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恢複成年體
第19章 恢複成年體
清晨,晃眼的陽光透過窗玻璃,映射得屋內一片明淨與安寧。
森月莎輕輕唔了一聲,感覺懷裏手邊有什麽東西,溫熱光滑,像是一匹綢緞般,手感非常好。
恍若夢裏小姐姐皮膚的觸感,嗯,皮膚,似乎還是背脊,能摸到往下一節一節的脊椎骨。
腦子緩緩清醒的森月莎,終于隐約意識到不對勁,慢慢睜開眼睛。
映入她眼簾的,是埋在她懷裏的毛茸茸金發腦袋。
秀妍修長的頸,蔓延出滿眼雪白細膩與纖薄光滑,纖弱曼妙的脊線延伸入柔軟的天鵝絨被……
“??!!”不是,這位美人,你誰啊?
森月莎差點以為自己出去鬼混,上錯了床。
她睜大眼睛,再三确認房間內的擺設和裝飾。
沒錯,這就是她的房間!
如果這裏的她的房間,那麽眼前這位又是誰?
她記得昨晚,明明是和西維娅一起睡的來着……
金發,撐壞的白色連衣裙,非常眼熟。
一個不可思議的真相,緩緩浮出水面,沖擊得她的世界觀搖搖欲墜。
此刻,她懷裏的金發美人,輕哼出聲,慵懶動了動。
似乎是不想驚動她,金發美人在她眼皮底下,小心翼翼退出,輕呼出一口氣。
金發美人一擡眼,對上森月莎震驚且看鬼一樣的眼神。
金發美人俏臉微微泛紅,壓着心虛之色,眨了眨翠綠湖泊般的眸子,故作困惑:“森小姐?”
“西維娅,對吧?”
“诶?”
“看看你如今的模樣。”
一陣手忙腳亂,森月莎各種解釋,西維娅才終于接受自己突然變大的現實。
留下西維娅在自己卧室穿戴衣物,森月莎擰開房門,走了出去。
“這是現實吧?嘶,好疼,真的不是在夢裏……”
森月莎站定在門前,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她差點沒溢出眼淚花。
“難道我之前搞錯了,這個世界其實是一個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奇幻世界?”
“超自然奇幻世界,好耶!”
一門之隔,西維娅抱着森月莎給她找來的衣服,站在鏡子前,臉色緋紅一片。
“唔,怎麽會突然變大,全被森小姐看到了,好丢人……”
“森小姐穿過的衣服……”她纖柔的指腹按在冰涼的衣物上,似乎都有些燙手,微微蜷縮。
對面鏡子裏,映照出她翠眸迷離,臉色酡紅的模樣。
西維娅深吸一口氣,忍着羞恥,穿上衣物。
鏡子裏的美人,金發璀璨,翠眸碧眼,勻稱高挑的身材,勾勒出曼妙動人的曲線,将不同于月白旗袍主人的另一面體現出來,一種風姿動人的昳麗。
境裏的金發美人擡手,握拳扣在前胸,抿抿幹澀卻豔麗的唇瓣:“果然,大很多呢。”
絲毫不知房間裏情況的森月莎,吐出一口嘴裏的溫水,用毛巾擦淨嘴角的泡沫,擡眼凝視洗手臺上的鏡面。
整潔明淨的鏡面,清晰映照出森月莎微微蹙眉的臉。
“早上的水有點冷。”
若是平時,比她先起床不知多久的西維娅,會細心給她準備好洗漱用品和溫水,等待她起床使用。
但今天早上,森月莎顯然沒有這樣的福利待遇,冰冷的水刺激得她皮膚有點不适。
洗漱完,森月莎踩着毛絨拖鞋,穿過客廳,客廳裏間廚房裏,已然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動靜。
“西維娅在做早餐?”
想着,森月莎挺直的肩膀,聳拉下去,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困意,又開始侵蝕她清醒的思緒。
森月莎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裹緊睡袍,有種想回到柔軟大床上,再眯一會兒的沖動。
廚房裏的西維娅,似乎聽到了客廳的動靜:“森小姐洗漱完,不要偷摸溜回去睡覺,坐在椅子上看會書吧,早餐馬上就好。”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森月莎下意識應和一句:“知道了,知道了。”
拍拍臉,驅散困意,森月莎自然而然到熄滅的壁爐架上,抽出之前看的小說,坐在餐桌前,繼續閱讀。
今日份早餐,還是熟悉的三明治,加蔬菜薄餅和一杯溫牛奶。
只是陪她一起用餐的人,變得陌生。
森月莎吞咽下一口三明治,喝下半杯牛奶,感覺肚子微微有些飽了,視線不經意落在對面西維娅身上。
金發美人背脊挺直,刀叉碰撞間,沒有一絲聲響,舉手投足間流出一種從容優雅的味道,極為賞心悅目。
和小西維娅用餐的動作,如出一轍,熟悉又陌生。
似乎察覺到了森月莎的視線,金發美人用餐的動作,微微停頓,擡眸看來,美眸中閃動着疑惑。
“怎麽了?森小姐。”
森月莎微微一笑:“沒事,只是覺得西維娅的确長高了。”
見金發美人一幅仍然迷惑的神色,森月莎指着她身後的壁爐比劃。
“之前西維娅只有那麽小只,頭頂還不到壁爐的邊弦,現在的西維娅,坐直身體,已經超越壁爐架上的陶器。”
金發美人扭頭,朝背後已然熄滅的壁爐看去,視野和變身前已然不同。
熄滅的壁爐裏,黑洞洞一片,由大理石構建的典雅壁爐上,擺放着白釉藍彩的陶器,增添一抹淡雅的精致。
她輕笑:“森小姐觀察得細致。”
用完早餐,兩人如往常一樣,朝花店進發。
今天維格爾城的天氣,和往日的天氣一樣糟糕,籠罩在潮濕的綿綿陰中。
兩人一前一後,穿行在花圃的長廊。
浸潤雨絲的清淡花香,飄掠過西維娅的鼻尖。
她盯着前方森月莎的背影,想像往日一樣走上前去,和森小姐并肩而行。
想了想,西維娅最終沒有這麽做。
果然,用餐時的熟稔,只是一直以來的習慣使然。
她們都在維持這份驟變下的平靜。
森小姐還沒熟悉她這幅姿态,就像她不習慣走在森小姐身後。
沙沙的腳步聲,回蕩在幽寂的長廊裏。
西維娅莫名覺得,長滿各類花的花圃,以及腳下這條長廊,仿佛有了種說不出的詭異變化。
在那些茂密整齊的花朵背後,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中一晃而過。
頭頂的長廊,傳來窸窸窣窣,有節奏的輕微敲擊聲。
就宛如一只龐大、卻長有衆多蹄足的怪物,與她同步行進。
只是他們一個在走廊頂,一個在走廊裏。
混亂、嘈雜、扭曲的模糊呢喃,怪笑、異響、如同蚊蠅的震顫,那些仿若來自深空的呓語……
一些不可名狀的,難以描述的恐怖之物,舒展身姿,展露它們滑膩黏膩、層層堆疊的褶皺肉層,探出畸形的肉質觸須,睜開了邪惡的複眼……
直到一道略帶疑惑的熟悉嗓音,如泯滅一切恐怖的清音,降臨于世。
“西維娅,你站在這裏看什麽,走廊頂上有什麽東西麽?”
說着,森月莎也擡起頭,朝西維娅仰望的地方看去。
隐約間,她似乎看見了一只黝黑、拇指大小的蜘蛛,快速爬進廊頂的植物縫隙間。
“剛才我感覺有水珠,滴落到我的頭頂,還以為是上面哪裏漏雨了。結果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漏雨的縫隙。”
金發美人疲憊揉了揉額頭,有些不好意思。
森月莎紅瞳微眯,定定看着她,沒有說話。
金發美人眨了眨翠綠的眸子,歪頭:“怎麽了,森小姐為什麽這樣看着我?”
森月莎忽地展露笑容,如平時一般溫和親切:“感覺西維娅有小秘密了,不想告訴我,就算啦。”
金發美人聞言一怔,有種被森月莎看穿的感覺。
“唔,既然西維娅沒事,就走吧。”
森月莎正打算轉身,後面傳來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的聲音。
“等等,森小姐。”
森月莎停下腳步,看向叫住她的人。
兩人的視線對碰到一塊。
過了兩秒,金發美人輕啓紅唇,緩緩吐出一句。
“森小姐,其實,我覺得我可能有病。”
“嗯?!”
森月莎愣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以為西維娅會吐露出她內裏的心聲,比如恢複記憶了什麽的,結果她說她有病。
金發美人不自在蜷了蜷指腹,翠眸躲閃:“也許之前在店裏看到的眼球、大嘴、觸手一類,是我患病産生的錯覺。”
森月莎歪頭瞧她,隐約知曉了她的意思,壓着性子問:“怎麽說?”
“就是之前生病那晚……”
她簡單講述了之前,聽到和看到的恐怖景象。
“森小姐,剛才我又聽見了那些奇怪的聲音。”
“我能感覺到,當時它就趴伏在廊頂,窺視着我。”金發美人的話音裏,夾雜着恐懼。
但森月莎知道,熟悉的西維娅回來了。
“噠、噠、噠。”
看着越來越近的森月莎,西維娅霧濕的翠眸,微微怔愣。
森月莎踮起腳尖,和之前一樣rua了rua大西維娅發頂的呆毛,紅瞳溫柔:“沒關系,或許西維娅所見皆為真實。”
“如果是生病,治療就好了。”
“西維娅現在也是孩子,有害怕的權利。”
眷戀安撫通過頭頂那只手,傳遞進西維娅的心髒,也傳遞進更加深處的地方。
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油然滋生。
西維娅凝眸,欲要開口說些什麽。
忽地她的臉色一點點漲紅,“啪”地拍開在腦門上順毛的手。
“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森小姐!”
森月莎捂嘴偷樂。
哎呀,反應過來了,現在的西維娅不如之前呆萌好糊弄。
不過,西維娅看到和聽到的那些恐怖景象,究竟生病所産生的幻想,還是所見為真實。
對此,森月莎不禁産生出一探究竟的想法,她想解開西維娅一夜變大的謎團。
至于那個哈薩神父的驅魔,不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