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賀幼霆窩火一般低了頭, 咬牙回:“馬上。”
他不情不願跳下去,臨走還不忘捏她耳朵一下,“等我回來。”
房間外面, 三姑見他關了門, 遞給他一盤水果, “這給她吃。”
“謝了三姑。”
賀幼霆接了就想回去,三姑拉他一把,“給我回來。”
“嗯?”
“別怪我不提醒你,祭祖前三天禁葷禁欲,你別壞了規矩, 對祖先不敬。”
賀幼霆不耐煩:“知道啊, 我又沒想幹什麽。”
三姑下巴示意裏面, “多好的姑娘, 人家大老遠來看你,要是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去,對人家姑娘名聲也不好。”
這次賀幼霆認真點了頭,“知道了。”
三姑放心了, 又問他:“你媽怎麽樣, 好點兒沒有?”
賀幼霆目光沉了下,“老樣子。”
“別着急, 總會好的。”
“嗯。”
三姑走後, 賀幼霆回房,郁星禾盤腿坐在炕上,跟個小媳婦兒似的, 棉被披在身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三姑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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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幼霆舉了舉手裏的水果,“給你的。”
“我刷完牙了。”
“那就明天再吃。”
郁星禾看賀幼霆要把果盤端走,忽然又有點想吃了,“哎,給我塊橙子。”
他又端回來,坐在邊上,“不是刷牙了?”
“一會再漱個口。”
“饞貓。”他用牙簽紮起一塊,送到她嘴邊,郁星禾一口吃掉,“好吃,再來一個。”
他又喂她一塊,郁星禾咬了一小口就直皺眉,“咦……這個好酸,肯定跟剛才不是一個。”
她不想吃了,賀幼霆把她咬剩下那塊直接塞嘴裏,“還行啊,不太酸滟。”
郁星禾把下巴擱在膝蓋上,看着他笑,“你那麽能吃醋,肯定不覺得酸。”
賀幼霆看她兩秒,忽然把盤子放一旁的櫃子上,跪着爬過去,逼得郁星禾連連後退,“幹嘛幹嘛,不許動手。”
他把她堵在牆上,吓唬她,“膽子大了,敢笑話我,信不信我收拾你,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郁星禾眼神狡黠,一點不怕的樣子,“不信。”
“禁葷禁欲,你不敢。”
“你聽見了?”
“房子不隔音,怪不得剛剛你只吃烤土豆片和蔬菜卷。”
賀幼霆這才松手,捏了把她的下巴,聲兒緩了些,“我今晚得回家住。”
她聽話地點頭,“嗯。”
“你一個人能行?”
點頭。
“廁所在外面,要是不敢出去就叫三姑陪你。”
郁星禾好笑地揉了揉他的帥臉,“行了,真啰嗦,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兒麽。”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現在有感覺麽,我先陪你去一下?”
她搖頭,“沒感覺,你走吧,很晚了。”
他攥了攥她手腕,“那我走了。”
“快走。”
“我明早就過來。”
“快走。”
把他趕走後,郁星禾獨自躺了一會,其實她一個人睡的時候習慣開一個小夜燈,但這裏不是她家,沒有臺燈,只有一個大燈,她又不好意思開一晚上浪費人家的電,所以躺了半個多小時,就把燈關了。
時間還早,她有時差也睡不着,側卧着看手機,沒一會就覺得肚子有點不太舒服,大概是白天坐在村口的石頭上着了涼。
賀幼霆發來信息:妞。
郁星禾笑着給他回了一個:哎。
賀幼霆:我躺下了。
郁星禾:這麽乖?我以為你會跟他們去打牌。
賀幼霆:叫我了,沒去,我跟他們能一樣麽,我是有妞的人,他們沒人陪才打牌[得意][得意]。
賀幼霆:明早想吃什麽?
郁星禾:三姑做什麽就吃什麽。
賀幼霆:村口有豆漿油條,想吃麽。
郁星禾:買就吃。
賀幼霆:[摸摸頭][摸摸頭]
賀幼霆:睡吧。
郁星禾:[晚安]
第二天一大早,六點半不到,賀幼霆就拎着一兜子油條和幾袋豆漿過來了。
郁星禾還沒起,被他堵了個正着。
他把吃的交給三姑,帶着一身涼氣進了郁星禾的屋,先脫外套,手塞到被褥底下捂了一會才去摸她的臉,低着頭親了一下姑娘腦門,“先吃早餐,待會再睡。”
郁星禾迷迷糊糊,“幾點了。”
“六點半。”
“這麽早。”
“再晚豆漿就沒了。”
“嗯……”她還是有點困,“三姑他們起來了麽。”
他坐在她邊上,幫她順了順睡的亂七八糟的頭發,“起了。”
“啊。”她掙紮兩秒,挺困難的撐着身子坐起來,“那我也起了。”
在別人家,主人都起來,她有點不好意思再睡。
賀幼霆知道她這兩天累壞了,湊過去親了親她嘴角,“三姑不是外人,你先吃點東西,待會他們也會去祠堂幫忙,家裏就剩你一個人,你可以接着睡,完事兒了我就過來找你。”
她揉揉眼睛,摸過枕頭底下的文胸,推他,“轉過去。”
他笑着背過身子,“摸都摸過,還害羞。”
“閉嘴吧。”
郁星禾脫掉秋衣,換上文胸,又穿上自己的衣服,“我也想去看看。”
她拍了拍他肩膀,賀幼霆轉回來,“行啊,但是你不累嗎?多睡一會多好。”
“不想一個人在家待着。”
他摸摸她頭發,“那起來吧,洗臉刷牙,他們家油條可好吃了,酥酥脆脆,我吃好幾次了。”
郁星禾起床後,簡單收拾了一下,臉上随便拍了點三姑的乳液,也沒化妝,但她皮膚好,長得也白,不化妝也是好看的,顯得整個人幹淨清爽。
祠堂那邊已經開始準備,賀家人路續聚集過去,村裏也有不少人圍在外面,一時間,賀家祠堂成了今天這裏最熱鬧的地方。
吉時已到,賀幼霆已經換了衣服,按照輩分,跟着其他長輩小輩跪在祖先牌位前,賀季常作為家族輩分最高的人,跪在最前排,有人開始宣讀祭詞。
郁星禾沒有見過這個陣仗,跟着人群站在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後來,他們開始行跪拜禮,磕三個頭,起身,跪下,再磕三個頭。
儀式進行的很順利,其實準備的時間長,實際儀式時間并不長,到了最後,賀季常和一些長輩把貢品分給小輩們吃。
這邊有這個說法,祖先的貢品是吉祥之物,會帶來福氣和運氣。
賀季常給了小米和峰峰每人一個大蘋果。
結束後,大家準備參加接下來的宴席,賀幼霆起身,一回頭就跟遠處郁星禾的視線對上了,郁星禾口型說了句:“我走啦。”還用食指和中指比了個小人走路的動作,随後沖他笑了下,轉身融進人群裏。
大家都是一個方向,往宴席的飯店走,只有那個姑娘,一個人逆着人群。
背影纖細,孤孤單單。
賀幼霆看了她一會,心裏一陣陣的難受,她那麽懂事,不想打擾他,回去還不知道有沒有飯吃。
他一股熱血湧向頭頂,不受控的喊了一聲:“郁星禾!”
姑娘身影一頓。
還沒來得及走的賀家人也都停下腳步,好奇地看發生什麽事。
賀季常站在門口看過來,身旁的小米興奮地喊了聲:“星禾老師!”
剎那間,郁星禾覺得自己被無數目光團團圍住,一動不敢動,咬牙暗罵賀幼霆,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
但一直這樣站着也不是辦法,熬了七八秒,她終于下決心,僵硬地轉過身。
賀幼霆看着她,無比溫柔,聲兒比剛剛小了些:“過來。”
她不敢看周圍人的目光,兩手垂在身側,悄悄攥緊了衣角,一步步走向他。
賀幼霆有點等不及,大步迎過去,直接牽住她手,把她帶到賀季常面前,“爺爺,跟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郁星禾。”
他捏捏她的手,“星禾,叫爺爺。”
賀季常不怒自威,目光炯炯,郁星禾有點怕怕的,硬着頭皮叫了聲:“爺爺。”
随後她馬上說:“對不起,之前怕打擾您,沒能第一時間來見您。”
賀季常看着眼前的姑娘。
她眉目清秀,不濃妝豔抹,長得不錯,人也乖巧,挑不出絲毫錯兒來,又想到前陣子她還跟賀幼霆一起去了震區,聽說還是醫護志願者。
想來人品也不會錯。
這麽一想,賀季常就點了點頭,态度很好,“好,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個飯,讓他帶你去。”
郁星禾趕緊說:“謝謝爺爺。”
“什麽時候來的?”
“……昨天。”
賀季常看了賀幼霆一眼,賀幼霆趕緊說:“在三姑家住的。”
賀季常點頭:“晚上回家住吧,有空房。”
賀幼霆立刻應下。
就這樣,郁星禾算是在賀家人面前亮了相。
人群漸漸散去,賀幼霆光明正大牽着她去吃飯,郁星禾直掐他:“幹嘛這麽突然,吓死我了。”
他笑:“早跟你說我爺爺不錯的,你看現在不是挺好,不然你要一個人回去餓肚子了。”
郁星禾還是很擔心,“他是不是不想在外人面前發火,會不會晚上我們一回家,他就生氣?”
“不會,我看得出來,我爺爺對你印象真的好,”他偏頭看她,“現在你算是過關了,什麽時候帶我見你爸?”
郁星禾不理他,“看你表現。”
賀幼霆立刻快走兩步堵在她前面,“我還要怎麽表現?其他方面我應該算挺好了,”他自己掰手指頭數,“帥氣逼人,氣質出衆,溫柔體貼對你好,專情細心不亂搞,我還有錢,我家人對你又好,”他頓了下,“只有一個方面沒表現過,我自認還不錯,如果你需要檢驗,我們立刻可以找地方試一試。”
說說就不正經,郁星禾繞過他往前走,“不理你了。”
這個中午,他們一起在滿是賀家人和村裏人的宴席上吃飯,過程中免不了有人問來問去,賀幼霆脾氣很好的樣子,一一解答,一點沒有不耐煩,有人拍照,他也沒拒絕。
晚上,賀幼霆帶郁星禾住進了賀家。
這房子外面看跟其他二層小樓區別不大,但裏面卻別有洞天,賀季常喜歡中式複古風,家具要麽實木,要麽其他名貴的木料,乍一看跟古代官宦老爺家似的。
樓上還有一個房間空着,賀謙的老婆幫着給郁星禾收拾出來,郁星禾連連道謝。
這一晚,因為有賀季常在,賀幼霆不敢賴在郁星禾房間太久,不到十點,就溜溜跑回自己房間,倆人微信繼續聊天。
最高興的是小米和峰峰,纏着郁星禾玩了好久。
接下來的一天,就是除夕。
這一天不管有沒有事,家裏的人都是要動起來的,東北過年氣氛很足,大家分工合作,有人準備午餐,有人大掃除,連小米和峰峰都跟着撕膠帶貼對聯。
午飯很豐盛,菜都是賀謙老婆和郁星禾做的,本來他們不讓郁星禾動手,但她堅持,也不好意思一直待在那裏像個客人一樣,他們就随她了。
郁星禾不會做什麽硬菜,但是打下手還是可以的。
一頓飯吃的氣氛融洽,賀幼霆陪老爺子喝了不少酒,郁星禾乖巧坐在他身邊,有時會幫他倒一杯酒,他雖喝的微醺,卻還記着幫她夾喜歡吃的菜。
賀家人都謙遜有素質,對郁星禾很好,她一點都沒有覺得不自在。
下午又要開始忙晚上要吃的餃子,賀幼霆不知道又被誰叫去打牌,一個下午都不見人影,他們也沒管他,反正他也幫不上忙。
到了晚上,就是一年一度的春節晚會。
晚會熱鬧,喜氣洋洋,但對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外面的世界更吸引人。
賀幼霆迫不及待拉着郁星禾出去。
說好的,要帶她上山看煙花。
上山的路不好走,已經晚上十點多,他們身後不停有劈啪作響的爆竹聲,走到一半,郁星禾有點懶,拉着他耍賴,“不想去了,山下也能看見,要不咱回吧。”
“別啊,”他半拖半抱,把她往山上弄,“來都來了,不騙你,真的很漂亮。”
她只好堅持。
本以為山上會一片漆黑,沒想到竟然會有幾個木樁支撐的路燈。
賀幼霆解釋:“山上有不少果樹,他們偶爾晚上也會過來。”
終于到了賀幼霆說的那個地方。
的确很不錯,俯瞰下去視野開闊,連遠處其他地方的煙花都看得到。
他摟着她,把她裹在自己的大衣裏,歪着頭貼了貼她光潔的額頭,“好看嗎?”
煙花絢爛,此起彼伏,花樣繁多,大有燃放一整夜的架勢。
在城市待久了,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麽漂亮的煙花了。
郁星禾特別開心,輕輕靠在他肩上,“好看。”
“沒白爬山吧。”
“嗯。”
“冷嗎?”
郁星禾縮了縮脖子,“還好。”
賀幼霆四處看了下,不遠處有座房子,他摟了摟她,“去那裏避避風吧。”
郁星禾看過去,“這裏怎麽會有房子,有人住嗎?”
“大概是果樹主人的,他們農忙時會住在山上。”
“進不去吧。”
“看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走過去,很意外,房子居然沒有鎖門,推門進去,一股熱氣撲鼻,郁星禾很驚訝,“好暖和啊。”
賀幼霆開了燈,這屋裏竟然還有大炕,被褥,還有電視機,好像有人住的樣子。
郁星禾摸了摸炕上,“這麽熱,是不是有人啊,要不我們走吧,一會人家回來就不好了。”
賀幼霆随意回了句,“大概白天來過人吧,大半夜的哪有人。”他回到門口,把門插上。
郁星禾盯着他看了一會,沒說話。
這種時候,誰都拒絕不了東北的熱炕頭,兩個人很快脫了鞋,把腳伸進被褥裏,頓時一股暖流湧上來。
賀幼霆開了電視,裏面正在播春晚。
已經快到零點了。
他把她摟在懷裏,兩個人靜靜坐了一會,郁星禾說,“要是以後都像這幾天一樣開心,就好了。”
賀幼霆低頭啄了她臉頰一下,“會的。”
電視裏開始十秒倒計時。
數到“5”的時候,賀幼霆捏着她肩膀把人轉過來,盯着她的眼睛,動情的說:“星禾,零點了,我們……接吻吧。”
郁星禾看着他,眼中帶笑,亮的像天上的星星,零點整的時候,賀幼霆還沒動,她忽然伸手捧着他的臉,吻了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吻他的唇。
她很用力,身體前傾,胸前兩團軟綿緊緊壓着他胸口,吻到後來,她由坐變跪,整個身子壓過去,順勢騎在他腰間,俯身低頭繼續親。
她将柔軟的舌尖伸進他口中,任他瘋狂吸着,吮着。
吻了好久,賀幼霆才捏着肩膀把人從自己身上稍微撐起一些。
他不可思議地看着郁星禾。
這女人今晚好像變了一個人。
郁星禾把自己弄得很喘,卻還堅定地俯身看着她的男人,她雙手撐在他身子兩側,霸道強勢,“我說過,我以後會直白一點,省得你話裏話外點我不夠喜歡你。”
賀幼霆被吓得說不出話。
郁星禾咬着唇,有點不滿他的反應,“你這是什麽表情?”她瞪他,“別弄一副無辜可憐相,我問你,你下午幹什麽去了?為什麽這房間沒人,屋子還是燒熱的?”
賀幼霆喉結滾了滾,不敢說話。
“你大半夜把我騙上山,不就是打這個主意嗎?”
她騎在他腰上,兩團柔軟蹭着他胸口,他早就受不住,身體已經起了反應,這會兒根本沒有智商跟她繞來繞去,索性坦白,“是。”
他看着她,“那你願意嗎?”
她咬牙,“不願意,我幹嘛大老遠從幾千英裏外跑來找你?”
得到肯定的答案,賀幼霆只覺得全身都沸騰了,他腦袋轟一下就炸了,伸手扣住她後腰,迅速翻身将她換到身下,重新掌握主導地位,他一條腿卡在她腿間,将她雙手固定在身體兩側,不讓她亂動,惡狠狠地說:“事不過三,這次再有人打擾我——”
“我他媽就跟他玩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