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老家夥,你快起來,四爺身子不好,不要讓他為難。”

聞管家邊拽着武安侯府管家起來,邊擔心的望向聞不疑,深怕聞不疑身體有什麽閃失。

武安侯府管家對自己今日貿然前來叨擾本就心下難安,在見到斜靠在病榻上的聞不疑後心中更是感覺武安侯府十分對不住聞九園,本欲死跪在地上不起,可聞管家情急之下的一番話讓武安侯府管家顫顫巍巍起身。

“聞副将莫動,老家夥我實在羞愧難當。”

彼時聞不疑已經趿着鞋起身,二位管家一左一右扶着他回到床榻上,許是起身急了些,聞不疑躺下後就開始氣喘,聞管家見實在不好,轉身就去叫府中的大夫,聞不疑本想制止,可惜終究無力,等府中大夫背着藥箱匆忙趕來,看見聞不疑憋紅的臉,趕忙打開藥箱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到聞不疑鼻翼下方才好了些。

“聞副将這是怎麽了?上次我來時雖然身體非往日一般強健,但還不至于羸弱至此,這才幾日不見,怎麽這般光景?”

武安侯府管家臉上本來就深的皺紋,現在整個皺成一團。

“四爺可是按着太醫院的方子準時服藥?”

“趙太醫的方子您親自熬制好後是我端來書房看着四爺喝下,未敢耽誤,怕影響藥性,還特意用保溫食盒裝好,都是謹遵醫囑。”

坐在床榻旁的大夫聽完聞管家的回話調了調氣息給聞不疑搭脈,聞不疑看着憂心的武安侯府管家,想出聲佯裝無事,可惜聞九園裏的大夫得到了聞不尤的命令,兩眼一瞪,聞不疑噤聲不敢再說什麽。

“四爺身子底子自打回京後就一直不好,中途又經歷頗多,勞心勞力,就算是再好的大夫,再難求的藥,碰到不聽話的病人,也只能無濟于事,還望四爺多想一想聞老爺和聞老夫人,您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聞家顯赫,有什麽事值得您輾轉難眠憂思難解,心思太過仔細終究拖累的是自己。”

大夫的這番話讓聞不疑無所遁形,只能低聲聽着,可心怎麽想,牽挂哪裏,怎麽是能夠控制的住的事情。

大夫見聞不疑不吱聲,自己也點到為止,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矮瓷罐,倒出一顆丸藥,放在一旁茶杯裏用水化開遞給聞不疑。

丸藥在化開那一瞬間辛苦味就四散開來,聞不疑本來胃口就不好,今日沒有吃幾口飯菜,聞到丸藥味道後就有些反胃,可看着奉聞不尤命的大夫也不能說什麽,只能接過茶杯一口氣飲下,登時渾身上下翻江倒海仿佛打開天靈蓋,雖然眩暈一陣兒,但等找回神智後,身子到底感覺好了很多,至少呼吸舒暢,可惜那股子苦味好像吃了十個苦膽一般,難受的緊。

“多些大夫,我身子已經舒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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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父母心,何況這個大夫多年前就已經投奔到聞九園,可以說對聞家四兄妹甚至了解,看着聞不疑這樣糟踐自己身體也是恨鐵不成鋼,勸慰的話說了一大籮筐,可聞不疑就是我行我素,當初聞不疑剛回京就把聞老爺吓的暈了過去,要真到白發人送黑發人那一日,誰人敢去告訴聞家列祖列宗。

“四爺,我下去煎藥。”

聞不疑看着老大夫離去的背影,知道自己這輩子注定要當個不肖子孫了,只是希望在生命殆盡之後,聞不尤能想法子瞞住自己死訊,至少讓父親母親安享晚年,兒孫繞膝,美滿此生。

“今日真是不巧,把管家您驚到了,咱們繼續剛才未完的對話。”

武安侯府管家看聞不疑都這個樣子了,還想着自己,更難以開口,最後還是在聞管家的勸說下才徐徐說出來意。

聞不疑躺在床榻上仔細聽對方事無巨細說着這些時日對淩峰和東屏的所見所聞,感覺淩峰的行徑确實蹊跷,可淩峰現在被二皇子迷得油鹽不進,連武安侯府管家這樣親密的人都不能單獨和淩峰說話,聞不疑又憑什麽身份去私下裏見對方。

聞不疑邊揉着膝蓋邊想法子,現在天氣轉涼,之前落水落下的隐疾府中大夫和太醫院的太醫找了很多法子都不能緩解,酸軟脹痛夜裏總是難以入眠。腿上的疼痛讓聞不疑突然想起東屏之前和工部尚書小兒子暗中勾結,既然無法直接從東屏處入手,工部尚書小兒子那裏倒是可以一試。

“管家還請先行回侯府,此事容我先行調查一番,待有決算後,我再着人去請您。”

武安侯府管家見聞不疑在聽自己說完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殺氣,心下明朗,躬身退去。

聞不疑吩咐書房院子管事的看好院子,除他命令外不能放任何一個人進來,自己則緊閉書房門,在身後的牆上找到一處不起眼的暗紋,用力一推,一個中空暗格出現,有規律的輕輕波動當中一根細若蛛絲的細線,半晌過後見細線也有規律的回應才将一切恢複原狀。

“今夜子時園子裏的人全部回避,書房院落周圍不允許有任何人出現,一旦發現有違命者,就地處決不留活口。”

聞管家聽完聞不疑的命令,知道今夜府中将有大事發生,他在聞家這麽多年,當年也只有聞老爺在園九園居住時下過這樣一道命令,當時正處在先皇薨逝,幾個皇子奪嫡,天下大亂的時候,可如今四海升平,到底出了什麽事情,能讓聞不疑下達這樣一道命令。

“內院夫人有時晚間會叫人準備些宵夜,是否需要提前告知?”

“內院到底全是女眷,夫人帶的陪嫁丫鬟們也不是我們園子的人無法随意發落,等天黑的時候,只說園子裏進了賊,叫人把內院全部圍住就好,好在內院距離書房較遠,倒也無礙,只是看內院的家丁定要全部是家生子,不容有一絲差錯。”

“老奴明白,我這就去辦。”

聞管家領命前去,大夫端着剛熬制好的湯藥出現在門口,聞不疑聞到藥味後,難得斂起殺意,換上皺眉無奈的樣子,看着大夫緊繃的臉龐,撫摸了一下胃部,到底還是出聲請求大夫。

“這個藥實在苦的很,能不能少喝一頓?”

“這個自然可以,我這就将要端回去給大爺禀明。”

大夫說完端着藥就要走,聞不疑趕忙出聲制止。

“良藥苦口,藥自然還是要喝的,勞煩您熬藥辛苦。”

大夫聽完将藥端在聞不疑面前,聞不疑端起碗踟蹰再三,深吸一口氣喝下,正要送回藥碗,只聽見頭頂一聲咳嗽,到底還是晃了晃碗,連同藥渣送入口中,喝完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晚間的藥我就不喝了。”

管家剛才和大夫擦身而過的時候已經說了聞不疑晚間的命令,大夫明白晚間将有大事發生,冷哼一聲,“晚上我會提前一個時辰叫人把藥送過來,記得全部喝下,一滴都不許剩。”

聞不疑點頭應允,大夫嘆了口氣離開,他就知道讓聞不疑靜養簡直比登天還困難。

聞不疑站在園子裏擡眼看天,空中烏雲密布,月光一絲都透不過,行軍打仗中最喜歡在這樣的天氣偷襲,每次遇到這樣的天氣,聞不疑要麽就帶着将士們去敵軍偷襲,要麽就是加強巡視,以防敵人暗害。

空氣些微振動,聞府死侍從不見無關人等,面見主子前都要先對周圍查探一番,确保無外人的情況下才會現身,聞不疑知道死侍快要到了,挪着步子進入到書房中。

“你們是什麽人?膽敢綁我?我父親可是工部尚書,我岳丈可是寧王爺,都不想活了嗎!!!”

一個身着亵衣蒙眼堵口被五花大綁的人被一身夜行衣的蒙面死侍丢在地上,身後還有兩人蒙面死侍手握刀柄,随時準備以防萬一。

聞不疑一擡手,地上之人口中被堵之物去除,緊接着開始叫嚷。

一盞茶前剛喝完藥的聞不疑皺眉,看了一旁死侍一眼,死侍抽刀架在地上人的脖子上,冰涼的刀鋒瞬間讓人噤了聲。

“謝寒生,我既然能把你綁了來,你以為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地上的人被蒙着雙眼本來就心裏害怕,如今見對方連名帶姓将自己叫了出來,知道對方這是專門沖着自己而來,身子抖了一抖。

“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綁我?”

“你和二皇子東屏可是舊識?”

謝寒生聽到東屏的名字後身子緊繃,瞬間警覺起來,聞不疑蔑視一笑,他在戰場上審犯人的手段多了去,面前這人身體語言已經表明了一切。

“我調查了你的過去,你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和二皇子私下聯系?你私自挪用修繕銀兩可是受到他的指使?你成親之後可還與二皇子見過面?”

謝寒生雖然肉眼可見的緊張,可嘴緊閉,一副不想說一字的模樣。

“聽說寧王爺幼女,也就是你的夫人最近小産?可是你動的手?”

謝寒生聽到自己夫人小産無動于衷,仿佛說的無關己事。

聞不疑給死侍使了眼色,死侍躬身先卸了謝寒生一只胳膊,登時慘叫聲音回響在聞九園中,內院老婆子們聽到趕忙出來查看,可惜被圍的水洩不通的人家丁勸了回去,只說已經抓到園子裏的賊人,現下正在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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