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練習

練習

衡卿半信半疑,但又覺得代筆這事兒的确見不得光,南見凝這一副無所謂的神色也不知道是真不怕還是真胸有成竹。

“凝凝,這和你在KTV唱歌是不一樣的,這是現場,多半還是唱跳,即便有修音也得自己差不離才行。不像後期修音能把狗叫修成天籁,所以才屢屢有歌手在現場翻車。”

不是衡卿打擊她自信,他是真不想再讓她挨罵了。

南見凝一眨不眨地盯着衡卿看,末了摘掉眼鏡趴進他懷裏擡頭看他,眼睛微微眯起,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像羽毛掃着他的心,輕飄飄的很癢:“哥哥是擔心我嗎?你怕我不行?”

衡卿不答話,只用拇指一下又一下地抿着她的眼角,怎麽能不擔心呢你這傻子!雖然她唱歌确實好聽,但她根本就沒接觸過這一行,怎麽跟人PK!

南見凝低頭輕輕地嗅着衡卿的味道,閉眼在他脖頸間蹭來蹭去:“哥哥要走了,我現在就好想你。”

低低的聲音沙沙響在耳邊,衡卿看一看鐘,登時掀了人扛到肩上進卧室裏研究人生,甜甜不想讓他擔心,那他就不要多嘴多舌,她一向不會應允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情,她覺得她行,他便默默站在她這一邊就好。

衡卿一步三回頭地跟着龍龍走了,南見凝沒有下去送他,套着他的T恤趴在窗邊看他走遠,頸間的水珠猶未落下,濡濕了T恤領口,她聞見他的味道,淋浴後似乎更加清晰。

元寶和呱呱伸着爪子在她濕漉漉的腳踩過的地磚上劃拉水漬,她轉身拎了拖把将地磚拖幹。

南見凝去練習室報到的時候,沒跟宋思賢提前打招呼讓他帶着去,她就叼着一根棒棒糖,雙手拎着兩兜零食,徑直伸腳推開了最大那間練舞室的門,然後擡擡下巴算是打了個招呼:“小朋友們好,我是南見凝!”

如果不是那頭紮眼的白色短發,練習生們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人,眼前的南見凝依舊戴着那副金邊眼鏡,卻扣了頂黑色的鴨舌帽,一件黑色T恤搭一條工裝褲,腳上踩着一雙板鞋,背上的斜挎包拉鏈頭裏系着一紮彩色飄帶。

這看上去就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和從前那個氣場強大的高管簡直就是兩個人。

之前親眼看見南見凝在後臺摔打東西的練習生默默地往後退了兩步,直到負責訓練的聲樂和舞蹈老師進來才緩解了這個衆人互相瞪眼的尴尬局面。

得知南見凝接下來要和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參賽,練習生們又無語了。南見凝到底是光斯傳媒的高管,和他們身份不同,這以後怎麽相處呢?

南見凝什麽也不多說,嘩啦把兩袋子零食往椅子上一甩:“請你們吃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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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光斯的醜聞正讓人頭疼。

國風片子口碑再好,都擋不住光斯的醜聞發酵,曾澈為了挽回集團形象,暫時壓了壓文娛經紀事業部那邊的宣傳勢頭,集中精力傾注流量大力宣傳#光斯傳媒打造國風IP#的話題。

譚明特意上了一期綜藝訪談節目,道出光斯傳媒打造這一系列宣傳片的初衷以及攝制背後的多番争議,言下之意就是做出這一系列片子着實不容易,光斯真是奉上了十二萬分誠意。

這個系列片的制作初衷當下自然不能拿出臺面來講,但片子的成功倒也應了殊途同歸的意義。譚明在節目裏侃侃而談,我們的構想是基于網絡傳媒制作一檔傳統文化宣傳片,串聯特色非遺,宣傳大美河山,初步以歷史名城華都為起點,持續上升格局,繼而輻射全國的美麗城市。

我們不用明星,完全靠內容硬剛!

我們每一期節目都采用競聘制,導演組和編劇組的人員每期都會優勝劣汰。

……

這一波宣傳最終落到了一個熱門上——光斯傳媒殺瘋了!

很遺憾的是廣大網友并不買賬,片子拍得不錯值得表揚的應該是所有演職人員,你光斯傳媒黑心爛肝包庇強/奸犯就是不可饒恕!

不過趙正德那檔子事兒的熱度也逐漸回落,畢竟現在沒下線的事情多了去了,爆了一個姓趙的,還有姓李的、姓王的、姓張的,這世界都爛透了,早都沒了幹淨之地,誰也不會天真到以為這事兒完了就天晴水綠和諧美好了。

趙正德一倒,不知道董事會讨論了些什麽,最終的結果居然是裁撤了戰略規劃部。

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南見凝差點在練習室裏拍手稱贊,接着就不小心拌腳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胳膊肘腫得跟白蘿蔔一樣。

早在南見凝第一天報到的時候,聲樂老師阿宋和舞蹈老師科翰就對她的情況進行了一個大致摸底,這兩個人大約本來對她沒報什麽希望,但摸底後雙雙露出了甚為惋惜的神情。

兩個老師都是三十出頭的年輕男人,見多了刻苦努力的年輕孩子,卻少見這種天賦極佳的好苗子,年齡雖然大了些,但勝在禀賦難得,且悟性絕佳。

客觀來說,南見凝的嗓音條件好,音準到位、音域夠寬廣、音量充足,音色有些沙沙的,但流暢堅實且不破音,唱功技巧也都拿得出手,很像是經過專業學習的。

論特色的話,南見凝的中低音很穩,音色轉換自然,高音也能頂上去。唯一不足的就是氣息控制略有缺陷,她說是近些日子身體不好有點虛,但總體來說,這點缺陷瑕不掩瑜。

更重要的是南見凝的樂感很好,絕對敏銳,天生如此的料子着實少見。

舞蹈老師意見不多,只說她練過武術的底子協調性很好,力量感十足,體力也很過關,和男孩子們練舞沒問題,南見凝明顯看見老師松了一口氣。

“南……總監,你這個底子很不錯,真沒系統地學過嗎?”阿宋一邊這樣問着,一邊在心裏組織語言,想着怎樣跟南見凝說後面的話。

南見凝看出來對面這倆人心裏憋着話,也不跟他們繞彎兒:“宋老師,科翰老師,是不是宋思賢對你們有什麽特別交待?”

阿宋和科翰對視一眼,南見凝身為大集團的高層,自然是人精級別的聰明,她心裏原本也有數的吧。

真是可惜了,老天爺給的天賦如此豐沛,如果刻苦練一練的話,南見凝不但能吃這碗飯,搞不好還能吃到撐。

但很遺憾她只有一個多月時間,只能照貓畫虎地跟着隊員們一起練習,畢竟有人特意跟他們交待過不要教她有用的東西,後面的路她必須自食其力。

是的,宋思賢就是明着說的,不準好好教她。

阿宋和科翰第一次生出了負罪感,為自己職業生涯裏的劃水行為感到抱歉,但他們卻又沒有高尚到違背雇主的意願給這棵好苗子開小竈。

科翰清了清嗓子:“南總監果然心如明鏡,宋部長有交待,說不能讓大家都等着你一個人的進度,所以就不再給你補課,咱們直接進到排練演出節目的環節。但你還是有機會趕上來的,因為七月中旬才錄制,這一個半月時間足夠你練好上臺的曲目了。”

南見凝點點頭:“嗯,進度我知道的。七月中旬開始錄制,邊錄邊送審,九月上線,兩個月八期,十月下旬收官。”

她輕松地笑一聲,倒安慰起別人來:“宋老師,科翰老師,別有心理壓力,我會跟上的。”

練習室裏很熱鬧,但南見凝很快就感受到了明晃晃的敵意,這些敵意來自于站在男孩兒堆裏的三個女孩子。她想起之前宋思賢提過一嘴,Mixing組合裏的女孩兒必須有硬實力,所以這三個女孩兒要麽已經出道不過沒有人氣,要麽就是從韓國回來的練習生。

和她置什麽氣呢,她可是貨真價實的擺渡姐姐,來給他們助力拉熱度的,誰的名額都不占,可是她不能說出來,眼下這些小孩兒們都指望着這是一場公平競争,她要是跳出來說這個PK賽搞黑箱,豈不是砸人夢想。

正逢休息時間,有活潑外向的男孩子率先過來跟南見凝打招呼,一邊自來熟地打開她放在桌子上的袋子扒拉着那些零食:“酸奶、棒棒糖、巧克力、梨膏、薄荷含片、果凍、牛奶糖……哎,沒有薯片那種咯吱咯吱口感脆脆的東西嗎?”

男孩兒抄起薄荷含片,天女散花似的一人抛一瓶過去,自己揭了個果凍一口吞掉:“南……姐姐?我們以後這樣叫你嗎?還是叫你南總監。”

南見凝伸手去自己褲兜裏摸了顆硬糖剝了糖紙放嘴裏,瞬間被酸得一激靈:“膨化食品容易上火,對嗓子不好。另外,你們叫我名字就行,在這兒我不是什麽總監,是你們的同事。”

男孩兒打開另一個袋子:“哇,蜂蜜檸檬茶?那我們就直接叫你南見凝?我覺得這樣不太禮貌唉,我叫蔡雲凱,大家叫我蔡蔡。其餘隊友差不多也這樣叫,撞姓的取名兒叫個昵稱。”

南見凝抵着糖球在舌頭上打了個轉兒,挑眉一笑:“哦,那我可以叫南南,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裝嫩的嫌疑?畢竟我都要三十了,那你們就叫我南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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