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陳淵沒能教小寧太久。
秋水試着想和霍司樓一起給陳淵治療, 療效可觀, 但這件事上就耗費了不少時間,結束後他再想下車時,霍司樓就會提議開始按摩。
每次按摩将近一個小時, 霍司樓每天會做三次。
陳淵雖然的确想盡快痊愈,可這不代表他打算把痊愈的基礎, 建立在讓霍司樓把一整天時間都用在他身上。
但兩次明示無果之後,他就不再關心霍司樓的辛苦與否了。
只是每每到了下車的時候,月光都已經撒了滿路, 加上明火的光照亮度實在不太方便教學,所以這兩天除了在車上講述了一些技巧,陳淵實際上根本沒能真正教給小寧什麽。
然而這些也已經足夠霍司樓郁結于心。
陳淵從來沒跟他說過那麽多話。
直到車隊終于駛進了基地大門。
之後一天, 陳淵特意抽|出一天時間, 用來親手演示鞭法。之後他也把小寧的努力看在眼裏。
因此,在分開之前,他把手裏的鞭子當做臨別贈禮送給了小寧。
收到禮物時小寧睜大了眼。
他手足無措地接過這根材質普通的鞭子, 聲音因為激動有些發飄, “這, 這是給我的嗎?你真的打算送給我?”
他的反問讓站在一旁本就不快的霍司樓心火愈發暴漲。
“留着當紀念吧, ”陳淵沒有注意到霍司樓的異樣, 他只說, “我希望你能有始有終, 真正把它繼續練下去。”
“我會的!”小寧收腹站直, 他把鞭子貼在胸口, 語氣鄭重,“我一定會的!陳哥你放心,你教給我的東西,我一輩子都不會忘!還有這根鞭子,我一定會保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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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微一颔首,“好孩子。”
面對陳淵,小寧臉上早已經沒有了最初見面的驕橫,“謝謝陳哥,”然後轉向霍司樓,“謝謝——”他的道謝在看清後者臉色之後戛然而止,半晌才憋出後半段,“霍哥……”
說完這句話,他一退再退,和站在不遠處等待的呂平業、張浩傑一起,快步擠入了人群裏。
霍司樓不等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面前,就推着陳淵轉身回到酒店門口。
“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再出發。”
陳淵聞了聞衣領,蹙眉說:“吃飯之前,我要先洗個澡。”
霍司樓腳步稍稍頓住。
不過這個停頓十分短暫,并不明顯。
他眨眼忘了已經滾蛋的小寧,唇邊隐約浮現的笑意英俊且令人目眩的迷人,他回道:“好。”緊接着他推着陳淵跨進電梯,狀似無意提起,“對了,你把鞭子送給了小寧,明天出發之前我們先去買新的。”
“嗯。”
“這次我們買兩條。”
“嗯?”
霍司樓的手微微收緊,他的語氣聽起來并不刻意,“我對你用鞭子的手法也很感興趣,你可以教我。”
陳淵微蹙起眉。
霍司樓透過電梯內的鏡子看清他臉上的任何變化,見狀也不自覺擰起眉頭,“怎麽?”
陳淵直言拒絕,“我不會教你。”
霍司樓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為什麽?”
陳淵也透過鏡子上下打量着他。
霍司樓悄悄站直,确保這面鏡子能把他完美的身材比例和認真的态度展現出來。
可陳淵只是随意打量着他。
再給他一個理由,“你太老了。”
霍司樓唇角不很明顯的弧度倏然拉平。
他重複着陳淵的用詞,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我太老了。”
“嗯。”
霍司樓壓下郁氣,“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比我大一歲。”
陳淵看他一眼,“我的年齡跟你有什麽關系,我是在說你。”鏡子裏的霍司樓看起來不太開心,陳淵又添一句,“你不如孩子們年輕,不适合從頭練起,所以我不會教你。懂了嗎,你太老了。”
“……”
陳淵的重複讓霍司樓同時聽到了胸膛內澎湃的不滿,他有心反駁,但顯然陳淵對此已經下了定論。
所以他忍住了。
他一路沉默地推着陳淵回了房間。
放了洗澡水後,霍司樓推着陳淵來到浴室,再幫陳淵脫下衣服——
洗澡到一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沉聲問:“我太老了?”
陳淵眉梢染上兩分不耐,“這四個字的哪一個你不能理解?”
良久,霍司樓又開口:“你——”
陳淵打斷他,“出去。”
霍司樓于是不再說話。
他也沒有出去。
洗過澡,兩人出了浴室,霍司樓扶着陳淵上了床才回去迅速洗了澡。
他盡量把陳淵送給他的形容詞抛諸腦後,走近床邊時說:“我給你按摩之後再睡。”
陳淵這兩天已經習慣了這一項睡前活動。
然而今天和平常有些不同。
霍司樓解開他的浴袍,決定用行動解決誤解。
水跡未幹的指尖沿着陳淵小腹的線條往下劃動,“在這之前,不如我們先做點別的,你覺得怎麽樣?”
昏黃的燈光已經為房間渲染了些微暧昧,沙啞的嗓音更讓氣氛漸漸火熱。
只是陳淵并不熱衷暧昧和火熱。
“不怎麽樣。”他拂開霍司樓的手,“別浪費時間。”
霍司樓:“……”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對陳淵的不解風情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于是幹脆只做行動,不再出聲。
陳淵躺在床上,看向霍司樓的眼神帶着莫名,“我搞不懂,這種事會給你帶來什麽好處嗎?你會受傷,我會覺得很麻煩,況且你和我兩個人一起出行,有一個病人已經足夠了。”說完他補充一句,“還有,你沒發現嗎,我現在不能動。”
霍司樓說:“不需要你動,你只需要享受就夠了——”說到這他頓了頓,“等等,你剛才說什麽,我會受傷?”
他忽地坐正,“你想在上面?”
“什麽上面,”陳淵蹙眉說,“你如果不想幫我按摩,就讓我休息。”
霍司樓坐在床邊還在猶豫,聞言很快做了決定,“好,你想在上面也可以。”他拉下陳淵身上最後一塊布料,欺身過來,也解開了浴袍的系帶——
他身材很好,動作時牽起身上薄薄一層肌肉,線條更順滑有型,卻又不失他別具一格的貴氣。
只有一點。
他胸前的心髒位置,有一個紋理奇異的深色圖案,是巴掌大小的胎記,只要見過就絕不會忘。
而陳淵見過它很多次。
看着這個圖案,陳淵眼神微凝,一個名字就在舌尖,“聶宴?”
驀地,霍司樓的動作停住了。
他收斂起神情,顯得冷厲陰郁,看向陳淵的漆黑眸子裏仿佛有萬千情緒在翻湧。
“聶宴,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