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酸澀
酸澀
臨近期末考試, 本學期的最後一節體育課竟然下了大雨。
在同學的一片哀嚎聲中,體育老師違反一下學校的規定,決定帶全班去體育館上課。
全班一聲歡呼。
自由活動的時間, 班上的男同學都去打了籃球, 女同學想去打羽毛球和乒乓球,但沒想到場地已經占了, 所以就返回籃球場看男生們打籃球。
女生們三三兩兩地在那邊讨論着。
“哎, 幼安。”何曉桐用胳膊肘碰了碰許幼安,“你覺得我們班哪個男生打籃球比較厲害?”
許幼安的目光始終放在祁琛身上, 這明顯已經給了何曉桐一個答案, 她已經準備好了水,在他們中場休息的時候随遞給他。
“明白了。”何曉桐八卦地挑挑眉。
“啊啊啊——”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原來是楊嘉逸投了一個三分球。
他們分了兩個陣營,祁琛和楊嘉逸不同陣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許幼安感覺兩個人打着打着劍拔弩張起來。楊嘉逸在拼進全力攔祁琛的球。
“喂,嘉逸, 你今天怎麽回事, 打這麽猛!”施浩然也看出了他今天的不對勁, 原來跟他打籃球, 他都是很慵懶地給大家放水的。
祁琛看到他火藥味上來以後, 也不甘示弱, 拼命防住楊嘉逸運球, 結果一個不注意, 腳崴了一下,重重摔倒在地。
“嘶——”祁琛吃痛地坐在地上, 捂着自己的左腿。
許幼安第一個沖上來,查看他的傷勢, 滿眼心疼,“怎麽樣?”
祁琛搖搖頭,語氣艱難道,“好像腿折了。”
許幼安給他檢查了一下,斷端的确發生了偏移脫臼。
“我給你正骨!可能有點疼,你忍着點。”
她捏了捏祁琛的腳踝搖擺兩下,然後夾擊分骨,猝不及防地一掰,只聽“咔嚓”一聲,這骨頭算是正回來了。
祁琛靠在她的懷裏,抱住她,眉頭緊鎖,佯裝很疼的樣子。
“喂,祁哥你有點裝過了吧。”施浩然笑盈盈的,直接揭穿他,“想直接抱人家就抱。”
旁邊圍觀的幾個同學也在那邊起哄。
“我帶你去醫務室擦藥。”說完便扶着祁琛起來。
“我來背他去吧,畢竟是我的錯。”楊嘉逸突然開口。
說罷,便蹲下來,示意祁琛上去。
祁琛也不好意思拒絕,只能趴在他的背上。
許幼安意味不明地看了楊嘉逸一眼,總覺得他跟平常不一樣。
她給他們兩個打着傘,跟在他們後面。
校醫依然不在,許幼安還是得自己找藥,她感覺自己都要成醫務室的常客了。
找了一圈,她終于在藥架上找到了紅花油和布洛芬凝膠。
她正準備上手給祁琛塗的時候,楊嘉逸又攔住了。
“我來吧。”他語氣沉沉,搶過許幼安手裏的藥品和棉簽,面無表情地給他擦起藥來。
祁琛雖然心裏非常想要許幼安給他塗藥,但總感覺楊嘉逸身上有一股無形的威嚴包裹着,讓他一時難以拒絕。
—
晚上的時候,祁琛家的阿姨來給他送飯,還特地給許幼安帶了一份。
“你給我喂。”祁琛撒嬌。
“你又不是手骨折了,自己吃!”
許幼安剛拒絕,祁琛已t經張開嘴了,許幼安哭笑不得,挖了滿滿一大勺米飯送進他嘴裏。
“蔣老師來了。”
楊嘉逸不知道什麽從身後出現,突然來了一句。
吓得許幼安把勺子丢在了一邊,立馬坐正。
結果只是一個同學路過。
“不好意思啊,看錯了。”楊嘉逸微微勾了勾唇。
許幼安:“......”
聽到蔣司令來了,剛剛許幼安吓得心髒都跳出來了。
“不是吧,楊嘉逸你故意的吧!”許幼安朝他撇了撇嘴。
學校本來就特別嚴,男女之間稍微親密一點,他們就會受到所有人的監視,重則還會給處分之類的。
“我沒有這麽無聊,提醒你們是好心。”他淡淡地回。
許幼安相信了,因為以他的冷性子,肯定不會故意使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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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的時候,許幼安扶着受傷的祁琛。
林書宇和陸詩韻識趣地離他們遠了一點,讓他們有單獨的空間。
許幼安不停地囑咐着他回去後要注意的事項。
祁琛耐心地點頭,然後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再慢慢放開。
“你幹什麽?”許幼安吓了一跳,立馬左右觀望着有沒有埋伏着老師。
“看你的手涼不涼?”
“腿受傷了還不老實,嗯?”許幼安佯裝生氣道。
“我是傷者,你得讓着我。”
許幼安在他腰上撓了幾下癢癢以示懲罰。
正當兩個人打打鬧鬧的走出教學樓的時候,楊嘉逸過來扶住了祁琛。
兩個人皆是一愣。
“我來吧,我有責任所以我得負責。”他垂着眼眸,沒有一點表情,聲音依然低沉。
“哦......不用了嘉逸。”祁琛想掙脫開又不好意思,只能尬笑一番,“我讓安安扶我就好了。”
楊嘉逸沉默不語,只是扶着祁琛胳膊的那只手力道又加重了三分。
祁琛哭笑着向許幼安發出求助,她也只能回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個人都有點怕楊嘉逸,特別是許幼安,總覺得他那一種清冷高貴的氣質,令人不敢靠近。
就這樣三個人在一種沉悶的氣氛下走到校門口,楊嘉逸一直把他扶到車上才離開。
因為祁琛腿腳受傷,所以他的父母專門派了司機來接送他,另外三個人也順帶蹭了車。
司機先把許幼安和陸詩韻送回去。
祁琛死抓着許幼安的手,想讓她在陪他說一會話。
“注意不要感染,好好補鈣,好好休息。”許幼安摸了摸他的頭,把注意事項又重複了一遍。
“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我,要不你收留我一晚照顧我。”祁琛撒嬌似得看着她。
“乖,不要因為受傷而得寸進尺哦,祁同學,快點回去,來夢裏找我玩,晚安。”
陸詩韻站在一旁憋笑,總覺得空氣裏彌漫着一股齁甜的味道。
直到林書宇棒打鴛鴦,無情地地關上車門,祁琛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沒想到啊。”陸詩韻終于笑出聲來,“有些男生一套一套的,受個傷都這麽會撒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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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琛受傷的第三日中午,因着他腿腳依然不便,許幼安和他還是在教室裏用完了中飯。
她剛剛準備起身洗手,蔣志軍沉重臉走進教室,聲音裏帶着愠怒:
“祁琛和許幼安,你們倆給我來辦公室!”
兩人一頭霧水地對視了一眼,都被蔣志軍突如其來地呵斥給愣住了。
許幼安扶着一瘸一拐的祁琛來到辦公室裏。
“你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嗎?你們的成績都不穩定啊,老師覺得你們都很有潛力的,不要讓我失望啊。”蔣志軍意味深長地講。
兩個人更加懵了,許幼安腦子開始回憶這幾天有沒有做錯什麽事,除了英語和語文作文寫得有點差之外,好像其它表現還不錯。
語文作文是鬧了一個笑話,因為課上實在來不及寫,為了湊滿八百字,寫了幾十種中藥上去用來補字數,結果可想而知是不及格,還被語文老師批評了一頓。
但蔣老師應該不會為了這件事發火吧。
“有人舉報說你們兩個在早戀,然後把這些照片交給了我。”
正當兩個人疑惑着,蔣志軍拿出幾張照片,上面都是許幼安和祁琛舉止親密的動作,有前天許幼安給祁琛準備喂飯的,有在校園兩個人走得近的......
許幼安不可置信地拿起來看,這些照片是不假,但都是因為祁琛受傷,她在照顧他還有就是作為同學之間的打鬧。
但這些照片似乎故意抓拍各種令人誤會的角度,讓別人覺得兩個人親親我我的暧昧在一起,關系不簡單。
“蔣老師,這些是有人惡意搞的,不是您想的那樣,祁琛同學受傷,我作為他朋友在照顧他而已!”許幼安立馬解釋。
祁琛也接着她的話道;“是啊,此人居心叵測,分明就是想害我們。老師你告訴我是誰,我去找Ta問個清楚!”
“不管是誰,我就問這些照片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不用這一幀來——”
還沒等許幼安解釋完,蔣志軍立馬打斷她:
“好了,不是最好,既然叫你們來了也給你們一個警醒。将來考個好大學,在大學裏你們要怎麽談就怎麽談,現在作為學生的主要任務就是好好學習!”
被蔣志軍輪番教育之後,兩個人都很不甘心地走了出來。
“我一定要把那個幕後之人揪出來!”祁琛暗暗發誓。
許幼安摩挲着下巴,仔細思考一番,她好像在學校裏并沒有得罪過什麽人,難道是許明或者江丹丹幹的?
“祁琛,你有沒有什麽仇人?”
祁琛也仔細思索了一番,沒有想到跟誰結仇。
“陸芝月算不算,我跟她好像單方面有抽…..”
許幼安分析一番,結合陸詩韻那晚跟她說過的話後覺得她很有可能會這麽幹。
“還有學校不是不讓帶手機和照相機嗎?Ta是怎麽正大光明地把照片交給蔣司令的?”
這句話突然點醒了許幼安。
她覺得祁琛說的有道理,蔣志軍難道沒有怪罪那個人帶了電子産品來學校嗎!
還是說,那個人有特權,是可以帶的。
文藝部…..
許幼安被迫做了衛生部的副部長以後,也得知了很多學生會裏面不少的信息。
她知道文藝部的成員是允許帶相機來學校的。
随後,她就去學生會辦公室裏去找各部門成員名單。
文藝部副部長——陸芝月。
當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許幼安已經百分之九十九确認那個人是她了.....
為了把百分之一填上,她和祁琛以身試險,安排了一場戲。
晚飯的時候,許幼安故意扶着祁琛偷偷摸摸地進了水房裏。
然後靜待她上鈎。
果不其然,許幼安悄悄走了出去,正看到她拿着照相機,鬼鬼祟祟地貼在牆壁上。
許幼安歪着腦袋,勾了勾唇,随後把杯子裏剛灌的冷水毫不留情地潑到她臉上。
陸芝月錯愕地看着她,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這麽喜歡跟蹤拍照,這是天生當狗仔的料啊。”許幼安微笑着陰陽她。
“你——”陸芝月擦了擦臉上的水漬,狼狽地指着她,但看着她笑裏藏刀的臉,氣又頓時洩了下去。
此時,祁琛也慢慢從水房裏走出來,怒不可遏地凝視着她。
陸芝月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上前拉着祁琛的肩膀,委屈巴巴地抽噎着:“阿琛,她欺負我。”
他一把甩開陸芝月的手,臉色沉沉:“潑你水只是給你個教訓,如果你再做這些陰險之事,教訓你的不只是她一個人了?”
陸芝月瞬間哭得梨花帶雨的,企圖讓他可憐。
許幼安嘆了一口氣,還是帶着誠心給她留下最後一句話:
“你努力考上了最好的高中,是用來為自己的理想奮鬥的,不是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勾當的,我希望你能走上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