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承認
承認
兩個人比較順利地拿到了情報,便滿意地回家了。
“真的不報警嗎?他們那叫賭博或者叫詐騙耶,作為社會好青年,”陸詩韻摸了摸腦袋。
許幼安挑挑眉,表示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非常了解自己的父親,舉報他們也是遲早的事情。
狗咬狗的場面,誰都愛看。
但是許幼安心裏還放不下一個問題,那個把他們揪走打一頓的人是誰,根據他們的描述是個将近一米八的少年,具體他帶着口罩實在沒有看清楚。
林天宇和祁琛的身高都差不多符合,但不可能是他們,如若是他們其中之一做的,肯定不會隐瞞着。
所以是哪個活雷鋒替天行道,聽說那個人也被打得不輕。
......
楊嘉逸?
許幼安突然就想到了他。
楊嘉逸那天進教室的時候,是滿臉的傷痕的。
可是......
她有些許想不通。
—
月考考完後,英語成績是最後就出來了。
雖然許幼安能清晰認知到自己英語的薄弱。
但是看到白板上自己的分數和排名後,還是感覺到的成績有些慘不忍睹。
班上有六個沒及格,她就是其中之一。
許幼安當時還有着遠大的抱負,她曾壯言一定要讓中醫走出國,讓世人都能感受到中華醫學的魅力所在。
不過,現在如果讓老外看到自己英語就這麽點分數,他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話,她的醫術又怎麽能讓老外信服?
這也算是題外話了。
“幼安,你怎麽回事?”何曉桐也替她惋惜,“你數學、化學、物理分數這麽漂亮,本來班級前三肯定有你的位置,現在你這個英語是要把你拽進水裏的節奏啊。”
“哈哈,可能是我血脈太純了。”許幼安開玩笑道,她對于任何成績的好壞都是無限樂觀。
班上排名第七,年級四十三,許幼安已經挺滿足了。當時中考能考到全班前二十,也是因為英語相對前十年的中考難度來說,是最簡單的,所以分差非常小。
所以嘛,許幼安始終覺得,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老天爺也在幫她一步步實現夢想。
她現在離得比較近的理想就是考到B市中醫藥大學,有一位祖母的故人在裏面做教授,是祖母經常挂在嘴邊贊不絕口的一位聖人,如果能跟在他身邊學習,那一定能學有所成。
“幼安,我向學姐打聽過一個消息。”何曉桐湊過來,“以後的月考考場是按成績排的,說是為了讓學生們有t那種你追我趕的壓迫性,真是太讨厭了。”
許幼安算了算,那下次不就是在二班考試嗎?也挺好的,最起碼能保證自己不用再大老遠的跑到實驗室去考了。
“狀元不愧是狀元。”何曉桐搖搖頭不禁感嘆,“這次又是全年級第一,我覺得考場一座位號一要被他霸占三年了。”
“那......那不一定。”許幼安自信一笑,否定了她的說法,“說不定哪天我就能坐那邊呢,你也可以呀,誰都可以坐。”
祖母說過,一定要自信自己的能力,作為女孩子千萬不能貶自己,所以許幼安從來不會選擇悲觀和自卑。
“加油,安姐,我覺得你一定可以。”何曉桐豎了個大拇指,“我就算了,我排名都在二百外了,等我坐上那個位置,我們同屆的都要大學畢業好幾年了。”
許幼安和何曉桐聊着聊着,就突然想到還沒有弄清楚那個“雷鋒”到底是誰。
她看了好幾眼後面的楊嘉逸,一直在糾結着要不要問問他。
“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楊嘉逸突然講話,但沒有停下手裏的筆,頭也始終沒擡過。
真神了,許幼安心裏不切實際地想,是不是他的額頭上也長着一只眼睛,不然怎麽能看到她的。
“那天你受傷,是不是因為......”許幼安停頓了一會,繼續道,“你在那天的昨天晚上,打了兩個跟蹤狂?”
楊嘉逸手裏轉的筆瞬間停住了,他看了一眼許幼安,然後又低頭默不作聲。
“嗯。”不一會他就承認道。
許幼安豁然開朗,她就說嘛,不可能有這麽巧的事情,那天他正好也被人打了。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是做好事啊,我告訴你那兩人就是壞蛋。”她兩只手抓住他的桌角,一臉正義凜然地看着他,替他惋惜。
楊嘉逸又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着頭怕她看到自己的眼神突然變得飄忽不定。他死死捏着書本的一個角,身體微微緊繃。
緊張與糾結,這是他難得會有的兩種情緒。
“嗯?為什麽?”許幼安隐隐感覺到了他在緊張,但又不知他為何這樣。
“就是路過,然後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知道他們不做好事,就打過去了......我不知道你也在那邊。”
他喉結滾動,怕許幼安對他的話再有所懷疑。
許幼安并沒有仔細分析他的解釋,舉動他說得還算有道理,便點了點頭。
“那我上次帶你去塗藥是對的,畢竟你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許幼安又想了想,繼續補充,“謝謝你,算我又欠你一個人情。”
“嗯,那找時間,我會問你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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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學的時候,陸詩韻一臉愁眉苦展。
倒是林書宇和祁琛嘻嘻哈哈的。
第一次的月考他們四個,相對于中考排名比,是全部倒退的,特別是陸詩韻,幅度不是一般的大。
她的成績的确不太理想,中考以七十二名考進來的,現在的排名要将近四百名,而高一年級一共就五百七十幾名同學。
“不該玩得太瘋。”陸詩韻感覺自己頭頂着一大片烏雲,“我媽晚上肯定打電話給老師問分數了,她初中就喜歡這樣幹,怎麽辦啊,零花錢泡湯了,今年的國風秀去不了了......”
“你這個小豬腦子考這點已經不錯了,哈哈哈。”林書宇搓了搓她的腦袋,調侃道。
跟祁琛比起來,許幼安的偏科還不算嚴重。
他的數學年級第三,物理年級第五,化學年級第五,語文年級第五百二十一,英語倒數第三.....
祁琛說了,他的成績以後注定是要走競賽的道路,不然非常吃虧。
“你想考B市,那我一定會考到那邊,我不會貪玩了,我要永遠罩着你。”祁琛看了一眼後面的林天宇和陸詩韻,不太好意思,又改口道,“你們。”
“考,我也考,我要考人民公安大學的,陸狗也考到那邊去,不逗你玩,我的生活就無趣了。”
陸詩韻掰了掰手指關節,靠近林天宇,陰森森地看着他:
“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打得生活無趣。”
四個人計劃着一起考到B市。
許幼安幻想着未來,有他們陪伴着,生活肯定會越來越美好。
她相信,彼此都是矢志不渝的人。
有他們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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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旬正值寒冬季節,一次突如其來的寒潮,直接把通川的溫度打回到零下七八攝氏度。
流感病毒便接踵而來。
班上一天有七八個人請假,許幼安也中招了,不幸的萬幸,她中招的時候已經在周末了。
“三十九度一......”陸詩韻借着陽光仔細看了看溫度計,嘆了一口氣,滿眼都是擔憂,“吃了發燒藥了,這個溫度怎麽退不下去呢?”
許幼安昨天下午就開始發燒,昨天晚上吃了退燒藥之後睡了一會,陸詩韻特地定了半夜三點鐘的鬧鐘,起來幫她重新量體溫,那個時候已經退到三十六度七,陸詩韻還隐隐松了口氣。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她又開始重燒了,而且體溫達到新高。
“不行。”陸詩韻打算去卸妝,“我不去了,我必須在家裏照顧你。”
“不行!”許幼安垂死病中驚坐起。
拖着沉重的身體,她感覺到頭上壓着一塊千斤頂。
國風秀是一年舉辦一次的,今年正好開在了通川,她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拿到的入場券。作為一個古風愛好者和未來的漢服設計師,她滿心期望着那一天的到來。
按照陸詩韻的性格,她肯定還是會選擇留下來照顧自己,許幼安當然不能拖累她。
“什麽不行,我不僅不去,還要帶你去醫院。”陸詩韻看到她坐起來,吓了一跳,立馬伸手把她按在了床上,開玩笑道,“你這麽燒下去,我怕我回來以後你都變成一灘灰了。”
許幼安還是搖搖頭,眼睛迷迷瞪瞪的。
“聽話。”
“我能照顧自己,等我吃個退燒藥,然後就睡了。”許幼安還是不願意,有氣無力地解釋,“等我睡完一覺,你也差不多回來了,如果到時候再燒,再去醫院也不遲。”
她既誠懇又可憐地看着陸詩韻。
“我真的不想讓你失望......你就去吧.....如果這次你去不成,我會自責一輩子的,嗯?你聽話,真沒事,咳.....”
許幼安強忍着咳嗽聲,生怕讓陸詩韻看出來她此時的虛弱,她嗓子跟吞刀片一樣又疼又癢,吞咽的時候還能感覺那股濃厚的血腥味。
陸詩韻早上五點鐘就開始起來化妝打扮,那套五千多的百褶裙也是特地為這次秀展準備的,不能因為她在這一刻而前功盡棄。
陸詩韻猶豫了,她本來想着找祁琛或者是林天宇來搭把手的,但是祁琛去參加了物理競賽模拟考,現在剛剛進入考場,林天宇的太姥姥去世了,他現在得陪着外婆和母親。
自己的母親又忙,她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來看顧一下許幼安。
“我手機放在振動,實在不放心你就打電話,嗯?”許幼安看到她猶豫後,立馬乘勝追擊,“而且我懂點中醫,自己怎麽樣肯定知道,實在不行我還能自救呢。”
陸詩韻苦笑着看了她一眼,終于還是妥協。
她換上裙子,畫上眼影,塗上口紅,戴上發釵,像個語重心長的長輩一樣又再三對許幼安囑咐着。
等陸詩韻一走,許幼安才恢複虛弱的原樣,終于能拼命咳嗽出聲來,再憋下去,蒼白的臉都要上一層紫色了。
有點慚愧,自己好歹是學中醫,竟然這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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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川的出租車非常高昂,而且經常能碰到黑心的出租車司機,舉辦國風秀的地方又離她們住的地方很遠。
陸詩韻零花錢已經嚴重透支,身上沒有餘錢打車,只能坐公交車去。
周六人上午,人流量還是比較大的,陸詩韻踏上101公交車的時候,已經沒有空的座位。
沒辦法,只能站着,看後面有沒有人下車她能見縫插針坐下。
只是如果一直坐不到位置,她可能要站個一個多小時。
哎,結果是好的就可以,過程不重要,陸詩韻安慰自己。
她握着扶手,帶着耳機,手機上刷着關于國風秀的報道,已經陸陸續續有很多人到那邊了。她嘴角不自覺的翹起,她已經在腦海幻想見到那麽多古風圈的大神的情景了。
她又無聊地翻着微博其它的內容。
一條微博熱搜映入眼簾:
“九零後小夫妻花百萬舉行中式婚禮。”
她感興趣地點開來,是一對夫妻花兩年的時間在古宅布置了婚禮場景,祈福暖堂,整衣簪花,行作揖禮、交卺禮、結發禮......宋韻婚禮的流程體系面面俱到。
陸詩韻欣賞地點了一個贊,然後去翻下面的評論,卻發現評論裏褒貶不一,贊美祝福的話語裏面總有幾條不和諧的。
網友甲說:t【一場下來小一百萬,現在的小年輕真不會過日子。】
網友乙說:【古代的婚禮?都是些封建的禮儀,怎麽什麽都要模仿古代人】
網友丙說:【哈哈哈,可能是古裝劇看多了,像兩個顯眼包。】
......
陸詩韻不理解地撇了撇嘴,現在自己學的政治書都一直在強調着要弘揚傳統文化,為什麽他們會這麽認為,這眼界是不是淺了一點?
“你穿的是什麽!我問你穿的是什麽!這麽不要臉!”
一陣刺耳且暴躁的人聲在公交車裏,打破了公交車一時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