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一聲雞鳴響起，朦朦胧胧間晉城城門處駛過兩輛馬車，南下的馬車在門口逗留了會後便飛馳而去。

“就我們幾個人去嗎。”方時愉掀開車簾，看着外面有點不太确定。這，這也太簡便了吧。忽然一個披着黑鬥篷的人影閃過，太子哥哥？心髒漏了一拍後狂跳不止。方時愉再看過去時卻根本沒有人，難道是他看錯了。

車窗外是無盡的樹林，方時愉放下簾子，睫毛落寞地垂着。賀尋伸手在方時愉頭頂上摸了兩下，權當安慰。

“主子。”

“走吧。”直到看不見馬車，李煊才收回視線，攏了下鬥篷快步進城。

方時愉很快就忘了這件事，因為該死的賀尋把他的鴿子給放了。他有毛病嗎，放鴿子幹什麽，飛出去了被吃了怎麽辦。

“到京城我給你買。”賀尋瞟了眼窗外才放心把人摟在懷裏哄着。前面駕車的管家都習慣了，這兩位日常相處不就這樣嗎。

馬車日夜兼程，管家累了就讓李衛上，方時愉只覺得自己要死了，渾身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他想和賀尋打個商量，但直覺告訴他還是快走吧，萬一就沒命了呢。

等馬車到了商陽停下時，方時愉都沒有回過神來，這怎麽就停了，賀尋要在客棧待兩天。方時愉早上起來就是吃飯，然後躺着躺到中午繼續吃，他都要懷疑賀尋是不是要把他喂成豬。但是又不讓他出客棧，自己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幾乎看不見人。

他要悶死了，想出去，但不敢。怕一出頭，頭沒了，悶就悶吧

“小二，你們這有沒有什麽解悶的東西。”方時愉拉住一個小圓臉，壓低聲音，兩人躲在門後偷偷摸摸的和賊一樣。

“解悶的，您是……”小二眨了眨眼睛，随即也壓低了聲音，意味深長地看着方時愉。

“對，就是可以玩的那種。”

小二大驚，瞳孔一縮，沒想到兩位玩的這麽花。昨天晚上還看到一個壯士從這位的物理出來，原來原來竟是這般關系。

“有嗎。”“有，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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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只要三兩銀子。”小二伸出三個手指在方時愉眼前比劃。方時愉翻了一下，畫本子。可以，忙開開心心地掏出銀子。小二臨走前還特地關上了門。

“誰料公子竟拉着将軍的手伸進了……”方時愉讀的滿臉通紅，目不轉睛地盯着上面的圖。裏面一個面若桃花，一個滿臉靥足，原來兩個男子也可以。

将軍，方時愉喃喃地念着，腦海裏卻浮現了賀尋那張英俊的臉龐。當晚，方時愉就做了夢，夢見他和将軍就幹着畫本裏的那檔子事。夢裏他比畫本裏的公子還恬不知恥，嘴裏胡亂說着不要臉的話。

“小魚？”

“嗯哼。”賀尋付完錢要帶方時愉走，卻發現人還在睡。臉上潮紅一片，哼哼唧唧地莫不是發燒了。方時愉被将軍壓着結束了猛地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也有個将軍。

“你怎麽了。”賀尋垂眸食指拔着方時愉臉上的頭發，卻見小人忽然偏頭，藏在發絲下的耳朵都紅了一片。

“我，我要。”

“要什麽。”夢裏将軍也是這麽問的，方時愉臉蹭的變得通紅，整個人向小泥鳅一樣縮進被子裏不想出來。賀尋挑眉，深色的瞳孔掃了眼被子裏的小人，起身開窗，随後把飯端到床邊。

“那你先睡，我等等再進來。”賀尋關好了門，寬闊的背部抵在門板上，想起剛剛方時愉的神情，原來他的小魚長大了。

那抹存在感十足的背影退了出去後，方時愉才探出頭來。那本書還在被子裏，收拾好衣服和畫本子後都快到了中午。原本想着兩人接觸着會尴尬，卻沒想到再出發時只有自己一個人。

“許管家，将軍呢，還沒到嗎。”方時愉躺在京外的莊子裏滿臉苦悶，他都小半月沒見着他的将軍了，怎麽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了。

“将軍還有事情要忙，忙完了自然會來見公子的。”許管家躬身給人上了一盤果子，方時愉問煩了，問來問去都是這幾句話，便揮手把人打發了出去。偌大的山莊只有自己一個人住，那個畫本子都被他翻了無數遍了，最近夢都不做了，将軍還沒有來。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打側面進了京城，賀尋靠着車壁喘氣，額頭泌出細汗。沈清給人上完藥一臉憂愁，這日子怎麽過下去。宮裏的那位派人一路殺到現在，還不知道到了京城有什麽事情等着他們你。

“哎。”

“他在幹什麽。”沈清現在只想為自己的小命擔憂，并不想聽他們兩個人恩恩愛愛。馬車到了宅子門口就被一個太監給攔了下來。馬車換轎子，一路進了宮門。李衛躲在門口瞟了眼外面又隐回了身形。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擺着一張卧榻，九龍盤旋的柱子拔起，純金雕花香爐燃着檀香，厚重的讓人呼吸有些困難。賀尋跪在地上擡眸看去，整個殿內霧蒙蒙的，那邊時不時傳來女子和男子的嬉笑聲。

“愛卿，許久未見了。”一只老态龍鐘的手掀開黃色的簾子，皇帝摸着花白的胡子盯着賀尋。一旁的老太監聽見這話只覺得這大殿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

短短幾天內，朝廷的局勢就已經變了。

方時愉兩眼無地聽着小石頭帶回來的消息。“陛下留了賀将軍在宮裏，讓他教導五皇子，還給他賜了婚是昭公主，半月後完婚。”方時愉都要麻木了，還得打起精神來招待小石頭。

“多謝你了，要是有什麽消息麻煩你告訴我一聲。”讓人送走了小石頭，方時愉蹲坐在花壇邊怎麽也想不通，老皇帝要幹什麽，為什麽要把将軍扣在宮裏。

“許管家，進京。”大手一揮，方時愉決定他要搬家，他去搬去京都。雖說他在京城長大，但是也不出來，見過他的人沒有幾個，應該也沒關系。許管家垂首沉思了會，當即讓人去辦。

方時愉搬到京城之際，賀尋賜居長公主府，定了婚事，一時間門庭若市。

“丹藥送過去了嗎。”

“那當然了，本宮可是巴不得他早點死。”昭公主斜靠在貴妃榻上，如瀑的發絲垂落在胸口，裙擺繡着精致的牡丹花。她和太子大哥從小要好，老東西弄死了她娘，廢了她哥，死了都便宜他了。

賀尋垂眸，他想小魚了，也不知道這麽多天沒有見面會不會生氣。

“行了，我要睡了，你趕緊走吧。”公主杏眼怒睜，自己的手都摸上阿興的腿了這木頭還在這裏坐着，也不知道避諱一下。賀尋頓時坐立難安，他剛剛光顧着想小魚都沒有注意到這邊，匆忙扔下句話便奪門而出。

京城的夜晚比北疆熱上許多，方時愉脫的只剩下裏衣服坐在床邊擦頭發。忽然，窗戶動了兩下，一個黑影跳了進來。

“哼。”賀尋見小人挪了挪屁股，正眼都不瞧一下他也不生氣。自然地接過毛巾給人擦頭發，柔和的月光打在方時愉雪白的脖頸上，三更天了，他知道小魚在等他。

“小魚。”男人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邊，引起一陣戰栗。方時愉含糊地應了聲就沒骨頭似的倚靠在賀尋的懷裏。頭發已經幹了，方時愉的身上卻還帶着一點水氣。

“啊。”一聲驚呼，賀尋把人抱起面對自己坐着，方時愉不想把腿搭床上便環在了賀尋的腰上。輕了，賀尋摸着小人腰上的肉一臉心疼，這些天在路上都沒有好好吃飯，回去一定要多做一些。

月色被雲朵遮住，床頭只點了油燈，暗黃的燈光映在兩人的臉龐上，隐去瞳孔裏的神色。賀尋貪婪地一寸一寸的描摹着方時愉的臉龐，水潤的雙眼，小巧的鼻子，最終落在飽滿的唇珠上。

方時愉喉結滾動了下，撞進對方深色的瞳孔裏，像漩渦，像人魚般蠱惑人心，強盜似的命令自己的心只能為他悸動。眼神膠着，軀體不安分的貼在一起，燭光裏暗含了看不見摸不着的情緒。

“可以嗎，小魚。”男人額頭輕輕碰上對方的額頭，五指游離在發絲間方時愉想躲卻又注視着男人的眸子，喉嚨間哼出個字眼。眼底的情緒就如火山一樣，一引就着，瘋狂的撲向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

“唔。”方時愉感覺自己像一條快要窒息的魚，只會死死抓着男人的肩膀，仍由男人侵略自己的領地，奪走口中的每一分氧氣。賀尋揮手撲滅了燈光，十指捧住小人的腦袋，不給人喘息的機會，再次上前。

方時愉被欺負的丢盔棄甲，只能跟着賀尋的步伐走。仍由那雙手肆意的游走，月色忽明忽暗，方時愉只覺得自己真的成了條小魚，在大海裏漂浮。

窗外漸漸破曉，鳥兒歡快地啼叫着。賀尋垂眸看着懷裏的人，方時愉才睡着沒多久，眼角還帶着淚水。昨晚是他不好，把人欺負狠了。怕人被吵醒，賀尋擡手捂住方時愉的耳朵和人一起睡覺。其實他不想睡，老二還很有精神，但是小魚要睡了。

方時愉再睜眼時就看見了一雙委屈的眸子，想擡腿踹人但沒力氣。賀尋還不要臉一個勁兒地貼在人的身上，滿臉委屈好像他遷就了方時愉許多的樣子。

“你幹嘛。”方時愉就着賀尋的手喝了幾口水才覺得嗓子舒服了許多，這人還在自己面前晃悠，想踹下去。

“小魚好看。”賀尋起身親了下方時愉的額頭，沒來由地就開始誇贊起來。“鼻子也好看，嘴巴也好看……”

門外傳來腳步聲，看樣子很快就有人進來了，方時愉只覺得想把那張嘴縫起來，什麽話都說，臉還要不要了。

“晚上我說給小魚聽，好不好。”賀尋拿開捂在自己臉上的手，一臉真誠地注視着方時愉。方時愉面色變了又變，不好兩個字怎麽也說不出來。

“滾。”方時愉被看的只覺得渾身發燙，自己又沒有說什麽奇怪的話，但就是感覺自己心裏想的都被人給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