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裙子和畫師
第10章 小裙子和畫師
艾琳離開後不久，陰雨雨停。
下午，梅加爾新區步行街某成衣店。
“西維娅，試試這條小裙子吧，很襯你的膚色，穿起來絕對很漂亮。”
森月莎拿着一件做工精致的宮裝小洋裙，笑眯眯在西維娅身上比劃，試圖套在她身上。
西維娅連連拒絕，她來這裏是陪森月莎買衣服，自己完全沒有買新衣服的想法。
“小姐，你的姐姐眼光很好，這件精靈之森非常适合您這樣金發碧眼的漂亮女孩，設計精靈之森的設計師，挑選的模特也是金發碧眼的女孩，相比起來，我覺得您比模特更适合它。”
旁邊的店員也不失時機，助攻上前，熱情介紹。
“西維娅，聽聽吧，店員小姐也這麽認為，這衣服真的很适合你。”
森月莎拿着宮裝小洋裙，興奮不已，快把一臉為難的西維娅逼到牆角。
西維娅身體貼緊冰冷的牆壁，不斷縮小自己活動的範圍，抗拒中夾雜為難。
“森小姐，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想先攢錢，把你的錢還了，再買新裙子，可以麽？”
“當然不可以，我不需要西維娅還錢，只想看西維娅穿漂亮的小裙子，讓我一飽眼福。”
森月莎早就料到西維娅的抗拒，已然準備好一套有效的說辭。
她收斂微笑，盯着西維娅認真說：“這是一筆平等的交易，西維娅穿漂亮小裙子，讓我開心，我送小裙子給西維娅，這樣不好麽？”
“森小姐，這樣……”不太好。
西維娅話剛說到一半，就見森月莎做出一幅可憐巴巴，泫然欲泣的姿态。
她的嗓音逐漸放低：“我想西維娅收下漂亮的小裙子，和我并肩一起走在街上，大家都說我們是好姐妹，是一對好朋友，而不是主仆。”
“西維娅沒有什麽合适的裙子，我送給西維娅裙子，就像朋友間的贈送一樣，不夾雜任何金錢利益。”
“西維娅不願意接受裙子，是因為西維娅并不喜歡我，不需要這份友誼？還是說我們之間只有冰冷的債主、負債人或店長、店員關系？”
西維娅被森月莎一番好姐妹、好朋友、喜歡砸得腦袋暈乎乎的，連忙搖頭：“我當然喜歡森小姐，也想和森小姐成為好朋友！”
聞言，森月莎嘴角上揚，就像是一只陰謀得逞的狡黠狐貍。
“為了友誼，為了朋友，西維娅穿上小裙子給我看看！”
然後，暈乎乎的西維娅，被森月莎推進了試衣間。
等到脫衣服時，注意到旁邊森月莎抱着胳膊，饒有興致的目光，西維娅臉刷的就紅了。
森小姐還在這裏！
“森小姐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
西維娅紅着臉，推着森月莎離開。
森月莎樂了：“哎哎哎，都是女孩子，西維娅害羞什麽。”
看到西維娅的确害羞得過分，怕對方從自己的車轱辘話裏反應過來，森月莎不再繼續逗西維娅，順勢被推到試衣間外。
幾分鐘後，西維娅穿着精靈之森出來。
複古華麗的洛麗塔宮廷裙裝，配合其金發碧眸、怯生生的模樣，白白嫩嫩，宛如一只誤入凡間的森之小精靈。
森月莎愣了一下，她知道西維娅非常适合宮廷裝小裙子，沒想到穿出來後會如此驚豔。
氣質瞬間飙升，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位養在深宮，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西維娅雙手交握于身前，纖細的手指不自覺絞動，咬咬唇，神色有些拘謹。
“森小姐，可以麽？”
森月莎紅瞳愉悅眯起，朝西維娅招招手：“過來，我就告訴你。”
西維娅下意識挺直腰背，像是一只白天鵝，優雅朝森月莎走去。
穿上這身宮廷裙裝，似乎有許多根無形的線，支配約束西維娅。
讓她維持矜貴與驕傲的同時，下意識走出優雅完美的步伐。
西維娅戴有镂空蕾絲薄款透明臂套的手，微微擡起，放于前胸。
雪白柔嫩的小臂，于橘色燈光映襯下，顯得尤為可愛滑膩，像是一只軟萌的小奶糕。
一步步緊張靠近，薄紗裙擺在空中劃出一道飄逸的弧線。
與精靈之森同款色調的圓頭小皮鞋，鞋跟在地面敲擊出聲響，“噠、噠、噠……”
森月莎瞧着靠近過來的漂亮少女，紅瞳泛着愉悅，越發溫柔似水。
在西維娅即将靠近的時刻，森月莎主動上前一步，“噠！”
她彎下身，湊近西維娅耳邊，嗓音放低，音量卻不算小：“西維娅漂亮得就像一位小公主，我見過的最美小公主。”
西維娅瞬間又臉紅了，紅撲撲的像顆新鮮的小蘋果，讓人想咬一口。
森小姐怎麽可以做到在公共場合，說出如此讓人為難的話。
不知出于什麽原因，西維娅咬唇，擡眸凝視女人的臉。
“那森小姐覺得現在的我，看起來有沒有成熟一點？”
森月莎聞言，明顯愣了一下。
随即她覺得這話有點耳熟，上午似乎在哪裏聽過。
森月莎眨了眨眼睛，噗嗤笑出聲：“西維娅就是小孩子啊，穿上小洋裙也是小孩子。”
“畢竟嘛，”她斜了眼西維娅勉強微凸，還算有線條的前胸，再對比自己波濤洶湧，瞬間樂了，“西維娅還是很小哦。”
西維娅小姐再次化身臉紅蒸汽姬，滿臉都冒着粉紅的熱氣。
而顏控得到滿足的森月莎，開始享用她的“美餐”。
她狠狠RUA的一把柔軟的金色呆毛，并放肆捏了捏西維娅的小臉袋，拎起拉扯。
西維娅鬼臉出爐。
Q彈柔軟的手感，和想象中一樣好。
“唔唔唔，森……森小姐……”
小臉被拉扯得變形的西維娅，翠眸泛起一層亮晶晶的水霧，可憐巴巴的樣子。
原來你是這樣的森小姐！
“西維娅，這件也不錯，你再試一下這件吧。”
“還有這款小裙子，炒雞好看，拜托拜托~”
“戴羽毛翻邊船帽的西維娅，配上貴族雙排扣長袍和蕾絲領飾，氣質別具一格，很有文學少女氣質哦。”
有了第一件，就有第二件。
西維娅感覺自己的底線，被森小姐不斷下拉。
直到沒有底線，買了好多好多，特別特別昂貴的小裙子。
怎麽會這樣？！
西維娅滿身挂着服裝袋，一臉深思看向前面。
女人白發紅瞳、身穿修身半袖月白旗袍，吃着小蛋糕，踩着高跟鞋轉圈起舞，活潑極了，滿臉的愉悅。
“西維娅，要來點沙沙蛋糕麽？真的很好吃，要不要嘗嘗"
森月莎舔掉唇邊沾染的奶油沫，笑眯眯朝西維娅遞出一只賣相極好的小蛋糕。
“不了，森小姐，我要提着衣服，沒法吃你的小蛋糕。”
西維娅斷然拒絕，“怨氣十足”伸直雙手，一溜串的服裝袋晃悠悠撞擊着。
“哎呀，都說了我可以幫西維娅拿，但西維娅又不肯，別人還以我欺負小孩子呢。”
西維娅放下雙手，将服裝袋都藏至身後：“不用，謝謝。”
森月莎聳聳肩，莞爾：“好吧，真是倔強的小孩子。”
忽地，她注意到什麽：“哎哎哎，西維娅前面好像是那個噴泉廣場吧，我們去看看，再回店裏。”
“聽說那裏很熱鬧，噴泉非常漂亮壯觀，噴泉出來的時候，會伴随着光輝教堂傳出的聖音。”
剛好今天是星期天，噴泉廣場比往日更加熱鬧，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琳琅滿目的長龍小吃攤，流浪的音樂賣藝人，街頭肖像藝術者，追鴿子的小孩，忙碌于傳教的光輝教會神父……
“西維娅，對肖像速寫很感興趣？”
森月莎注意到少女流連的目光，當即放緩腳步，順着西維娅的視線看去。
街頭流浪畫師架着畫板，不斷描繪畫板前端客人的樣貌。
栩栩如生又略帶寫實的人物肖像，在畫板上快速成形。
少女轉過臉，笑容略帶羞澀和腼腆：“我有種感覺，我也可以畫出來，還可以比他畫得更好。”
“真的麽？難道西維娅之前學過畫畫？”森月莎訝異揚眉。
撿到少女後，她嘗試詢問少女的記憶，未果。
前世醫學常說，帶失憶的人回到他們熟悉的地方，做之前熟悉的事，能有效幫助他們找回記憶。
如果西維娅之前真的會畫畫，那麽後面經常畫畫的西維娅，或許可以想起一些事情來。
這是一個好兆頭。
西維娅點頭的時候，被兩人關注的街頭畫師，正好畫完客人的肖像。
送走客人後，街頭畫師面帶微笑看向西維娅和森月莎。
看到森月莎的一秒，就愣住了。
不是因為森月莎的美貌而驚訝。
而一種莫名的恐怖感，如大手般攝捏住他的靈感，吓得他心髒差點蹦出來。
讓他心頭的不屑和蔑視，以及一點點不懷好意的試探，徹底煙消雲散。
在街頭畫畫，可以讓他更好的貼近畫師這個序列七的途徑，能夠更快熟悉畫師的隐秘力量。
沒想到只是在廣場畫畫，竟然能碰見讓他靈感戰栗的恐怖人物。
他似乎在那個白毛紅瞳的年輕女人背後，窺見了不可名狀的恐怖陰影。
“畫師先生，畫師先生？我們家小朋友想借用一下你的畫筆，可以麽？放心，我們不會白白借用，浪費您的時間，我們會付錢。”
森月莎溫和柔和的嗓音，将街頭畫師從恐懼和戰栗中拉出，竟然莫名沖淡了那種刻印進靈魂濃郁的恐懼。
“這是我的專用……不，當然可以，您家小朋友喜歡畫畫，能為您提供幫助，是我的榮幸。”
街頭畫師扯出一抹僵硬而熱情的微笑。
他不敢拒絕森月莎的提議，大人物的心情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揣摩的，能安全送走，最好。
盡管他手裏的畫筆，并非普通的畫筆，而是一套屬于畫師的詭秘畫具。
“畫師先生同意了，西維娅來試試吧，我很期待你的畫哦。”
森月莎成功借到畫師先生的畫筆，唇角微翹着，紅瞳期待看向西維娅。
西維娅狠狠嗯了一聲，翠眸裏帶着一絲不易覺察的堅毅。
她能不能靠畫畫，賺到還小裙子的錢，為從來沒有鼓起的錢包，增添一分外快，在此一舉。
不過在森月莎看來，小西維娅頭頂的金色小呆毛随之起伏，可可愛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