們這兩天的行動都是在這基礎上開展的,而我們的發現,我覺得是有人引着的,不只是這篇文章,前天晚上有人在我回家的路上将一張老舊報紙塞進我的衣服口袋,是否是官方報紙難以分辨,而主要版面信息如我發現的文章一樣,說不準在各位歸家的路上也有可能發現此類信息,好像有人故意讓我們往這個方向查,這讓我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那你有什麽懷疑對象嗎?”
“央遠縣六年前的離職法醫李朝明,教過聞瑟的男老師馮易,聞瑟的高中好友孟錦,現在獲得了心理醫生資格證并且還是淩江一中心理顧問老師。”
俞啓小聲快速在魏然耳邊問道:“是你的心理醫生?”
魏然點了點頭,繼續說着自己的猜測。
“對于剝皮案的兇手,我現在最懷疑的就是孟錦,當然,我是沒什麽确切的證據,對于聞瑟的死亡,我認為不僅僅是自殺那麽簡單。”
張國安道:“現在也只能順着人鋪好的路來,希望能查出什麽吧,另一個案子有發現嗎?”
陳秋回道:“沒有,因為每次案發時附近都是一片混亂,所以我們也沒什麽重大的發現。”
會又開了一段時間,結束時已經是日落西山。
陳秋剛坐到工位上沒一會,魏然說的三人的所有信息都發了過來。
魏然看了眼便注意到上面的悅金小區,馮易住在悅金小區,魏然将手機遞給一旁的俞啓。
“看。”
“悅金小區,第二次剝皮案的抛屍地點。”
“這麽看那篇文章的可信度更大了,三個地點能聯系起來了。”
“說不準還有下一次,兇手是想讓這塵封的舊事重見天日,為聞瑟讨回公道。”
“要是我最在意的人出事了我一定會報仇,我會脫下這身衣服,不管違法與否,只求一個公道,畢竟我是很自私的,所有的行為都是有目的。”
俞啓看着魏然,只是在心中想:那你發現你最在意的人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呢,魏然,你又會怎麽做?
魏然突然收斂了眼中深意,笑着拍了拍俞啓的肩膀。
“可別讓張局聽到我這離經叛道的言論了,走吧,回家,明天可都是大活。”
警局的氛圍低沉的可怕,人們都在忙活着自己的手頭上的事情,調試新的審訊機器,整理案情文件什麽的,井然有序。
“陳隊,技術組的機器調試好了。”
“好,我們馬上就到局裏了。”
詢問室裏立着一個顯示屏,屋裏的桌子上擺着心跳和腦電波檢測的儀器。
魏然和俞啓一起進入,宋晨星拿着筆記本電腦坐在屋裏的角落裏,陳秋則是将李朝明帶到詢問室然後到另一個房間的技術檢測區看着詢問室裏的情況。
俞啓帶上通訊設備,與陳秋保持着通話。
“你好,李先生請帶上你面前的儀器。”
“你們找我來幹什麽?”
“你六年前曾是央遠縣法醫,那段時間在央遠縣大水庫發現了一具女屍,我們懷疑與本市近期發生的連環剝皮案有關,你現在還有印象嗎?”
“沒有。”
“別說那麽快,仔細想想。”
陳秋道監視器表示李朝明各項指标都正常,俞啓低聲回應知道了。
“小宋,打開顯示屏将照片傳上去。”
一張年輕女性的畫像出現在屏幕上,女生很好看,雖然只是畫像但也給人一種溫柔的感覺。
“畫像是一個叫聞瑟的女孩子,六年前死的,據我們的了解她死時你正在央遠縣公安局做法醫,你知道她嗎?”
“不知道。”
“那你再看看這張。”
一張看着有些瘆人的畫像出現在屏幕上,勉強能看出來同上一張照片是同一個人。
“這是我們模拟上一張女生溺水身亡兩三天的樣子,我想你應該會熟悉這張模拟畫像。”
李朝明擡頭看着畫像,眼神一顫,表面上又迅速恢複平靜,緩聲道:“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們有完沒完,請讓我回去,我還有工作要忙。”
陳秋看到李朝明看第二張畫像時異常的情況後迅速告訴俞啓,俞啓對魏然說了下李朝明的情況,魏然點頭示意回應自己有辦法。
“聞瑟,十八歲,成績在校時十分優異,家庭美滿幸福,聞瑟失蹤後,她的父母沒有四處鬧事,警方找不到人他們就自己找,但是巨大的變故讓他們難以長時間的查下去,随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眼見事情沒有結果,他們再也忍受不了自殺了。”
李朝明問魏然說的要表達什麽意思,但是魏然并沒有回答。
“你曾經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但是在死者死後兩個月後辭去了央遠縣公安局的法醫工作,轉而做了縣城裏一個工廠的老板,你能說一下原因嗎?”
“朋友的廠,因為要搬家而且嫌麻煩所以就把廠交給我了。”
“朋友?不對吧,據我們走訪得知你以前的親朋好友因為你的工作原因和你并不親密,不可能把這麽一個規模不小的廠交給你吧,而且還是百分之百掌控。”
“死前囑托,那個朋友已經死了。”
“是嗎?”
魏然輕笑,自顧自的說着話。
“法醫這行,工作的人多半是因為熱愛,剩下的則是情節,其他原因的少之又少,而你,一個十幾年的老法醫為什麽會因為死前囑托就放棄了這份職業。”
李朝明依舊沉默,魏然繼續說着。
“很突然的詢問,沒組織好語言吧,那就我替你說,那個時候你的妻子身患重病,你做的又是法醫,平時也掙不了多少錢,巨額的醫療費你負擔不起,這時突然天降財富,需要你放棄你熱愛的職業,丢掉你心中的正義,自己的妻子就有可能得救,你屈服了。”
李朝明道:“那又怎麽樣,雖然你說得對,我是因為錢屈服了,但是畫上的人我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魏然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冷聲地說:“你也有女兒,擡頭看看,這也是別人家裏得寶貝,我想你該知道痛失所愛的感受吧,你的妻子最終沒有救活,你放棄一切換來的只剩下金錢,你好好看着這副畫像,好好想想,你曾經作為一個執法者得信仰呢,對着國旗和警徽宣的誓呢。”
李朝明一言不發,魏然回到位子上嘆了口氣。
“這裏有段音頻,是我們向你女兒了解情況時錄得,你要聽嗎,聽聽你的女兒對自己父親巨大變化的想法吧,你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嗎,你作為一個父親想讓自己的女兒失望?”
陳秋道:“情緒起伏較大,特別是提到妻子和女兒時,魏然找的點很對。”
俞啓道:“屈服于現實的人多了去了。”
魏然猛拍了下桌子,站了起來,再次提高音量。
“你究竟在想什麽,看着畫像,想想你的孩子,我們完全可以深究下去,而你覺得你能經得起查嗎?”
檢測區的陳秋道:“看情緒波動情況,他應該是在做心理鬥争。”
話音剛落,詢問室的李朝明開口了。
“他們拿着錢來找我,當時屍體剛運回縣警局法醫處。”
“他們是誰?”
“不知道,他們知道我妻子患病,直接就說了給我錢并且說了要求,當時我的心就亂了,但是我拒絕,我将事情告訴了領導,而他們連讓屍體信息入庫都不肯,我知道他們也受了那些人的賄,我想着拖一段時間,萬一有轉機呢,可是我的妻子病危了,我終究是收了那些人的錢,從那之後我就沒有在繼續追問,畢竟他們我的上司都能搞定。”
“你對屍體進行過屍檢嗎?”
“沒有,但是據我的經驗來說,屍體絕對有問題,屍體的腹部脹大,和溺水的腹部脹大不一樣,這點我記得很清楚。”
“是懷孕,普通女性懷孕顯懷大概開始在第五個月。”
“我剛才見到屍體時就覺得腹部異常,一個小骨架還又瘦的女性泡在水裏不論多久都不會那麽奇怪,當時我也懷疑過,但是根本來不及查。”
李朝明話罷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沉寂了多年的重擔終于卸下。
進來的兩個警察準備将李朝明帶走,李朝明到門口時朝着屏幕上聞瑟的畫像深深的鞠了一躬。
俞啓去休息區接了杯茶,端到了詢問室,魏然在閉目養神。
“喝點水,這種活費嗓子。”
“不用了,挺順利的,比我預期的時間還短一些,水就留着下一個人喝吧。”
“那恐怕不行,我在水裏加了點蜂蜜。”
“那好吧,你也是細心,和小時候一樣,不過吧。”
“不過什麽?”
“不過沒小時候可愛了,你小時候臉圓圓的,我特別喜歡捏,手感非常好,不過我媽經常吓唬我,說再捏陸姨就不讓我和你玩了,不過現在臉不遠了,長得還比我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