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有發現,那水裏還真有問題。”

陳秋一進門就将手機遞給魏然,然後拆了瓶放在桌子上的礦泉水大口的喝着。

手機頁面上顯示的是那水坑裏的水的成分,裏面有微量的血液存在。

緩過來後,陳秋拉了把椅子坐在魏然旁邊道:“具體什麽情況還要再等等,我已經派人去對那水進行進一步檢查了,你這邊什麽情況?”

魏然将照片遞給陳秋然後道:“據孫樂所說和我們簡單走訪詢問,上面圈住的那個叫韓光耀的男生和死者趙迪關系不一般。”

陳秋點點照片上的韓光耀道:“我有印象,這孩子學習挺好的,人長的也不錯。”

魏然将趙迪家裏的情況和與韓光耀的情況給陳秋說了,其實沒多少東西可說,最後都是陳秋在吐槽趙父不是人。

陳秋又要來韓光耀的具體信息,然後邊看邊道:“那趙迪死亡時懷着孕的事要不要和她家裏人說?”

魏然思索了會道:“說肯定是要說的,萬一他們知道些什麽,不過不用想,說完趙父肯定要罵一通,我們要找個情緒穩定而且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不然可能會和人吵起來。”

魏然說完後和陳秋齊刷刷的看向一旁坐着整理案情信息的俞啓,似乎是注意到兩人在看自己,俞啓便将筆放下,然後回看着兩人。

俞啓無奈開口:“我去趙迪家吧。”

陳秋立刻起身道:“好,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魏然,你和我一起去韓光耀家。”

魏然比了個OK的手勢,起身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俞啓将趙迪的事告訴了趙父趙母後,不出所料,趙父開始罵趙迪,而趙母只是在一邊哭,不止是傷心,好似還有種害怕的情緒在趙母身上,俞啓看見趙母在發抖。

趙父罵了會趙迪,又開始指着趙母罵開了。

“罵夠了沒有。”

俞啓的聲音未攜帶什麽情緒,但極具壓迫感。

趙父收回手,看了眼俞啓的表情,然後低下了頭,趙母的哭泣聲轉小,直擦鼻涕。

“趙迪平時有和誰走得近。”

趙父想了好一會,才擠出幾個名字,言語中還是充斥着對自己親生女兒的責罵。

俞啓聽到趙父說的幾個名字後就知道,自己這趟是白來了,那幾個人名純粹就是随便說的,和趙迪沒有多大交集,其中有六十多歲的老頭,還有七八歲的小孩。

這樣的結果俞啓絲毫不意外,趙父明顯就是不會關心自家事情的人,在外打六個月工,有三個月都在玩,回了家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要不然就是打妻子兒女,地裏的事情是一點都不管。

趙母這人不說話就是哭,俞啓并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場面,只得直接問。

看了一眼趙父,俞啓将趙母叫到了院子裏,能看的出來,趙母并不敢在趙父面前發表什麽。

出去的時候趙父狠狠瞪了眼趙母,趙母原本就發顫的身子抖得更狠了。

出了門趙母又大哭起來,邊哭邊說着讓俞啓他們一定要找出兇手,然後很快速的往俞啓手裏塞了張紙。

俞啓知道,趙母可能是不敢說自己知道的事情,只能用這種方法,所以沒有明顯反應。

清官難斷家務事,對于趙母這種情況,政府和警方幫不上什麽忙。

走得時候,俞啓破天荒的朝着趙父說了句和案情無關的話,此前所有案子俞啓都未曾說過多餘的話。

“我奉勸你一句,對自己家裏人好一點。”

韓光耀家同孫樂家一樣,是村子裏有錢的,光從門前就能看出來,村子裏多數就是光禿禿的,而韓光耀家門前還有花草裝飾。

陳秋上前敲了敲門,裏面還有狗吠聲傳出,隔了一小段時間,一個女人的聲音應道“來了”。

女人開了門,兩人出示了下證件。

“有什麽事嗎,警官?”

“村裏的案子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今天過來想找韓光耀了解一下情況。”

“我們家光耀還要學習,您有什麽想知道的問我就行,我兒子什麽我都知道。”

說着韓母将兩人請到院子裏,一進院子,魏然就注意到趴在木柴堆旁的一只半米高的狗。

魏然朝狗的方向走了沒兩步,韓母立刻就說這狗兇會咬人,讓魏然不要過去,魏然轉身跟着進了屋子。

一進屋,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獎狀。

“嚯,好多獎狀。”

聽到陳秋感嘆,韓母笑眯眯的誇着自己兒子。

陳秋問着韓母問題,魏然則是一張一張的看着牆上的獎狀。

沒過一會,陳秋就湊到魏然身邊小聲說了句話。

“你來吧,她不是什麽都不知道就是在胡說八道。”

魏然瞥了陳秋一眼,然後走到韓母面前。

“韓光耀學習一直都這麽好嗎?”

“可不是,我家光耀一直都是學校前幾名,拿第一名都是家常便飯的事,警官,這一牆獎狀都是我家光耀的。”

“你确定韓光耀和趙迪不熟嗎?”

“當然,我家光耀天天忙着學習,才不會和那種勾引人的狐貍精一塊。”

話說出口,韓母才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問題,然後連連說自己這都是太在意韓光耀了,不知道話該怎麽說了。

魏然也變了臉色,一臉嚴肅地看着韓母。

“我們這是查案,之前和顏悅色問你,你胡說八道,我現在也不講究什麽了,韓光耀在哪裏。”

韓母連忙叫着韓光耀的名字,一個房間的門開了,韓光耀從裏面走了出來。

韓母過去拉住韓光耀,然後說着要他好好配合的話。

看着韓光耀像是個好好學生,但是魏然也能感受到,韓光耀這個樣子就是那種整個家庭的希望都寄托在身上的,就魏然的經驗來說,他有很大可能是個兩面派人物。

魏然剛問出一個問題,看着韓光耀細微的表情變化,就更加相信自己的猜想。

“你真的和趙迪沒關系嗎?”

“之前是朋友,後來上了高中就沒什麽交集了。”

“我可是聽說趙迪很喜歡你啊。”

“我不知道,而且這和她的死沒什麽關系吧?”

魏然笑了笑,停頓了下準備說話,注意力又被韓光耀的手吸引了。

韓光耀的手受傷了,像是泡過髒水感染的擦傷。

“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這和趙迪的死也沒什麽關系吧?”

沉默着呆在一旁的陳秋此時開口:“問你什麽就答什麽,早說早結束,真到最後給你們全拉到市裏,等到那個時候這種案子不出兩天就能破的清清楚楚。”

魏然也緊跟着道:“我們肯定是有什麽發現才來找你們的。”

此時又有一扇門開了,韓父從屋裏出來,趙母有絲慌張的看了眼他。

“你知道什麽就說,人又不是你殺的,你跟個啞巴似的,像什麽樣。”

一看韓父就是一家之主,出來後韓光耀和韓母都鎮定了幾分。

魏然的臉色更加陰沉,他現在很想罵人,心想自己是好臉色多了,突然黑臉唬不住人了,怎麽連普通人都對付不了了,但是由于自己現在的身份還是憋下了。

“我上了高中确實還和趙迪有聯系,畢竟是一個村裏的,但是趙迪死的時候我在學校,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魏然突然輕笑一聲,然後道:“你怎麽知道趙迪什麽時候死的,警方可不會随意洩露案情信息,就算真洩露了,你整天呆在學校怎麽會知道?”

韓光耀只是一瞬的眼神飄忽,但是魏然還是捕捉到了,不過韓光耀竟然沒有慌神。

“我說了,我還和趙迪有聯系,趙迪班裏有人告訴我,她那天沒來,不過我當時也沒多想,那段時間正好是農忙,我們這裏每到農忙的時候就經常有家長讓孩子留在家裏幹活,也不會告訴學校,只要第二天人來了就不會過問,而趙迪第二天沒來,所以出事之後,我就想應該是那天。”

韓光耀說完屋裏安靜了會,突然院子裏的狗叫了起來。

屋裏幾人齊齊看向院裏,是俞啓來了。

一進屋子,俞啓就将趙母的紙條遞給魏然。

魏然接過紙條一看,上面寫的是迪迪在和韓光耀談戀愛。

然後俞啓湊到魏然身側,低聲耳語了幾句。

“趙迪懷孕的事情趙母不知道,但是趙迪和韓光耀談戀愛的事趙迪應該是偷偷和趙母說過的。”

陳秋剛想湊過去看,手機就響了。

接了電話,陳秋越聽越開心。

“什麽好消息。”

“那水坑底部的淤泥裏有人血的成分,那血是趙迪的,而且還有韓光耀的基因成分,根據我們的分析從趙迪腹部剖出未成形的胚胎在被處理之前就是藏在那裏。”

魏然看向韓光耀,然後又看向韓父韓母道:“你們現在說還是等我們痕檢的人來查了你們再說?”

韓父雖然看着已經有洩氣的跡象,但是依然說不關他們的事。

陳秋當即就在工作組發讓所有手頭沒事的,不論實習還是正式的法醫和痕檢的人立刻趕過來。

魏然走到院子,慢慢靠近木柴堆邊的狗,陳秋讓俞啓在客廳(堂屋)盯着三人,自己則是到房間裏看什麽可能會藏着信息。

魏然慢慢走到狗旁邊,狗的警惕性很高,一直注視着魏然,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就這樣僵持了好大一會。

魏然靈光一閃,說時遲那時快,迅速拿走了狗吃飯的盆。

看着手裏的狗盆,魏然不由自主的笑了,狗則是沖着魏然狂吠。

所有檢測人員很快就趕道了,看着院裏的景象不由一驚。

看到人來了魏然便立刻将狗盆随意塞到了一個檢測人員手裏,然後舀了瓢檐下桶裏的水沖洗了下手。

屋子裏的韓家人自然知道屋裏又來人了,他們想出去,但是俞啓就站在他們面前。

魏然和一部分檢測人員一起進了屋,本身坐着的韓父韓母都站了起來。

看着韓光耀的似乎有些淡然的表情,魏然有些好奇,朝他走了幾步。

“韓光耀,以現在的科學技術,你去過哪裏,檢測一下你鞋底的殘留物就能知道,你的傷一檢查也能查出原因,還有血跡,這可是很難清理掉,你家裏但凡有一滴趙迪的血就能定你的罪。”

“反正人不是我殺的。”

“哦,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淩晨亮燈的房子好像就是你家,那個燒紙的人就是你吧。”

“就算是我又怎麽樣,反正我沒有殺人。”

“又不是只有殺人會坐牢,故意幫助犯人掩蓋犯罪痕跡,引導實施犯罪行為都是要關幾年的。”

魏然的話是說給韓父韓母的,韓母明顯緊張了起來,眼神有些飄忽,求助的目光看向韓父。

韓父韓母是不清楚現在科技發展到了什麽程度,韓父依然認為查不出來,用安慰的眼神回看着韓母。

檢測人員晚上八點多離開,而魏然三人則和這一家人耗到了十點多,見他們依然不準備說什麽便離開了。

警笛将整個村子叫醒,不少人都跟着警車去湊熱鬧。

魏然在門口看着院子中間的韓光耀,他的父母在确鑿的證據下承認了自己的所作。

趙迪約韓光耀在山裏見面,然後告訴韓光耀自己懷孕,讓韓光耀娶自己,韓光耀沒有即時正面回應趙迪,趙迪本身精神就十分差因為這件事,又因為這件事徹底崩潰,便拿出準備好的農藥喝下。

韓光耀那天晚上聽說趙迪沒來,便懷疑出事,用學校公共電話向家裏打電話告知了自己父母,韓父韓母害怕趙迪真因為這出事,便進山找人,最終找到找到了趙迪的屍體,但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是韓光耀的,他們擔心會影響到韓光耀便将趙迪腹部全部剖出,混入狗的吃食裏,作為狗的食物。

“呦,有意思,你們這麽說的意思是趙迪的死亡原因是自殺,你們不算殺人兇手了。”

“難道不是嗎?”

“你們怎麽就确定那個時候趙迪已經死了,經我們警方的化驗分析,趙迪喝下的農藥本身毒性就很弱,直接喝的話搶救及時還能活,趙迪喝的是稀釋過很多倍的,根本不會致死。”

韓父韓母這才真正放棄抵抗,看了眼韓光耀,然後就要被帶到警車上。

此時一直沉默的韓光耀開口了,所有人看向了他。

“趙迪喝農藥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一直看着從她喝完到昏厥,然後走山路到學校,我父母做的事都是我引導的,他們說的也是我教他們的。”

韓父韓母聽到韓光耀說的震驚回頭,韓父吼着:“韓光耀你瞎說什麽?”

之後就是韓光耀埋怨韓父韓母的教育,還有對自己的嚴苛控制。

魏然懶得再聽,拉着俞啓離開了。

走到趙迪家門口時,趙母攙着家裏老太太從大門裏出來,趙母立刻跪在兩人面前。

“兩位警官,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魏然知道趙母要說什麽,沒有說幫,也沒有說不幫,只是把人扶了起來。

等趙母說完,魏然嘆了口氣,理性的來講,趙家這件事自己不好管,但是魏然沒有拒絕。

“我會給隊裏人說一下,你先帶着你家老太太跟着去縣裏的婦聯,我回到市裏會以我個人名義幫你請離婚律師。”

趙母一直再說謝謝,老太太雖然精神不太正常但也和趙母一樣連說感謝。

九點多,趙父才醒,在屋裏晃了一圈,發現屋裏一個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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