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

碎星星

白榆還沒理解完他到底知道哪些事情,思緒又被他接下的話給帶走了。

“我這個人也很麻煩的,你忘了我輔修過心理學了,所以你那些口是心非的話最好說嚴肅點,要不然我可能一下就看穿了,我情緒不好的時候正好也不喜歡說話,不過你可以不用安慰我,抱一抱我就可以了,我很好哄的。”

“但我生氣的時候估計沒法對你說傷人的話,因為我大概會舍不得。我也很了解我自己,我希望我的女朋友多黏我一點,使小性子也沒關系,我會去哄,那些壞脾氣你如果不給男朋友,你還想給其他男人嗎?”

“你不用想着依賴我,你是完全獨立的個體,也不必為我改變什麽,這無關什麽公平不公平。”

“我先愛的你,這就是我的公平。”所以他的心裏的天秤永遠會第一時間為她傾斜。

顧曜知在她的發頂輕輕落下一個吻,“白榆,我也沒談過真正的戀愛,正好我們一起新手上路,誰也不用擔心辜負誰。”

“你和我正好相配。”

有一陣清風掠過,拂過她的臉頰,白榆自認為抓不住那陣風,可它也确确實實來過了,吹皺了那潭幽靜的水面,她能感受到那胸膛震顫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他們心跳同頻跳動着。

如果這是宇宙傳回的信號,她期盼已久。

她仰起頭尋着他的嘴角吻了過去,“很高興和你一起出發。”

這是一場未知的旅途,但她已做好準備毅然前往,與他一起,人生或有不甘,或有無法承受的苦難,但她不想永遠被困在那。

顧曜知眼前有片刻的失焦,長睫在他視線裏輕顫,淺潤的唇覆上他的嘴角,他傾力吻了回去,鼻息交猝,混在了一塊。

他親着也沒忘記白榆還受着傷,她從昨天見自己開始,就恨不得這外套長在她身上一樣,什麽也不讓他看,裹的嚴嚴實實的,房間的空調一直沒開,雖然這屋子裏不是很熱,但是悶着總歸不好。

顧曜知一把将她從鞋櫃上抱起親着轉移陣地,坐到了沙發上,兩人面對面坐着,抵着額頭細細喘氣。

白榆被親的發熱,一把摸過旁邊的遙控器開空調,呼呼的風聲從老舊空調裏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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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下你傷哪了。”顧曜知靠在沙發上捧起她的臉,指腹輕蹭了兩下臉側。

“不好。”她一口回絕偏過頭不去看他,脖子到鎖骨那全是紅團,那麽多還有點吓人,她自己都覺得難看極了,又怕顧曜知再說,于是撲進他的懷裏抱住腰先發制人,“都是些不礙事的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白榆難得用這種略帶撒嬌的語氣和他說話,顧曜知心化成了太陽底下洇下的糖水冰棍,不自覺順着她的意道:“好。”

室內氣溫一點點降低,白榆第一次發現原來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就算什麽也不做,光是彼此抱着都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真好,如今她不用去僞裝聽話,也會有一個人想要抱住她。

兩個人抱着坐了會,顧曜知拿起了手機看了眼時間,他們早上十點多從醫院回來的,經過這一鬧騰現在都快下午兩點了。

“餓不餓?”

“想睡覺。”白榆現在倦怠的很也沒什麽胃口,揉揉眼伏在他的肩頭,昨夜唐禮脖子疼,拉着她和寧寧大晚上的在手機上鬥地主。

白榆新手期運氣總是格外好,每次出牌都特別順,甚至有兩局直接是‘春天’,一把就把手機的牌全丢了出去,結束了好久都還有些念念不舍這個游戲。

顧曜知:“回房間睡?”

“我眯一會兒就好了。”她前面身上出了汗,衣服也是昨天的。

“那你睡,等下我叫你。”顧曜知說着,溫熱的掌心便順着她頸背輕輕撫了下去,很是自然。

“嗯。”

白榆意志力被睡意侵襲,臨了快昏睡過去的時候,又想起他等下還要下去幫她拿行李上來,掙紮着把門的密碼告訴了他,讓他自己有時間去錄個指紋。

她這一覺睡的很沉,本來在水口鎮就已經夠辛苦了,結果回來的路上車還翻了,又去醫院待了一天,各種檢查不停。

顧曜知提完行李箱上來又把那些藥品全部看了一遍,裏面什麽都有,過敏的、抗病毒的、安神的、跌打損傷的、止痛藥什麽的一大堆,還有好幾只藥膏和祛疤凝膠。

他一偏頭又看見白榆眉頭緊蹙着朝自己脖頸處抓,他輕握住手阻止,猶豫着還是拉下她的領子看了眼,剛剛抓過的地方一片紅腫,有兩處都開始滲小血點了。

顧曜知沒敢太用力,小口吹了兩下幫她緩解,又連忙拿過藥膏用棉簽幫她塗抹上,不放心地挽起她衣袖褲腳都看了看,右邊的手臂和小腿都被劃拉出了幾道不淺的血痕,手肘和膝蓋被撞的大片青紫,腦袋上還有個大包。

如果這都算是些不礙事的小傷,那對她而言什麽樣才是大事呢,顧曜知突然想起護士昨晚給她打針的時候,她就那樣定定的看着針孔刺破皮肉,一點表情也沒有,反觀旁邊唐禮打針的時候都忍不住撇過了頭。

可她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好像對痛覺失去了所有的敏感度。

小橙子說過的話,又在他耳邊重新回響了起來。

顧曜知心底湧出一股尖利酸澀的痛楚,沉默地幫她又全部重新上了一遍藥,等吸收了會兒才把衣物整理好,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白榆又去醫院掉了幾天藥水,身上那些紅團終于開始消退了下去,寧寧遵守唐禮的約定每天都會去醫院看他,三個人又聚在一塊玩起了鬥地主。

顧曜知天天在醫院陪着她吊水,面對唐禮和寧寧打趣的眼神她也沒瞞着,告訴他們就是這麽個情況。

白榆喜歡這種簡單又快速的游戲,每天吊完水回去還要上線和他們兩個一起玩,三個人開着語音聊天。

唐禮:“你今天訂的這個外賣還挺好吃。”

寧寧:“肯定啊,我特意選的,好吃吧。”

[吞咽聲]唐禮:“好吃好吃,明天還點這家,我出牌了,你快點啊。”

唐禮朝她頭像丢了個紅柿子過去。

寧寧:“我知道啦,出了,有沒有人要。”

白榆:“對A。”

唐禮:“對2。”

寧寧:“靠,你們牌都這麽大嗎?”

白榆直接扔了個炸彈,手機屏幕發出震動的聲響。

寧寧點了跳過,不懷好意道:“姐,顧教授呢?去哪裏,要不要一起來玩?”

白榆沒好意思說自己正躺在別人腿上玩手機呢,面上浮起一抹緋紅,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他緊致的下颌,無聲地問:“你玩嗎?”

顧曜知低頭對她笑了笑,搖搖頭。

白榆:“不用,就我們玩吧。”

寧寧:“那好吧......等下我給我哥回個消息……你們退一下,我重新開個新房間,我哥說他也來。”

“行。”白榆從房間裏退了出去,又進了新的房間,三個人的語音電話也加進了寧司硯的頭像。

“姐姐,你記得幫幫我”

白榆應了聲好,其實心裏壓根不知道這游戲還能怎麽幫他。

尋思着可能是像寧寧那樣,偷摸着發信息給她,讓她出自己想要的牌。

唐禮:“你們作弊這麽光明正大的嗎?”

寧司硯清潤的聲音順着電流聲也傳進了顧曜知的耳朵裏,他一把關掉了電視,白榆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無聲地疑惑道:“怎麽了?”

“沒事,看累了。”他突然開口說道。

電話那頭,寧寧和唐禮立馬發出了調侃的壞笑。

寧寧:“顧教授這麽晚,還在啊。”

顧曜知:“嗯,你們玩。”

牌局很快重新開了起來,白榆打着打着突然被他扶着坐直了起來。

“躺着玩手機對眼睛不好。”

電話那頭,兩人又開始輕啧。

唐禮:“唉,可憐我只能躺着玩手機。”

寧寧:“裝什麽?你不是可以坐起來玩。”

唐禮:“能一樣嗎?那是別人男朋友說的。”

寧寧發出一聲爆笑:“你也去找個,讓他對你說。”

寧司硯從頭至尾沒有再說過一句話,只是沉默的在裏面出着牌,一局結束就下去了。

沒過兩秒,寧寧說自己還有事也下線了。

兩個人玩不了,唐禮也說不來了,白榆剛挂斷電話,顧曜知就俯身捧住她的臉,對着軟潤的唇吻了下去,有些蠻橫的往裏撬、噬咬着。

她身上那些包已經消下去了,晚上顧曜知來的時候,白榆也沒有再藏着,穿着平日裏的夏季睡衣露出細伶伶的四肢,只是那些淤血在消散,手肘胳膊看着比前幾天還嚴重了些,在白淨的皮膚上很是顯眼。

她被吻的喘不口氣來,往後退了點換氣,那些吻找到了新的出處,落在了她的額頭、臉頰,最後沿着她的頸側細細密密的吻着。

紊亂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漾開,她不知何時坐到了顧曜知的腿上,仰着頭任他親吻着,身下傳來不可忽視的溫度。

炙熱的掌心貼着她的腰際,有意無意的摩挲着,連呼吸也開始變的沉重,白榆不知道怎麽收場,他們上一次親密關系還在兩年前那個夜晚,太久遠了,雖然自己現在比那時心裏多了些思想準備,但她家好像沒有那種東西吧。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在他耳邊羞赧低語。

顧曜知動作滞了滞,氣息猝亂地回吻了她一下:“不做到那步,你身體還沒好。”

白榆耳根徹底燒紅了起來,聲音低的跟蚊子輕叫似的,“那你快點。”

夜色昏寂,燈光靜默的照亮客廳,有人帶着她骨節纖細的手慢慢朝下探去,貼耳輕語。

“姐姐,幫幫我。”

倏忽之間,白榆聽着這句耳熟的話,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那個眼裏有璀璨碎星的少年。

那年芷溪散去了夏季的悶熱,晚風輕柔吹動着樹梢,月光柔恰清輝,有人在喧鬧的酒吧街向她求救,他好像也是這麽說的,他還說,讓她帶他走,于是少年牽起了她的手,奔跑在璀璨無垠的蒼穹下。

原來那個時候,旅途就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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