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非禮勿視
第14章 非禮勿視
房青玄第一次做這麽可愛的夢,看着太子變成一只小兇獸,趴在自己腳邊撒潑打滾,四個蹄子朝天,将肚皮翻上來給他摸,他實在沒忍住,勾起了嘴角。
元長淵側躺着,一手撐着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懷裏的美人,也不知道美人夢到什麽了,一直在笑。
元長淵無聊地用指尖,在房青玄上揚的嘴角戳了戳,戳完這兒,又戳那兒,終于把人給戳醒了。
房青玄睜開眼,一入眼的便是太子那張俊臉。
太子挑着半邊眉毛:“子珩,夢到什麽了,笑得如此開心。”
房青玄自然不會說自己夢到太子在地上撒潑打滾求摸摸:“夢到一桌子的甜糕。”
元長淵笑出了聲:“就知道你想吃,我早就命小旺財帶了。”
還真是帶了,小旺財把糕點一碟碟擺出來,房青玄都驚了:“怎麽帶了這麽多?”
小旺財吞着口水:“殿下說帶少了,到時大人要是把糕點分給別人了,大人自己就吃不到了,所以多帶一點,大人可以分給別人,也可以留點自己吃。”
房青玄拿了一碟糕點,給了眼饞的小旺財,讓他拿去給金銀元寶分一分。
随即又親自拿了一塊,遞給太子:“謝殿下記挂。”
元長淵接過那一塊紅豆糕,咬了一口:“不用謝,這算是你哄我睡的報酬。”
房青玄莞爾一笑,自己也拿了一塊吃,可能是心情舒暢的原因,所以一連吃了好幾塊,吃得嘴裏甜膩膩的。
元長淵看着他吃完,伸出拇指,在他剛吃完甜糕的嘴唇上摩挲,吃了那麽多甜糕,這嘴應該也是甜的。
房青玄怕太子又把他的嘴給揉腫,忙說:“殿下該啓程了。”
外面的風雪停了,也到了該啓程的時候。
趙鈞早就在樓下等着了,看到太子與房青玄一同下來,他忙露出谄笑:“殿下,昨夜睡得好嗎?”
元長淵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啓程吧。”
一坐上馬車,房青玄便又開始暈了,只得虛弱無力地靠在元長淵身上,可還是難受,颠得他五髒六腑都在抽,早上吃進肚裏的幾塊甜糕,都想吐出來了。
房青玄不舒服,元長淵的臉色也變得難看,又一次抱怨起官道,說等回去了一定要找工部的人問問,怎麽路爛成這樣了,也沒說修一下,還有工部每年撥了那麽多銀子都拿去填補哪的窟窿了,一點沒花在要事上。
聽着元長淵抱怨了那麽多,房青玄腦子更暈了,可即便再暈,他也不忘說正事:“工部的幾個主要官員,都是世家出生,從國庫裏撥的銀子,估計都進他們私人的口袋了。”
元長淵恨恨道:“若是不出來一趟,還真不知道他們能這麽貪。”
“殿下,別抱太緊,疼……”房青玄本來就想吐,元長淵的手還勒他勒得那麽緊,更難受了。
元長淵用沾着生姜汁的手帕,在房青玄鼻尖蹭了蹭:“好些了嗎?”
“嗯。”房青玄還是暈,索性閉眼。
元長淵一動不動地抱着他,這時車轱辘突然頂到石頭了,整個車身差點飛出去,若不是元長淵抱得緊,房青玄恐怕也跟着飛出去了。
驚魂還未定,因為路面結冰,馬車又開始打滑,車廂原地轉了一圈,接着竟側翻,掉下了山坡,房青玄只覺着一陣天旋地轉,腦袋重重地撞到了車壁,然後一只大手托住了他的頭,将他整個人都護在身下。
房青玄後面又撞到了好幾次,但因為有一只大手護着他的頭,所以撞得并不疼。
車廂滾了幾圈後,終于被樹給攔截下來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旺財一邊哭,一邊往山坡下跑。
趙鈞也趕緊跟上了,太子要是出什麽事了,皇上肯定頭一個懷疑是他做了什麽手腳。
趙鈞也帶上了哭腔:“太子殿下,您可不要出什麽事。”
金銀元寶用輕功,先行下去了,掀開簾子,只見太子殿下靠在車壁上,額頭處正流着血,血從他的鼻梁流到了下巴處,看上去觸目驚心,而他懷裏還抱着暫時被撞暈過去的房青玄。
房青玄身上并無大礙,他全身都被元長淵給護住了。
火盆裏燃燒的香炭,撒得到處都是,車廂內冒起了煙,元長淵撣掉房青玄身上的香灰,把人完好無損地抱出去。
小旺財一看到太子殿下滿頭是血,吓得直接跪在了雪裏:“殿下,您不要死!”
趙鈞也跟着跪下了:“殿下,您沒事吧。”
元長淵抱着房青玄爬上山坡,經過小旺財身邊時,輕聲呵道:“閉嘴!”
金銀元寶把車廂給擡了上去,重新裝好。
元長淵頂着一頭的血,中氣十足地高喊道:“原地休整。”
趙鈞連滾帶爬地上了坡:“殿下,您頭上的傷?”
“無礙。”看上去流了好多血,實際上只是不小心被劃了一下,傷口很淺,只不過他後腦勺是實打實撞出了幾個大包,只是被頭發蓋住了,看不出來而已。
小旺財也不哭了,走過來:“殿下,奴才給您把血擦幹淨。”
元長淵說:“擦幹淨了,還怎麽給房大人看。”
這些血還得留着賣慘呢。
小旺財:“……”
趙鈞:“……”
房青玄醒來時,入目的就是太子殿下那張滿是血的臉,吓得他還以為自己跟太子一起來到了陰曹地府,一轉頭看到小旺財那張喜慶的圓臉,才又回到了人間。
房青玄趕緊坐起身來,捧起元長淵的臉,着急地詢問:“殿下,您要不要緊?”
方才混亂之中,房青玄還有些意識,他知道是元長淵用身體給他當肉墊,所以他才能完好如初,一點事也沒有,他自然是要千恩萬謝的。
元長淵臉上的血液都已經幹涸發黑了,傷口處看上去更加駭人:“頭好暈。”
房青玄手忙腳亂地取出手帕,想給太子擦幹淨血,但發現血早就幹了,他又手忙腳亂地看向四周,想找個人過來幫忙包紮一下傷口,誰知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在往後退,也不知道是為何。
房青玄一時心急,顧不上其他人的異樣,急得說:“這該如何是好?”
元長淵把下巴搭在房青玄的肩頭,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了過去。
房青玄被壓得有些體力不支,往後倒了倒:“殿下,随行的人裏可有大夫?”
元長淵說:“大夫救不了我。”
房青玄一驚,難道是傷到內裏了,他強壓住悲傷的情緒說:“殿下鴻福齊天,不會有事的。”
其他人:“……”
太子殿下演得還挺逼真,在房大人沒醒過來之前,明明強壯得能直接徒手打死一只野豬。
在場沒人敢拆穿太子的把戲,只能看着他演下去。
唯有房青玄急得不行。
元長淵側過頭,舔了一下房青玄白玉般的耳珠,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子珩,讓我親一口吧!”
房青玄身體一僵,随後猛地把元長淵給推了出去。
房青玄淡定地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小旺財照顧好你家主子,我與趙大人同乘一輛馬車,別再耽擱時辰,得在天黑前到徐州北。”
說完,房青玄就已經鑽入趙鈞的馬車內。
趙鈞呆立在原地:“這…這……”
元長淵從地上爬起來,瞪着趙鈞:“這什麽這,騎馬去。”
趙鈞被趕去騎馬了。
元長淵則厚着臉皮,也鑽入到了馬車內。
只聽到馬車內,傳來房大人的呵斥:“殿下,适可而止。”
元長淵壓在房青玄身上耍無賴:“嘶…我的頭好疼。”
房青玄再次心軟了,馬車掉下去的時候,太子殿下給他當肉墊,頭肯定撞了不少下。
目光一轉,看到太子手背上有淤青,就更是于心不忍了,房青玄語氣放柔下來:“金銀元寶帶了些藥膏,我幫殿下抹吧。”
“那再好不過了。”元長淵心安理得地躺好。
房青玄讓元寶把藥膏拿來,一轉頭,發現太子已經把衣服都脫了,光着上身趴在毛皮墊上,肌肉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壯碩緊致,每一處的線條都透着雄性特有的魅力,曾經的小兇獸如今已經變成了大猛獸,再也無人能傷害他分毫。
太子肩胛骨處也有淤青,像是特殊的圖騰般,透着詭異的性感,房青玄伸手過去的時候,指尖有些發顫,他也不知道為何會緊張。
藥膏抹上是冰冰涼涼的,可房青玄卻感覺指尖發燙,車廂內的溫度好似也驟然升高了不少。
房青玄縮回指尖:“殿下把衣服穿上吧,別着涼了。”
元長淵起身,當着房青玄的面,慢吞吞地穿。
房青玄的目光不知道該放哪裏,只能左右閃躲。
元長淵惡劣地笑着:“子珩,怎麽不敢看我?”
房青玄看向別處:“非禮勿視。”
元長淵說:“我又不是女子,你看了也無妨,順便幫我檢查一下,我身上是否還有其他傷。”
房青玄聽到後面兩句,才轉頭過來看,很認真地在太子身上掃視了兩圈,發現太子裆部動了一下,有什麽東西要呼之欲出了。
房青玄瞳孔一震:“……”
元長淵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