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你在說什麽玩笑，小魚為什麽要成親？”酒樓三樓包間，賀尋放下茶盞殺氣騰騰地就要掏匕首出出來砍了沈清的腦袋。
“那你說你又不喜歡他，又不讓他成親，你要幹什麽，讓人和你一樣打光棍啊。”沈清沒骨頭似地靠在椅子上，一條胳膊搭在窗臺上，眺望遠方。真是不容易啊，也有他沈清教訓賀尋的時候。
賀尋下意識就想反駁，他怎麽可能會讓小魚孤寡到老呢，但是，但是沈清說的好像也對。
“怎麽樣啊，我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賀将軍怎麽想的呢。”賀尋腦子要炸了，簡直像團亂麻理不清斬不斷，偏偏沈清那個不要臉的東西還要在他眼前晃悠。
“滾。”
“得嘞，您慢慢喝。”
把人給打發走了，賀尋的手無力的垂下，腦子裏一直反複回放着沈清說的話。如果他不喜歡方時愉，那他為什麽要生氣。
可是，他倆都是男子，自古以來就沒有這種說法，他爹還在等着抱孫子呢。
高懸的日頭漸漸落下，門口的小二躊躇了半天也不敢進去。也不知道賀将軍是怎麽了，需不需要他找個人來瞅瞅什麽的，眼看着都要打烊了。
“吱呀——”老舊的木門發出嘎吱的響聲，驚醒了守在門外的小二。店小二擦擦眼，才發現月亮都出來了，也不知道将軍把自己關這麽久做什麽。
“麻煩了。”男人聲音裏充滿了疲憊，看見門口有人扔下給錢袋子權當作賠禮。小二喜笑顏開，連聲在後面道謝。
天空布滿了烏雲，空氣變得沉悶起來，幹燥了許久的西北終于要降下甘霖。路邊求偶的蟲子叫聲不疊，轟隆隆地一聲，雨點應聲而下。先是雨點後來連成了片，大的看不清前面的路。
賀尋仿佛感受不到周遭突變的天氣，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接雨水。水珠順着檐角滾落，砸落在手上，地上。飛濺的雨水打在青年的臉上，不疼但難以忽視。
許管家都要瘋了，他們這位爺怎麽回事，下雨了也不回家，就在外面站着。還是他帶着人把賀尋接回來的。
“他小時候就這樣，一下雨就出去，喊也喊不回來。”許爺爺蒼老的手撫摸過賀尋的臉頰，幸好沒淋多久。許管家在一旁扶着他爹，好說歹說才把人勸回去睡着。勸回去一個，打眼一看還有一個，眼前一黑，許管家忙掐自己的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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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時愉瞟了眼走過來的許管家，鞋子一脫，耍賴皮般地滾到賀尋身邊，把他的被子拉過來蓋在自己身上。澄澈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許管家。
沉默，許管家看了眼手裏的碗，還是沒有讓方時愉走。
賀尋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晌午，本以為沒人，誰料一睜眼就發現了身上趴着的小人。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方時愉的睡姿一向不好，之前在大營裏面他忙于軍務，今天倒是給他體會到了。眼前的雪白的肌膚，兩頰還有一些軟肉壓在自己的胸口，方時愉的一條腿搭在自己的腰上，讓他動彈不得。
看了半天，賀尋低低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把人摟緊了。蜜色的胳膊和白色交織在一起，突如其來的和諧。
“小魚，你只能是我的。”賀尋喃喃地低頭，唇邊貼着方時愉的脖頸，陰影遮住了他的神色，隐隐透出些瘋狂。
方時愉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身下暖呼呼的，比湯婆子還好使。耳邊好像有人在講話，好像是哥哥，哥哥在說什麽。
“嗯？”方時愉腦袋瓜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喉嚨間哼出個模糊的字眼。
“小魚真乖，哥哥也是你的。”賀尋眉梢上揚，露出這些天第一個笑。小魚同意了，那小魚就不能再去找其他姑娘了。
心裏壓着的大石頭瞬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懷裏抱着的人軟軟的，香香的，想睡覺。
許管家在外面等了好久，午膳熱了又熱，這都要熱第三遍了，兩人還在睡。也不知道在屋裏幹什麽。
方時愉想翻身卻落空被一只手給撈了回來。
“哥哥，你醒了啊。”方時愉含含糊糊地嘴裏念叨着要給人起來倒水喝。喂了兩口後就要下床，眼神都不給賀尋一個。賀尋失笑，小魚的氣性還挺大的。
“哥哥錯了，那天不該朝你發火。原諒哥哥好不好。”方時愉穿鞋的動作慢了下來，唇角險些就要勾起，卻又生生壓了下來。賀尋看着方時愉的小動作，整個人不要臉似的貼上去。
“小魚不能原諒哥哥嗎。”耳邊是男人微微沙啞的嗓音，方時愉只覺得賀尋熱死了，吹出來的熱氣直往脖子裏鑽，惹得他耳尖羞紅。
“我，我不生氣了，我要吃飯了。”懷裏的小人突然動了起來，掙紮着就要下來。賀尋深色的瞳孔裏布滿笑意，把人給松開。
“小魚幫哥哥梳頭吧，哥哥手上沒有力氣。”
“？”
方時愉剛跳下床就聽見人死皮賴臉的聲音，堂堂将軍會發個燒就沒有力氣了嗎，還有大将軍能不能不要天天把哥哥挂在嘴邊，一點威嚴都沒有。方時愉自認為惡狠狠地瞪了過去，在賀尋看來卻像小貓撓癢癢一樣可愛。
最終敵不過男人的厚臉皮，方時愉黑着臉站在賀尋身後，手裏是綢緞般的齊腰長發。賀尋托腮注視着銅鏡裏愁眉苦臉的小魚，只覺得看不夠。
方時愉一擡眸就對上了銅鏡裏那人似笑非笑的目光，這下好了，臉上更熱了。忙低頭避開人的目光，手上的動作力道卻大了起來，讓你笑我，看什麽看！
把頭發攏起，插上發簪，勉勉強強能看。
“你幹什麽。”方時愉一臉驚恐，這人要幹嘛，就這麽出去了，大将軍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小魚給哥哥梳的，哥哥可不舍得拆掉。”賀尋走到了門口還要再退回來，在管家的注視下含情脈脈地向方時愉解釋。
“賀尋，你有毛病是不是！”方時愉要氣炸了，頭頂的毛發都恨不得豎起來讓天下的人知道他有多生氣。
管家一愣，什麽玩意，公子和将軍關系這麽好的嗎，見人真氣着了，管家忙上前給人順氣。賀尋偏頭琢磨着原來自己名字這麽好聽，下次讓小魚都喊這個。
一頓飯吃的七上八下，雞飛狗跳的，管家在一旁看的膽戰心驚。心裏直感嘆将軍怎麽回事，非要搶公子的雞腿看什麽，搶了又不吃，白白惹人生氣。
“好了，小魚別生氣了，我錯了。”晚間，賀尋一手抱着腦袋一手還要拖着頭發，他怎麽就不知道小魚力氣這麽大呢，給他拽的頭發都要禿了。
“哼，放你一馬，你再敢搶我就把你頭剁了喂狗。”
“好。”方時愉直到躺下了才發現自己怎麽來賀尋床上睡了，自己明明有房間的。
“賀尋……”剛喊了個名字，還沒有說自己要幹什麽，賀尋就把人摟進懷裏，自顧自地接話。
“小魚，後天回京，我對外說你死了，你扮成我的貼身小厮和我一起回去怎麽樣。”說到貼身時賀尋莫名興奮了下，把人摟得更緊。
方時愉皺眉都顧不上賀尋興奮什麽，他只感覺被子裏有東西，硬邦邦地抵在自己，不太舒服。挪了挪腰，舒服了才擡眼接話。
“噢，好。”話音剛落，方時愉就瞧見賀尋一臉嬌羞，瞬間把頭抵在方時愉肩膀上讓人看不見自己的神色。
“你。”“我要睡覺了。”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方時愉一言難盡，今天的将軍好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