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威福利山療養院3
威福利山療養院3
淩涯第二天睜眼只覺全身神清氣爽,哪怕大腦裏多出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也沒能影響他的好心情。
“淩淩,沒事了嗎?”
阮瀾燭聲音喑啞聽起來有幾分疲累。
“淩淩哥,你昨晚快弄死阮哥了。”
譚棗棗也是一晚上沒睡,不過這孩子吐口而出的話怎麽那麽覺得有歧義呢?淩涯撓撓頭表示不太理解。
“你昨晚半夜發高燒,嘴裏喊着“瀾燭”兩個字喊了半晚上,還把阮哥摟的死緊。他一邊擔心你會高燒昏厥一邊還得安撫你,我看了都心疼。”
淩涯目光訝異看向阮瀾燭,觸及對方青黑的眼圈後撇撇嘴伸手撫住他的側臉。
“抱歉啊,我不知道記憶恢複的反應能這麽大。”
淩涯愧疚不已,這次記憶同以往門裏不同,他現在甚至能想起當初所有的點點滴滴,哪怕是一張椅子。
“恢複記憶?淩淩哥,你丢失過記憶?”
譚棗棗好奇湊過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丢失記憶的人,以後演戲有素材了。
阮瀾燭起身揉揉頭疼的太陽穴: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昨晚江英睿宿舍被女護士殺進去了,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吧。”
三人出門走到404,淩涯輕輕推門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壯漢和半個身體搭在窗臺上的薛之雲。屍體早就涼透了,但是江英睿...反而不在屋內。
“死了”淩涯神情冷漠,仿佛絲毫不意外。
遠處傳來腳步聲,三人回眸正好看到毫發無損的江英睿回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看我?”
江英睿面露無辜,似乎對于昨晚的屠殺毫不知情。譚棗棗慢慢退回阮瀾燭和淩涯的身後,一張臉驚恐不已。
“昨晚你沒有在404睡覺?”阮瀾燭扯出一個客套的笑容。
“是這樣,昨晚和他們鬧了點矛盾我就換了個房間睡,有問題嗎?”
江英睿邊說邊往這邊湊,阮瀾燭和淩涯護着譚棗棗往旁邊退去。行至門前,江英睿伸手将頭頂的房間號取下來翻看,确實找不出任何異樣後又把房間號放了回去。
“有什麽問題嗎?”淩涯含笑詢問。
“沒什麽。”
江英睿緊盯淩涯,笑不露齒。随後轉身去往其他房間,“砰”的一聲,房門緊閉再無聲息。
“走吧,該吃早飯了。”
淩涯摸着肚子率先前往食堂,阮瀾燭和譚棗棗緊随其後。
“淩淩哥,你說江英睿他們為什麽會遭到護士屠殺啊?觸犯禁忌條件了?”
譚棗棗百思不得其解,身旁阮瀾燭輕笑了下,一副了然模樣。
“是啊,他敢派薛之雲換我們的房間號,就別怪我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淩涯笑眯眯一口一口嚼着嘴裏的饅頭,譚棗棗卻脊背發冷。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江英睿他們被屠殺,是淩淩哥下的手?
“可你什麽時間下手的?”
“昨天2樓捏碎他腕骨的時候啊,我專門把502的房間號放進了他的衣服外側的口袋裏。”
想起昨天色眯眯的某人,淩涯就惡心的想吐,頓時覺得饅頭也不香了。他視線轉移到阮瀾燭身上,目露懷念。如果現在摟住他老婆用力吸一口他身上的味道,這股惡心一定能壓下去。
“可是他怎麽沒事呢?是發現了房間號嗎?”
譚棗棗更不懂了,明明身上有502卻可以逃過一劫,江英睿究竟用了什麽方法。
“誰說他逃過一劫?他死了啊!”
一語激起千層浪,不止譚棗棗呆了,連阮瀾燭都失控丢了手上的筷子。
“淩淩,你說什麽?”
“他昨晚就死了,我們今天看的是另外一個人,一個套着江英睿皮囊的膽小鬼。”
淩涯嗤笑一聲,真是醜人多作怪。他昨晚恢複的記憶剛好能用上,真相很快就會大白天下。
餐廳病患逐漸離場,此時僅剩一名護士在打掃。淩涯起身直接走過去:
“你好。”見人三分笑,淩涯深谙其道。
但是護士可不接招,眼睛看過來立馬轉移:“我什麽都不知道。”
慌亂之中想要逃跑,被阮瀾燭和譚棗棗攔住去路。
“我們還什麽都沒問,你就不知道?”
眼看躲不過,護士咬緊牙關猶豫着,半晌後才說了句:
“她在找他,是他背棄了最初的感情,抛棄了她害死了她。”
“那他現在在哪兒?”阮瀾燭問道。
護士搖頭:“我不知道,但他一定在這座療養院中。”
護士匆忙離開,阮瀾燭目光對上淩涯,淩涯雙手一攤表示确實如此。譚棗棗聽的雲裏霧裏:
“究竟是什麽意思啊?”
淩涯笑道:“醫生抛棄了護士還害死她和孩子,護士現在要複仇,自然就要找到醫生咯。”
“那去哪兒找醫生?”
譚棗棗剛說完就迎來阮瀾燭鄙視的目光,後又想起淩涯剛說過穿着江英睿皮囊的膽小鬼,立馬反應過來:
“所以現在這個“江英睿”其實就是醫生,那我們只要捉住他把她交給護士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淩涯和阮瀾燭笑着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樣。
三人又去尋找江英睿,可惜來晚了一步,找到他時人已經死亡,腹部有個大豁口,好似有人生生從裏面鑽出來。阮瀾燭湊近在他口袋裏找到一個俄羅斯套娃,比在院長辦公室看到的小兩圈。
“讓他逃了,真可惜。”
淩涯挑挑眉口吻冰冷,後又轉念一想,它勢必會找其他人的皮囊,便又勾起唇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就像一個身經百戰的獵手在看慌不擇路的獵物四處逃竄。
“這裏找不到線索了,我們再去趟停屍間。”
三人重回停屍間,一推門只覺陰冷撲面而來。譚棗棗昨天見過停屍間裏的屍體,今日再看少了許多。
“昨天還擺的滿滿當當,現在卻少了這麽多。所以,是有運屍工晚上把屍體推到了隧道嗎?”
“那我們是不是只能晚上出來才能探清隧道在哪兒啊?萬一遇到護士怎麽辦?”
護士可是門神,瞧她昨晚大屠殺的模樣就忍不住心驚膽戰。正面對上,只怕怎麽死都不知道。
“被護士殺了總比等死強。”
阮瀾燭面容平靜之下說着最冷酷的話,很顯然對于夜游他是勢在必得。淩涯淺笑了下,湊到阮瀾燭耳旁:
“你放心,我一定在她殺你前就把她滅掉,不讓任何人動你分毫。”
譚棗棗的眼睛唰的亮了,淩涯這是什麽溫暖表白!!霸道總裁啊!!!太好嗑了!!
淩涯拉開靠自己最近的裹屍袋,裏面赫然竟是過門人濛濛。她的耳旁同樣放置一個套娃,和院長室是一套小了一圈。
“果然,院長在用過門人的皮囊做掩護,來躲避護士的追殺。”
“這個套娃就像是皮囊,一層又一層,只怕就剩下一次機會了。”
濛濛腹部同樣有和江英睿一樣的大型豁口,生生撕裂鑽出一個成年男性,光是用想的就已經脊背發涼了。
淩涯眼眸半眯:“現在過門人除了我們就只剩下一個....胡蝶。”只要看見胡蝶,自然就清楚她是不是院長了。
話音剛落淩涯就感覺冷風嗖嗖從頭頂而過,轉頭就看到面色不善笑容滲人的阮瀾燭,熟悉的頭皮發麻悄然而至。
“淩淩記性真好,我都不知道那個女孩兒的名字。”
旁邊譚棗棗怕波及自己,已經站出3米遠了。淩涯心髒再次怦怦跳動,典型一個答不好命就沒的送命題。
“她獨來獨往有點反常,所以就稍稍關注了下。”淩涯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給阮瀾燭比劃稍稍是多大。
哪想到阮瀾燭冷笑道:“是嗎?所以當初白潔也是孤身一人異常反常,你也稍稍關注了下?”
淩涯被噎的說不出話,求救的目光投向譚棗棗。結果,譚棗棗是真的狗啊,立馬低眉順眼跟在阮瀾燭身後走了。
淩涯站在原地無語凝噎,過門遇到門神不危險,找門和鑰匙也不危險,危險的是老婆随時随地的送命題。
這時淩涯想到了自己的師尊。他師尊年輕時有個白月光,據說比修真界第一女君沅也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後來戀情無疾而終,師尊也單身了一輩子,提及為何會分手?
那時師尊手拿酒壺對着明月暗嘆了句:“她問我:天下與她孰輕孰重?我就猶豫了三息,老婆就沒了。”然後對坐在身旁的淩涯說道:“你以後找老婆,只要人對了立馬下聘。立即昭告天地,便是死了她也是你老婆,誰都搶不走。”
師尊喝的迷迷糊糊被送回房,淩涯那時年幼看不懂師尊臉上的落寞,但是話聽懂了。
此刻阮瀾燭被自己氣走了,淩涯危機感一下子湧上頭腦,頓時感覺老婆要跑了。
阮瀾燭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覺得淩涯手足無措的表情很可愛,所以找到機會便要逗弄。看着對方面紅耳赤、啞口無言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伸手蹂躏那對紅通通的耳朵。
但是此時不是好機會,因為兩人正跟随運屍工探查隧道的具體位置。眼看屍體被搬運進一個黑乎乎的通道,淩涯想湊近一步跟進去,下一秒被阮瀾燭阻攔:
“現在太危險了,明天白天再看。”
還沒說完頭頂傳來女人的腳步聲,兩人擡頭向上望去正好看到胡蝶,她步履匆忙,懷中還抱着一個小皮箱。淩涯和阮瀾燭對視一眼後,二人悄悄跟在她身後。
胡蝶來到院長室剛把目标塞進箱子,出來就看到淩涯和阮瀾燭守在門口。
“抱的什麽呀?”阮瀾燭上前一把攥住皮箱提手。
“關你什麽事?我做什麽都和你沒關系!”
胡蝶想把皮箱扯回來,奈何力氣不如人,反被阮瀾燭奪走扔給淩涯。淩涯打開箱子,拿出裏面藏匿的東西。
“護士的洋娃娃,你拿它幹什麽?”
“還給我!!她就要回來了,看見娃娃不見了咱們都得死!!”
胡蝶表情慌亂,眼眸裏藏着顯而易見的恐懼。
淩涯嗤笑:“你錯了,死的人只有你。”
外面護士的高跟鞋聲由遠及近傳來,一步一步帶着死亡的氣息。看到院長室站着的三人立馬持刀上前,胡蝶想轉身就跑,被護士一刀劈在後背。
“不是我,不是我,求求你別殺我!”
胡蝶眼前浮現出護士詭異的笑臉,陰影慢慢覆蓋她全身....刀刃破空的聲音響徹,血漬飛濺到牆面,胡蝶徹底不動了。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在外面?”
護士繼續持刀逼近淩涯和阮瀾燭,淩涯上前一步打開皮箱露出裏面的洋娃娃。護士冷厲的表情一頓,雙手小心将娃娃抱出摟在懷裏,詭異的面容此刻只留下屬于母親的溫柔。
她轉身懷抱娃娃要走,口中忽然哼唱起一段旋律,有些像戲曲,只是聲音極輕又似搖籃曲。
“春娘,基本功還沒忘嗎?”
淩涯站在她身後忽然開口,護士行走的腳步倏地頓住,慢慢轉身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她又走回來,一雙眼褪去詭異後眸光顫動,緊緊盯住淩涯的臉用力确認。淩涯長嘆口氣,下一刻一襲月白長袍,頭戴木簪恍惚間仙風道骨。
“林老板?”春娘雙眼泛紅小心翼翼詢問。
“春娘,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了?”
淩涯猶記得那個威風凜凜的刀馬旦,一把刀使得虎虎生威,就是這一身正氣迅速蹿紅大江南北成了戲班裏最出名的角兒。偏偏在最輝煌的時候被一個男人引誘,抛卻一切都要同他離開。
淩涯問過她無數遍“你可想好了?”,她都堅定不移的回答“是”。
他沒了留她的理由,便任由她退出颠沛流離的生活去過她想要的穩定與安全。
像是離家許久受盡委屈的孩童,春娘抱住淩涯立馬嗚嗚大哭,似是要把這中間所有的委屈都發洩出來。譚棗棗許久等不到淩涯和阮瀾燭,随着哭聲走過來就看到抱在一起的護士和淩涯,至于阮瀾燭,臉早就黑透了。
“祝哥,淩淩哥這是?”
譚棗棗上前一步在阮瀾燭黑臉中小心詢問。
“哼!舊情人相見,執手相看淚眼。很好....”
“很好”一出,譚棗棗不自覺打個激靈。阮瀾燭太恐怖了,他現在就像原配看到丈夫和小三抱在一起,恨不得砍死兩人以洩心中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