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說!!!”
聞不疑到底是在戰場上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又是淩家軍的副将,淬煉出的氣場非常人能及,被卸了一只胳膊的謝寒生本來已經心裏破防疼痛難忍,在聞不疑這聲命令下直接就招了起來。
“寧王爺的小女兒流産并不是我的手筆,當初她逼着寧王爺讓我娶她本就是強扭的瓜,如今小産誰知道是不是報應。”
聽到謝寒生如此冷漠的語句,聞不疑不由得開始皺眉。
“寧王爺幼女懷的不是你的骨肉?”
“是我的骨肉又如何?床上一時爽而已,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被期待!小産了也好。”
聞不疑拿起一旁的藥碗就朝謝寒生砸了過去,他就算征戰多年,也沒有見過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跟了你,本來小産對于女子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難事,今日你居然還這般輕松一帶而過,真是不配為人!”
砸碎的藥碗碎片彈起劃破了謝寒生的白嫩的臉頰,謝寒生瑟縮想向後挪,可惜一旁的死侍怎麽可能如他願,一腳反倒把人向前踢去,聞不疑看着滾到自己腳下的人,感覺比剛才喝下極苦的藥都惡心。
“你和二皇子東屏是如何認識的?他在密謀什麽?你們私底下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聞不疑忍着惡心繼續審問,眼前的人簡直讓聞不疑比在戰場上見到的那些奸淫擄掠的賊人還讓人不适。
謝寒生到底身子骨不比聞家死侍,他本想突然起身朝聞不疑撞去,可惜早就被一旁的死侍察覺,一把重新按回地上,順帶着把卸掉一條腿,謝寒生哀嚎的聲音直接叫破了喉嚨。
“想好要說什麽了嗎?”
聞不疑冰冷的聲音傳到謝寒生的耳朵裏,讓他感覺遍體生寒,就算是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此刻也能聽得出對方語氣中已經透露出殺意,謝寒生突然感覺俯視自己的不是一個活在世間的人,而是一個活閻王,他的命就像是一片失去水分幹枯落葉一樣,也許一聲令下,就會有一雙手毫無情面将他碾碎,揚在無人知曉的荒野之中。
“我和東屏在兒時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的他因為出身不好,加上皇後的排擠瘦弱可憐,一次我随父親參加君臣家宴遙遠的見過他一面,不知怎得二皇子就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在我被人帶出去更衣的時候,碰巧碰到東屏,他用手輕輕抓着我的衣角哀求讓我帶他走,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回應,二皇子就被苛待他的奶媽拎走,一別多年,你不知道在我收到一封來自極寒之地的信件時心情有多麽的高興,如今我已經成年,不會再讓自己心底留有遺憾,我和東屏的感情天地可鑒,本來我們二人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誰知道寧王爺的小女兒不知道為什麽從哪裏見過我,更是揚言非我不嫁,父親看重前途,為了讨好宰相,攀上寧王爺這個權貴,逼着我娶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縱使百般抗争,可還是被喂了春酒送入洞房,如果沒有寧王爺的小女兒,我早就和東屏過上了神仙眷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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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不疑見謝寒生說完兩行淚從蒙眼的布後流下,自古只有富貴人家出情種,窮生奸計,富長良心,可就算是謝寒生再不喜歡他的夫人,可也不該對一個剛小産的女人這本冷血,可見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二皇子東屏從極寒之地寫給你的那封信你可記得內容?”
聞不疑問完後謝寒生剛想猶豫,可惜身子上的疼痛點醒他,如今是他為魚肉,綁他的黑衣人為刀俎,張口就流利的背誦了書信上的內容,如果不是聞不疑早就猜到,恐怕還會為這對苦命鴛鴦沒有結成眷侶而惋惜。
“挪用工部修繕堤堰的銀兩可是他的主意?”
“是”
“你們可有床笫之歡?”
謝寒生猶豫間一旁的死侍又要伸手想法子讓他開口,謝寒生感覺到壓迫在自己身上的手,忙不疊的承認。
“東屏是否想要奪嫡?”
“是。”
“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就連門客都沒有他有什麽資本去奪那個位子?”
謝寒生這下徹底閉口不談,可惜死侍折磨人還讓人留口氣回話的法子有的是,直接用五寸長小拇指寬,薄如禪意的刀片插入到大腿根內,緩慢的轉動,專挑腿筋下面直接讓人痛不欲生。
“淩峰!!!東屏說他有法子讓淩家軍主帥淩峰聽他的話,直接叫淩峰起兵謀反,擁他稱帝!!!”
謝寒生實在受不住死侍對他的折磨,直接和盤托出,在他喊出淩峰名字的時候,聞不疑已經眯起了眼睛,放佛一頭獵豹見到食物準備出擊,眼中透露出送敵人去地獄的決心。
“東屏為什麽會這麽篤定淩峰一定會擁他為帝?淩家軍自大晉建國起就只效忠君王,淩家家訓淩家子女不涉黨政,只忠君愛國,淩峰作為晉帝親封的武安侯,他沒有這麽傻。”
謝寒生該說的已經說的差不多,明白自己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何況現在被壓制的全無脫身可能,想要保命,為今之計只能順從,也就不再扭捏。
“東屏手裏有一瓶聽話水,據說是他在極寒之地的時候偶然間得到,只消在飲食中給人、滴一滴,就能讓人一整天渾渾噩噩聽他人命令,想來是用這樣的法子讓淩峰聽話,只要東屏等上帝位,世間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拆散我們。”
聞不疑從來沒有聽說過所謂聽話水的東西,在他看來凡是魅惑心智的東西定然是歪門邪道,結合白日裏武安侯府管家和自己訴說關于淩峰和東屏二人間的形狀,正好和謝寒生描述相符。
“把人給我丢在地牢裏去!”
聞不疑緊閉雙眼下令死侍把謝寒生丢到聞九園暗牢中去,直到書房歸于平靜才睜開眼睛,剛才他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就把人往死了弄丢到亂葬崗,他現在還要留下謝寒生一條狗命,也許有些事情還能繼續拷問出答案。
聞不疑搖起聞九園特有用珠貝制作的鈴铛,聞管家在房內一直站在門前耳朵貼在門上等待着這個聲音出現,一聽到立馬打開房門前往書房。
“四爺,您有何吩咐?”
“備馬,我要去找大哥。”
“四爺,現在快到卯時了,想來大爺已經起身準備去上朝,不如您先休息一下,我派人去宮門口盯着大爺,只要一下朝就回來禀報,那時您再起身去不更加便宜?”
聞不疑哪裏等得上,直接叫管家把雪玉牽到書房院子中來,他要直接騎馬去追聞不尤。
聞管家見拗不過,只能應允,小跑着叫人去牽雪玉進書房院子裏來,聞不疑則自己提前走到院子中,就等雪玉一來,他就翻身上馬。
雪玉在馬廄中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仿佛能感知到一般,竟然先養馬的小厮跑到聞不疑身邊,聞不疑摸了摸雪玉的鬃毛,拽着缰繩一個翻身就騎在馬上,行雲流水的動作讓聞管家移不開眼,這才是聞家四爺該有的能文能武風範,怪不得當初聞老爺說他的四子中就屬聞不疑最像當年的聞老祖太爺,當初先朝第一甲游街的模樣萬人空巷,頭年被任命為通判就帶人擊退山賊還當地百姓一個太平,被前朝史官記載為朝廷百年難遇文韬武略的官員,最後更是官至宰相,可惜先朝氣數已盡,大晉取而代之。
聞不疑駕着馬橫穿過聞九園,快馬加鞭的就朝青幽府疾奔而去,可剛到青幽府門口,就被管家告知聞不尤早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騎馬去上朝。
聞不疑駕駛着馬匹緊趕慢趕到底還是被攔在了宮門之外,在宮內縱馬視同謀反,聞不疑再怎麽着急不能把整個聞家的命都賠上,猶豫片刻,直接一個馬鞭,拉着缰繩就往城門的方向跑去。
“殿下,門外淩家軍聞不疑聞副将求見。”
東屏剛把昏睡的淩峰安置在床榻上,莊子裏管事的就來報門外聞不疑想要見淩峰,下人們見這段日子二皇子東屏和淩峰同吃同睡,心裏就把東屏當成了和淩峰一樣的主子,凡是都無任何隐瞞的向其彙報。
“聞不疑早就不是淩家軍的人,何來聞副将一說?”
東屏冷漠的聲音傳來,讓站在一旁回話的人驚出一身冷汗。二皇子東屏自從進入到莊子裏後,為人随和從未有半點架子,可今日言語中透露的炎涼的态度讓人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可說所為何事?”
東屏放下帷幔,将淩峰遮了個嚴嚴實實,就算是大白天,莊子裏的寝室暗暗沉沉,讓人分辨不出此時到底是黑夜還是白天。
“聞家四爺并未明示,只說要見殿下您。”
“哦?”
東屏本以為聞不疑此趟前來又是為了和淩峰商議遣散淩家軍的事情,沒想到這次居然點名要見自己,斜嘴一笑,眼睛轉了轉。
“把他帶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