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我答應了丈母娘
第66章 我答應了丈母娘
兩人來到學校門口,已經有車在等着,沛誠還是第一次來到新加坡,一路上頗為新奇地趴在車窗上,看外面掠過的都市景色。街道路面幹淨整潔,高樓間滿眼是綠色的植被,仿佛城市修建在了一個熱帶植物園間。不多時,車在一個五星級酒店門前停住,二人順電梯一路上行至餐廳包廂,一個中年女性從裏面迎了上來。
她和森澤航很自然地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十分高興。她扶着森澤航肩膀上下打量,笑眯眯道:“航航有沒有想媽媽?”
沛誠有點想笑,森澤航不回頭,耳朵卻紅了。他尴尬歸尴尬,還是很老實地低低“唔”了一聲。森澤航的母親轉過來,又親昵地抱了一下沛誠,說:“望錫也長大了,越來越帥了,都比我還高了。”
“阿姨好,阿姨怎麽還越來越年輕了。”沛誠微笑着說。
森母瞧着的确非常年輕,頭發烏黑锃亮,是個五官标志的大美女。她穿得很休閑,白領的寶藍色polo衫外面套了一件淺色的防曬衣,牛仔褲運動鞋,看着就像誰家的姐姐。
森澤航有點狐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沛誠不理他,和森母商業互吹了一番,幾人落座。
菜上了幾道之後,森母果然開始關心二人在學校裏的事,沛誠早有準備,從善如流地答:“森澤航成績很好,比我厲害多了,我上課都聽不太懂。”
“是嗎?不過航航的學習我是一向不怎麽擔心的。”森母點點頭。
“而且老師和同學們都很喜歡他呢,我們今天從學校裏一路走出來就有好多小姑娘盯着他看。”沛誠開始自由發揮,“可是您放心,森澤航他一直專心學習,心無旁骛,不太理睬這些事的。要不是我們一學年換一個校園,估計追他的女同學都要打起來。”
森澤航在桌子底下踩他腳,從嘴角漏出一句咬牙切齒的:“吹太過了!”
沛誠默不作聲收回腳:“而且生活上您也不用擔心,學校都有食堂的,宿舍樓下也有洗衣機,平時老師也很負責任。”
森母聽了連連點頭:“好的好的,這樣就好,你們兩個孩子上學跑那麽大老遠,可讓人不放心了,你媽媽那天還給我打電話來着,讓我替她看看你。航航你平時和望錫互相照應,他語言不好,你有空也抽點時間幫助他。”
“哦。”森澤航蔫兒不拉叽地應下來。
森母十分熱情地給沛誠夾了不少菜,又問了他些生活上的事。他雖然是個外人家的孩子,但在這桌上全然不覺得尴尬生疏,只因那母子二人之前的氣氛屬實溫馨——只言片語之間,沛誠已能感覺出這一家人關系很好,充滿了信任和鼓勵,是自己幾輩子以來都從未體會過的家庭氛圍。
說來也奇妙,在這種近乎嬌慣和溺愛的環境下,搭配上點石成金、什麽都不缺的家庭條件,更何況高中生本就是人見人嫌、死要面子的年紀,但森澤航出乎意料并沒有走上驕縱任性的歧路,反而自身所有優良的品質進一步發光發熱,于是又得到更多的誇贊和鼓勵,一整個良性循環。他熱情友好,坦率真誠,自信卻不自戀,饒是沛誠本就對他偏心,也難免覺得羨慕嫉妒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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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歡聲笑語地吃了兩個多小時,從森澤航對母親的描述中,沛誠也順便拼湊出了一些學校的情況。晚上二人還要被司機接回學校去住宿舍,森母到樓下來送他們,牽着沛誠的手,十分滿意:“望錫真是長大了,阿姨看着你們就放心了。”
她又說:“航航第一次出遠門,他有時候不懂事,不比你成熟,你幫阿姨多關照他,可以嗎?”
“媽媽,別說了,人岳望錫自己平時也很忙的。”森澤航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明知只是客套話,但沛誠卻很認真地答應下來:“阿姨,您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兩人被車放在校門口時,天已經黑透,兩人又并肩往宿舍回去。
走着走着,森澤航忽然笑出聲來。
沛城莫名其妙看他:“你樂啥?”
“你剛才好好笑,為什麽那麽正經地……哈哈哈哈!”森澤航樂不可支:“你這人好有意思,而且你不是不喜歡我嗎?剛才那畫面笑死人了,好像是我媽把我嫁給你了一樣!”
沛誠無語地看着他,完全不理解這件事到底有什麽好笑。
“哈哈哈哈,你倆還在酒店門口牽着手,我媽還目送我跟你上車,笑死我了!”森澤航清朗的笑聲回蕩在校園裏,路過幾個同樣晚歸的學生不住看他們。
“好了好了,你別樂了。”沛誠說,“至于嗎?”
森澤航明顯越想越受不了,笑得前仰後翻:“而且你之前吃飯的時候,說的都是什麽啊,我讓你不要叫她擔心,也不至于幫我天花亂墜地胡吹吧,哈哈哈!”
沛誠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和青少年有代溝了。
過了好一陣兒,森澤航終于笑夠了,他在沛誠前面兩米的距離倒退着走,眼帶笑意看着他:“我之前還覺得,你一直獨來獨往的,難道不會很寂寞嗎。現在發現,這樣獨來獨往也挺好的,比起那些塑料的交情,還是自己安靜呆着更舒心。”
“嗯,我一點兒也不寂寞,”沛誠心不在焉地說,“你看着點路,小心不要撞到人。”
“咱們宿舍的洗衣機在哪?”森澤航又問。
“我怎麽知道。”沛誠攤手。
“哈哈!那你還和我媽媽胡說。”森澤航又笑起來。
“總歸有的吧,洗衣機,不然你衣服穿完了怎麽辦?”沛誠随口道。
“我叫人拿出去洗的。”森澤航說,“一周打包一批,洗完了再送回來。”
“你……”沛誠頭疼道,“明天你跟我去洗衣房,我教你。”
森澤航倒是答應得很爽快:“好吧。”
“還有你那社會實踐課,你組員交作業的時候沒寫你名字對吧?成績怎麽辦?”沛誠又問。
“不知道,我自己去重新做一遍吧。”森澤航不太在意地聳聳肩。
“行,這周末我和你一起吧。”沛誠說。
森澤航聞言有些意外:“為什麽啊?”
“我答應丈母娘要好好照顧你的。”沛誠面無表情地說,森澤航果然又哈哈笑起來。
半晌後,他不确定道:“你認真的?”
沛誠點頭道:“當然。”
森澤航瞪着他,好像不認識他一般。沛誠眼見他快要退到花壇邊沿,連忙伸手将人拽住,“都跟你說小心點了。”
“哦。”森澤航不甚在意地回頭瞥了一眼,又将手揣在褲兜裏,晃晃悠悠地邁着步子。
“你真聽不懂?”他忽又問,“英語。”
沛誠搖搖頭:“有點吃力。”
“哦,”森澤航說,“難怪你上課老睡覺。”
“所以嘛,作為回報,你教我功課吧,”沛誠說,“期末考挂的話我要被老爸打死了。”
“就這?包在我身上。”森澤航一口答應下來,“況且下學期就要去倫敦了,你英語這麽差的話确實不太行。”
“就這麽說定了。”他原地站好,伸出手來,沛誠也伸出手,這一幕似曾相識。
兩位少年在月光下的校園裏鄭重其事地握了握手,結成了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