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本色出演

第3章 本色出演

“哈哈。”沛誠幹笑了兩聲,立刻反應過來:“等等,任務失敗了的意思是,我的一億沒戲了?”

兔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是否立刻進入下一次任務?”

沛誠連忙舉手:“等等等等!”

不過此時,這整件荒唐的事終于有了一個實感——他原還有些雲裏霧裏,怕不是自己加班加傻了在做夢,但剛才往地上那一摔,登時給他摔清醒了,因為膝蓋傳來的痛感是真真切切的。

他剛才仿佛是真的進入了一個副本劇情、一個平行世界,這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腦補的範圍,難說那一個億的獎勵真有戲?

這沛誠不能忍,他擡高嗓門據理力争:“這能怪我嗎?你連個副本劇情都沒介紹,任務對象是什麽人也不說,一下把我丢過去,這很難成功吧!”

兔子說:“任務對象的基礎信息可以花5積分購買,請問是否購買?”

沛誠:“……”

這破系統竟然還有氪金系統,他無奈地問:“我現在有多少積分?”

“剛好5積分,你成功引起了森澤航的注意,并讓他記住了你的名字。”兔子說,“任務失敗一次不要緊,可以再次嘗試。”

“哦好,”沛誠放下心來,盤算了一下——磨刀不誤砍柴工,說:“買吧。”

一張角色卡應聲出現在沛誠眼前:森澤航,26歲,森久信息科技公司創始人,森源資本創始人森仲平之孫,森源資本現任董事長森玉海之子。劍橋大學國王學院社會學本科,普林斯頓生命科學和工商管理雙碩士,個人身價2.1億……

沛誠一邊讀,旁邊還配着森澤航的帥臉,把牙根快嚼出血來——大家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腿的人,對方還比自己小幾歲,為什麽人和人的差距這麽大?

他顫抖地伸出手,咬牙切齒地說:“我的任務列表,再給我看看。”

兔子耳朵一動,一張嶄新的任務列表出現在他面前,這次他的附身角色總算成了一個男人——22歲,大學應屆畢業生,叫做闵效禹,模樣只能稱得上周正,但帶着年輕人特有的朝氣。這種朝氣沛誠很熟悉,被職場摧殘了六年之前的自己眼裏也有類似的光。任務列表:成功應聘入職森久信信息科技公司,成為公司正式員工(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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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工作中接近森澤航(5分),工作年限每累積一年增加5積分。

取得森澤航的信任,信任每增進10%得五分(上限30分)

獲取森久公司核心情報(30分)

洩露森久公司核心情報并導致公司陷入危機(50分)……

看到這裏,沛誠擡起頭來——上次的任務充其量不過也就是個當個拜金女,刮點森澤航的油水罷了,至多是想破壞一下他的聯姻關系,這次居然要去竊取人家公司核心機密。而且看起來,這個森久公司是森澤航自己一手創立,這系統兔子到底和他什麽怨什麽仇,難不成也是個社畜的怨靈化成的,和森澤航這種天之驕子從階級立場上不對付。

沛誠大概算了算,這長長的任務清單總分加起來已經不止兩百了,換言之就算有些任務完不成,也不影響通關的可能性。他還注意到,在任務列表的最下方,有一條打星號的備注,既“決不能向任務對象以任何方式說明或暗示系統的存在,否則将立刻判定任務失敗,并且當前任務所有積分全部清空”。

“我還有一個問題,”沛誠說,“剛才通關失敗是以什麽标準評判的?”

“好感度透支,”兔子說,“單輕辭的任務線是要和以和森澤航提升好感度為基礎,花他的錢,并且破壞他的聯姻,你剛才直接把好感度刷到了負數,所以系統直接判定失敗了。”

“啊這……”沛誠無語道,“居然是這種提升好感度的攻略型副本,幸好下次角色是公司職員,可以說是本色出演了。”

那麽按照這個理解,“闵效禹”的任務是以獲得森澤航信任感為基礎的,如果在接觸主線任務之前引起了森澤航的懷疑或戒備,那麽任務也有失敗的風險。

“還有什麽其他可能會導致任務失敗的?”沛誠問。

“自身角色死亡,或任務角色死亡。”兔子說。

沛誠再次打了個冷顫:“哦。”

反複仔細閱讀了自己的人物卡和森澤航的基本信息,沛誠點點頭,對兔子說:“我準備好了。”

兔子依舊惜字如金,熟悉的白光瑩瑩發亮,溢滿整個房間,沛誠閉上眼,等待又一次的穿越。

感到眼皮外的強光減弱,沛誠估計穿越應該快完成了,對面忽然傳來一聲不耐的咳嗽,他睜開眼,赫然發現對面辦公桌後整整齊齊坐了一排人,全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他。沛誠:“?”

“這個……闵效禹,是叫這個吧,”辦公桌上主位的男人翻了翻手裏的兩頁A4紙,問,“你是在面試期間睡着了嗎?要是實在困,不如就先回家睡覺?”

沛誠四下一看,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辦公室裏,此處竟然是面試現場!

他一口老血哽在喉頭,心中再次大罵兔子——這也太坑了吧!怎麽能面試到一半把他穿過來?

“不不不,不是的,”闵效禹結結巴巴地開口,“剛才眼睛有點幹澀,所以我閉上眼緩了緩,絕對沒有睡着!您繼續說……”

“我說什麽?”主面試官不高興道,“我問你認為自身有什麽優點和優勢,适合這份崗位的。”

“啊。”闵效禹略顯迷茫地半張着嘴,幾位面試官都開始不耐煩,兩個拿起了手機。

什麽優勢?什麽職位?我是誰!我在哪!

沛誠滿眼轉圈圈,但心裏迅速冷靜下來了,飛速回憶着自己剛才閱讀的資料,開始整理思路。

沉吟片刻,闵效禹開口了。

“我認為,我的優勢和該職位的匹配度,主要可以從三個角度來說明。”闵效禹頓了頓,說,“第一點,綜合我在校學生會期間,組織校慶和大小活動,從溝通協調各部門同學與負責老師以及校團委的經驗,體現出了我良好的溝通能力、組織能力以及協調能力,這一點也能在我落實活動投資贊助商,與第三方機構接洽的過程中有所體現。第二,在我上一段實習期間,得到了領導和同事的大量正面反饋……”

“闵效禹”語氣不疾不徐,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處,實則大腦飛轉——就這麽一個應屆大學生的過往經驗,有什麽能夠給他編排的素材。

但好在森久是一個創業公司,公司裏年輕人多,企業氛圍也不那麽拘謹,并不排斥全無經驗的新人。面試官的臉色在闵效禹發言途中逐漸和緩,又做了幾種在工作中可能遇到的狀況假設,闵效禹全都思路清晰,對答如流,直到面試結束已過去近一個小時,場內氣氛較之開始輕松了不少。

“好的,那麽我們今天面試完所有應聘者,會在5個工作日內給出回複,如果進入下一輪,我們會以電話的形式聯系你,請保持手機暢通。”主面試官說。

沛誠悄悄呼出一口氣,才發現自己緊張得背後都汗濕了,想來也是“闵效禹”年輕人身體素質好,火氣旺。

他朝各位面試官禮貌地道了謝,出門離去了。

森久公司在市中心的地段租了整層寫字樓作為工作室,沛誠刻意将腳步放慢,觀察了一下這裏的辦公環境。

不同于他猝死前的格子間辦公室,灰蓬蓬的天花板上安裝着刺眼的白熾燈,這裏的辦公環境顯得更加開闊,高層的落地窗為整個空間帶來了舒适的自然光。此時正值午休時段,大部分辦公桌前都沒人,不少桌面上都布置着自己的私人用品,随性又自然。他還注意到,雖然都在一個大的開放性辦公空間內,但不同組別的辦公桌之間都有着的明顯分區,也就是每個部門都有一塊隸屬于自己的立板,上面或寫或畫着自己部門的階段性目标、靈感和團隊精神,竟然還有類似游戲風格的隊旗,看來公司文化真的很年輕。

沛誠見狀心裏舒服了點——本來以為自己又要夢回996,但看起來這個公司氣氛還挺不錯,至少在做任務的期間能不那麽痛苦。

沛誠心不在焉地走向公司門口,卻猛然聽見一陣痛苦的呻吟。

沛誠詫異地扭頭望去,和對方面面相觑。沛誠:“?”

“玩嗎?”和他對上眼的年輕男人突然說。

沛誠愣了:“啊?”

“我這少一個人,再輸要請客吃中午飯了。”年輕男人五官扭曲道。

沛誠挪動視線,發現公司門口的空間規劃出了一大片公共休息區,正中擺了一個桌上足球,趕巧有員工在這裏玩。年輕男人顯然陷入苦戰,滿眼希冀地看着沛誠。

“我……不是這裏的員工,我這就要走了。”沛誠有些茫然。

對陣的女生笑起來:“不準請外援啊,你不是說你很厲害,一對二也能贏嗎。”

沛誠擡眼一看,差點沒噎死——女孩兒身邊站着她的隊友,赫然正是一臉無聊扒拉着計分欄的森澤航。

沛誠的雙眼登時睜得溜圓。

雖然除了照片,沛誠只見過森澤航短短的幾分鐘,但這臉,這腰,這腿!沛誠決計不會認錯。

森澤航自然對他全無印象,沛誠迅速整理好表情,腦中彈幕鋪天蓋地——來了來了!任務對象他來了!

“沒事兒沒事兒,就打完這一局,反正你不幫我我也是輸。”年輕男人說,“贏了讓他倆請我們吃飯。”

沛誠猶豫地看向對面兩個人,森澤航懶洋洋地扯起一個笑容,說:“可以啊。”

機不可失,管他的!沛誠果斷脫了西裝外套,加入了年輕男人一隊,說:“我負責防守,你負責踢爆他們。”

三人都笑起來,沛誠大學後已經好久沒玩過這個了,先是不小心送進兩分,對面負責進攻的那女生得意道:“看吧,看我送中國男足回家。”

“男人就是不行。”森澤航随口接道。

幾人将桌上足球的拉杆撞得乒乒乓乓,又吸引來幾個看熱鬧的員工,沛誠逐漸找到手感,進行了一次精準的防守之後,一記直杆,将球從塑料小人防守的間隙中從後場推進了球門。

“哦呼!”沛誠和隊友歡呼起來。

兩人乘勝追擊,比分來到了5比7,隊友男生激動地叫喚道:“哦哦哦有戲有戲。”

“等等。”森澤航好像提起了興趣,也脫了外套丢在一旁椅背上,挽起襯衣袖子,“來來來,看我不把你們勝利的曙光扼殺在搖籃裏。”

有些人光是往那一站,就叫人無法不去注意。森澤航單穿襯衣更顯得肩寬腰窄,身上籠着神性的光芒,每根頭發絲兒都金光燦燦的。

森澤航伸手一擋:“誰去把那個簾子拉下來,這麽大太陽,晃眼!”

一旁看熱鬧的員工把遮光簾降下來,森澤航周身耀眼的金光濾鏡瞬間消失了,有些疑惑地看着沛誠說:“怎麽了?再來!”

沛誠收起無語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再次攥住木質握把。

雙方攻防轉換越來越激烈,每一分都拿得十分艱難,但沛誠搭檔的男人确實技術不錯,二人逐漸追平,比分死死咬住,看哪方先得十分。

不少員工都已經吃好午飯回來了,也湊在門口看比賽。“賽點了,”森澤航擡起頭來笑了一下,“9比9。”

“別看他,”年輕男人着急道,“這是美男計!”

沛誠哭笑不得,将塑料小球傳來傳去,趁着森澤航借機想要過來搶球的時候,忽然手腕一翻,将球擊了出去。

“贏啦!”年輕男人跳起來和他擊掌,仰天大笑。

“好吧好吧。”森澤航站直腰——這桌臺對于他來說有點太矮了,他故作不屑,語氣輕佻道:“是我故意讓着你們的,是我想請員工吃飯了。”

周圍人都笑起來:“哎呀森總,想請我們吃飯哪天都可以,不用特意輸的。”

森澤航頗為傲嬌地環顧了一圈:“你們懂什麽?看熱鬧起哄的人全部扣工資。”

衆人仍是嘻嘻哈哈的,根本不把他開玩笑般的語氣當真。

沛誠撓了撓頭——這怎麽和他想象中的霸道總裁冷酷人設不太一樣?

“吃飯?要開會了。”圍觀人群外沿卻響起一道低沉男聲,衆人齊齊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戴眼鏡、拎着公文包的高個兒男人站在公司門口,一臉不悅地抿着嘴。

“呀,謝總。”

“謝總好。”

“您不是出差去了嗎?”衆人和他打招呼。

叫做“謝總”的男人大踏步走進來:“剛下飛機。”

“開會?”森澤航聞言卻嚷嚷起來,他眉毛耷拉着,長長的眼睫毛呼扇呼扇,仿佛十分委屈:“我還沒吃飯呢。”

沛誠見狀又是一抖。

不過說來奇怪,他這麽高大的一個男人,配上這種做作到綠茶的表情竟然一點不違和,甚至周圍好幾個女生都露出“我見猶憐”的表情。

這就是顏值的正義嗎?沛誠忿忿。

“誰讓你不吃飯在這玩,”來人冷漠道,“開,會,了。”

“開什麽會,什麽時候說的?我這都要輸了!”森澤航指着桌上足球認真道。

“是已經輸了!”身邊的年輕男生嚴謹地指正道。

眼鏡男無奈道:“你自己看手機,我一個小時前給你發郵件了。”

“郵件?誰看郵件啊,你不會發個微信嗎?”森澤航咕哝道。

眼鏡男抱着胳膊,已是十分不耐煩:“要吃什麽點外賣,一邊開會一邊吃!”

森澤航聳了聳肩,拿起西裝外套正要走,沛誠身旁的年輕男生忽然擡高音量,哼哼道:“有人不會是想賴飯吧?”

沛誠在一旁圍觀得心驚膽戰——你當着全公司的面,毫不手軟地把大老板贏了,還耽誤人家正事,現在居然還追着一頓随口應下的午飯叽叽歪歪。

然而森澤航回頭看了看衆人,又看了看桌上足球的計分板,最終只是無可奈何地一招手:“賀躍!來,幫他們三個都點飯,我請客,好了解散!都回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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