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曾祖姑母

曾祖姑母

“何欣悅同志!”江見許眉眼籠起一層寒霜, 有些微惱,注視了她兩秒,看在她家人的份上, 江見許什麽沒說, 掉頭就走。

何欣悅的小心思被看出來,面紅頸赤,她和白冰的事父母都有意向,她爸媽從小就喜歡江家這個男孩子, 早幾年就有這想法了,可江見許不是去讀書了,就是調去外地, 好不容易江家媽媽點頭, 誰知道才回省城一天,就有女同志來找他。

關鍵那個女同志長得實在太好看了, 她一時鬼迷心竅……

原本找江見許一同吃飯,隔着十步遠, 見到女孩跑過來的時讓人驚豔的樣子,她的心“咯噔”一下,周圍數米內的人目光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明明穿的很普通,但莫名的好看炸了, 跑動間動作靈動的就像是一頭五彩的小鹿, 一眼就讓人心生憐愛。

她目光移到白冰臉上, 見到他那雙黑眼睛, 笑意盈盈看着女孩,像刀刺進她心房, 他看着女孩驚訝的輕笑,她太在意太緊張了,兩人周身那種愉悅的氛圍,她實在忍不住了,當時只想打斷他們,無論用什麽辦法,不能再交流下去了,才失控地走過去隐喻地說了那一番話。

希望對方知難而退。

但她确實也沒有說謊,許阿姨的确約過她到家裏喝茶看書,她媽媽也曾邀請白冰到何家吃飯,只是那是去年的事了,白冰也沒有來,可有什麽問題呢?

直到女孩說自己要結婚了,她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她想解釋,可白冰剛才的态度,讓她心裏一涼……

江見許快步出了招待所大門,站在臺階上,目光尋了一圈,今日糧食副食品統一發放,街上人潮湧動,到處都是拿着袋子糧本副食本的人,遠處還有喇叭在喊,想在茫茫人群中尋人,難如登天。

他伸手将頭上白色的檐帽取下來,冷靜地在臺階上站了會兒,直到有人喊:“小江,培訓時間要到了,我幫你打了饅頭,快來。”

喊了一會,他才伸手将頭發向後梳,将帽子重新戴到頭上,最後瞥了眼烏壓壓的人群,沖跑過來的人點頭,與他一同去了食堂。

……

啊啊啊!嚣張氣焰頓滅,她悻悻地溜了。

韓舒櫻作為演員,在鏡頭前五官亂飛,都抗不住這樣的場面。

人家有女朋友!有對象!這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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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想腦子還懵着。

完了啊,這下是真讓她搞砸了,奇怪的是,戲都演砸得不能再砸了,劇本竟然沒動靜,它竟然沒動靜!

沒有像第一次出現時,她行為稍微偏離軌道,它就發出采石場警告ooc

這次靜若處子。

離了大譜了,難道現在還沒偏離軌道?怎麽才算偏離軌道呢?江公安有對象!她要結婚!

還不算ooc?

場面已經失控到難以收場了。

還不是最差的結果嗎?

可都這樣了,劇情還怎麽演呢?

她總不能去當小三拆散人家吧?很難評,韓舒櫻這輩子都不懂什麽叫小三,就她?貌美如花,還用當小三?

滿大街的男人,她一直覺得招個手就能來的……

她很想問劇本,男主角能不能換啊,換個人攻略好嗎?為什麽一定要江公安呢?那個男同學就不錯,她有百分百的把握。

讓她挫敗的是,江公安連原名都不願意告訴她,寒心,哪怕是個陌生人,問名字也會告訴的吧?

失敗啊!

沒等她發瘋,商場門口一個身影沖了過來:“姐!”

“姐你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又拿錢跑了呢,你要跑了,回家爸能打死我!”便宜妹妹韓香娣死死拽住她的胳膊,瞪着她。

韓舒櫻吸氣,身體被她搖得來回擺動,像根面條。

門口四處找人的葉俊茂和于鳳霞聽到聲音,也跟了過來。

“韓舒櫻,我們急死了,還以為你丢了。”

見三個人都盯着自己,要一個解釋。

一陣沉默。

韓舒櫻有氣無力:“剛才人多走散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見他們懷疑的眼神,她擺爛道:“不是要逛商場嗎,逛啊,走吧!”說完,率先進去。

于鳳霞看了眼旁邊葉同學,對韓香娣道:“香娣,這回你跟緊你姐,可別再走散了。”說完又道:“俊茂同志,你也跟着她們吧,我們四個走的緊湊點,如果走丢了,大家就在商場門口彙合。”

“好。”

“呀,那邊有香皂和雪花膏,姐。”韓香娣拽着她衣袖,知道她爹給了她姐兩塊錢。

“雪花膏。”韓舒櫻立馬看過去,“好用嗎?”

這兩天洗臉沒有潔面乳像沒洗過一樣,洗完臉上不塗東西,沒有安全感。

但她看櫃臺,人家要票的!有錢還不行,必須搭票一起買,她們有個屁票啊!想起她那擺滿三層化妝桌全套專櫃銀座護膚品,像做夢一樣,誰能想到現在她連袋雪花膏都買不起呢?

她咬牙切齒,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群魔亂舞,喪心病狂,一毛沒有。

“姐,你說什麽?”

“沒說你……”

一行人順着商場人流向裏走。

韓香娣東望望西望望,大開眼界,她從沒見到過這麽大的商場。

光一層就賣許多東西,北側自行車、零配件,t半導體收音機燈泡電線,還有鍋碗瓢勺、掃帚簸箕、火爐火筷等日用品。

東側鐘表眼鏡,文化體育用品,南面茶具、暖瓶、臉盆、盆架。

中間那片兒是人最多的,賣化妝品、洗滌用品和一些小商品,牙膏牙刷梳頭油,肥皂香皂雪花膏,針線紐扣應有盡有。

葉俊茂湊到韓舒櫻身邊,見她往化妝品櫃臺看,他大方道:“韓同志,你想買什麽,我給你買,我有票。”

你有票,你有票有什麽用啊?你的這張票能送她回現實嗎?

“不買。”

“我給你買雪花膏吧?”

“不用破費。”

“應該的,梳頭油呢?我看女同志都喜歡這個。”

韓舒櫻拒絕不掉。

“姐,姐!”旁邊還有個跟屁蟲,一個勁地搖晃她,兩人一邊一個,韓舒櫻頭要炸了,從兜裏掏出四毛給便宜妹妹,打發她樂得颠颠去了。

于鳳霞跑去櫃臺邊問東西價格,葉俊茂在旁邊大着膽子問面前精致漂亮的女同學,連無精打采甩着辮子都好看:“舒櫻同學,你覺得,你覺得我怎麽樣?”

“你?”

韓舒櫻低頭手指掠過額邊發,餘光瞄了他一眼,又回到櫃臺上。

“你很好!”

“我不配。”

“不不不,你配!你配!”

她委婉道:“同學,你是城裏人,有工作,想找什麽樣的對象找不到,我家裏農村的,幫不了你什麽……”

他沒有聽懂,立馬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農村的,你這樣就挺好,你要是沒想好,不用現在答複我,我可以等,我一定好好表現,好好在你面前表現!”

韓舒櫻無話可說。

別愛我,沒結果,除非劇本選擇你和我。

她沒再作聲,再說下去就煩了,幾人買了些小東西繼續逛,商場二樓賣各種服裝鞋帽,什麽汗衫背心、毛衣毛線、布匹棉花、蚊帳床單,無論是男式中山服、軍便裝,還是女式花襯衫、棉襖罩衣,統統都擺在櫃臺裏賣,還有一些不同樣式花色的衣服用衣架挂在後櫃上任人挑選。

可惜她要錢沒錢,要票沒票,什麽也買不了。

只能看着周圍省城的人,在櫃臺挑挑揀揀。

沒見過世面的韓香娣眼睛都不夠看了,她兩三年沒有新衣裳了,家裏也沒有布,只能揀她姐姐的,現在看到這麽多花衣裳,還有成卷的布匹立起來,那麽多,那麽多,全部放在貨架上或平放在櫃臺上,擺了一溜,有平布,的斜紋兒,各種顏色,眼花缭亂。

标着府綢、哔叽、燈芯絨、華達呢、省城果然物品齊全。

點心區人最多,快過節了,桃酥,各種酥皮點心,江米條果子都有人搶,一打聽價格一盒四塊錢,葉俊茂買了一盒提在手裏。

這個年代收款方式挺特別,韓舒櫻好奇地仰頭多看了一會,在每個收款臺的上方,拉起了一條條鐵絲,通向每個櫃臺,售貨員賣了貨後,會将顧客的錢和小票,用鐵夾子夾在鐵線上,然後一推,鐵夾就順着鐵絲滑到收款處。

收款員收款後,把蓋了收款章的小票與找回的零錢一同夾在鐵夾上,再推回原櫃臺,由售貨員交給顧客。

四人在商場逛了兩圈出來了,葉俊茂大方請她們去附近國營飯店吃了馄饨,下午兩點坐車回櫻桃大隊,到韓舒櫻家的時候,葉俊茂還将中秋禮盒送上,養母李絹表面高興接過,心裏有點不樂意,彩禮只給五十,太少了,要不是看他也是城裏人,她肯定不答應,比頭一個城裏小領導可差遠了。

韓舒櫻進屋,看着韓香娣擺弄瓦殼油,高興地翻來翻去,沒票什麽也買不了,只能買這種瓦殼油,正好四毛錢,她高興壞了,拿着看來看去。

韓舒櫻搖了搖頭,無知的人最快樂,她苦哈哈地坐在條凳上,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

“姐,你看我搽這個好不好看?”

韓舒櫻瞥了一眼,“像塗了油的腳丫子。”她實話實說,一張圓臉抹得油亮,很像她在養身館做的腳膜。

“你就像被黃鼠狼放了臭屁的倒黴蛋!”

韓舒櫻:……

“說的好,以後別說了,怪不得你媽要打死你!”她咬牙切齒,真是個不可愛的小屁孩。

……

江見許回到家,客廳燈亮着,裏面傳來笑聲,他進門換了鞋,朝客廳看了眼。

“你哥回來了。”江母的聲音。

“哥。”從沙發上站起來一個瘦瘦的,穿毛昵格子長裙的女孩,頭發乖順地紮起來,垂在後背。

江見許換鞋後走進來,看了她一眼,将手裏東西放下,“什麽時候回來的?”說着話,他漫不經心地摘下帽子,回身将外衣脫下來和紙包放一起,摘了手表去衛生間洗手。

江婷婷道:“下午的車,回來四點多了。”

“本來想和同學再玩兩天,碰到學生游街,二伯說太亂了,讓我們早些回來。”

“嗯。”

江婷婷走到桌前幫她哥整理脫下來的衣服,見到衣服下面壓了東西,是個用報紙包起來的紙包,她随手打開,裏面是一串包的可愛鼓鼓的迷你小粽子,還挺有童趣,他哥買的嗎?明天是端午。

她聞了聞,特別香,有股沁人的香味兒,米香摻着果香,她忍不住拿起一個。

“哥,你最近怎麽樣?聽媽說你和何欣悅處對象了?”她邊說邊打開一只小粽子,隔着粽子皮聞着都很香了,掀開粽皮,一股香氣撲面而來,露出裏面晶瑩剔透如玉籽的米粒,顆顆分明。

看起來甜滋滋的好誘人,她忍不住咬了一口,米香充斥口中,甜醇絲滑的口感。

好好吃啊!

江婷婷不知不覺咬了兩口後,才發現裏面還有夾心!是杏肉,杏子的肉已經快化成一團果漿,被玉白的米粒層層包裹在中間,像一顆蛋黃,一口下去滿嘴的杏香味,清甜沁人,她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杏肉粽子,這是誰做的?她忍不住問洗漱室裏的江見許。

“哥,你買的粽子,真好吃!在哪買的,還有沒有啊。”她邊吃邊沖衛生間喊道。

江見許聞言從洗漱室出來,見到她在扒第二個粽子,他立刻走過來看了眼桌子,然後将剩下的三個包了起來。

江婷婷手拿粽子:……

她哥什麽時候這麽小氣了?

“哥這個在哪兒買的,我去買。”

“買不到,別人送的。”

“送的啊,那他還能做嗎,你再讓他做一些啊,我送朋友。”江婷婷道。

江見許頭也不擡:“你想吃自己包。”說着将東西和外衣握在手裏,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她吃着粽子,看着他哥的身影,怎麽覺得他哥今天不太高興呢,她疑惑地回頭問江母:“媽,我哥今天怎麽了,臭着臉好像吃了槍藥。”

江母從廚房将涼菜端出來,“他人呢。”

“上樓了,我就吃了他兩顆粽子,他就不高興了,臉這麽長。”

江母将菜端上來:“哪來的粽子?”

“我哥拿回來放在桌上,說別人送的,杏肉粽,我還沒吃過呢,是果粽,可好吃,媽,你嘗一口。”

江母拗不過女兒,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眼前一亮:“嗯,這粽子不錯!米也好,果子也好,等我明天也包點,正好家裏有香蕉和蘋果。”

“是吧?”

“這兩天你哥在招待所培訓學習,聽說還有考試呢,煩着呢,你別惹他,過一陣就好了。”江母道。

“他就是看我不順眼,沒有個好臉色。”

“還不是你惹的禍,你哥替你收拾爛攤子。”

江婷婷垂首:“我可沒讓他操心。”

“你還沒讓你哥操心,你哥那個人護犢子,欺負他妹妹,他能讓嗎?你那個……以前處的,始亂終棄的男同志,還不是你哥為你出頭啊,我和你爸能找上門嗎?要不是你哥,你就被白白欺負了,聽說那人調到鹿城采石場了。”

江婷婷立即擡頭:“……調我哥那了?他現在怎麽樣?”

“你還問!”

“送去勞改了。”

“啊!”江婷婷急了:“媽,幹嘛啊,我哥怎麽能這麽做?誰讓他這麽幹的?”

“那可不是你哥送他去勞改,是他自己犯錯誤被人舉報了,白冰去找過他,替你教訓了一頓,我們江家人可不是白白被人欺負的人家。”江母道:“你也是,當初非要和他處對象,全家人都反對,你不聽,喜歡的死去活來,結果怎麽樣?他腳踏兩只船,轉眼就和別人結婚,孩子都生出來了。”

“你還為了那種人大病一場,人差點沒了!父母為你操多少心,值不值得?”

江婷婷不說話了,過了會:“那他進去了,她老婆孩子呢?”

“出事就和他離婚t劃清界線了,幸好你沒和他處下去,否則那對孤兒寡母,就是你了,你個傻孩子。”

“不說了!”江婷婷不想聽,轉身去了沙發坐下。

江母看着女兒的樣子,搖了搖頭。

她自己和丈夫感情美滿,除了新婚時分隔兩地,後來也沒受過什麽苦,別看她家老江年紀大了,當年年輕時候也是個帥哥情種,對感情一心一意,從沒有歪心思,誰知生了兩個孩子,女兒偏随了她爸。

為個男人差點把命丢了,另一個不提了,二十五了,一點結婚心思都沒有。

這兩個孩子婚事上坎坷各有不同,她怎麽能不擔心。

……

江見許拿着紙包回了房間,心事重重地脫了制服外衣挂到一邊。

他拉開窗口椅子,坐倒紅木書桌前,手按了按眉心。

随後倚向靠背,他知道這事很麻煩,他這人還挺怕麻煩的,但是……他擰眉望着幹淨的桌面上報紙包着的東西。

目光轉向窗外,似乎有什麽煩惱,放在桌上右手手指依次慢慢落在桌面,發出輕聲敲擊桌面的聲音。

……

韓舒櫻回到韓家後,一下午什麽也沒幹,養母喊她她也不應,奇怪的是,養母今天脾氣出奇的好,竟然沒用陰陽怪氣的聲音嘀咕些雜七雜八的話,沒人叨叨她樂得清閑。

韓家的食物鏈生态她看明白了,韓寶兒是個小孩兒,護在養母羽翼下,不足為懼,韓香娣爹不疼娘不愛,在家中成員中間夾縫生存,就像牆頭草,誰行靠誰。

她這個身份,平時受韓興昌庇護,雖然看不明白這個養父,但對方确實看重自己,韓興昌又将養母克得死死。

所以在這個家裏,她其實某種狀态是處在生态鏈頂端,雖然不能說她想幹嘛就幹嘛,但完全可以做到不想幹什麽,裝聾作啞,完全沒問題。

下午三四點的陽光高高從枝頭上傾瀉下來,折入窗口,落進屋裏,韓舒櫻擺爛地躺在床鋪草席上。

都這樣了,難道還不許她擺爛嗎?

她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皺着眉凝思苦想。

想來想去,她覺得自己這局臭棋,非要形容的話,棋布錯峙、棋輸先著、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說來說去,現在的處境是死局,還是無解那種。

可人生如棋,落子無悔。縱然懊悔苦惱,亦無法收回了。

怎麽辦?苦惱到深處,她開始苦中作樂,嘴裏哼起了歌。

她手摸到胸口戴的銀鎖,拿在手裏把玩了一會兒,這時候的首飾竟然還會鑲嵌綠松石呢,純天然綠松石,雖然小顆,但顏色正,質地潤,戴了兩天顏色就很好看了,她當然知道這是好東西,在這個年代也算奢侈品,不是人人戴得起。

她心想難道在劇本設定裏,她還是富家子弟?身世坎坷的那種,劇本一般不都這麽寫嗎,只有這樣,人物才有故事感。

将銀鎖扣打開,露出裏面小相。

她定睛一瞧,真的跟她很像啊,她想起件事。

早年小時候,她聽爺爺說起過,她長得很像曾祖姑母,當時太小了,只記得爺爺拿過姑母的照片給她看。

六三年,她扒拉手指算了算,這個年代如果在現實存在的話,她爸爸沒出生,但爺爺……爺爺剛出生。

那麽,這個時代是她曾祖父的時代啊!她記得爺爺說過,曾祖父是三世祖,算算時間,現在還活着,哈,真奇妙,有一天她竟然和曾祖父處于一個時代,有點意思,說實話,她還真想見見自己從未謀面的曾祖呢,想看看當年三世祖的風采,據說三世祖那代人,是這個時期最後一代富家子弟。

她還見過三世祖的相片,文雅得很,戴着眼鏡,俊秀十足。

如果有機會,她想找找看,可惜現在束手束腳,別說找人了,想離開錦陽縣都難。

邊想着,手指蹭了蹭相片,“嗯?”她發現相片不是粘在後面的,它跟着覆蓋它的玻璃片一起在動。

韓舒櫻仰躺着,手高高舉着銀鎖看,然後湊近仔細看,指甲揪着露出來的相片一角,慢慢往外抽,抽出來後窗外陽光正好穿過相片,露出背後模糊黑影,後面有字?

她立刻将小相翻過來,在見到上面字的時候,愣住,想到什麽,她眼睛睜大,盤腿坐了起來。

震驚地望着那三個字。

楊姝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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