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反擊
反擊
亂七八糟的爆料又飛了兩天後,突然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個幹幹淨淨,尤其是熱門大號都删除了那些爆料,且大半夜地置頂了對南見凝的公開道歉信。
網友們一片嘩然,南見凝這是有啥大勢力啊,這麽久一言不發的,居然一夜洗白了?
但是,删文道歉已經沒有用了,有人很快就放料出來,有幾個蹦跶得歡實的營銷號主被逮進去了!
網友再次嘩然,這個南見凝一聲不吭的,沒辟謠沒發聲明沒發律師函,也不發個報案聲明,也沒給立案回執,結果一出手就是一擊必殺,直接把人給弄進去了?
這女人會不會混娛圈啊,哪有這樣做人的?
漫天飛舞的黑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着,尚存的各大營銷號卻收到了幾封硬核律師函。
有華都科技大學的律師函,因為照片裏拍到了陳實的父母。
有常淩實業的律師函,因為營銷號造謠陳實也是南見凝的相好。
還有華都大學的律師函,為南見凝這個優秀校友撐腰。
另外,光斯傳媒公關部突然還收到了知名制片人陳璋的警告。
曾澈對此很是意外,甚至覺得南見凝十分可疑,聽說特護病區的一個護士也因此被開除。
南見凝不以為意:“護士可憐?她如果沒有拿錢,那她出于個人愛好偷拍,我勉強無所謂。她拿了錢,性質就不一樣了。現在只是開除她你就覺得她可憐了?如果有更深一步的調查證明她拿了錢的話,或許會進去也說不定。”
曾澈顯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來:“凝凝,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南見凝面無表情:“我怎樣?她違背醫德,是我逼她的?”
她頓了一下,繼續把心裏的話說完:“別急,早着呢。法院那邊還等着他們,造謠诽謗不是過家家,這口氣我沒那麽輕易咽下去。阿澈,如今的我,還有什麽能讓他們拿來威脅的?再把我外婆刨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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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學術不端那個事兒,南見凝篤定他們不敢捅出來,所以此次反擊她理直氣壯。
曾澈不能接受:“凝凝,你這樣把公司置于何地?”
南見凝冷笑一聲:“光斯傳媒有給過我一分一厘的支撐嗎?他們把我當自己人了嗎?我半死不活的時候,公司哪怕做做樣子以集團的名義來看看我呢?他們有嗎?阿澈,現在是光斯在吸我的血,你以為我不明白嗎?”
曾澈無言以對,轉頭發現姜二和十三都以一種十分詫異的眼光在看着他。
南見凝臉上浮出幾分勉強的微笑:“阿澈,別安慰我說什麽天理昭昭善惡有報,假料就是假的,我清者自清大可以等時間為我證明。呵,我不信這些。當年那幾個人蹲夠時間出來重新做人的時候,我都還沒緩過勁兒來。如今這種情形,你都看見了嗎,好像不做人的人,是我一樣。”
“我相信事在人為,我奉行睚眦必報。”
“我沒有理由心慈手軟,哪怕最後自己也會被耗到一敗塗地,但我不認這個軟。”
“我心胸不大,也沒空上網去撕,我就是要趕盡殺絕。”
曾澈扶額,幾乎無話可說,沉默半天才自嘲地笑了笑:“姜二嫁到了好人家,背景雄厚,你也算是有靠山了。光斯一個做傳媒娛樂的,既不敢跟搞實業的大集團硬剛,也不敢跟國家的大學胡說八道,還有一個陳璋給你幫腔。宋思賢再想動你,也得掂量掂量。”
這話聽得衡卿心裏不是滋味,這不就是說他們兄弟兩個沒有能耐,護不住南見凝?可仔細一想,還真沒錯。
眼看着勢頭好轉,闵十三終于一步三回頭地回了東州,南見凝的視力也日漸好轉,如今已經能摘了瞎子的名號自由活動,但是視物範圍仍然未恢複到正常狀态。
她有點遺憾,近視散光這種毛病怎麽不會随着自我暗示轉好呢,她如今離了眼鏡還是和瞎子一樣,面對面不辯五官,兩米之內六親不認,五米之內人畜不分。
姜二也回去忙自己的那一攤子,家裏又剩下了曾澈、衡卿和南見凝三個人。
南見凝從書架上拖下來兩個收納箱,一個裏頭收着她的各種手作工具和料子,有一個紅色的石頭被刻崩了還在那兒扔着;一個箱子裏是各種成品小玩意兒,她整理出來一些,打算送給快要散夥兒了的同事們,連之前已經離開的人也都有份。
曾澈看她蹲在地上翻揀半天,終于忍不住道:“不用準備了,你的人就剩五個了。你住院期間,高瑞來叫走了幾個。”
南見凝頓住,手上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最後只拿出一把口琴來:“是麽。”
衡卿不言語,他只是在光斯傳媒體驗工作而已,集團內鬥這種事兒他不懂,更不能摻和進去。
“生氣?”曾澈語調冷淡,情緒也很不好。
南見凝起身坐回沙發上,呱呱過來鑽進她的懷裏,元寶蹲在她的肩頭:“工作是為了賺錢嘛,又不是參加革/命,改投門閥就是叛徒。他們願意跟着高瑞就跟着,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曾澈回了自己家,帶走了鳌拜。
南見凝回了主卧,衡卿回了邊上的小房間裏住。
家裏一下子靜了起來,南見凝突然失眠,夜半醒來後恍然間覺得自己很迷茫。思來想去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活着是個什麽情況,好像她做什麽都不對,那她活着是為了什麽?
衡卿第一次在這種暖氣房子裏過冬,夜裏總是會口渴到醒來,他摸起放在暖氣片上的水杯喝了兩口水,就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來一趟,到了客廳無意間往陽臺上掃了一眼,頓時吓到魂飛魄散!
陽臺的外窗戶沿兒上坐着個人,可不就是南見凝麽!這人一身單睡衣,外面都零下了不得凍出個好歹來?關鍵是她朝外坐着,這要是掉下去……
衡卿心裏湧起一個不祥的念頭來,南見凝入院後就停了叢主任的藥,她會不會是抑郁發作去尋死?他過去小心翼翼地拉開了陽臺門,壓着嗓子叫了一聲:“凝凝。”
南見凝回頭,臉上一片蒼白,又透着些詭異的粉紅,是被凍的嗎?又發燒了嗎?
衡卿往前一步,南見凝突然擡了擡腿,吓得他立馬止步:“凝凝,外面那麽冷,你快下來。”
南見凝似乎有點神志不清,滿眼迷茫地望着他又往前挪了一點身子。
衡卿顫顫巍巍地摸出手機來:“凝凝,我打119,可以嗎?我知道你最讨厭浪費公共資源的人了,你上次被蛇咬都不願意叫消防,是不是?你現在下來,我立馬挂電話,好嗎?”
南見凝的眼睛閃了閃,似乎神識回籠,她收回了蕩在窗戶外面的兩條腿,卻因為不知道凍了多久而渾身麻木,身子一歪便要跌下來,衡卿一步跨過去接住了她。
南見凝周身滾燙,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的高燒。衡卿喂了她一粒對乙酰氨基酚後便火速給曾澈打了電話。
曾澈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顫抖的,進門就直奔陽臺,仔仔細細地查看着被南見凝打開的防盜窗鎖:“她哪裏來的鑰匙?”
衡卿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自己的家,有鑰匙不很正常嗎?”
曾澈摘下自己的鑰匙串來,從裏頭揀出一枚鑰匙:“這才是防盜窗的鑰匙,一直都在我這裏挂着的。”
衡卿的心撲通撲通猛跳起來:“哥,她以前也這樣過?”
曾澈驚魂甫定地把另外一枚鑰匙也串到自己的鑰匙串上:“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她精神狀态很不好,又很排斥心理醫生。有一次大半夜地突然沒了人影,就是這樣坐在陽臺邊上蕩着腳神志不清地哭哭笑笑,我那時候快吓死了。”
“後來,我怕她還那樣,就把陽臺鑰匙帶在了身上。”曾澈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衡卿。
那時的南見凝是打定了主意去死的,即使工作成績斐然,也無法讓她坦然地面對那個驚恐的噩夢。
她把自己的存折銀行卡以及身份證戶口本,還有什麽授權書委托書,都放在了曾澈的枕邊。他從夢中渾然醒來,身邊空無一物,去到陽臺,只一眼便吓得魂飛魄散。
十三樓,跳下去絕無生還可能。
他哭着把姜念爾給叫來,兩個人連哄帶騙地把她弄了下來,然後他便把那防盜窗鑰匙給挂到了自己的鑰匙串上天天帶着。
這麽多年了,她是什麽時候又弄來了一把鑰匙的?
衡卿面色鐵青,拳頭緊緊握着咯吱咯吱直響:“你能說一下那三年嗎?你們在一起的那三年,她是怎麽過的?”
曾澈眯眼看了看衡卿,像是想到了什麽,卻又無所謂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覺得凝凝對你自始至終都沒動過心,因為她心裏一直有我?”
衡卿不說話,不知道是無話可說,還是默認。
曾澈起身倒了一杯水:“我和凝凝的關系不是一個簡單的朋友就能定義的,我們之間是水濃于血的親情,我們勝似夫妻、兄妹,是從互相救贖中走過來的同伴。她心裏有我,但絕不是把我當成愛人。因為,五年前,的确是我抛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