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雨中女郎3

雨中女郎3

熊漆頭頂鮮血睜開眼,小柯急切的面龐映入視線中,他急切起身查看小柯是否有受傷,小柯連忙解釋:

“我沒事,特意喊來祝盟和淩涯他們救你。”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熊漆很是感動。阮瀾燭倒是好奇他怎麽進入的畫中世界:

“看來雨中女郎對你也不是很滿意,你進入了畫中世界,說明....那個人也對你下了手。”

熊漆把所有過門人想了個遍,終于定格在一張楚楚可憐的人身上,遂咬牙切齒:

“楊、美、樹。”

“楊美樹和我同屬一個組織,但她是我死對頭的人,我以為一個組織再狠也不可能痛下殺手,看來是我低估她了。”

熊漆握緊身旁小柯的手,渾身冰冷下唯有身側之人的溫熱還能讓他心髒正常跳動。

阮瀾燭也不避諱,直接将口紅拿出交個熊漆,這是物證也是罪證。

“這是我們在楊婕畫框四周找到的,給你吧。”

同一個組織,互相背刺的事情也只能成員之間自己處理。冤有頭債有主,阮瀾燭倒要看看熊漆如何處理楊美樹。那人敢将手伸到黑曜石頭上,他就不會任由她如此放肆。

熊漆接過罪證拉着小柯就要走,被淩涯一把攔下:

“小柯,是在第幾扇門出的事?”

一句話讓所有人怔愣,熊漆雙目瞬間泛紅,他就知道...此事瞞不過小哥。

淩涯察覺小柯異樣還是因為譚棗棗,她不知道從哪兒買了一面鏡子,那鏡子能照人照鬼,小柯剛才來求救時恰好被鏡子照到。空蕩的鏡面沒有人像,這才引起他和阮瀾燭的注意。

良久後,熊漆聲線顫抖,哽咽着回道:

“第七扇門,她是為了保護我才...都怪我,怪我輕敵怪我自大!”

說着“哐哐”朝自己臉上扇了兩耳光,小柯急忙上前制止,熊一樣的男人此刻淚珠滾滾落下,眼中滿是懊悔。

“後來遇到一個人,不知道他用什麽辦法可以讓小柯繼續陪我過門。哪怕我們只能在門裏相見,就已經很心滿意足了。”

熊漆不再說話,哪怕阮瀾燭想知道那個高人是誰,熊漆也只是搖頭表示并不清楚。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雖然只能在門內活着,但最起碼還能活着...還能陪他一起過門。”

小柯沒想過自己死了還能再見到心心念念的熊漆,能在門裏一起過門,上天對她已經很優待了。

眼看雙方之間沒有秘密可言,熊漆直言:

“我進入畫裏不是一無所獲,我發現了鑰匙,就在畫中世界。”

譚棗棗一聽,只覺五雷轟頂:“那完了,畫裏本就危險重重,那要怎麽才能拿到鑰匙啊!”

熊漆:“說來也巧,如果小柯幫忙,說不定能拿到鑰匙。”

“怎麽配合?”阮瀾燭從容不迫道。

“小柯可以進入畫裏引開女主人,你們負責拿鑰匙。”

“如果小柯可以引開女主人,那熊哥為什麽不能去拿鑰匙?”淩涯問道。

小柯沉吟幾息:“我可以引開女主人,但需要熊哥幫忙,所以拿鑰匙的事情只能你們來。”

“晚上女主人的戰鬥力很強,咱們最好白天行動。”熊漆剛經歷過和女主人單挑,自然明白來自鬼怪強悍的能力。

“那你們預備怎麽引開她?”

小柯沒回答,只是轉身朝畫走去,伸手觸及畫面一陣水紋波動蕩漾開來。

“等我進入畫中世界,女主人自然也會進來追殺我。到時你們就進去抓緊時間拿鑰匙,只有5分鐘,這是小柯的極限。”

阮瀾燭點頭表示可行性非常高,和淩涯對視後玩味一笑:

“那你們怎麽打算處理楊美樹?”

熊漆忽然冷了腔調:“我不打女人,只信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熊漆和小柯再次道謝,見合作已定便抽身而去。阮瀾燭眸色微沉:

“明天你和小橘子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回。”

說完撫上淩涯側臉眸色加深,表示淩涯要乖乖聽話,只是這回淩涯搖搖頭拒絕了。

“我去,正好有些事情想确認。”

淩涯轉身從畫室桌上拿過一瓶紅色顏料遞給阮瀾燭,阮瀾燭不明所以看不出顏料材質,翻轉過來只見瓶底印着GX兩個字母。

“淩淩哥,這是什麽意思?”

譚棗棗是藝術生,即使學的表演也有好友是學美術的,對于普通顏料她大致清楚一些。但是名字叫GX的,她從沒見過。

“女主人可能和我有些關系...”頓了半晌,淩涯忽然出聲。

“又有關系,上次那個女護士就是你的故人。難不成女主人也是你的故人嗎?淩淩哥,你的故人會不會太多了。”

譚棗棗不信天底下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總不能每扇門的門神都是淩涯的故人吧。

“具體怎麽回事?”阮瀾燭上前一步詢問。

“這種顏料叫做丹霞,和水之後可以形成一種獨特的紅色,就像火燒雲一樣絢爛。我家後面就有一座丹霞山,山石磨成粉便是這個樣子。”

“不可能只有一座丹霞山吧,這玩意兒很稀有嗎?”譚棗棗搞不懂。

下一秒,淩涯重重點頭:“對,丹霞山只有我家有,別無二座。”

涯山雖人員凋敝,但山水資源豐盛。比如丹霞山,比如只盛産夜明珠的湖。所以從小淩涯就沒為錢發過愁,涯山有一半都是師長留給他用來讨老婆的聘禮。

“我想不起來送給誰了,所以明天進入畫中世界我最合适。如果真是故人,我的危險性要小于你們兩個人。”

淩涯口吻不容辯駁,阮瀾燭想反駁也找不到其他說辭。如果淩涯執意要進入畫中世界,理性分析下一定是淩涯的方案更加合理。

可是想到熊漆和小柯,阮瀾燭的心還是會不自覺慌亂起來....

楊美樹今晚算是樂不可支,能幹掉領導的死對頭,出門後一定會得到組織賞識。她正沾沾自喜關燈準備入睡,忽然昏暗的天花板上滴下一滴雨水,冰涼的液體攜帶水腥氣悄然而至。

看到房頂黑漬不斷擴大,楊美樹一個激靈立馬直起腰身逃竄下床,屋外冷風呼嘯而過,窗戶直接被吹開紛紛大敞。楊美樹暗道不好前去關窗,一眼就看到站在灌木叢中沖向自己而立的女主人。

她一襲黑衣身材瘦長,雨傘将她的身影拉的更長,同灌木叢中那些錯綜的枝丫一起,張牙舞爪。

楊美樹慌亂跑向自己的挎包,試圖從中找到保自己平安的紙條。奈何翻遍整個夾層,救命紙條就是消失不見。

此時對床的壁畫變成了女主人的肖像畫,她透過畫布冷冷看來,唇角噙着一抹詭異的微笑。楊美樹吓壞了,直接抽出挎包中的利刃狠狠戳向壁畫,女主人的自畫像被利刃切割成一塊一塊使得那抹笑容更是詭異滲人。

“我不怕你...不怕你。”

楊美樹踉跄後退,風吹動窗戶飒飒作響。忽然風止聲息,楊美樹慢慢朝窗邊望去....下一秒,女主人拎起畫框沖她砸來.....

楊美樹死了,所有過門人第二天沒見她來吃早飯,齊齊去她房間确認才知道這件事。她也變成了畫,頭破血流看不出人形甚是恐怖。

“熊哥,你幹的?”淩涯問向熊漆。

“是我。”小柯主動自首。

“我昨晚從我們房間的畫裏來到她的房間,趁她熟睡拿走了她的線索紙條,還把畫框留在了她床底下。”

說着小柯攤開手心,線索紙條果然置于其上。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的別人的夢。”

“她的線索比我們多多了。”譚棗棗第一次見這麽長的線索,直呼不可思議。

淩涯接過紙條細細觀摩:“我們站在古堡裏看畫,看畫的人站在樓上看我們,畫框裝飾了我們的窗子,我們..裝飾了她的夢。”

“所以,她的夢到底是什麽?”

“會不會那幅11人的餐桌畫?昨晚熊漆進去過,畫室主調黑灰,唯有那幅畫能看清人臉。”

阮瀾燭的猜測不無道理,但是淩涯覺得可能沒有這麽簡單。就目前已經知道鑰匙的位置,門在哪裏是接下來齊心協力尋找的重點方向。

熊漆與小柯已經前往女主人畫室等待,淩涯嘆口氣走向頂樓畫室。在4樓拐角處,一眼看到管家之前新更換的那幅壁畫,雲山霧罩看不懂風格的壁畫着實令人感覺熟悉。

淩涯再次站在畫作面前,眉頭緊皺仔細打量。

“怎麽了?不舒服?”阮瀾燭以為這幅壁畫有問題,遂上前問道。

淩涯輕輕搖頭,雙手扣上巨幅壁畫的畫框邊緣,往上一提慢慢挪動它的位置。果然,一扇玄色鐵門泛着冰冷的光澤出現在三人眼前。

“淩淩哥,你真厲害,這樣都能被你找到。”

找到門,就可以斷定逃生之路。譚棗棗覺得自己距離回家,又進了一步。

“接下來,我們去找熊哥和小柯吧。”

三人朝頂樓畫室走去,離開前淩涯再次轉頭看向那幅用來遮掩門的抽象畫,實在覺得熟悉又想不起來再哪裏見過。

瞧淩涯他們按照約定進來,熊漆松了口。知道他們中途還找到門的位置,更加喜不自勝。

“我們開始吧。”

正好白天,趁女主人實力削弱,争取最短時間拿到鑰匙。淩涯進門前又被阮瀾燭囑咐:“只有5分鐘,5分鐘後不管有沒有鑰匙你都必須出來,好嗎?”

淩涯點點頭,小柯一馬當先先行進入。女主人察覺異常進入畫中世界果然看到過門人不知死活的挑釁,當即追着小柯而去。

淩涯等了幾息才沖入踏入畫中,畫中世界果然失真嚴重,四周環境看不清晰,扭曲模糊是最大的感受。主調黑灰,青銅鑰匙也沒有任何色彩,淩涯四處翻找。畫作、顏料、畫布、調色板一一看過,鑰匙仍舊不知去向。

想起阮瀾燭說過那幅餐桌畫,淩涯又從一堆畫作中将它重新找出。翻到背面後,果然看到畫框中央有一處割裂,将小木板摳下來,裏面赫然是一把青銅鑰匙。

順利找到鑰匙,淩涯松了口氣。剛想出畫,目光略過畫桌上時被一抹皮質線索紙條吸引。太像了,太像他手裏那毫無關聯的三張線索碎片,他忍不住走近拿起來觀看。

殊不知,身後女主人正在一步步逼近....

只一個恍惚,小柯已經承受不住沖出畫的世界,她的額頭和手臂都有多條傷口置于其上,一看就是和女主人交手戰敗。

“淩淩呢?”

看不到淩涯出來,阮瀾燭直接慌了神,衆人這才反應過來淩涯還在畫裏。

“我再進去一次。”小柯強打起精神預備再次進入。

“不行,你現在精神極度消耗,只要被畫框砸中必死無疑。”

熊漆連忙阻止,他太清楚小柯能在畫中自由穿梭的秘密,那會快速消耗她的精神力,5分鐘不是小柯體力的極限而是精神的極限。

兩人還在拉扯,阮瀾燭直接一把利刃橫在熊漆動脈處,雙目赤紅口吻染上冰霜:

“進去,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他。”

見到阮瀾燭失去理智如此瘋狂,又想起淩涯昨晚的救命之恩,小柯點頭同意預備再次沖進畫中。

還沒付諸行動,只見畫中出來一男一女。他們皆是廣袖長袍,男的赫然就是淩涯,衣袂飄飄恍若仙人。而他身側瘦削的女性大概20歲上下,容貌普通眉宇間卻自帶溫婉氣質,一眼望去令人極為舒适。

“祝盟!”淩涯一出來就招手同阮瀾燭打招呼,臉上笑容燦爛如同驕陽。

“給各位介紹一下,我身旁這位是我的——萋萋阿姊。”

“萋萋阿姊,他們都是我的朋友。熊哥、小柯、許曉橙還有祝盟。”

淩涯一一給身旁女人介紹,話畢只見那女子特意上前一步恭敬行了一個福身禮。

“阿弟頑劣,承蒙各位照顧,萋萋這廂有禮了。”

現場氛圍一時凝滞,衆人不知該如何表達。那女子進退有度,福身行禮行雲流水,一套動作下來禮儀氣度皆不是平常人。

“呃,客氣客氣。”

譚棗棗演過古裝劇,倒也受過古典禮儀調教,但畢竟不是自小長于古代豪門貴族之家,所以禮儀姿态差之千裏。勉強客套後後退一步,自慚形穢去了。

“小哥,這是?”

熊漆糊裏糊塗摸不着頭腦,只能暗暗靠近淩涯小聲詢問。

眼看衆人還迷糊着,淩涯扭頭拉住女子的胳膊左右擺動撒嬌道:

“萋萋阿姊,我想吃你做的桃花酥了。”

聞言那女子溫柔一笑,右手食指彎曲勾了勾淩涯的鼻梁寵溺道:

“就你嘴饞!等着!”

說完轉身下樓朝廚房走去,背影仍舊瘦削淩厲,完全看不出她是古堡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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