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不要想太多,對我來說不算麻煩。”沈寂道。
自今早起,盛今昔為昨天醉酒的事一直在道謝,很多話根本沒有必要,他要是覺得麻煩,就不會出現在酒吧,更不會把人帶回家。
“只是可惜,今天本想讓你看一下那些蛋糕的去向。”
他每天都去拿蛋糕,肯定不能全部吃掉。
“以後總會有機會的。”盛今昔道,明天晚上他們還會見面。
看着盛今昔收拾東西,沈寂給助理發信息,查一下于文春那裏有什麽不對,沒一會兒收到回複,說餘家小少爺聯系過于文春,具體情況不清楚。
他們可以查到電話信息,但查不到內容,沈寂偏頭看了盛今昔一眼,盛今昔坐在副駕駛上,看不清楚表情,眼睛裏的光随着外面的光亮明明滅滅。
餘家小少爺,餘晨晨……
“今昔。”沈寂突然開口,盛今昔反應遲鈍,看起來有些呆。
“以後可以這麽叫你嗎?”沈寂解釋:“總是喊盛同學,感覺有點生疏。”
盛今昔沒有異議:“可以。”
一個稱呼罷了,他不怎麽在意,喊的親密兩人的關系不一定有多麽好,叫的生疏也不一定就是仇人。
“聽甜品店的人說你今年十九歲,什麽時候過生日?”
盛今昔道:“陽歷是十一月初。”
“那不是就在下個月?”沈寂接着問:“十一月幾號?”
“九號。”盛今昔笑了笑:“過不過生日,不重要。”
他很少過生日,小時候于文春忙,就算想起來,可能也不是正日子,然後給他煮碗面條,這生日就算過了,對于他來說,只要盛富不在家,每天都在過生日。
沈寂沉吟了一會兒:“前幾天收到餘家的請柬,餘家小少爺好像也是十一月九號過生日。”
還有半個多月,那邊就已經準備上了,要在紫氣東來辦生日宴。
盛今昔臉色繃緊,不自覺的扣着手指,沈寂把他的動作盡收眼底:“可是車裏太悶?”
說着,他打開三分之一的天窗。
沈寂突然提起餘晨晨,縱然沒有說名字,盛今昔還是感覺到緊張,他松開手指,緩緩搖頭:“沒什麽,只是有點擔心我媽。”
難道,沈寂真的在暗戀餘晨晨?
盛今昔不想相信,他不了解餘晨晨,自認還算了解沈寂,沈寂不像是會對人一見鐘情的人,更不可能是戀愛腦。
而且小說裏餘晨晨是怎麽對他的?
當時盛今昔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一度想要輕生,拉着那幾個畜生一起死,在他忍不住給了陳昶一刀的時候,餘晨晨發現了,鼓勵他活下去,嘴裏振振有詞,勸他對生活要充滿希望,永遠不要放棄自己。
餘晨晨說陳昶不是壞人,只是被沖昏了頭腦,控制不住才傷害了盛今昔,希望他能原諒。
說季硯是誤入歧途,不懂是非對錯,不是有意的,說楚程元只是孩子心性,太過單純,他什麽都不懂,只是覺得那樣好玩。
好玩。
真是笑死個人。
他們覺得好玩,把痛苦全部發洩在他身上,可有想過他會不會痛苦,會不會崩潰?
餘晨晨跪在地上,替他們祈求他的原諒,盛今昔當即甩了他一巴掌,迎來陳昶、季硯和楚程元的拳打腳踢。
他當時已經被折磨的昏昏沉沉,手上能有多少力氣,那個時候就算讓他去掐死餘晨晨,恐怕都做不到,他們卻瘋了一樣的打他,踹到他吐血,在醫院躺了半個月。
盛今昔不知道餘晨晨是不是故意的,不管是不是,他都恨極了他。
一切都因餘晨晨而起,如果他真的善良,那麽陳昶幾人打他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阻攔?
別說被那一巴掌打蒙了,他不信。
沈寂把車停在小區外的時候不到七點,盛今昔再次謝過,來不及多說,匆匆趕回家。
鐵門發出的聲音依舊很難聽,于文春正躺在床上,許是哭的太久等得太久睡着了。
聽到動靜,她掙紮着起身,看到盛今昔時眼淚立馬掉下來,把人抱進懷裏嗚嗚哭着,盛今昔定在原地,到底沒能忍住,伸出手輕輕拍着于文春的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
于文春漸漸在盛今昔的安撫下停止哭泣,看盛今昔胸前濕了一大片,垂着臉道:“我沒事了,你先去換身衣服吧。”
“你吃飯了嗎?”盛今昔問。
于文春搖頭:“還沒有。”
別說吃飯,下午她連口水都沒喝,更沒心情挪動地方,就這麽躺在床上哭了半天。
盛今昔把她按在沙發上,去屋裏找出兩袋面包,打開礦泉水:“媽你先墊墊,我換好衣服就去做飯。”
于文春點着頭,眼眶又有些濕潤,如果盛今昔是她親生的該多好啊!
這麽好的孩子,太可惜了。
她不讨厭盛今昔,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可是當心裏有了其他人,終歸會忍不住埋怨。
于文春總是會想,如果當時兩個孩子沒有被換掉,她就可以陪着晨晨一起長大,後來又想,如果那樣的話,這些年受罪的就是晨晨了。
盛富已經死了,她再怨恨也沒了方向,所以她又想,如果當時盛富還在慶餘集團工作,沒有被辭退,盛富就不會報複,不會換掉兩個孩子,她也不至于跟晨晨分開,晨晨也能有相對不錯的童年。
一切都是餘家的錯!
盛今昔身上流着餘家的血,也不全是無辜的。
到最後于文春最恨的是自己,無法認回餘晨晨,晨晨也不想認她這個媽媽。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中午餘晨晨突然給于文春打電話,她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麽,那邊開口第一句就是問她兒子的名字。
“晨晨,你怎麽問起這個?你不要有顧慮,媽媽最疼的那個絕對是你。”于文春正在做飯,顧不上收拾,趕緊關了火,用圍裙擦了擦手。
隔着電話,于文春聽不出對方的情緒:“你吃飯了嗎?媽媽正在做飯,一會兒給你送過去好不好?”
“我說過,我不認識你。”餘晨晨捏緊手機:“你只要告訴我,你那個兒子到底叫什麽?”
從前他只知道姓盛,直到那天聽到楚程元的話,他起了疑心,盛這個姓并不常見,尤其是在川市,不超過十家,巧合的是那個人跟他在同一所學校,年紀也跟他一般大。
“盛今昔。”于文春道。
果然……
餘晨晨恍惚了一下,手機裏是于文春喋喋不休的聲音:“你現在在哪兒,缺錢花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遠遠看你一眼,晨晨,我很想你,我……”
“我不是你兒子。”餘晨晨道:“他好不容易死了,你又糾纏上來,這些年給你們的錢還不夠嗎?”
“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往外說半個字,我也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餘晨晨說完就挂了電話,于文春半晌回不過神,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餘晨晨之口,這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她沒想要錢,什麽錢,她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就不肯信她,也不肯聽她解釋呢?
于文春大受打擊,恹恹的吃不下東西,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哭着,剛開始不想打擾盛今昔兼職,到後來實在繃不住了。
做完飯後,盛今昔去菜市場買菜,給沈宙回電話。
“盛今昔,你今天幹什麽去了?”昨天跟餘晨晨離開後,沈宙就把盛今昔忘到腦後,餘晨晨怪他去那種地方,問他是不是喜歡男人。
沈宙急着解釋,但無論說什麽餘晨晨都不肯相信。
“剛才那個人明明就是之前跟程元唱歌的人,你是不是喜歡他?”
“沒有,你別多想,我就是去喝個酒,你不是看到李焱了嗎,他組的局,我推不開。”沈宙抓住餘晨晨的胳膊,不讓他亂跑:“你別跑了,先停下。”
兩人呼吸有些混亂,尤其是餘晨晨,他體力一般缺乏運動,掙脫不開,索性停下腳步,轉過身瞪着沈宙。
兩人停在公園外,時間已經很晚了,偶爾有跑步的路過。
“我真的就是去喝酒,什麽都沒幹,我跟盛今昔是同學,他非要跟去我也不好拒絕。”沈宙道:“總歸要相處四年,我想着去就去吧,反正出了事也跟我沒關系。”
“跟你沒關系?李焱是什麽人你不清楚嗎?他玩的有多亂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出了事,沈……”
“你哥肯定會保你,也肯定會罵你。”
沈宙不高興了:“你沒事提他做什麽?”
他最煩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沈寂,餘晨晨知道這點,所以很少提到。
“我又沒說錯。”知道沈宙脾氣倔,餘晨晨不得不先服軟:“好了,我不是故意提他的,還不是擔心你嗎?”
“我聽說李焱出了名的花心,一天換一個,萬一染上什麽病,傳染給你怎麽辦?”
“那都是外面亂傳的,他要真是那樣,就沒人敢接近他了,不是還有葉家那個看着嗎?”沈宙見餘晨晨有軟化的跡象,拉着他去吃冰淇淋:“咱們去吃哈密瓜味的。”
“我不想吃。”餘晨晨沒心情:“葉家那位還盯着他呢?”
“是啊,這麽多年了,李家直接把李焱推給姓葉的,從來沒管過,就等着什麽時候有好消息,別看李焱能折騰,也翻不出葉卿塵的手掌心。”沈宙打了輛車,把餘晨晨拉上去:“不說他了,咱們先回去,吃夜宵嗎?”
餘晨晨道:“我想吃芝士奶酪,咱們去林福源吧。”
路上,餘晨晨問起盛今昔,沈宙搖頭:“我哪知道他幾歲,他不是狀元嗎?新聞上應該有。”
餘晨晨拿起手機,搜盛今昔的名字,看到19這個數字的時候,差點把手機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