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惠的聲音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伏見宮惡玉都感到驚訝。

他蹲下身,和惠平視,“什麽長發叔叔?”

“就是對面的樓頂,我看到有一個長發叔叔,因為銀色的長發很好看,所以我記住了!”

和确實是普通人靈魂的伏見宮惡玉不同,惠身上帶着咒術師的基因。擁有術式潛力——尤其是強大術式潛力的咒術師,從出生起就會展露出與衆不同的地方。

五感、肉|體強度、思考方式——這些所謂的“與衆不同”未必是好事,但卻确實讓彼時彼刻的惠無意識地注意到了投注在他身上的視線。

他注意到了在他身上一閃而過的注視,所以才能擡頭看到那個長發的身影。

江戶川柯南瞬間被關鍵詞觸動,他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問道:“銀色的長發,你确定是銀色的長發?”

這個形象可并不常見。

“嗯,黑黑的風衣和銀色的長發,很酷。”惠笑出來時,嘴角有個明顯的酒窩,看上去非常可愛,他似乎有些向往那樣的形象,眼睛亮閃閃地看着伏見宮,“我以後也能穿長長的衣服嗎?”

“當然,我能買到的一切,你都可以擁有。”伏見宮惡玉毫不客氣地慷他人之慨,作為馬甲的中心,他只需要躺着看賬戶數字的跳動。

這種生活方式能夠慣壞任何人。

自覺不自覺地就會讓人想要留在這種生活裏。

“那,你有看到馬路對面黑色的老爺車嗎?”江戶川柯南幾乎是抑制不住自己沖動地快速問了出來,甚至沒有顧忌周圍還在聽的其他人。

惠一根手指戳着自己的臉蛋正回憶着,伏見宮惡玉卻已經先一步搖頭,“沒有,如果馬路對面有停車的話,我會注意到。”

在前往波洛咖啡廳道路上,他特意謹慎地觀察了附近的情況——當然,他沒有擡頭去看對面的樓頂,但卻沒有遺漏道路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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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你想到是什麽了嗎?”伏見宮惡玉明知故問。

“啊、額——沒有特別想起什麽,”柯南強行扯出一個單純的笑來,“就是感覺好像以前也看到過長發酷酷的叔叔呢!我記得一輛和電視裏一樣的酷酷的車——不過那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啦!”

毛利小五郎有些嫌棄地吐槽道:“真是小屁孩,一輛車也值得記那麽久。”

目暮警官則更加關注伏見宮惠的證詞,雖然是小孩子,但他在少年偵探團那裏得到過的驚喜也不止一次兩次——而且,“站在樓層對面望向毛利偵探事務所方向的人”,一聽就很可疑。

他彎下腰,讓自己胖胖的肚子頂在腿上,微笑着詢問,“那惠小朋友,關于那個叔叔,你還記得什麽嗎?”

“嗯——那個叔叔感覺和爸——”他把湧到口中的“爸爸”咽了下去,強行換成了另外一個稱呼,“甚爾很像呢!”

伏見宮惡玉告訴惠,在外人面前,自己就是他的父親——這點一定要記住。

顯然,惠記住了。

“甚爾是……”目暮警官的目光轉向了伏見宮惡玉。

“是我的一個朋友,做保镖的,很有氣勢——你們懂的,又高又壯,很會耍帥。用惠的話來說就是,很酷。”伏見宮并不臉紅,雖然禪院甚爾大多數時候做的都是殺人的活兒,但如果錢到位,對方也不是沒做過保镖。

聽到這樣的話,江戶川柯南的眼神陷得更深,他心中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而如果和那個他想象當中的身影牽扯到一起,這次的事只會變得更加麻煩。

目暮警官的電話一響,他低聲道了句“失禮”便馬上離開了。

毛利小五郎摸着頭,打算今晚就住在醫院裏,江戶川柯南可以暫時寄存到阿笠博士那裏,但那卻不是長久之計。毛利蘭的傷看着兇險,實際卻并不算重,流出的血液都是皮外傷,昏迷是因為腦震蕩,她只要略微觀察一下,很快就能出院。

但毛利偵探事務所卻不是一天兩天能夠修好的。

毛利小五郎得提前幫他們找個地方住。

在江戶川柯南提議工藤宅之前,伏見宮惡玉率先開口,“如果毛利先生不嫌棄的話,可以先住到我府上,就在您隔壁,剛剛搬來。因為有幾個喜歡來我這裏玩的朋友,所以我的客房很多。我和惠都住在三層,空出來的二層可以暫時交給你們。”

他用自己純良的外表釋放着善意,讓毛利小五郎這樣的厚臉皮都有些遭不住。

——這個新鄰居,人似乎有點好過頭了,甚至是毫無防備心的好。

毛利小五郎這樣想着,推辭了一番後,還是在伏見宮的堅持下同意了暫時入住。

“真是太麻煩你了!還要收留我們暫住,我會盡快找人重新裝修的。”

“您太客氣了,有您這樣的偵探坐鎮,我和惠才感覺到安全。”伏見宮這話說得真心實意,收留死神在家,無疑等于收獲了一張免死金牌。

而且,也正合了他穩住世界主線的任務。

解釋起來很複雜,但江戶川柯南的重要程度在某種意義上要比其他世界線更加重要。

他代表了超能力之外的更廣闊的普通人的世界。

這絕對不是指某位死神小學生有多“普通”,但他确實是一個象征。

至少在前任搞崩的世界線裏,米花町是最穩定的那個地方。

“說起來,前兩天确實看到了裝修的人,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有人搬進來——只有你一個人帶着弟弟生活肯定很辛苦吧?”毛利小五郎随口問了一句。

“那個……其實,惠是我的孩子,”伏見宮惡玉指了指自己,歪頭,“不像嗎?”

毛利小五郎和江戶川柯南露出了同款的問號臉。

“你,自己還是個學生吧?”毛利小五郎認真地端詳。

“不,我已經畢業很久了,”他從口袋裏掏出駭客給他制作的駕駛證,“不含一點水分的二十六歲。”

這個年齡比伏見宮惡玉實際的年齡要大些,但卻無疑更合适。

在兩人持續的不可置信中,伏見宮惡玉回避,接起了自己口袋中不斷響鈴的電話。

“這麽快就有結果了?”他走到安全通道裏,壓低了聲音。

電話的對面是駭客,他顯然已經完成了自己對那個似乎叫做“井之原”的委托人的搜尋。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駭客習慣性地賣關子。

而伏見宮的選擇也是習慣性的先壞後好,“壞的。”

“號碼是個幽靈號碼,假身份、假地址、反追蹤、無痕跡。”

伏見宮瞳孔微縮,不可置信道:“連你都查不到?”

“號碼做得非常嚴密,假身份的一切信息都足夠完備——這個‘假人’是真實存在的,哪怕是警察或是電話公司的普查都挑不出錯來。想要找到破綻,一定得是足夠專業、深入且帶有目的性的調查。但即使這樣,能夠被發現的也只是異常,無法深挖或是追蹤——以及,號碼被過度追蹤或是頻繁地從系統中調取記錄,就會自動銷毀。”駭客罕見地用很長一段話來描述——甚至可以說是贊美這個幽靈號碼的制作,“怎麽樣,號碼的後手也足夠完備吧?”

伏見宮惡玉清晰地感知到駭客的聲音和情緒裏不含一絲沮喪和焦慮,這說明對方一定找到了答案,他只是在享受這種欲揚先抑的抓馬效果。

有時候,他就像幼兒園的老師,而馬甲們就是他的小朋友。

“是的,非常完美的把戲,”伏見宮惡玉迎合了這種抓馬效果,“非常完美,但肯定不會比你更完美。現在,說說好消息?”

駭客首先發出了笑聲,聽上去非常滿意,“首先,這可不是把戲,這是技術,非常精巧的技術;其次,我的存在當然永遠比技術本身更完美;最後,好消息——這個號碼是我做的。”

“你……做的!?”

“一個單子,很有意思,我當時因為太過無聊,所以正在入侵電話公司的後臺,靈光一現,順手就做了這個單子。”駭客輕松的語氣中不無炫耀,“誰能想到我順手一做,效果就能這麽完美,我打賭那些警察找不出一丁點兒破綻。”

“我和你賭同一邊,”伏見宮惡玉感覺駭客就像是一只正在炫耀自己成就的貓咪,熱愛享受聚光燈下備受矚目的感覺,“而且我賭你會把你委托人襪子是什麽顏色都翻出來。”

“哈哈哈哈——這就有點誇張了,”駭客輕快的聲音在電話的一邊笑得顫動,“不過根據他的購物記錄,他确實偏愛黑白兩種顏色,對棉質的材質略有偏愛。但比起服裝,他購物單上占據更多位置的,是食材和佐料——外表可真看不出來,他竟然還是料理大師,視頻網站上的觀看記錄也以美食類居多。他還有另外一個常用假身份,讓我看看——常常泡在酒吧和高級餐廳裏,女伴這麽多?不……是同一個女伴,但他的女伴的假身份更多。”

伏見宮惡玉聽得寒毛直豎——說實話,駭客有點可怕。

在他的眼中,每個人仿佛都是透明的。

他趕緊出言打斷了對方炫耀式的輸出,“嘿,我對別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我只需要一個名字。”

“單主名字?他有很多名字。我猜你想要真名,但現在能夠代表他社會身份的,其實是一個假名,他用了很久,”駭客拖長了音調,看着自己屏幕上的照片和資料,将兩個名字全部都交給了伏見宮——

“安室透,真名是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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