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羞恥

第15章 羞恥

房青玄只是微微驚訝了一會,随後就恢複了平靜:“殿下,容微臣回避。”

說罷,房青玄就掀開簾子出去了。

坐在馬車頭的小旺財仰頭問他:“大人怎麽出來了。”

“裏面悶。”房青玄在小旺財身邊坐下,臉色平靜,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

元長淵回過神來,咬着牙喊:“房子珩,過來。”

房青玄無動于衷。

小旺財小聲提醒:“大人,殿下在叫您。”

房青玄感受着寒風拂面的涼意:“我聽到了。”

小旺財:“……”

過了半響,一只修長的手猛地穿過簾子,薅住了房青玄的後領,把人給拽了進去。

元長淵貼到房青玄的耳朵邊,從牙縫裏面擠出字來:“你挑起的火,你不幫我滅嗎?”

房青玄此刻被迫靠在元長淵的身上,跟那個沉甸甸的東西,僅僅擱了幾層布料,他有些慌了,掙紮道:“微臣只是看了兩眼。”

元長淵一手把他摁住,另一只手将房青玄雙手反剪,鎖在身後:“都看了兩眼了,還不算撩撥嗎?”

房青玄又掙紮了幾下。

元長淵輕呵道:“別動。”

房青玄吓得不敢動了,因為他感覺到危險,正在膨脹,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

元長淵埋首在房青玄的頸間,深深一嗅,說:“動吧。”

房青玄:“……”

太子把他的手給鎖住不放,卻又讓他動。

房青玄一開始沒明白太子的用意,只想快點遠離危險,所以奮力掙紮起來,可随着他的掙紮,太子的呼吸變得更加熾熱急促,他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

這下房青玄是不敢再動了,渾身僵硬得像是木頭。

元長淵悶聲笑了起來:“子珩,你真可愛。”

房青玄顫抖着:“殿下,你…你…非君子。”

“我在你面前,本就一天君子都沒當過。”元長淵笑得更開懷了:“道路崎岖,實在颠簸,子珩乖乖坐我腿上吧,我給你當肉墊,這樣就不暈了。”

說完,車轱辘正好被一塊石頭給頂起來,車廂內的人也跟着颠了一下。

房青玄的臉色頓時脹紅:“微臣不要。”

“乖。”元長淵像是哄小孩似的。

房青玄還想繼續掙紮,可是他越掙紮,太子就越興奮,最終他只能像是條死魚一樣,癱着不動。

可就算他是條死魚,太子照硬不誤。

天黑之前,馬車停了下來,抵達了徐州北面,徐州北離元京近,從前算是較為繁華的地方,可今日天才剛黑下來一些,路上就沒有行人了,風卷着雪粒掃過空曠的街道,冷冷清清,活像是一座鬼城。

街邊的客棧招牌搖搖欲墜,裏面更是結滿了蛛網,路邊只有一間小茶鋪還開着張,茶鋪裏的老板長得奇醜無比,整張臉上都是燒傷的痕跡,他後背上還背着一把磨得發亮的屠刀,看上去不好招惹。

小旺財吓得躲在馬夫後邊,問茶鋪老板:“你這有什麽茶?”

老板用那只幾乎快要粘黏在一起的眼睛,瞟向小旺財,嗓音粗粝道:“粗茶。”

小旺財還沒回話,馬車內傳出元長淵的聲音:“在這歇歇腳吧。”

“是。”小旺財跳下馬車,把簾子掀開到一邊。

元長淵先從馬車內鑽出來,又回過頭去,強行把房青玄給抱下了馬車。

房青玄的臉色還紅潤着,表情則略有些呆滞。

元長淵幫他把風領系緊一點:“還暈嗎?”

這一路都是坐在太子腿上,感受不到颠簸,自然不像之前那般頭暈了,但……太羞恥了。

房青玄完全不想開口說話。

元長淵知道他在害羞,笑着摸了下他的臉頰:“先喝杯茶吧。”

趙鈞下了馬,他打量了一下這個小茶鋪,一臉嫌棄:“這的茶杯裏都是茶垢,叫人怎麽喝得下,殿下萬金之軀,可喝不得這種茶。”

元長淵拉着房青玄坐下,根本沒理會趙鈞。

趙鈞見太子都坐下了,也只好跟着坐下了。

老板過來用油膩膩的抹布,幫他們擦了下桌子,不擦還好,一擦更髒了。

趙鈞看向老板那張毀容的臉,更是一陣反胃,連忙起身,忍住在太子面前幹嘔的沖動,說:“殿下,微臣身體不适,先回馬車上了。”

元長淵眼睛沒從房青玄身上挪開過,他趕蒼蠅似地揮揮手:“去吧。”

趙鈞如釋重負般,扭頭就走了。

房青玄注意到了茶鋪老板的異樣,暫時将羞恥給放一放,并忽視掉太子那要把他給拆吃入腹的眼神,問:“你為何要背一把屠刀?”

老板的嗓子也被毀掉了,說話的聲音像是喉嚨裏含着一把沙子,粗粝無比:“我這是小本生意,可總有人吃了茶不給錢,這刀是用來吓唬他們的。”

房青玄又問:“這裏好像沒多少人住了。”

老板給他們端上來兩碗熱茶:“都死了。”

房青玄沒碰那碗茶:“怎麽死的?”

“砍死的,捅死的,燒死的,活埋死的……各種死法。”老板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卻能讓人想象到那是一場多麽血腥殘暴的屠殺。

房青玄問:“是土匪來了嗎?”

老板答:“土匪來了,至少還有條活路,把值錢的東西交出去便是。”

“所以不是土匪……”元長淵的目光終于從房青玄臉上挪開了,定定地看向茶鋪老板:“是官兵。”

老板試探性地問:“二位是打元京來的嗎?”

房青玄知道他在害怕,露出溫潤笑容,道:“您有什麽話,大可放心說。”

老板搖搖頭,轉身去煮茶:“沒什麽好說的。”

房青玄看着他:“是那些人封了你的口嗎?”

老板回過頭,臉上擠出怪異的苦笑:“那些人?不就是你們這些人嗎。”

房青玄站起來,欲要用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摘除掉老板的戒心。

元長淵把他拽回來,簡單粗暴地往茶桌上丢了一塊金條。

金條砸在發黑的茶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茶鋪老板聽到動靜,看過去,見是金條,他那張醜陋的臉都柔和了下來,把金條拿起來掂量掂量,再小心翼翼地收進袖子裏:“給錢的,都是好人。”

房青玄:“……”

元長淵冷哼一聲:“這裏發生了什麽,一五一十地說。”

“徐州知府出了名的好色,只要有點姿色的姑娘,他都不會放過,所以那些官兵平時什麽事都不幹,就到處去收羅美人,不管是半老徐娘,還是垂髫幼兒,都被帶走了,只要有人反抗,就一律處死,有人想要把這事上報朝廷,直接就被滅了滿門……”

“我們這兒山好水好,養出來的姑娘個個水靈,那些官兵找到了這裏,幾乎把這裏的姑娘都給帶走了,姑娘的家人自然是不願意,那些官兵就把他們都殺了,那日血染紅了半邊天,我姑娘也被帶走了,本來她會嫁得一位如意郎君的。”

老板說到此處,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臉上,露出了恨意:“我當時求着那些官兵放過我姑娘,他們卻往我身上澆了火油,把我燒成了這副樣子,還把我的嗓子給活活捅壞了,就是怕我會去元京告禦狀,我這些年一直期盼朝廷能派人過來,處死那些人,可是每回朝廷的人來,什麽事都不管,收了錢就走了。”

老板說到激動處,走到外面大街上,雙手朝天,吶喊道:“我多希望天能塌下來!砸死那些作惡多端的人!”

房青玄看着老板向天宣洩的背影,為之動容:“難怪逃到元京城內的徐州百姓,對這些事一個字都不提,只有無知幼童,敢與我說了幾句實情,原來是他們早就對朝廷寒了心。”

元長淵憤怒拍桌:“他們在元京之外的地方,只手遮天,就差自立為王了。”

茶鋪老板抹了一把辛酸淚,走到元長淵面前跪下,深深一拜:“皇上。”

小旺財糾正他:“這是太子殿下。”

茶鋪老板擡起頭來:“前日有個瘋瘋癫癫的老仙師經過這,向我讨碗茶喝,他跟我說會有真龍天子來到這裏,還說什麽,雙龍出世,天下大吉,我以為他是江湖騙子,把他趕跑了,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

元長淵睨着他:“雙龍出世是何意?難不成還有另外一條真龍與我争奪皇位,可這樣又怎麽能天下大吉?”

老板說:“這兩句話,都是老仙師的原話,我也不知是何意,總之他一直神神叨叨念着。”

元長淵問:“這位老仙師去往何處了?”

老板搖頭:“草民不知。”

元長淵轉頭吩咐:“金銀,你帶着幾名禁衛軍去找這位老仙師,務必将他帶來。”

金銀拱手接令:“是。”

房青玄把茶鋪老板扶起來:“你女兒生得什麽模樣?我可替你去找來。”

老板眼裏閃過一絲亮光:“您真能幫我把姑娘帶回來嗎?”

回到馬車上,房青玄正想着事情,元長淵突然将他給抱到腿上,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起正事:“那老仙師到底是何許人也?”

房青玄:“……”

“殿下,放開我。”

“雙龍出世,天下大吉,子珩,你怎麽看?”

“殿下,別亂摸。”

“肯定是江湖騙子,這天底下只有我一條真龍。”

“嗯…不要……”

什麽真龍,明明是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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