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0034章  第34章

◎趁早斷了念想◎景澄以為秦域那句話只是随口一問, 當他強調認真後,他唇角的笑意漸漸褪去, 恢複了正經臉。

“我沒想過結婚這事兒,雖然它早晚都是要發生的,但以我現在的年紀,考慮還為時尚早,不過你跟我比,的确耗不起了,我以後會重視起來的。”

秦域問他願不願意和他結婚, 但他俨然曲解了他的意思,沒有正面回答。

以他對景澄的了解,如果不是感到為難, 他不會回避的。

罷了,他本來也不是愛刨根問底的人。

現在又沒打算結婚, 非要得出一個答案,又有什麽意義?

輕輕捏下景澄的臉, 秦域鄭重地說:“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年紀大,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更不用強調。”

聽他這樣說,景澄沒忍住笑出聲。

“我剛剛就是開個玩笑,怎麽還急眼了?”

“沒急。”

“OK.”景澄不跟他争論, “你最年輕了,你身強力壯。”

“………”倒也不必如此。

聽起來好像是在故意說反話。

秦域把人撈進懷裏,“年不年輕看心态, 身強力壯倒是真的。”

他低頭吻住, 手掌順勢鎖在了男生的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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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被瞬間掠奪, 景澄的身體本能繃得很緊。

他也不想這樣, 可兩個人只要一有親密舉動,他就會格外得緊張。

景澄在書上看到過,有一些人,特別适合談柏拉圖式的戀愛,對于過界的行為,心理上總會有障礙,這種影響可能是與生俱來的,也可能是後天形成,潛移默化之中改變,連自己都覺察不到是在什麽時候。

被欲色浸染的眸逐漸變得深邃,秦域緩緩分開,眼簾垂落之際,看見紅紅的鼻尖,還冒着細密的汗珠。

景澄絕對不知,此刻的他于他而言有多麽大的誘惑,有種想憐愛,想将人揉入骨血的沖動。

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秦域擡起手,寬厚的手掌輕輕地覆蓋在景澄的臉頰,帶給他溫熱而真實的觸感。

“我不會傷害你的。”

“所以你也不用怕。”

“如果我真的想對你做什麽,一定會問過你的意願,不會強迫。”

“景澄,我會尊重你的。”

男人低沉的話音響在耳邊,一句一句耐心地說。

人總會莫名其妙被一些細節打動,戳到內心最柔軟的角落。

景澄閉眼,臉貼在他的胸口,眼角無聲有淚滑過,漸漸的,像洩了閘的水流,越來越兇。

上次這麽感性,不知是過去多久了。

秦域的指腹感受到一抹濕潤,詫異望向景澄的臉,“我說錯話了?”

“沒有。”景澄悶悶回答,轉過頭去。

是他對他太好了。

給予了恰如其分的愛和尊重。

感動之餘,又患得患失。

用手背擦去眼淚,景澄告訴自己別再掉小珍珠了。

秦域卻在他身後說:“為什麽不讓自己哭?它能讓你心情好起來,那就不要抑制,你哭的樣子也很可愛。”

景澄怔住,一瞬間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以前是真的很愛哭的,小的時候還被人嘲笑,說他是個“小哭包”。

每次和同學發生争執,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眼眶先紅了,總是這樣遜人一籌,落得下風。

所以,景澄不喜歡自己淚失禁的體質。

可是他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有個人會對他說:沒關系,想哭就哭,這只是一種發洩負面情緒的渠道。

他可以接納他的快樂,同時也能夠容納他的悲傷。

都說人一旦有了依賴感,就像幼兒園放學等人來接的小朋友,過度依靠任何人都是在慢性自殺,但能有人讓自己靠一下,誰會願意放過片刻的歡愉?

這樣一想,景澄反而不想哭了。

“有個這麽疼我的男朋友,幹嘛要哭?”他回身攬上秦域的脖子,“餓了,去給我煮面。”

“遵命,小王子想吃哪種面?”

“番茄雞蛋面。”

“還以為你要給我安排個難度系數大的任務。”秦域拿下他的手臂,“等着。”

景澄乖巧點頭,窩在沙發上看起了手機。

沈逾正說得沒錯,想拉近彼此距離,就要先學會接受對方給自己的好。

什麽時候你心裏不再精于計算,擔心自己付出得比對方少,生出內疚不安的心,那就說明你不再拿他當外人,而是将其看作為一個和自己共生的整體。

真正的愛情,不會計較誰付出得多與少,通常當你生出想去跟對方算賬的念頭,都是不愛的開始。-

秦域很快下好一碗面,他去客廳叫景澄過來吃,看見他盯着手機看得入神。

在他面前打個響指,拉回他神游天外的思緒。

景澄擡起頭,“全國賽要開始了,我想報名。”

“嗯,我昨天就知道消息了,本來還打算鼓勵你去參加。”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需要鼓勵?雖然高手如雲,但我在校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也拿過幾項賽事的一等獎,應該有資格拿到入場券了。”

“這是國內最有含金量的獎項,難度無異于大浪淘沙,初試階段就要篩選掉很多人,不過你的作品标新立異,在建築設計方面是有天賦的,每次看你完成的畫稿,總會在導師布置給你的那些平凡普通的任務中,開辟出獨特的視角,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必能突出重圍。”

“你這一番雞湯灌得我都飽了,面也不用吃了。”景澄的唇角忍不住上揚。

沒有人不會被誇贊,被鼓勵,本來他只有三五成信心,被秦域一打氣,迅速膨脹,做夢都敢想自己能拿特等獎了。

“反正試試也沒損失,我也想看看自己的實力到了哪一步。”

景澄的眼底閃過一抹自信的光,那是對自我的肯定。

這兩年,秦域将他的變化看在眼裏,只是通過景澄的眼神就能感受到,他不再是初次進到大公司實習,那個慌亂無措的小男生了。

他十分欣喜看到景澄這樣的變化。

有的人會懼怕愛人飛得更高,離自己越來越遠,而他不一樣,他希望景澄飛得越高越好,有能力沖出外太空也不是不可以。

線攥在他自己的手裏。-

兩日後,景澄提交了全國建築設計大賽的報名,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全心全力準備初試的設計稿,每天宿舍、食堂、教室三點一線之間來回奔波。

因為還在上學,他不光要忙比賽,還要應付導師布置的各項任務。

恰好秦域剛剛接手集團,也在忙着處理各種瑣碎的事情。

轉眼間,他們又有兩周多的時間沒見面,每天只靠微信來問候對方。

明明相隔不遠,但真的很難抽出時間,就跟談了場異地戀一樣。

唐秋雲見景澄有段時間沒回家,打電話問他說是在忙比賽,擔心他一忙起來又不好好吃飯,身體吃不消,特地炖了雞湯想送去學校,給他補補身子。

急急忙忙要出門時,唐秋雲先給景澄發了消息,告訴他一會兒去學校,給他送吃的。

謝欽言也從樓上走下來,看見他媽拎着保溫桶,徑直上前,問她是不是送給景澄的。

唐秋雲剛一點頭,他的手伸出來,“給我吧,順路。”

“你跟澄澄關系又不好,還是別去給他添堵了。”

“我們前些天吃了火鍋,該談的話已經談開了,我沒有對他糾纏不休,作為哥哥,偶爾見一面,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你要把自己擺在哥哥的位置上,那我無話可說。”

唐秋雲把保溫桶給他遞過去,“記住,把吃的放下就走。”

她對謝欽言還是不大放心,怕他對景澄還是沒能放下。

謝欽言當然放不下,為了遏制住瘋狂想見他的沖動,他只能無休止地工作,讓自己忙起來。

發動引擎,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校園門口。

将車停在路邊,謝欽言徑自下車。

景澄已經在那兒等着了,黃昏時的天空襯着一層層被渲染成玫瑰色的雲,浮雲步伐慵懶跟着風游動。

他身上的學生氣還是很濃,寬松的純色T恤,蓋不住清瘦,幹幹淨淨的,目光純粹。

只是,看見來的人是謝欽言,狐疑蹙了下眉。

謝欽言走過去,先把保溫桶遞給景澄。

“媽炖了一整只雞,吃不了分給舍友。”

“好。”

景澄接過去,不小心碰到他的指尖,快速縮回。

沈逾正說他有pstd,還真沒錯。

每次靠近謝欽言,都會記起他空洞的兇狠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劈成兩半。

回憶是一把生鏽的刀,永遠洗不幹淨。

景澄想要拿了保溫桶轉身就走,他卻找話題和他聊了起來。

“我聽媽說你在準備比賽。”本能作祟,謝欽言不想放他回去。

“嗯。”景澄輕輕點頭,俨然不想多說,“謝謝你還專程跑一趟。”

“順路。”感受到他們之間的疏遠,謝欽言無意識開口說道:“小的時候,你說很喜歡漂亮的房子,等到長大後想當個設計師,去創造很多獨特的建築,那時我已經看出你眼裏的憧憬,以後你一定會是一名出色的建築設計師。”

“我能達到秦域的水平就心滿意足了,目前他是我追趕的目标。”

景澄和謝欽言聊天已經不會覺得尴尬。

可能是上次跟他聊開了,堵住血脈的某一根管突然暢通了,那些積郁已久的情緒也得到了抒發。

只是,說曹操曹操到。

好久沒見秦域,景澄也沒想到他恰好在這天下午來找他。

上次面對沈逾正送他回家,秦域表現得從容且大度,但這次,看着謝欽言,眼神裏明顯充滿了警惕。

無論是誰,最忌憚的存在永遠是前任。

“我聽說謝總很忙的,這麽有空?”秦域走到景澄身邊,淡聲詢問。

“下午回家取了個文件,剛好趕上我媽給澄澄炖雞湯。”澄澄……

這個稱呼讓秦域默默咬緊了後槽牙。

“那真是謝謝阿姨了,改日我上門拜訪。”秦域說完,拍拍景澄的肩膀,“去我那兒,炒兩個青菜,搭配阿姨炖的雞湯一起。”

“你今晚沒應酬啊?來也沒提前說一聲。”

“想給你個驚喜不行嗎?”秦域淡聲反問,想到還欠謝欽言一個人情,順口問道:“之前說請謝總吃飯,一直沒得空,不知你今晚有沒有……”

“我沒什麽事。”謝欽言唇角扯出淡淡的微笑,“如果是秦總你親自下廚做飯,那我當然應該賞臉。”

景澄無奈掃了眼秦域,不懂他為什麽要引狼入室。

殊不知,在他眼裏的狼,對秦域來說,只是一個秀恩愛的活靶子。

既然謝欽言總在觊觎他的人,那就該讓他早點認清現實,斷了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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