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端倪初現
端倪初現
聽完江波濤的陳述，方明華了解了大概是怎麽回事，若有所思地看着周澤楷：他沒想到周澤楷對這個新人的接受度會這麽高，畢竟其他隊友坐一下床都不行，他居然會允許江波濤在這裏睡下。
雖然心存顧慮，但方明華果斷站在周澤楷那邊：“小江啊，小周讓你睡你就睡吧，反正都是倆男的，又不需要避嫌，住酒店多麻煩，還要走十來分鐘。”
“這……好吧，不過我睡沙發。”江波濤堅持道。
周澤楷沒有過多的話語，只回道：“我睡。”
方明華再次勸江波濤：“沒事小江，讓他睡沙發去吧，反正空調開着，也不會冷着他。”
江波濤：“這樣真不行。”
“那你們直接都睡床就好了？正好這賽季宿舍翻新，配的是雙人床，又不是睡不下兩個人。”方明華盡職盡責地給他們出主意。
這下兩人都沉默了，當然周澤楷的沉默是常态，江波濤是比較罕見地不知道怎麽回絕。
過了一陣，江波濤才問周澤楷：“隊長你怕冷嗎？”
周澤楷思索片刻，回望江波濤：“怕。”
像是知道江波濤會接“那我睡沙發”一樣，周澤楷趕緊補充：“但你要睡床。”
江波濤糾結，那不就等于就那一個答案了麽？
方明華像是趕時間一樣，催兩人的進度：“那就一起睡一起睡，你們快點安頓好，我還要跟我家老婆大人視頻呢！”
迅速地幫忙把被子搬回床上，并詢問完江波濤差不差生活用品之後，方明華關愛新隊友的任務完成，滿意地離開周澤楷的房間。
剩下周澤楷和江波濤隔着床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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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這氛圍有些尴尬，江波濤輕咳了一聲，“隊長你一般什麽時候休息？”
周澤楷：“都行。”
江波濤看了一眼電腦桌上的時鐘，現在是晚上九點，離自己平時睡覺的時間點還早，但自己一般回到宿舍後就開始洗澡換家居服。
“隊長你現在要洗漱嗎？”
周澤楷搖頭。
“那我先去？”
“嗯。”
拿上洗漱用品後，江波濤進入周澤楷的浴室，把漱口杯和牙刷擺在洗手臺上，意外發現周澤楷的漱口杯是黑色的，江波濤自己是白色的，兩個正好都是陶瓷材質，又都是純色，沒有什麽額外的花飾，雖然形狀略有差異，但遠看上……
停，江波濤迅速叫止了腦海中的奇怪想法，那可是自己的隊長，再帥都不能有其他想法，萬一影響到比賽就不好了。
打開音樂播放器後，環視浴室，江波濤發現周澤楷東西不多，像酒店一樣，只有最基本的洗漱用品，不過仔細一看牌子，都不便宜就是了。
洗澡之前江波濤打算洗臉清潔一下，但沒有找到洗面奶，于是一邊用溫水洗臉，一邊感嘆着基因真實不公。
舒舒服服地随着音樂洗完澡之後，江波濤發現自己忘帶浴巾了，關掉手機音樂，向外面的周澤楷求助：“隊長？你有多餘的浴巾嗎？”
這時候江波濤才聽見外面好像有人對話，果然，很快聽見陽臺門被打開，有腳步聲歡快地跑過來：“江波濤？你怎麽在隊長這裏？”
是杜明的聲音。
“我行李還沒有寄過來，隊長便先收留我一晚。”江波濤隔着浴室門解釋道。
“噢，怪不得敲你門沒人應呢！”
說話的時間，江波濤聽見又有人來了。
是周澤楷，輕敲了一下門：“浴巾，新的。”
江波濤開了小縫拿過浴巾道謝，周澤楷回了“不用”，莫名地，江波濤心跳了一拍，甚至杜明跟他說“等會兒見”都忘了回。
匆匆擦拭完換了家居服，又在浴室吹完了頭發，穿過冰冷的陽臺，才回到暖和的房間。
江波濤熟練地回應杜明的寒暄，兩人在沙發聊了半天，直到旁邊安靜坐着的周澤楷說要去洗漱了，才發現不知不覺就到了十一點，杜明依依不舍地向兩人告別。
等周澤楷從浴室出來又過去了半小時，兩人都有倦意了，便關燈睡覺。
話多的江波濤都打算睡了，卻聽見旁邊一向安靜的周澤楷忽然出聲：“冷嗎？”
因為怕幹燥，睡前關掉了空調，江波濤裹了裹被子，如實回答：“不冷。”
周澤楷：“嗯。”便沒話了，像是真的只是關心他冷不冷。
一夜好眠，鬧鐘響了，江波濤拿起手機看了眼，七點半，模糊的意識隐約記得自己設置的是八點，半小時洗漱，半小時吃早飯，七點半的鬧鐘是從另一邊傳來的，便輕推了推旁邊的被子，發現叫不醒周澤楷。
江波濤睡眠淺，醒來後很難繼續入睡，便索性繼續提醒周澤楷起床。
“隊長，隊長……”
“嗯……”沒睜開眼的周澤楷模糊地發了一個音節。
然後繼續閉着眼，動作緩慢但是熟練的找到手機位置，然後劃到十分鐘後提醒，再拿過空調遙控器，盲摸到開關，打開空調，随後繼續睡了。
江波濤：……看這熟練程度，應該平時就是這麽起床的，自己也沒必要去提醒了。
不過江波濤是睡不着了，洗漱又太早，便閉目養神，經歷三次鈴響之後，旁邊的周澤楷終于有動靜了，江波濤便也順便起床了，畢竟這就是自己原定的起床時間。
此時房間已經暖和起來了，周澤楷掀開被子，望着旁邊的江波濤，後知後覺，記得今早好像有人叫過自己？
心裏過意不去：“對不起。”
江波濤笑笑：“這有什麽？我正好也要起床。隊長你先去洗漱吧，我換衣服，或者反過來？”
周澤楷：“你先吧。”
兩人八點半洗漱穿衣完畢，又用了半小時解決完早飯，九點提前一點到了訓練室，開始了正式的訓練。
江波濤融入輪回的速度非常迅速，順利如最初大家看好的那樣，在比賽場上成為了其他隊員和周澤楷溝通的最佳橋梁，輪回的團隊賽效率得到大幅度提升，雖然這個賽季輪回依然遺憾止步于八強，但是大家都無比堅信，輪回也終于有了沖擊冠軍的希望。
這個夏休期大家幹勁十足，即便回家了也換小號在網游裏為輪回公會做貢獻。
大家隔着網線，按理來說信息都是一樣的，但江波濤能順利理解周澤楷的作戰意圖也就算了，後面發展到現實情況也能完美猜出，衆人終于開始感到不對勁。
比如有一天，刷完了一個副本，周澤楷隊內發過來一個表情，江波濤回消息：【隊長快點去吧，我們等等你】
衆人問：【等什麽】
江波濤理所當然道：【去上廁所啊，隊長不是發消息了嗎？你們沒看見？】
再比如有一天，大家閑聊，周澤楷突然發來一張攝影棚裏的照片，應該是随手一拍，裏面有一款鍵盤入鏡，但也拍了周圍忙碌的員工，看不出重點在哪裏。
于是衆人開始問：【小周又去拍廣告了？】【隊長你發棚的照片幹嘛？發你的照片啊！】【隊長是想說右下角的小姐姐背影很美麗？】【才不是，隊長肯定是說自己想換新鍵盤了】
江波濤：【咱們要有新鍵盤了？】
周澤楷出現回複：【嗯】
衆人：？？？怎麽推出來的
對比其他人的疑惑奇怪，兩位當事人淡定多了，江波濤覺得這是很簡單自然的事情，周澤楷則覺得自己不需要解釋了，打的字少了很多，非常愉快。
就這樣夏休期過去了，第七賽季正式開始，經過上賽季江波濤的出色表現，被任命為副隊長，以便更好在賽場發揮作用，同時也能幫周澤楷承擔一些必要場合發言的責任，一舉兩得，戰隊裏沒有人有意見。
第一輪比賽戰勝雷霆之後，周澤楷罕見地約江波濤周日上午出去玩。
江波濤爽快答應：“好啊，去哪裏？”
“東湖吧，你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嗎？”
輪回季後賽沒有遇上過雷霆，只有常規賽有機會來W市，這才是第二次來W市，對他而言，這城市哪個地方都挺新鮮的，所以也無所謂了。
于是兩個不會騎自行車的宅男要走一上午的東湖，風景不錯，但默契短暫失效，江波濤這次确實沒懂周澤楷為啥約他來這個地方。
“你是副隊了。”周澤楷突然說。
“嗯嗯，隊長，我以後會更加努力比賽的。”江波濤答。
“不是……”
江波濤沒有回答，在等周澤楷繼續說下去。
“以後不叫隊長了。”
江波濤開玩笑：“可是不叫隊長還能叫什麽？總不能叫澤楷吧？”
周澤楷沉默不語，通過觀察表情，江波濤知道這是默認的意思，連忙老實承認：“隊長我開玩笑的，你不覺得這樣很怪嗎？”
周澤楷微微歪頭：“還好吧？”
江波濤搖搖頭：“不太好，聯盟哪有這麽叫隊長的？”
“不管他們。”周澤楷說。
“要管的。”江波濤勸道。
“我叫你副隊。”周澤楷知道江波濤不會同意這個的。
果然，江波濤皺眉回答：“隊長你還是繼續叫我江吧。”
“那你也不能叫我隊長。”
江波濤想了想；“我知道了，我叫你小周吧！”
周澤楷想了想，至少沒有之前那麽官方了，點點頭接受了。
江波濤無奈：“你叫我來走路就是為了說這個事兒啊？”
周澤楷：“不是。”
“那是？”“風景好看。”
好吧，江波濤真是敗了，接受了現實之後愉快聊起了天，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講。
由于兩人現在在W市，江波濤很自然提起了自己一個來W市上大學的高中同學，然後一邊跟那個朋友線上聊天一邊跟周澤楷線下聊天。
“話說小周你以前高中成績怎麽樣？”
“還可以。”
江波濤點點頭：“那看來是非常好了，你父母當時沒有阻止過嗎？”
“有。”
“哦？那你怎麽說服他們的？”
“呃……還不算說服。”
一聽好像要觸發到什麽敏感的事了，江波濤自認兩人私交關系還沒有那麽深，再八卦也只能強行忍下，開始轉移話題：“沒辦法，你成績好嘛，我當時就是個中游水平，加上我爸媽說不過我，只能放我出來了。”
“不過聽他們說大學生活也挺豐富的，上課、比賽、實習還有社團活動，我朋友在學校還談了戀愛，小周你談過戀愛沒有？”
正打算說自己和父母現狀的周澤楷被迫轉移話題，只能幹巴巴地回答一句“沒。”
江波濤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驚訝地問他為什麽相貌這麽出衆但沒有談過戀愛，只是笑着說：“跟我猜得一樣，小周的性格很難有女孩子能接受的吧？”
周澤楷認真說道：“我喜歡男生。”
江波濤随他去，哄小孩一樣把那句話修改一下：“好吧好吧，那小周的性格很難有男孩子能接受的吧？”
周澤楷有些挫敗：“你也覺得嗎？”
江波濤：“我倒是不覺得啦，但是想戀愛的人，總會希望另一半更加主動積極一點吧？但我就無所謂啦，我要是喜歡的話，我自己會主動積極起來。”
周澤楷：“那就好。”
江波濤：“？？？”
周澤楷：“你呢？”
“我也沒有呢，這個生日簡直像個詛咒哈哈。”江波濤拿自己11月11日的生日開玩笑，事實當然是一直沒碰上喜歡的，自己又19不到，不着急戀愛。
誰料周澤楷卻認真地跟他對視：“不會是詛咒。”
一向能聽懂周澤楷言外之意的江波濤現在卻宕機了，不敢确定周澤楷這次的意思，是想談戀愛，而且是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