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有戲
有戲
暖氣太足，熱得南見凝有些犯困，她靠在衡卿身上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嗯，那你還挺清醒的。”
衡卿拿起手機刷着評論：“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當演員，對我來說，這只是一份工作。像有的人說的就是熱愛表演，不演戲就覺得人生沒有樂趣，不演戲就活不下去，我沒那種境界。”
南見凝立馬反駁：“未必哦，我就喜歡做編輯，我覺得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做書。同理，你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演員。”
衡卿拍拍她的肩：“我沒說完，我對工作很認真的。我呢，盡我最大努力把工作做好，這就是負責任了。也不是我對這一行有偏見，就是實話實說，國家進步人民幸福靠什麽？靠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産力，靠科技強國！這道理小學生都知道。在這個前提下，文娛事業只能算是錦上添花，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南見凝有些意外地擡眼看看衡卿：“二哥，真不愧是我喜歡的人，你不是個草包。”
衡卿無語，你不能有文化地誇誇我嗎？
南見凝閉着眼睛縮在他懷裏：“那你理想的事業是什麽？”
衡卿不假思索道：“當武功絕頂的俠客啊，只可惜現在這世道不太合适。我們衡家拳就靠我傳承呢，等我以後過氣了就退圈開個武館，這應該就是最接近我夢想的道路了。”
南見凝迷迷糊糊地嗯嗯兩聲：“開武館好，以後我們出門兒都能橫着走！我們把分館開遍全國！”
衡卿輕輕地拍着南見凝，放輕了聲音道：“以後，誰也不敢欺負武館的總教頭夫人。”
南見凝睡着了，可能因為窩在他身上不是很舒展，略微發出些輕輕的呼呼聲，衡卿看看沙發靠上窩成一團的元寶和呱呱，低聲嘀咕：“看你們媽媽，睡覺打呼哦！”
元寶安靜地甩了甩尾巴，呱呱“喵”了一聲。
衡卿起身抱起南見凝，懷裏的人倏地睜開眼睛：“你幹什麽？”
“去屋裏床上睡，沙發上窩着對頸椎不好。”一句話的功夫，衡卿已經把南見凝放到床上抖開了被子搭上。
南見凝抱着被子坐着發愣：“我不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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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卿已經把T恤脫了只剩下大褲衩，正光着膀子往被窩裏鑽，聞言一怔：“你不睡了？”
南見凝起身往床尾爬着要下床：“疊被子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輕易上床休息！我不能睡午覺，一粘床必然睡到三四點！”
衡卿情急之下拽住南見凝的一只腳踝，一把将人給拖回來摁倒壓住：“凝凝，該休息就休息，你不用一直這麽緊張的。午間兩個小時的确是很難得的整塊兒時間，但你是人，你不是機器！書可以有空了再看，小說斷更了又不犯法，你這是何苦呢？更何況，你現在有我。”
“凝凝，你有家了，你有退路。不要再讓自己那麽辛苦，好嗎？我真的太心疼了。”
南見凝整個人被他拉着腳踝拽回來都拖懵了，看着衡卿幽深的瞳色從裏面讀出了幾分無奈的神色，兩個人盯着看了幾秒，恍然間覺得心口發燙，衡卿麥色的肌膚似乎正散發着誘人的香氣，健碩而緊實的肌肉極富有彈性，湊得近了，便隐隐地散發出一種令人心炫神迷的壓迫感。
“你總看着我幹嘛？”南見凝偏頭埋進枕頭裏，使勁地嗅了一口，還是他的味道。
溫熱而低沉的嗓音響在她耳後，掃得她耳尖發麻：“好看啊，怎麽看都不夠。”
南見凝拉起被子捂住頭：“胡說八道，這會兒沒洗臉沒洗頭，哪兒好看了？”
“呵……，你要這麽說的話，這會兒是比不過有些時候更好看，”衡卿箍着她往前探了探，差點将她擠掉床下去，又湊過來咬着耳朵道：“你知道是什麽時候吧？”
南見凝：“……”
一個午覺睡起來，時間已經過了四點。衡卿就靠在她邊上看一本科普類的《數學簡史》，見她醒來立即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睡飽了嗎？”
南見凝神清氣爽地坐起來，抓起T恤扔到了衡卿頭上：“穿上衣服！不然肚子容易着涼。”
衡卿放下書挑眉壞笑：“你确定是怕我受涼，不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嗎？看我這練武的肌肉，多有男人味兒！”
南見凝撇撇嘴跳下床往客廳走：“天還沒黑你就浪上了！人設崩成粉末了都。”
衡卿套上T恤拿着書跟出來：“人設都是給外人看的！在自己老婆面前裝高冷，我傻缺嗎？”
“你這最近一直都在看數學做題，不是七月才進組嗎？”南見凝看着衡卿把數學書放好，打開電視調到一節數學課。
衡卿很是認真地回答她：“我得一直保持這種狀态直到進組，不然到時候容易生疏不好入戲。”
南見凝啧啧兩聲：“你真是刷新了我對娛圈的新認知，要是人人都像你這麽用心的話，哪還有那麽多辣眼睛的爛片。”
衡卿暫停了電視，拿出筆記來記下幾處重點，忽然聽見南見凝的手機鈴聲大作，只見她拿起來看了看來電後轉身進書房關上了房門。
這一通電話打了幾十分鐘，一節小課都結束了，南見凝開門出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衡卿拿不準她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只默默地把洗好的小提子給她端到了眼前，南見凝一口氣吃了十幾個才停下來靜靜地看着他。
“剛才是老方的電話。”南見凝把提子放到邊幾上，有些無措地絞着手指。
衡卿有點緊張：“老方他批評你了？”
南見凝輕輕地笑了一聲：“沒有。老方他……跟我道歉來着，說這段時間讓我受苦了。他說他無能為力，只能在我備受诋毀的時候保持沉默。他同樣身處漩渦，怕自己發聲澄清不但不能以正視聽，搞不好還會晚節不保，所以，他說對不起。”
“這段時間我沒有跟老方聯系過，我一點都沒有怨他的意思。是我自己選擇了不妥協，我原本也沒盼着誰能跟我站在一邊，大家都是聰明人，古人也講識時務者為俊傑。老方是我入行的領路人，我把他當作老師的，我居然讓自己的恩師反過頭來跟我道歉。我覺得很愧疚，很羞恥，我沒處理好這件事情。”
南見凝雙臂支在膝上扶着額頭，語調裏透着些不易察覺的憤怒：“可是，老方也讓我順着他們。”
衡卿沒有過這種經歷，所以并不能與南見凝感同身受，但他很是堅定地站在了南見凝這一邊：“別人想說什麽就讓他說，聽不聽是你自己的事情。老方是你的領路恩師，但他的話也未必都是對的。凝凝，不管你做出什麽選擇，我都和你在一起。”
*
元旦後開工，南見凝正式到營銷部履職，曾澈為她騰出了一間辦公室，她興致缺缺地看了幾眼後，倒頭去了IP孵化部報道，開始跟組國風主題宣傳片的第一期拍攝。
譚明特意為南見凝引薦了此次拍攝組的導演和總編劇，這二位是通過層層競聘選拔出來的，南見凝萬萬沒想到這兩位居然都很年輕，看起來只是三十出頭的樣子，和她印象裏那些禿頭或者白發的導演形象完全不一樣。
這二位見了南見凝也是眼前一亮，很是客氣地主動跟南見凝握手：“你好，我是咱們拍攝組的總導演牧野！”
“你好，我是總編劇劉敏行。久仰南主編大名，我是去蕪文化的書迷，你們出的每一本書我都有。”劉敏行就差在自己臉上加星星眼特效了。
譚明也面呈意外之色：“那可真是巧了，小南近期工作調整，她之前沒有接觸過統籌這項工作，二位勞心帶一帶她。”
牧野和劉敏行原本有些忐忑，怕光斯安排來的關系戶是個來鍍金的草包，這回立馬放下心來，南見凝雖然之前是個做書的，但此人本身有料，那就好辦多了。
衡卿和龍龍與其他演職人員同行，南見凝和導演編劇組在一輛車上，牧野和劉敏行也不見外，上來就打直球：“南主編要不要參演個角色？我們看過康力的宣傳片，你無論是外形還是表現力都非常棒，拍咱們的片子也很合适。”
南見凝頓時領悟了譚明的險惡用心，這哪是讓她來學統籌的，她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您這不都定好了演職人員嘛，咱可不興臨時換人，回頭網友又黑我仗勢欺人。”
車裏其他人都支着耳朵聽他們的動靜，牧野和劉敏行那都是臉皮厚過天的人，怎麽可能因為她一句話就退縮：“那沒關系啊，咱節目有六期，現在已經定本兩期，你要是同意的話，第三期就給你安排上！譚總編這個摳門兒大佬，不想花錢還想要大片兒，但是其他方面的都不能省啊，尤其是特效制作上的，還有這些吃工資的人哪個也不能短人家的，那我們就只有在你們光斯的人身上打主意喽。”
牧野掰着指頭數：“咱們這演職人員啊，除了必須用的專業人員是外聘的，比如舞蹈、武術、戲劇還有非遺傳承那些，其他的串情節的演員都是你們光斯的員工！還有整個攝制組的人都得上，連編劇組都拉上了。就衡卿的角兒最大，但他是零片酬來的，不用白不用！”
劉敏行接着灌迷魂湯：“南主編，你試一試嘛，你一試就發現拍戲特別有意思！”
南見凝趕緊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牧導，劉編，收！讓我考慮考慮好嗎？還有，您二位別再叫我南主編了，搞得好像我才是你們的頭兒一樣，多讓人尴尬！直接叫名字，要麽小南也行，我現在就一來學習的後輩，你們該教教該訓訓，好嗎？”
牧野和劉敏行眨了個眼收聲，譚總編真是料事如神，拉南見凝入夥，有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