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緊跟着安室透的真假名字,駭客整理的資料也發到了伏見宮惡玉的設備上。并且很快,安室透就敲開了他的門,讓他就見到了對方本人。
這個波洛咖啡廳的臺柱子比照片裏看上去和善很多——駭客打包的基礎資料裏,大多數的照片都來源于作為“波本”時候的他。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張臉上總寫滿了鋒利或是玩味,至少沒有帶着像這樣的善意。
即使這份善意背後帶着試探,他也很能接受。
安室透是代毛利一家來表示感謝的,他的手裏提着一個漂亮的小盒子,盒子上還繪着波洛咖啡廳的店标,應該是他新鮮出爐的作品。
伏見宮惡玉将他迎了進來。
“诶,只有伏見宮先生一個人在家嗎?我聽毛利老師說,您有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男孩。”他擡起手中的盒子。透過盒子頂端的透明板,伏見宮能看到裏面的蛋糕被做成了一個立體的小狗,看上去非常具有童心。
很顯然,這個蛋糕是為小孩兒——也就是惠準備的。
“惠在幼稚園,我大概要一個小時之後才回去接他。”他接過安室透的禮物,“惠一直都想要養只小狗,他看到這個一定會非常開心,謝謝。”
“你太客氣了,我聽說了你的英勇行為,真是讓人敬佩。”他順着伏見宮的指引坐在了沙發上,接過了伏見宮的茶放在手心。
伏見宮惡玉搖搖頭,“沒有什麽值得稱贊的,如果那天是你在現場,我想你會做和我相同的事情,而且我覺得你一定比我做得更好。”
這句話完全不帶恭維的意味,以安室透的專業水準,肯定會比伏見宮的行為更加科學,或許對方會注意到大樓對面那個疑似琴酒的人。
但話又說回來了,就算安室透發現了又能怎樣,他可以直接正面和琴酒硬剛、阻止對方的行動嗎?
伏見宮惡玉覺得他不行。
畢竟在伏見宮看來,安室透所處的位置讓他必須要以大局為重。
他或許會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為他認可的好人放水,但卻絕對不能拿自己的位置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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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只憑自己一個人爬上來的,他背負着摯友的性命——至少安室透應該以為自己背負着——還有背後公安一整條線的期待。
安室透無法只為自己的私心買單。
“我想不到哪裏能更好了。即使我沒有看到那天的危險事件,但只是聽着都讓人心有餘悸。”安室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神透過窗戶掃過馬路對面的便衣警察,“這種時候讓惠到一個陌生的幼稚園,會不會有點着急?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最近波洛咖啡廳都有我的班,我會很歡迎你們。”
他不經意地開口,掩飾着關心下的試探。
一個剛剛和兒子經歷過危險爆炸的父親,怎麽會着急着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完全陌生的幼稚園?
和理智無關,對伏見宮惠這樣年齡幼崽的保護欲,是不應該受理智掌控的。
伏見宮惡玉一點也不意外對方的試探——一個使用安室透自己準備的假號碼的人死在了毛利偵探事務所。
安室透當然不會懷疑毛利一家,但恰好就在這天此時搬進來的伏見宮惡玉就顯得非常可疑了。更別提這個人還在救了毛利蘭的同時确認了裏面委托人井之原的死亡。并且在其後展示出來的超越常理的善意,有意無意地拉攏了毛利一家。
別說是他,就是伏見宮自己都覺得刻意得有些可疑了。
安室透自己滲透進毛利一家生活的過程于此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他當然要多留一個心眼。
正在被琴酒懷疑邊緣的他不能在此時從黑衣組織的內部打探消息,只能從側面入手。
“我相信目暮警官和米花町的安全。”
事實上,伏見宮更相信惠的「玉犬」和駭客制作後放在他身上的警報器。
安室透笑笑,以他的敏銳,已經能夠感覺到伏見宮惡玉回避的态度。
這種顯而易見的回避至少說明,伏見宮若有若無地也感覺到了他的試探,甚至對他的試探做出了回應。
他是個聰明人,便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但能夠以如此快的速度察覺到他的試探,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至少不會是伏見宮外在表現出來的那種,毫無防備心的爛好人。
安室透自然地岔開話題,介紹着米花町的環境——好吃的店、便宜的超市、有趣的公園……當他想要獲取一個人好感的時候,通常很難被拒絕。
伏見宮惡玉聽得津津有味,生活在這裏的偵探就是不一樣,米花町應該沒有安室透不熟悉的地方了吧?
很快,兩個人的鄰居關系突飛猛進,順利交換了聯系方式。
就第一次會面來說,雙方都很滿意,也都得到了一部分自己想要的東西。
伏見宮惡玉可以想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安室透都會想辦法注意自己的行蹤,他會環繞在他附近,想辦法“主動出擊”。
他就是想要這樣的效果。
顯而易見,伏見宮在拖慢對方在井之原愛理事件上的調查進度;也很難想象,那個被駭客做得那樣嚴密的幽靈號碼下,竟然是一個用着自己真名的人。
或者說,她最近改回了自己的真名。
調查井之原愛理的身份并不困難,她的行動路線有跡可循,就算是警方,在駭客之後的也在資料庫中匹配到了她的身份。
不一樣的是,在官方資料裏,井之原愛理在三年以前就已經是一個被火化的死者了。
“所有的官方證明和程序都是合理合法的,沒有被動過手腳,”駭客這樣和伏見宮介紹,“以我的專業視角來看,這就是官方制作的文件,讓井之原愛理‘死亡’的,就是政|府或是警務部門。”
伏見宮馬上就反應過來,“比如公安。”
“比如公安——說不定就是安室透自己做的材料,”駭客打了個響指,“那麽有意思的地方就來了,雖然我的技術遠不是體制內的那群人能比的——這點好不誇張——但就從公安的利益出發,結合社會環境來考慮,用公安內部可被特定追蹤的匿名號碼要更方便,對井之原愛理來說也更安全,甚至還不需要從我這個‘性情反複的犯罪者’這裏冒險。”
“所以……你是在懷疑,公安內部也并不知道這件事?安室透所防備的,不僅僅是黑衣組織,或許還有公安?”伏見宮惡玉沉思——
這對于每年都多少會關注到一些《名偵探柯南》劇場版新內容的人來說,簡直是難以置信。
劇場版的別的內容或許會模糊,但安室透那個國性戀的美稱卻深深地刻在伏見宮惡玉的大腦裏。
難道……是公安內部被反滲透了嗎?
安室透無法确定內鬼,所以只能全部防備起來?
這個解釋似乎是可以說得通的。
但真的有這麽簡單被他猜透?
“你沒法查出公安這個部門的底褲顏色?”伏見宮挑眉。
“喂,你這家夥和欺詐師一樣,以為我的技術是什麽的占蔔術嗎?沒有網絡的話,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駭客的死魚眼快要沿着電話線鑽到伏見宮的眼前去了,“要查到公安內部就要接公安內部的系統,要到他們的建築內。”
懂了,這就是所謂的“內網”?
伏見宮惡玉暗自點點頭,get到了對方的點——從技術上無法滲透的,就只能從人上滲透。
這麽想,他越發覺得,安室透或許是在公安內的發現了什麽疑點,所以才會如此謹慎。
他一定得想辦法弄清楚才行——撥亂反正的前提就是得知道什麽是“正”,什麽是“反”,不能太稀裏糊塗。
可如果要牽連到公安這樣的官方勢力,伏見宮惡玉手中掌握的就只有異能特務科這條線。但異能特務科太獨立了,他和其他部門的關系并不好。
尤其是在和公安廳、警視廳、監察廳這些部門的某些權力争端上,幾方的相處總是不愉快,互相傾軋是常有的事情,想要交換彼此的秘密部門,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的醫生手裏倒是還有一步能夠絕對牽制安室透的棋,但伏見宮惡玉不确定現在是啓用那步棋的好時機。
“好吧——公安的事暫放一邊,回到井之原愛理身上來。”伏見宮惡玉坐下來,甚至拿出了紙筆——倒不是說他真的要寫些什麽,但有這套學習裝備就讓他更容易集中起精神來,“查到他為什麽一定要見毛利小五郎了嗎?”
這一點一直是伏見宮惡玉困惑的點。
為什麽是毛利小五郎?他到底有什麽特別的?
名偵探的名頭?
這個名頭在黑衣組織和公安的博弈裏,似乎并不夠看。
這不是站在讀者角度,用一句“主角團視角的必然”就能解釋的,他需要更踏實的理由。
“我只能追蹤她的軌跡——通訊記錄、消費記錄,還有一些攝像頭——這個城市有許多你想象不到的聯網攝像頭可以使用,但結果并不積極。井之原非常謹慎,她一定接受過專業的反追蹤訓練。”
“就像警校?”
“也許。”
駭客把搜索範圍擴展到了米花町之外,各種信息也随之同步到了伏見宮的設備上,當晚伏見宮便徹夜把這些零散的信息和畫面全部都整理研究了一遍。
乍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任何奇特的地方。
但當畫面一幀一幀地翻過去,伏見宮突然在反複相同的異常中,注意到了一個尤其奇怪的地方。
井之原愛理似乎總是在放空的視線之中展露出恐懼和憂慮,甚至會像是有什麽妄想症一樣,突如其來和空氣鬥智鬥勇。
如果一次兩次可以看作是神經敏感、是對潛在威脅的恐懼,但如果頻繁多次出現,那就不是巧合——尤其是那些放空的視線不僅針對犄角旮旯,有時甚至針對天空或是水池。這些地方可不像是會存在“人”的威脅的位置。
把局限在一個地圖中的思維打開——這是一個寬闊的世界,不是只有一個城市,一個町目——伏見宮惡玉瞳孔一頓,“咒、靈……?”
井之原愛理的反應,不正是一知半解下,看到咒靈之後的反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