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章

第 86 章

這真是冤枉, 她确實想他了。可自己要拿什麽才能證明自己确實想他了?

葉應瀾勾住餘嘉鴻的脖子,貼上自己的唇。這樣總可以了吧?

本就是新婚,又分別了這麽多日子, 餘嘉鴻怎麽能抵抗她的熱情, 自己那些小心思,能影響什麽?

她沒事, 能和她在一起,就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

……

葉應瀾看手表,已經上午八點出頭了, 昨天白天還睡了兩個小時,晚上一回房就……然後又睡着了, 這大概是她這段時間睡得最好的一晚,不像之前夜半總是要醒來,睜眼一會兒再睡。

她看餘嘉鴻還在睡, 睡衣扣上面敞開着,他的臉到脖子,這些天都曬黑了,領口以上蜜色, 領口以下依舊雪白, 葉應瀾的手落在他的下巴上,本想往下劃去,觸及剛剛長出的胡茬,帶着微微紮手的感覺, 她覺得好有趣, 指腹和手背輪番摸。

他睜開眼, 抓住她的手,問:“還想?”

葉應瀾想起昨夜, 她搖頭:“我試試紮手不?”

“不如試試紮不紮臉?”餘嘉鴻問。

葉應瀾側過頭,獻上她的臉頰,一副“你快來呀!”的表情。

餘嘉鴻被她逗笑了,貼了過來,輕輕蹭了蹭她。

那感覺?弄得她臉上癢,心頭也癢,轉頭往他臉上咬去,餘嘉鴻輕叫:“你要讓餘家祖宗都看見我被咬了嗎?”

葉應瀾松口,轉而低頭扒拉開他的睡衣,在他的心口,張嘴咬上去。

餘嘉鴻輕抽了一口氣,伸手捏她的鼻子,葉應瀾松口。

Advertisement

餘嘉鴻低頭看她在自己胸口咬的一圈牙印:“你屬羊的吧?”

“嗯?”

“我還以為你屬狗的呢!就知道咬人。”餘嘉鴻拿她沒辦法,她激動起來,就喜歡抱着他咬,咬得他有點疼又滿是歡喜。

葉應瀾理直氣壯:“你說你喜歡的。”

再說她也控制好的,可沒下重口,咬出牙印而已。

“我喜歡,你就是要在我身上打上你的印記而已。”餘嘉鴻說。

“你還在說我是狗。”葉應瀾伸手捏他腰上的軟肉,“起床了,去等家法伺候了。”

說着她下了床,進衣帽間,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忙碌,也沒個時間可以去量身定做衣服,自己也就按照他的尺寸給他挑,昨日嫲嫲說他瘦了,昨夜摸着還行,不知道瘦沒瘦?

葉應瀾把一套黑白細格紋的羊毛西裝遞給他:“給。”

“等下挨打,衣服都會抽壞,我去行李箱裏拿一身舊的。”

“你穿給我看看,要是不合适,我退回百貨公司去。”葉應瀾說。

餘嘉鴻聽她的話,穿上試試,看着衣服很合身,葉應瀾微微松了口氣:“沒瘦。”

餘嘉鴻替她拿了一件天青色旗袍,他自己去行李箱裏拿了一件棉布短褂穿身上,這個打扮可真像碼頭工人。

餘嘉鴻說:“去洗臉,我給你畫眉。”

葉應瀾換了衣衫,洗漱了,塗了雪花膏,擦了粉霜,餘嘉鴻拿起眉筆,葉應瀾問:“這麽久沒畫,你還會嗎?”

“懷疑我的手藝?”餘嘉鴻挑眉。

他給她畫了眉,又給她描上了唇膏,葉應瀾等他挑首飾,卻見他轉過身去,到行李箱裏,拿出兩個盒子來,放在梳妝臺上。

“給你的。”

葉應瀾打開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對耳環,上頭是一顆圓形紅寶石,翡翠葫蘆做墜子,用細鑽圍鑲。

這對翡翠葫蘆翠色俏麗,又通透,看慣好東西的她,也不禁說:“好漂亮!”

她又打開另外一個盒子,裏面是一只通體紫色的翡翠手镯,紫色的翡翠,顏色多寡淡不均勻,這個紫色十分濃郁勻稱,整體質地又清透,這兩樣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品。

餘嘉鴻給她戴上耳環:“我看中了這對翡翠葫蘆,買了下來,找了銀樓的師傅鑲嵌了。”

紅與綠兩種濃烈的顏色碰撞在一起,出奇地好看。

餘嘉鴻和她看鏡中人影成雙。

他從她的首飾盒裏又挑了一串綠色翡翠手串,給她戴在手上:“镯子明天戴?”

葉應瀾把那只翡翠手镯收起來:“你給我買了,媽和嫲嫲呢?”

“也買了,還有妹妹們。”

餘嘉鴻拿出幾個盒子,一一打開,他給他媽也買了一只翡翠镯子,不過是翠綠的。妹妹們買了胸針和項鏈,給老太太和葉老太太各有一串翡翠佛珠。

“怎麽全是翡翠?”而且還都是品質極佳的好東西,到不是說價格的問題,而是這樣的東西,買一兩件都要碰運氣,更何況這麽多件?

“前幾年,美國通過白銀法案之後,中國一大堆銀行倒閉,出現了擠兌潮,人們對銀行不太信任,喜歡買黃金買珠寶,從老佛爺開始,翡翠一直是大戶人家鐘愛的藏品。炮火一來,國內的人帶着這些東西逃到香港,要吃飯只能變賣,香港現在少的是日常用品,多的就是錢,香港還能從南洋從印度直接運糧食過去。上海那裏,聽說江浙的富豪都逃進租界,糧食和日常用品都漲瘋了。”餘嘉鴻說

在戰争中連人命都不值錢,更何況是這些身外之物,太平時候這些傳家之物,到了亂世只能賤賣,換一口吃食。

葉應瀾聽得唏噓不已,說:“我進去找幾個袋子裝起來。”

葉應瀾進衣帽間找幾個袋子裝這些盒子,走出來見他手裏拿着信紙,一看那個米色的信箋紙就知道是自己給他寫了沒發出去的信。

她快步走過去:“你怎麽拿我的信?”

剛才,餘嘉鴻去抽屜裏找指甲刀,想修一下指甲上的毛刺,卻看見了裏面放着的信封,除了他郵寄給她的信,還有已經寫了地址和收件人,卻沒有發出的信。

既然收信人是他,他就打開看了,看見第一行稱呼,心頭就舒坦起來,此刻聽她問,他反問:“寫了,怎麽不給我寄?”

這才是他期待的回信,這傻子居然寫了不給他寄?

“我沒你臉皮厚。”葉應瀾振振有詞。

“你臉皮薄?臉皮薄,把我的信都翻爛了?”餘嘉鴻得意。

被說中心思,葉應瀾臉紅,餘嘉鴻把兩封信給拿了:“就你有信可以看,我就天天翻來覆去看一句:‘天冷了,多穿衣服’。”

這好像是她不對,葉應瀾連忙解釋:“那不是我覺得自己寫得沒有你寫得有文采嗎?不好意思發出來。”

“多練就好了。以後你每天給我寫一封,會好的。”餘嘉鴻把信放進他的行李箱裏。

葉應瀾覺得她好像掉進了什麽圈套裏。

她終于反應過來:“我真每天給你寫信?”

“至少五百個字。”餘嘉鴻說,“要不然練不出來。”

五百個字?葉應瀾驚恐地看着他,她從小最怕的就是學堂裏先生讓做文章,有那點時間,她都能做很多算術題了。

“要是真湊不滿,剩餘的字數,寫我名字亦可。”

他前世反複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這……這……這也可以嗎?葉應瀾腦子轉不過來。

葉應瀾把自家奶奶的一串翡翠放抽屜裏,其他的分別裝好,兩人一起出門。

到二樓,大太太正在跟霞姨看賬本,接過兒媳婦送上的首飾盒,戴在手上:“兒子的眼光就是好。”

“是啊!這翡翠多通透?”霞姨也說。

大太太看完手镯,跟兒子說:“t你霞姨說,你要吃餌絲,我沒讓廚房留早飯,你們自己做去?”

“霞姨,餌絲泡了沒有?”餘嘉鴻問。

“泡了,一早就泡了。”

餘嘉鴻說:“謝謝霞姨。”

餘嘉鴻轉頭問他媽:“媽,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自己去做你媳婦吃。我早飯吃好了。”

妹妹們在上課,餘嘉鴻把禮物放她們房間梳妝臺上,又去主樓把珠串給了嫲嫲,他拉着葉應瀾去廚房。

這時剛好是兩頓飯中間,廚房還不忙,葉應瀾見他熟門熟路地戴上了圍裙,葉應瀾要幫他燒火,他說:“你穿成這樣,別弄髒了,陪着我就好。”

他叫了個傭人燒火,邊做邊說:“家裏沒有雲南的甜醬油,要是以後甜醬油味道就正了。”

葉應瀾在邊上看,他這個做菜的架勢還真是有模有樣。

“啊?”

葉應瀾聽見驚訝的聲音,轉過頭去,她叫:“二嬸。”

“我看見煙囪裏有煙,我以為是你媽在做飯,怎麽會是嘉鴻做飯?”二太太一臉像是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的樣子。

“二嬸,我在雲南吃到了好吃的東西,學了回來做了吃。”餘嘉鴻把一把韭菜放進鍋裏,“您要不要來一口?”

“你們自己吃吧!”二太太說,“我去你媽那兒。”

餘嘉鴻盛了兩碗,問:“回起居室去吃?”

“好啊!”葉應瀾想,他們這算是吃獨食嗎?

兩人一起上樓去,經過二樓聽見二太太在說:“大嫂,嘉鴻已經快兩個月沒回家了吧?你說一回來就在廚房?咱們閩南男人,哪有下廚房的?”

“可閩南菜館,潮州菜館的大師傅,哪個不是男人?”大太太反駁。

“話不是這麽說的,嘉鴻又不是廚子。應瀾不進廚房也就算了,還……”

大太太打斷了她:“珍娘,你看嘉鴻給我買的镯子,好看吧?”

葉應瀾低頭偷笑,婆婆跟二嬸沒辦法把話說到一塊兒。

兩人輕手輕腳地要往樓上走,嘉莉叫:“大哥、大嫂,桌上的胸針是不是你們放的。”

葉應瀾手指放在嘴邊,已經來不及了,二太太已經從大太太的起居室出來,一臉尴尬。

餘嘉鴻問大太太:“媽,您要來一口嗎?”

嘉萱跑過來,端走一碗:“我要。”

兩人上樓,葉應瀾說:“我讓小梅再去拿個碗過來。”

“別麻煩了,一起吃。”餘嘉鴻遞給她一雙筷子。

葉應瀾接過筷子,夾起一筷子餌絲,吃進去,跟寧波的年糕确實有點像,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對,這種熟悉感似乎不是因為跟寧波年糕像,畢竟寧波年糕做法跟這個做法不同,好像就是她很喜歡這個味道,而且這個味道裏似乎缺了一點點什麽?

“除了甜醬油,還少了點腌酸菜。”餘嘉鴻吃着說,“總歸是差了點。”

對,就是少了一點點酸菜的味道。葉應瀾恍然,可這不是她第一次吃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