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小俞,剛那個人在那裏做什麽?”
“燒元寶和黃紙。”
魏然與陳秋的臉色變得和俞啓一樣,這裏沒有墳,沒什麽特殊情況不會有人大半夜來燒,所以很有可能剛逃走的人會知道些什麽,或者兇手很有可能就是那人。
幾人過來前将那人逃跑時的路線記了個大概,留下的腳印也拍了照。
不過為了以防有人偷偷過來把痕跡毀了,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就留在山上。
魏然找了塊較為光滑剛好能坐下的石頭,然後搬到一片野草較少的地方坐了下去。
陳秋看在魏然坐在石頭上便問:“石頭哪裏找的?”
魏然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陳秋道:“剛追人時看到的,離這裏不是特別遠,不過只有這一塊哦。”
俞啓看了看手機然後問:“現在淩晨一點半,隊伍明天什麽時候來?”
陳秋翻了翻自己的聊天記錄道:“本來說的是七點,不過出了這事我還是給他們發個消息讓他們早點來吧。”
俞啓看了眼在發呆看着天的魏然,然後對陳秋說:“那你順便讓他們帶幾份早餐吧,然哥一路上沒吃什麽東西。”
“行,你這一說我都有點餓了。”
陳秋發完消息将手機息屏,看着魏然還在發呆,便拍了下魏然肩膀。
“發什麽呆呢?”
魏然被陳秋這突然一拍愣了一下,随即提出了一個疑問:“案發後這裏是不是下過雨?這裏的土有點濕。”
陳秋想了想道:“這裏我不知道,但是一周前淩江市區是下過一場雨,不過下的不大,怎麽了?”
俞啓走到魏然身邊,捏起了爬在魏然褲腳的一只蝸牛。
将蝸牛放到一邊的草叢裏後,俞啓看着沉默的魏然道:“然哥,你是不是在想下雨可能會破壞現場。”
魏然點頭稱是,不過随後又搖了搖頭說:“話是這麽說,不過這裏地塊分散,不少人家部分地在山裏,這個時節進山的人應該不少,人可能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将現場破壞了。”
陳秋站直身子,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村莊那片然後道:“難不成要搜山,咱這點人可能不夠啊,俞啓,你記性好,你看那亮燈的房子是誰家。”
陳秋擡手指了指村莊方向,俞啓順着看過去的時候村莊一片漆黑。
“唉,燈怎麽又滅。”
魏然也看向村莊方向道:“可能人家廁所在院裏,燈亮了可能就是上廁所而已,你剛說的搜山肯定不現實,咱就按剛碰到的那個人和案子有關,我們先順着他跑的路線查,這裏要有警犬就好了,調來兩只協助進度還能快點。”
陳秋眼睛一亮道:“嘿,你還別說,剛來的時候我随口問了下,鄉裏有派出所有條狗,雖然不是警犬,不過平時警員會對他進行一些不成系統的簡單訓練,是能用來協助辦案的,我這就發消息,讓他們把狗也帶過來。”
又聊了會,陳秋俞啓同魏然一樣,也坐在了地上,不過他們是沒有石頭坐,只是找了塊幹的地。
三人互相看了眼,決定輪流眯了會。
月華如水,奈何樹木交錯,光只能順着縫隙進入林中,留得幾束能照在林間的小路上。
大約是早上六點,伴着朝陽,人們在這山間集合,幾人邊吃飯邊将工作安排了下。
俞啓領着痕檢的人去采集足跡信息,魏然則是和牽着狗的人去順着淩晨那人跑的路線走。
有個電話在陳秋吃飯時打了過來,但是由于山中信號不好,只得下山到開闊地。
陳秋回了電話,是關于重新屍檢的結果,這也是來這裏不止陳秋三人的原因,檢測設備快遞過來,也要會用的人來操作。
重新屍檢的結果,給了所有人一個巨大沖擊,死者是名孕婦,因為這裏的設備不夠先進,而且死者懷孕時間短,所以第一次屍檢并沒有查出來,而且因為胎兒被剖所以并不能查出父親是誰。
中午的時候,所有人都聚在村部簡易的會議室,說着自己負責的那塊的發現。
腳印确定了是身高是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的男性,而且腳印到幾人跟丢的地方後面就亂了,後面都是靠狗判斷人往哪裏跑了。
“最後我們到了一處不是特別大的水坑,我拿棍子插了一下,估計剛好能藏下一個人。”
“是死水,因為層層的樹葉遮着,現在山裏的溫度又低,水蒸發的很慢,但是水底有淤泥,所以水很渾,我們怕坑裏藏了什麽還下去摸了幾遍,不過并沒有什麽發現。”
看着陳秋來回踱步,好像是想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來,魏然便道:“行了,再晃我就要吐了,你坐椅子上慢慢想。”
陳秋剛坐下,又突然站了起來。
“你一驚一乍的想幹嘛?”
“咱把将那條路線再仔仔細細檢查一遍,為了以防那水坑裏藏過屍體什麽的,水也要檢測一下,逃跑的那個人絕對知道些什麽。”
平時安靜的山村此時熱鬧了起來,時不時從村部外傳來少年青春活力的聲音。
陳秋透過開着的窗戶向外看了眼道:“今天什麽日子,外面還挺熱鬧的?”
魏然猛地拍了下頭道:“今天勞動節學生放假,俞啓昨天提過,我給忘了。”
陳秋轉身對着負責這件案子的當地警察道“對,還要找小孩,你們有沒有查到誰跟死者玩的好。”
那警察道:“有個叫孫樂的,家在東頭村頭,是死者趙迪的同學,不過因為案發時剛好是清明假期,孫樂在縣城親戚家,當時我們問了孫樂,并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
陳秋指着魏然對那警察道:“我們會再去問問的,這位可是問話的一把好手,對了,死者班裏所有學生的身份信息發我一份。”
死者趙迪是名高二學生,就讀的高中就在鎮上,是方圓好幾十裏唯一一所高中。
由于這裏山多,而且縣城離得很遠,平時一年都難得去縣城一趟,所以除了家庭條件特別好的會送到縣城讀書,剩餘的都在鎮上上學。
鎮上的學校每個班人都很多,一個班最多能達到九十人,不過趙迪所在班級沒有那麽多,不過也有六十多人,所以學生信息發過來時陳秋都驚了。
孫樂家算是村裏有錢的,房子是二層小洋房,在這個村子裏大部分還都是一層小平房,有些甚至還是土房。
俞啓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出示了下證件,魏然和俞啓就進了屋。
孫樂的父母是上過高中的,對孩子的教育十分看重,來的時候看孫樂正在寫作業。
孫母給兩人分別倒了杯茶,然後坐在孫父旁邊。
孫父十分嚴肅道:“警官,我女兒真的和這件事情沒有關系。”
魏然本想說些什麽緩和一下氣氛,看着孫父嚴肅的表情只得道:“我們知道,只不過就是想再問一下你女兒,這對案子很重要。”
孫母輕輕撫了撫孫父的背,然後将孫樂叫了出來。
孫樂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一出來看到魏然俞啓兩人很年輕,本來都要說出口的警察叔叔也咽了下去,禮貌的點了下頭。
魏然說要單獨和孫樂聊,孫父皺了皺眉,不過還是應了。
三人就這樣出了門,在村子裏四處溜達。
“你們班老師嚴嗎?”
“我們算好的班,老師相比之下确實要嚴厲一點,不過這裏大部分人頂多上個高中就不上了,所以老師再嚴格也不會像城裏一樣,其實老師也不容易,學生沒來上學要去找,家裏不讓上還要去勸。”
“你學習怎麽樣?”
“在我們學校算好的,不過想考大學還是很困難,所以我父母想着從高二結束的暑假開始,寒暑假讓我上補習班。”
“你有什麽好朋友嗎?”
“朋友有一大堆,好朋友的話可能就趙迪一個人,因為是一個村子裏長大的,從小都在一塊玩,所以很熟,趙迪人很好的,警官你們一定要找出兇手。”
“你放心,找出兇手是我們的職責,趙迪平時和男生走的近嗎?”
孫樂迅速搖頭,俞啓讓她再好好想想。
孫樂很認真的說:“真的,警官,趙迪家裏什麽情況你們應該知道。”
俞啓看了眼在正想什麽的魏然,然後問道:“她家是有點重男輕女,但這有什麽關系?”
孫樂擺擺手道:“她家不止是重男輕女,趙迪的父親是個典型的大男子主義型人物,本身他們家庭條件就不好,趙迪的父親有個在鎮上的哥哥,不過還逞強的一直養趙迪的奶奶,就是想在親戚朋友面前留個有本事的形象,而在家裏卻不管事,上半年地種上就出去打工,家裏的一切都是趙迪的母親在操心,趙迪不得不在學習的空檔幫忙,至于趙迪為什麽和男生幾乎沒什麽交流那就要說到一件事了。”
說着說着孫樂看到前方正好有幾塊大石頭,是平時村民休息的地方,就招呼着魏然俞啓兩人坐下,繼續講着趙迪的事情。
在初中的時候,一個鎮上的男生曾向趙迪表白,不過被家長知道了,男孩挨了頓罵,但還是對趙迪窮追不舍,男孩的父母就覺得是趙迪勾引自己家孩子便找到趙迪家。
男孩家長還沒說幾句,趙迪的父親什麽都沒問,連連對男孩家長道歉,說自己一定好好教育教育趙迪,然後就當着所有人的面将趙迪從屋子拽了出來拳打腳踢。
男孩家長被這場面吓了一跳,很快就離開了,為了防止男孩對趙迪念念不忘,男孩的家長直接把男孩轉到縣城上學。
孫樂嘆了口氣,沉默了會道:“在這期間趙迪什麽都沒做,就平白挨了頓打,事後趙迪的父親又罵了趙迪好久,罵的很髒,第二天村裏就傳遍了,趙迪的父親又打了趙迪好幾次,本來趙迪就幾乎不和男生有來往,在這之後,在班裏男的班委和她說話她都不敢答。”
孫樂說完後,魏然又問道:“在這之前你們一起玩的人中有男生嗎?”
孫樂想了想道:“有,但是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一時半會我也記不起來,自從上了高中,我幾乎都是在家寫作業,和趙迪也只是在學校的時候一起。”
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兩人将孫樂送回去後,回到村部。
椅子還沒坐熱,孫樂就沖了進來,氣喘籲籲的,是一路跑過來的,手裏還拿着一張照片。
将照片遞給魏然後,孫樂指着照片上站在趙迪後面的男生道:“你們說讓我回去再想想,我就翻出了我們的初中畢業照,看到他我就猛地想了起來。”
那男生名叫韓光耀和趙迪孫樂都是這個村子的,他們之前都是在一塊玩。
孫樂找了個小凳子坐了下來,然後緩緩的說:“以前小,什麽都不懂,覺得朋友之間打鬧很正常,現在想起來他們看對方的眼神就不一般。”
魏然将照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孫樂道:“你們上了高中還有聯系嗎?”
孫樂搖了搖頭道:“算是沒有吧,我們和韓光耀不是一個班,他學習更好,是學校前幾名,我們學校高二總共五百多名,我和趙迪也就是五十名左右,在學校裏很無聊,我們女生經常會聊天,提到韓光耀的時候趙迪的表情就會發生變化,學校偶爾會舉辦什麽活動,趙迪就會四處看,這麽一想她好像就是在找韓光耀。”
魏然道:“那這個韓光耀人怎麽樣?”
孫樂沉思了會道:“和他玩已經是很早之前,現在他人怎麽樣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之前在村口玩的時候聽到村裏的大娘們聊天提過一嘴,韓光耀父母一出門和別人聊起來孩子來,總要使勁誇韓光耀,還陰陽怪氣其他家的孩子,惹得其他人都不愉快,韓光耀的父母也十分寵韓光耀,聽說是聯系上了縣城裏的人,準備把人送到縣城上高中。”
又說了一些關于韓光耀的事情後,孫樂問了下時間就匆匆忙忙回家了。
孫樂走了沒一會,陳秋就帶着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