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魏然翻着手機徐瑾堂說的那個商貿活動,鋪天蓋地的都是說這個活動多麽厲害,為合作方帶來多少多少收益。
大部分參加的公司都已經發了公告,都是些知名大公司,沒聽過名字的很少。
正看着,一個消息發了過來,是魏青。
秦默主動聯系了魏青,說自己公司也會參加那個商貿會議,且希望能看到魏然,魏青沒有回複秦默。
魏然從工位上站起來,将這條信息說了出來。
手快的人已經搜到那個公司官方公告發布渠道,看了看并沒有要參加商貿活動的消息。
“魏隊,那個公司并沒有發公告啊。”
“你過半天再去看,反正是會參加的,畢竟是身家好幾億的大老板的消息,還能有假。”
話罷,屋子裏重回安靜,魏然找了個空椅子坐在俞啓旁邊。
“怎麽了?”
“就覺得奇怪,就我所查秦默的公司以往從來沒有參加過這個商貿活動。”
“是組織嗎?”
“有這個可能,他的信息出的太巧了,恰好就是在我們發現屍骨後,沒人報信我是不信的,不過還是要等他到了,搞清楚目的才行。”
“你說得對,還是要先搞清楚他的真實目的。”
“他為什麽會給魏青發消息,還有為什麽他在消息中特意提到我,這些都是疑點。”
“也許還是字母從中操作。”
“很有可能,我還沒出生他就出國了,而且二十多年也沒有聯系過。”
“還是要見一面。”
“那是肯定我倒是要看看我這個叔叔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臨近警局下班的時候,俞啓查了下秦默公司的公告,果然發了要參加商貿活動。
秦默到淩江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他發來的信息中為什麽會特意提到魏然,這些問題一直萦繞在俞啓的腦海裏。
魏然叫了叫俞啓,俞啓反應了會才回應。
“發公告了。”
“嗯,剛剛發的。”
“明天周末,案子又沒有什麽新的進展,所以局裏安排輪流值班,明天和我去個地方。”
“你要說清楚去哪裏,這樣我才能答應你。”
“怎麽了,怕我會害你?”
“我不想上次的事情發生。”
“放心,這次不會讓你穿女裝了,我也不會再喝酒了,只是去散散心。”
“那好吧。”
天氣不錯,刮着微風,雲不可察覺的慢慢移動,太陽時常躲在雲的後面發着光。
南湖公園,路邊的長椅上,魏然看着天,俞啓看着魏然。
“大哥哥,能幫我把球踢過來嗎?”
魏然朝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是個小男孩。
将球踢過去後,緊接着魏然道:“小朋友,人多的地方踢球別太用力,不然很容易影響別人的。”
小男孩道:“知道了,謝謝大哥哥。”
魏然看着小男孩又繼續玩着,笑了笑對俞啓道:“你會玩嗎?”
俞啓搖了搖頭道:“沒學過,小時候咱不是在一塊嗎,你學鋼琴我學小提琴,都沒學過團體運動方面的。”
魏然淺笑着道:“你那時候倒是真的認真,學的比我學的好多了,學之前,我媽還說學這以後找女朋友是個加分項,要咱倆好好學。”
俞啓道:“我是跟着你的。”
魏然道:“你小時候是真的很乖,陸姨和俞叔叔都很忙,你也不哭不鬧。”
俞啓怔了下,笑笑沒說話,魏然猛然想道,每次提以前的事,俞啓總會頭疼不止。
“對不起。”
俞啓搖了搖頭說:“沒事。”
魏然起身道:“這裏人多,我們往林子裏走走。”
魏然和俞啓并肩緩步走在林中,微風從中穿過,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小俞,你這種性格絕對招女生喜歡。”
“怎麽突然想起說這個了。”
“你溫柔體貼,長得好看,不像我,除了好看和有錢外,什麽有點都沒有。”
“你這話用網上的詞形容就是凡爾賽。”
“凡什麽凡,都是快奔三十的人了,連個戀愛都沒談過,說出去多丢人。”
“警察就是不容易自由戀愛,工作繁忙,大多數都是相親,或者是辦公室戀情。”
“話說,小俞,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者是喜歡過的人嗎?”
“嗯?”
“怎麽,沒有嗎?”
俞啓聽到魏然的問題愣了下,腦海中瞬間浮上來的是魏然的名字。
“有。”
“什麽?”
聽到俞啓的回答,魏然一時不知所措,因為這個回答在魏然的意料之外,只得尴尬的笑笑。
路人眼中的二人看起來可能有些奇怪,兩人相處方式不像朋友,倒也不至于像情侶。
“我有喜歡的人。”
“沒想道你真回答了,方便說一下嗎?”
“不方便。”
“咱什麽交情。”
“我後悔說了,現在能撤回嗎?”
“不能,也不知道哪個幸運兒在我這麽優秀的哥們心裏,讓他對最好的朋友都不舍得透露。”
“然哥,求你別說了。”
“你也知道我是你然哥啊,算了,不和你計較了。”
因為天氣好,就算是樹林深處,也偶爾會碰見人,有情侶有朋友。
一對牽着手的同性情侶和二人擦肩而過,走出一段距離後,魏然停了下來。
“小俞,給你說個八卦。”
“嗯。”
“我聽說淩江豪門圈子裏有一家的獨子喜歡男的,那家掌權的逼着他們分手,不過二人并沒有分手,反而自立門戶辦了公司。”
“豪門恩怨。”
“可不是,當時我知道這件事時還連說兩人厲害,跟我講八卦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
“你當時心裏怎麽想的。”
“肯定是尊重祝福了。”
“要是有男的喜歡你,你會怎麽辦?”
“那我魅力還挺大的,要是和你一樣優秀的我可以勉強接觸接觸。”
“你不排斥?”
“誰讓我媽之前讓我看過她大學時寫的小說,不少還是耽美文,以至于我現在覺得我是個雙。”
“秦姨還寫過這種小說?”
“可不是,還怪好看,出版社出過幾部,我是高中有段時間班裏流行看小說,然後我翻我家雜物堆裏翻出來的,當時我們班裏的女生看到後十分震驚,不僅因為我是男的,還因為我拿的那本書她們都知道,還說什麽絕版了,問我怎麽會有,大大的文是鎮圈神作什麽的。”
“然後你就被女孩子包圍了?”
“然後我成婦女之友了,她們問我書哪裏來的,高價收,賣不賣什麽的,幸虧我也算班裏大哥級人物,不然估計有些人就要在我背後說我娘了。”
“婦女之友,用詞還挺準确的。”
俞啓微笑着說,魏然瞪了眼俞啓。
“你笑什麽,我以後的結案報告你來寫吧。”
“我字醜。”
“全市中小學生書法大賽第一名,你字醜,那我們的字都是蟲爬啦。”
“我是可以代寫,不過張局和其他領導那裏就不好說了。”
兩人說說笑笑在林間穿行,漸漸的走到樹林深處。
“天快黑了,回家。”
魏然邊走邊道,見俞啓沒有跟上又說了一遍,全然沒有注意到俞啓的臉色不對。
聽到“回家”,俞啓的眼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面,畫面中是在林間慌忙奔跑的孩子,俞啓的頭很疼,止不住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魏然回頭,才注意到俞啓沒有跟上,看到俞啓的表情,連忙問着有沒有事,俞啓搖了搖頭。
“沒事,就是頭突然有點疼,可能是這幾天太累了。”
魏然皺了皺眉,沒有繼續追問。
到家裏後,魏然就已有事又離開了家。
杏林路,淩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心裏咨詢中心,魏然知道醫生周末不看診,可能會在科室裏休息。
“今天不看診,咨詢的話,表填了,我會安排時間正式看診。”
“江醫生,不是我咨詢,我朋友的病最近又嚴重。”
“我記得,請等一下,我查一下檔案。”
“麻煩了。”
魏然想起八年前,那個時候自己剛高考完,同時也是秦紫瑤失蹤的兩個月後。
俞啓傷痕累累的出現在咖啡廳門口,魏然很清楚這兩者之間必然有着某種聯系,俞啓開始的奇怪表現更加深了這種想法,一個大致的猜想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在腦海中産生。
俞啓是受到精神方面的重大刺激才導致那一系列奇怪的表現,魏然很清楚俞啓背負的目的,但是俞啓不知道。
“魏先生,魏先生。”
“哦,抱歉,剛在想事情。”
“病例上的結果是長期的精神折磨導致的失憶,然後在人為幹預下重新構築的記憶。”
“我記得結果。”
“當時我給你的建議是不要想着讓患者受刺激從而達到恢複記憶。”
“他受的罪太多了,我肯定不會在刺激他。”
“那這回是什麽情況?”
“我和他去了南湖公園,傍晚準備回家時他突然臉色很差,問他就說沒事,就是有點頭疼。”
“你們在那裏經歷過什麽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魏然陷入了更早的回憶,大腦中不斷搜尋着關鍵詞為俞啓和南湖公園的事情。
很快,魏然就想到了,七八歲時,兩人在南湖公園被一群人追着,導致迷了路,最後自己找到俞啓,朝着俞啓說了句“小星星,我們回家吧”。
“我們小時候在那裏迷過路。”
“那這件事對他來說可能在他屬于很深刻的一段經歷,所以導致了異常反應。”
“那我要做些什麽嗎?”
“只要不是強制受刺激然後恢複記憶的都沒什麽大事,患者輕度失眠或頭疼服用安眠鎮定類藥物就行。”
“謝謝江醫生。”
魏然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客廳裏沒有開燈,剛開門屋裏黑漆漆的。
想着俞啓已經睡了,魏然打開了客廳的燈,沒想到的是俞啓就坐在沙發上。
“怎麽不開燈?”
“怕費電。”
“開什麽玩笑,十一點了,快去睡覺吧”
“我睡不着。”
“睡不着就數星星,明天還要上班。”
“說完,魏然從冰箱裏拿了袋牛奶去了廚房,燒了點開水把奶燙了下,然後倒在杯子裏,端給了俞啓。”
“喝點牛奶助眠。”
“謝謝。”
“說謝謝多生分,趕緊喝了,我去睡覺了。”
俞啓回到卧室将牛奶喝了,神奇的是自己很快就睡着了。
至于魏然,則是一夜沒睡,早上頂着黑眼圈到了警局。
離家時魏然留了紙條,到警局會給俞啓請假,讓人下午在過來。
所有雜事都處理完,魏然才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坐了沒一會,魏然就開始打瞌睡,當臉快碰上桌子上的檔案時,被一個聲音吵的清醒了。
擡頭一看,是陳秋,過來通知開會的,魏然在心裏默默将人罵了一通,然後跟着到了會議室。
所有人坐好後,會還沒開,魏然又開始打瞌睡。
陳秋講了一大通後,低頭才發現魏然已經睡着了。
“啪”
陳秋拍了下桌子,魏然瞬間清醒,并坐的筆直,剛想說罵人的話,陳秋就搶先開口。
“魏然,昨天沒記錯你休息啊,是不是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了,你拿鏡子照照自己,都快成局裏的‘國寶’了。”
“什麽不可告人的,腦子裏想點好的吧。”
“你看看你,黑眼圈這麽重,哎,俞啓沒來嗎?”
“生病了,下午來。”
“那你也要集中精神,這是在開會啊。”
“行了,別廢話,趕緊說,早散會,我早去補覺。”
陳秋的講話內容大部分都是關于中央下來的督導小組的查出的幾個較大的官,被查的官員不少都是字母的人,他們在正式接受調查時不少都直言自己就是字母的人,但有關字母的其他信息是一點都不說。
“他們可真忠心。”
“是啊,也不知道字母給他們灌了什麽迷魂湯,工作組和檢查院的同志剛将相關人員的信息發給我,等散會後我發給你。”
“嗯,也不知道他們算死士還是棋子。”
“棋子吧,至少還有命活着。”
“看這情況,咱淩江市差不多完全陷落了吧,哪裏都有字母的人。”
“也不知道核心領導集體有沒有他們的人,那要是還有就真的難辦了。”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