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出身

出身

南見凝不出意外地失眠了,閉着眼靜靜地躺了半夜,聽着身邊衡卿睡得狗一樣深沉,心裏的不平衡感“嗖嗖嗖”地往上冒。

她翻過身去搖醒衡卿,拉開他的胳膊鑽到了他的臂彎裏,衡卿迷迷糊糊地摟緊她偏頭過來親親她的額頭:“怎麽了,乖,做夢了嗎?”

南見凝無理取鬧,擺出一副質疑的口氣:“你為什麽不讓我枕着你手臂睡?你不願意抱我?”

衡卿登時清醒:“不是你不喜歡嗎?”

南見凝無理争三分:“誰說的?”

衡卿無奈加委屈:“那還用說嗎,每次我摟着你睡,還沒等睡着你就鑽出去翻一邊自己睡了,這怎麽還倒打一耙。”

南見凝枕着衡卿的胳膊強行挽尊:“那你就不會把我拉回來嗎?”

五分鐘後,南見凝脫兔一樣掙紮着從衡卿臂彎裏鑽出來:“你起開,過去,離我遠點。”

衡卿暗戳戳地翻了個白眼:“你不喜歡我抱你?”

南見凝揉着自己的脖子不再撒潑:“唉,這個我還真是無福消受,你這胳膊又粗又硬,我這頸椎病越枕越疼,你也別摟我了,再把你整出來肩周炎可就更不好了,所以咱們還是規規矩矩地躺着吧。”

衡卿翻身過來一只手勾着南見凝的腰把人給摁進懷裏,一面攬住她的腰,一面拉開她的手臂枕在她胳膊上,兩個人絞着腿貼得……跟特麽螺絲螺母似的,縫都沒有一點!

熱乎乎的聲音膩膩地黏着南見凝的耳朵:“你這胳膊我枕着剛剛好,咱們這樣摟着好不好?”

南見凝覺得自己變成了一棵樹,身上纏着只巨型樹懶,這只樹懶似乎還到了求偶期。

還是給點面子吧,她胡亂揉了揉衡卿的頭發:“好,挺好的,但我現在想睡覺不想聽你發言。”

睡是不能睡的,發言人都已經起立了還能再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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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密的友好交談過後,南見凝疲倦地窩在衡卿身邊睡了,像一只小小的貓靠在暖和的熱源旁邊那樣,小心翼翼地縮成一團。

衡卿看在眼裏,疼在心上,他知道她心裏郁結,卻只恨自己沒法替她分擔。

眼看着他的體驗期要結束,他心裏也是急得慌,不知道以後南見凝獨自在公司裏會受什麽欺負呢?

說來,衡卿入職光斯傳媒營銷部這五個月裏,頂着曾澈特助的名頭,除了和南見凝溝通康力宣傳片的攝制工作以外,一直都在跟着喬露參與光斯雲的官方訓練營組織工作,在這段時間裏他真是見識了流量運營的厲害。

光斯雲作為一個全信息平臺,鏈接着光斯旗下的所有産品,其自媒體熱度雖然比不上微博輿論陣地那樣激烈,但其影響力也是十分可觀的。尤其是短視頻和直播的人氣高居榜首,想要傳播什麽東西的話,分分鐘就能火遍全網。

光斯雲的頭部KOL都是平臺早期邀請進駐的,流量傾斜為他們帶來了十分可觀的收益。伴随着平臺壯大,明星號的數量也越來越多,光斯雲也不斷地開辦官方訓練營來培養草根IP,鼓勵MCN矩陣式發展,商單、社群都已十分成熟,如今的光斯雲枝蔓龐大,掌管營銷部的一把手曾澈自然也就成了衆人的眼中釘。

曾澈的問題不在工作能力上,光斯雲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每一筆都有他的功勞。他的問題在于出身,他是方新堯那一條根上的,因此秦氏這一派對他心生忌憚。

不得不說,方新堯真是好運氣,三個門生都有出息,一個南見凝以去蕪文化盤活光斯傳媒,一個曾澈能力卓越把握着光斯的命門,一個陸承江管着光斯的錢。幸好陸承江這個人并無威脅,但南見凝和曾澈還真是難搞。

衡卿光是看着都替他們覺着累,相比較而言,娛圈那種撕番搶商務的大亂鬥,在這種權系內鬥面前,真真是小學生打架,看着激烈得很,但用腦的檔次不一樣,娛圈更愛搞權勢欺壓潛規則那一套,有能力者而出頭難之又難。

李靜江守在南見凝家門口足足等了一個小時,見這兩個人姍姍回遲還拎着一兜橘子真是差點氣冒煙。

“我說你們坐地鐵還堵車嗎?”李靜江跺跺凍麻了的腳,跺得骨頭疼。

衡卿一臉嫌棄地把李靜江推到家裏去:“你來別人家蹭飯還嫌主人回來得晚,這很不禮貌。”

李靜江氣呼呼地甩出一個文件袋來:“靠,阿衡,你怎麽變得這麽無恥了,你一個倒插門兒吃軟飯的居然有臉自稱主人?”

南見凝換了T恤和褲子進廚房做飯,衡卿拿過文件袋:“這什麽東西?”

李靜江兩眼一瞪如銅鈴,伸手揪着衡卿拎到了廚房去:“你的財産!我說,同樣上了一天班回來,你幹嘛不做飯?”

衡卿拉着自己被扯到變形的領口生無可戀:“大哥,你什麽時候見我會做飯了?”

李靜江不給他好臉看,語重心長地叫住南見凝:“凝凝啊,不是跟你說了別慣着他嗎,他不會做飯你教他啊!男人就是要調/教才能懂事兒,你是他老婆,不是他媽!”

“噗——”南見凝笑得差點咳起來,順手摸出兩個佛手瓜遞給李靜江,“那就麻煩靜江哥先教着他吧。”

衡卿和李靜江一人拿着個水果刀給佛手瓜削皮,聽南見凝在廚房裏頭“咣咣咣”地拍蒜。

“阿衡,存款理財我都給你帶過來了,以後這些都給凝凝管。另外,你找一個小助理吧,畢竟現在是成了家的人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樣湊湊合合地瞎過,帶個助理進組也好照應下你的生活。”

衡卿若有思索地頓了一下,仔細一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畢竟李靜江一把年紀了也該操心下人生大事,天天照顧他都把自己耗成奶媽了。

“行。那你看着招吧,我也覺得我以前進組都是孤家寡人的也挺可憐,跟個壯勞力一樣,你去探個班還要談工作,以後再這樣的話,我家甜甜會心疼我的。”

衡卿高高興興地把自己削得只剩一半大小的佛手瓜舉起來炫耀:“看,我削皮削得多好。”

李靜江默默地掃了一眼,深深地為南見凝感到不值,這姑娘是不是眼瞎,怎麽就看上了這個除了皮囊一無是處的人?

“佛手瓜很墜秤的,你這麽一削,至少削掉了兩塊錢!一袋鹽沒了!”

衡卿不理睬李靜江,把削好的佛手瓜拿進了廚房,南見凝踮腳親了親他的臉:“削得真……平整!”

李靜江無語,沒話誇就不誇了呗,這又是何苦?三十幾歲的大男人還讓老婆哄,好意思嗎?

衡卿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南見凝願意哄他,他開心死了都要。

粥早就預約好了,南見凝一個清炒佛手瓜,一個蒜蓉肉沫豆腐,一個涼拌海帶結,三個人簡單吃兩口就算完事兒。

李靜江又趕着衡卿去洗碗,南見凝心裏暖乎乎的:“靜江哥,謝謝你。”

“哎,凝凝你既然叫我一聲哥,那就別跟我客氣。衡卿我是再了解不過,我們倆一條街的鄰居,他們家條件好,從小把他捧在手心裏寵着,這小子打小兒就會裝乖哄人,練武那麽辛苦從來不叫屈,把他爸媽給心疼得不行不行的。”

“大了以後才聽人說他是領來的,都沒人信,親生的孩子都沒那樣寵的。再大以後我才懂了他的心,他那是不敢驕縱,怕自己不乖父母就不要他。”

南見凝望向廚房裏那個笨戳戳的高大身影,心裏一陣感慨:“我看他現在和父母關系很好呀,沒大沒小的也挺自在。”

李靜江啧啧兩聲:“要不說他有福呢,他有陣子挺低沉的,他爸媽察覺以後就開誠布公地跟他談了談,從那以後他才徹底放下了擔憂。養父母做到這個程度,天下絕無僅有!”

衡卿擦擦手探身出來:“碗洗好啦!”

李靜江看都不看他一眼:“鍋洗了嗎?”

衡卿縮回廚房嘀嘀咕咕:“剛才你也沒說要洗鍋啊。”

南見凝忍不住笑:“你怎麽知道他沒洗鍋?”

李靜江擺擺手:“他爸就那樣,我爸也這樣。你信不信,他肯定沒把臺子上的水擦幹淨?”

南見凝左元寶右呱呱地捏着貓耳朵搖頭:“不會吧,臺子上的水要是不擦的話,看着都礙眼的不行,長了手的都會就手擦一下吧。”

衡卿再次喊了一聲:“鍋洗好了!”

李靜江清清嗓子:“擦臺子了嗎?”

南見凝聽見衡卿在那兒嘀咕:“臺子還要擦的嗎?水不會自己幹的嘛!”

李靜江攤攤手:“看見沒!就是要這樣一句一交代,不然他只會給你添亂。”

兩個人哈哈大笑,衡卿擦幹淨手坐過來左看看右看看:“說我什麽壞話呢?”

南見凝伸手撫平他頭上一縷翹起來的頭發:“說你超級帥,帥到犯傻都可愛。”

衡卿一把揪起邊幾裏擱着的雞毛撣子沖着李靜江抽過去:“就知道你沒說好話!”

三個人說了會兒話,李靜江當夠了燈泡打算告辭:“阿衡,助理的事兒你想起來什麽要求的話,及時跟我說。”

南見凝立馬接住話題:“什麽助理?”

衡卿給呱呱順毛:“靜江精力有限,不能總跟着我跑,我們要找一個助理。”

南見凝不假思索地接着說:“你看龍龍怎麽樣?龍龍不想待在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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