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1)

自從搬進新房子, 賀幼霆就一直在不遺餘力地誓要達成他的夢想。

就是當初看樣板間的時候曾經幻想過的那個——“誘惑蕾絲妖媚禾”。

但郁星禾沒讓他得逞。

畢竟保守如她,能穿上那件性感內衣已是極限,想讓她像小片片裏的女人一樣, 趴在落地窗前, 凹凸有致, 翹着臀要露不露,映着漫天繁星,回頭沖他勾勾手指,再妩媚一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雖然這畫面看起來真的很不錯。

這一晚回到大房子後, 他們各自洗漱收拾, 躺在床上, 還沒等賀幼霆前戲, 郁星禾就趴在那裏睡着了,大概真的是一件大事徹底放下,她睡的特別香。

賀幼霆簡直要憋死,愁眉苦臉, 又不敢吵醒她, 一個人在大床另一邊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才有些困意。

這一覺睡的特別舒服, 第二天上午十點, 郁星禾才醒。

她穿着他的大襯衫,長度只遮到腿根,光滑白淨的兩條腿全露在外面, 下樓找了一圈,看到他在那個超大的開放式廚房裏煎荷包蛋。

她頭發蓬松,柔軟搭在肩上,白嫩的臉蛋上不知睡覺的時候壓倒了什麽,左邊有兩道淡紅色的印記。

她走過去,輕輕從後面摟住他的腰。

女人的香味彌漫開來,賀幼霆低頭看了眼她環在腰間的手,唇邊帶笑,将平底鍋裏的雞蛋翻了個面,“睡飽了?”

她懶懶哼了聲,“嗯。”

她将頭從側面探過去,看了一眼鍋裏的雞蛋,“你什麽時候起來的。”

“剛起。”

“煎雞蛋呀,還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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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裏有粥。”

“不是剛起,這麽快就熬好了?”

賀幼霆關了火,把雞蛋放進盤子裏,“半夜起來定時的。”

郁星禾驚訝,“什麽時候起的?我都不知道。”

賀幼霆想起昨晚她睡的沒心沒肺的樣子,怨念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什麽。”

頭一低,看到她竟然光着腳,賀幼霆皺眉,“說不聽了還,為什麽不穿鞋,多涼。”

他抽了張紙巾擦手,轉過身一下給她抱起來。

郁星禾瞬間沒了重心,下意識摟住他脖子,“醒了沒看到你。”

“我又不會跑,急什麽。”

她笑着靠在他肩上,“那可不一定,明天領證,萬一你幡然醒悟,反悔跑掉了,我找誰哭去。”

本以為賀幼霆會把她放在沙發上,但他竟然越過沙發徑直走向落地窗旁的鋼琴。

沒等郁星禾反應過來,他托起她的臀直接給人放在琴鍵上。

一排琴鍵音色高低不一,同時響起,“轟”的一聲,震耳欲聾。

郁星禾差點沒叫出來,怕自己滑下去,只能撐起一條腿踩在琴凳上。

他步步緊逼,并沒後退,兩手撐在她身側的琴鍵上,又是一陣轟隆隆參差不齊的琴音。

意識到他想幹什麽,郁星禾直推他,“早飯還沒吃呢。”

他埋首在她頸窩處,悶聲說,“做完再吃。”

他熟練利落地解開她身上的襯衫扣子,裏面什麽都沒穿,倒是很方便。

琴鍵随着他的節奏發出陣陣琴音,交織成一首旋律怪異的曲調。如果這時有人把它記下來,譜成曲,大概誰都猜不出這曲子是怎麽來的。

後來,琴音太吵,也怕鄰居聽到,他将戰場轉移至懶人椅上。

懶人椅軟趴趴,全是海綿,兩個人整個陷進去,每動一下,身子就被海綿裹着在地上蹭,懸在太空一般,落不到實處,卻意外地刺激。

餍足後,賀幼霆撐着腰在她肩上伏了一會兒,懷裏的姑娘已經氣喘籲籲,一動不動。

她氣的捶他肩,“知道今天要幹嘛麽,還這樣不管不顧。”

“晚上才去,怕什麽。”賀幼霆稍一用力,把她豎抱起來,她的腿盤着他的腰,被他帶去浴室。

今晚,由蔣平洲組局,叫了一幫好友哥們,說要給賀幼霆和郁星禾搞一個告別單身的派對,其實就是找個機會聚一聚。

本來準備在婚禮前一天聚,但賀幼霆的婚禮事兒太多,那幾天必然忙得不可開交,所以改在領證前一天。

浴室裏,賀幼霆把兩個人清理幹淨,又洗了個澡,都快中午了才出來吃早餐。

粥是熱的,煎蛋早就涼了,郁星禾把煎蛋熱了下,又切了一個橙子裝盤。

今天是周末,賀幼霆不用出門,整個下午兩人就膩在家裏,閑着沒事的時候挑好了明天拍證件照時要穿的衣服。

下午不到五點,蔣平洲就來電催個不停。

他一向急性子,老早就開了包間,水果啤酒通通點好擺了一桌子,已經陸續有人到了,他拍了照給賀幼霆發過去,配了一行感嘆號。

賀幼霆正開車,手機在郁星禾那邊,他邊打方向盤邊說:“回一個,說五分鐘就到。”

郁星禾對着電話:“他說還有五分鐘。”

手指松開,發出這句話。

過了不到五秒,那邊刷刷刷發了一堆表情包,蔣平洲語音過來:“嫂子好!”

接下來他們兄弟群裏叮叮當當多出來一堆語音,一水兒的“嫂子好”排排站。

郁星禾不知道回什麽,只好看向賀幼霆。

賀幼霆笑裏帶着點得意,“別理他們,他們就這樣,以後要慢慢習慣。”

五分鐘後,兩人準時到達。

包間裏本來各幹各的,主角一到,氣氛立馬烘起來,蔣平洲最能咋呼,舉着酒杯就過來了。

那邊音樂不斷,衆人紛紛過來恭喜慶賀。

賀幼霆一一收下,難得好脾氣地任他們開玩笑。

過了會,有人把包間燈關了,那邊已經有人開始跳舞,賀幼霆和郁星禾坐在角落裏小聲說話。

蔣平洲拎了瓶啤酒過來,在賀幼霆邊上坐下,一臉檸檬酸,“行了,在家膩不夠,出來還膩。”他把啤酒遞給賀幼霆,“今兒這麽高興,可惜浩子不在。”

秦浩去西藏已有一段時間,這期間他幾乎跟外界失去了聯系,電話不接,微信也不回,賀幼霆曾問過賀思齡,但賀思齡什麽都不肯說。

蔣平洲說:“是不是又被你姐拒絕了?”

賀幼霆搖頭,“我不清楚,我姐不說。”

蔣平洲感嘆,“他也是夠死心眼兒的,世界上那麽多女人,非要跟你姐死磕,這初戀就過不去了,估計要初到八十歲。”

那邊在點歌,但唱歌的人鬼哭狼嚎,實在不忍直視,蔣平洲推賀幼霆:“你倆別幹坐着,過去唱歌。”

賀幼霆看向郁星禾,“你去吧。”

那邊有人聽到,立刻喊過來:“新娘子!來一個!新娘子!來一個!”

衆人也跟着起哄。

郁星禾只好站起來。

其實這裏的人她有很多都不太熟悉,有點不好意思,但如果一直不去,反倒顯得扭捏。

她唱了一首《和你遇到》。

這首歌本就溫情舒緩,郁星禾的嗓音溫柔細膩,搭配這首歌,效果異常好。

她一開口,包間裏漸漸安靜下來,目光不自覺的注視那邊。

賀幼霆從沒聽她唱過歌。

小時候是有的,但那時是小女孩的聲線,長大後再沒有聽過了。

現在才知道,她不止叫的好聽,唱的也好聽。

歌詞緩緩流淌。

我想要和你遇到

在某個天涯海角

在猝不及防的某一秒

愛的路繞啊繞

我的心飄呀飄

也想要有個停靠

郁星禾唱歌的時候,一只手握着話筒,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并攏的雙腿上,她目光溫柔,沒有看歌詞,一直注視着賀幼霆。

又想起重逢那天,他彷徨疑惑的模樣。

黑暗的電梯裏,他握着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告訴她:不要怕,我在呢。

他吃醋的時候,真的很不講道理,很像小孩,也很好哄,只要她說一句好聽的,他就會很快消氣。

他表白的時候,那種無法控制,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她繼續唱。

誰正在和我遇到

能否感覺這訊號

下一站會是天荒地老

我們要經歷多少

世界的紛紛擾擾

才能懂有你在多好

有你就好

賀幼霆目不轉睛注視他的姑娘。

她樂觀,勇敢,堅強。

她跑去震區找他,哭着說她來赴約。

她跑到老家找他,說想他,她把女孩子最珍貴的第一次給了他。

她為了他的前程,為了那些俗世在意的東西,想要離開他,但在他飛去洛杉矶的時候,她哭着說,早就後悔了。

這個姑娘,注定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牽牽絆絆,割舍不掉。

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唱到最後,都紅了眼眶。

郁星禾怕自己哭出來,不再看他,把目光轉向屏幕,唱完了最後幾句。

旋律漸小,衆人從她築造的音樂世界裏清醒過來,自發的鼓起掌來。

蔣平洲怼了怼賀幼霆,“哪找這樣的姑娘,她有沒有姐妹什麽的,表的堂的都行。”

賀幼霆說:“有也不給你。”

“為啥?”

“跟人多大仇啊。”

說完這句話,還沒等蔣平洲反應過來,他就起身走了。

郁星禾唱完,見他過來,便把話筒遞給他,“你要不要唱?”

他笑着接過話筒,順勢摟住她腰,沒讓人走,“陪我點個歌。”

賀幼霆唱了一首周董的《等你下課》。

他在洛杉矶留學的時候還參加過比賽,唱首歌自然不在話下,嗓音低沉誘惑,眼睛一直盯着郁星禾,後來蔣平洲看不下去了,故意擋在兩人中間,被賀幼霆一腳踹走。

唱完這首歌,賀幼霆拿了杯果汁坐回她身邊,摟住她的腰,“你知道麽,其實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麽事?”

“如果當初你沒走,我一定跟你早戀,被我爺爺打兩頓,然後繼續跟你早戀。”

“跟你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上課下課都在一起,不讓別的男生接近你。”

他拇指偷偷摩挲她的腰線,“要是真那樣,說不定我們孩子都跟小米一般大了。”

郁星禾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他高大挺拔站在那裏,腳邊一個只高出他膝蓋一點點的小東西抱他大腿叫爸爸。

或者他一只手就拖住小寶寶的屁股,帶着他到處瘋。

畫面太美好,想着想着,她也有些憧憬了。

這個晚上,大家玩的很瘋,蔣平洲不讓走,一直拖到後半夜兩點,衆人才意猶未盡的各自回家。

兩人坐進車裏,郁星禾看了眼時間,有點發愁,“弄的這麽晚,明天還想第一對呢,起不來怎麽辦。”

賀幼霆摸摸她腦袋,“我叫你。”

她瞪他,“你喝的暈暈的,能起來才怪。”

賀幼霆看了她一會,“真想第一對?”

點頭點頭。

他笑了,手臂往前一甩,發射一樣,“我有辦法,出發!”

今晚他喝了酒,郁星禾開車。

郁星禾雖然有國內的駕照,但一直沒怎麽開過,有點緊張,賀幼霆指揮她:“放心大膽開,這時間路上沒幾輛車,除非你自己往路燈上撞——撞了也沒事,咱有保險。”

他說的不錯,兩點了,路上确實沒什麽車,郁星禾沿着他指揮的路線開了二十分鐘,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紅燈,她停下。

賀幼霆指着右邊:“沿這裏開五分鐘,就是民政局。”

他又指左邊,“這個方向開十五分鐘,是小南山,預備——向左轉!”

小南山,是海拔不高的一座小山,在市區邊緣,山下有一個收門票的入口,但基本是擺設,沒人收費,住在附近的人經常爬山鍛煉。

有一條緩坡可以開車上去。

郁星禾沒太懂,迷茫地看着他。

賀幼霆說:“我們現在上山,再過兩三個小時看日出,然後下山,直奔民政局,二十分鐘就到。”

郁星禾覺得他有點瘋狂:“不睡覺了嗎?”

“我不睡,你可以休息一會。”

“證件和衣服都在家呢。”

“我讓沙瑞早一點去家裏取,幫我們送過去。”

“幹嘛大早上折騰人家啊。”

“漲工資。”

“……”

郁星禾忽然很興奮。

她特別想配合他的瘋,也許自己骨子裏也是會“瘋”的人。

綠燈亮,她方向盤向左一打,開向小南山。

這山雖然不高,但地理位置好,這個角度幾乎可以看到大半個首都,沒過多久,郁星禾就将車開到山腰的一處平地停下。

這裏經常有人來看日出,不乏開車的,原本不平的地,也被踏平了。

晚上很涼,兩個人就坐在後面,打着暖風,開着音樂,相擁在一起。

她一點都不困。

也許是因為一會就要看到日出,也許是因為明天領證。

兩個人偶爾聊會天,但更多的時候就這樣靜靜坐着。

只要身邊有那個人,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會很安心。

車的正前方,已經慢慢露出白茫茫的魚肚白。

兩人分別從兩側下車,繞過車身,在車頭彙合,他靠在車上,她靠在他身上。

他們靜靜等待那一刻的來臨。

東方漸漸被染成一片緋紅,越來越亮。

太陽冒出一個小頭。

只一小會,整片天空都被照亮,大地蘇醒,生氣盎然。

郁星禾沉醉其中,不覺轉頭,“好美……”

那一刻,身邊的男人捏住她的肩,傾身吻了上去。

日出東方,新的一天開始。

幾個小時後,他們将走入人生中的新篇章。

他們将變成彼此唯一的依靠。

小小山林中,隐約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星禾,叫叫我。”

“賀幼霆。”

“再叫。”

“賀幼霆。”

“再叫。”

“老公。”

53、番外001 ...

西藏是個很神奇的地方。

人們心馳神往, 想去探究,以期淨化心靈。

事實上,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 心中雜念确實會少很多。

秦浩來這裏已有一段日子。

他白天采訪, 晚上整理資料發回臺裏, 沒有布置的任務也主動去做,他把自己弄得很忙。

忙起來,也就沒什麽時間想她了。

這晚,他一個人在酒店房間工作,剛發完一個郵件, 敲門聲響起。

一個同事站在門口, 是個小姑娘, 大學剛畢業, 還在臺裏實習,她手裏一捧帶殼花生,臉上漾着笑容,“秦浩哥, 他們買的, 我給你留了一些。”

秦浩的手還扶在門邊,笑了下, “謝謝, 我不吃。”說完便準備關門。

小姑娘急了,“哎,秦浩哥。”

他手停下, “還有事?”

她臉紅紅的,“沒有,就是……我特意給你留的,很好吃的。”

“你吃吧,謝了。”

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手還舉在半空中,挺委屈的,“秦浩哥,你是不是讨厭我啊。”

秦浩愣了一下,“沒有讨厭你,為什麽這麽問。”

“那為什麽我給你的東西你都不要,我特地給你留的。”

她一直不走,秦浩沒辦法,手伸過去,“給我吧。”

“別轉手了,掉地上。”

他只好往一旁讓了讓,小姑娘進門,在他房間裏環視一圈,走到桌子旁回頭看他,“幫我抽一張紙巾墊在下面。”

秦浩照做。

小姑娘把一捧花生放在紙巾上,兩手拍了拍,看到他的電腦屏幕,“日報發完了嗎?”

“發了。”

“今天順利嗎?我那邊還可以。”

“還行。”

秦浩不遠不近,不冷不熱,也不讓她坐,小姑娘站在那有點不知所措,最後撓了撓頭,“那我走了。”

秦浩點了頭,“嗯,早點休息,明兒還起早。”

小姑娘紅着臉點點頭。

她一出門,秦浩就把門關上,反鎖,轉身靠在門板上。

他真的沒什麽心情應付她。

就在剛剛,半個小時前,他收到了賀幼霆的信息:我這輩子就結這一次婚,你要敢不來,以後兄弟也別做了,絕交算了。

秦浩垂着頭在門板上靠了一會,伸手揉了揉額頭,轉身進了浴室,水流不是很大,他湊合着沖了個澡,出來後用吹風機吹幹頭發,走到床頭拿起電話,給組長打了一個。

“我要請個假。”

……

兩天後的聖誕節,是賀幼霆和郁星禾的婚禮。

婚禮陣勢很大,禮堂內外全是媒體和工作人員,秦浩只說他會來,但典禮開始之前沒人看到他。

典禮開始後,美麗的新娘挽着她父親的手臂,穿着頂級奢華的定制婚紗款款入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場上氣氛到達高潮。

小米作為花童,緊跟在郁星禾身邊,小貓爪子一揚,漫天花瓣。

秦浩靠在禮堂右邊的柱子後,視線往前,目不轉睛盯着第一排的賀思齡。

近兩個月不見,她似乎瘦了一點,面帶微笑看着新娘,不時跟臺上的小米打招呼。

她好像比以前安靜溫柔了一些。

臺上,新娘和新郎熱淚盈眶,感性地說着婚禮誓詞,秦浩沒有聽完,他走到門口,将厚厚的紅包遞給負責登記的工作人員,一個人從小門出去。

他的假期不多,明天就要返回西藏,參加完婚禮,沒有別的事就準備回家了,出租車行至一半,賀幼霆打過來,“婚禮都結束了,你人呢?”

他笑笑,“我還有點事,先撤了,紅包我可給了,你別耍賴說沒收到。”

賀幼霆:“別說沒用的,宴席開始了,你們幾個一桌,我給你留位子了,”他似乎用手捂了話筒,小聲說,“我姐也在,趕緊過來。”

秦浩握着電話的手緊了緊,過了幾秒,“不用了,我真有事。”

那邊。

賀幼霆挂了電話,看了眼郁星禾,“不來。”

郁星禾:“跟他說思齡姐在,他也不來嗎?”

賀幼霆看向賀思齡,“姐,你們倆到底怎麽了?”

賀思齡一直在一旁聽他講電話,聽到秦浩說不來,心底隐隐透着失落,她抿着唇,沒答,只說:“小米肚子疼,我先帶她走了。”

一旁的小米正往嘴裏塞薯條,聽了這話擡起頭,一臉蒙圈兒,“媽媽,我肚子不疼。”

賀思齡把她的小衣服給她套上,又給她戴帽子,“你剛不是還說疼,回家吧,床上趴一會就好了。”

小米眨眨眼,覺得媽媽好像有點不大高興,乖乖閉了嘴,任她擺布。

賀思齡沒有再多說什麽,收拾好東西牽着小米走了。

十分鐘後,秦浩出現在門口。

蔣平洲眼尖,先看到他,他站起來沖他揮揮手,“浩子!這呢!”

秦浩視線落在這桌,掃了一圈,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他走過來,被蔣平洲拉着坐下,“這就對了嘛,裝什麽深沉,出趟門跟換了個人似的,我還是比較喜歡原來的你。”

賀幼霆和郁星禾已經去忙,這桌只有五六個哥們。

秦浩也沒有聽他們講什麽,一直在四處看,蔣平洲賤兮兮地湊過來,“找誰呢?”

“沒找誰。”

“跟我就別繃着了,你思齡姐走了。”

秦浩怔了下,“哦。”

“哦什麽?”

“沒什麽。”

“不是說不來麽,怎麽又來了?”

秦浩不耐煩了,“再多嘴我就走。”

秦浩手一推,“得,我惹不起你,”

他哼了一聲,“也不知道你矜持個什麽勁兒,不是說喜歡的要死嗎?追了半天,就差一哆嗦,自己倒撤了,剛一說你不來,思齡姐明顯情緒低落,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不高興,她一個離婚帶着孩子的人,本來就心思敏感,你還準備讓人家主動跟你表白是怎麽着……”

話沒說完,秦浩忽然抓住他胳膊,“你剛說什麽?”

他太用力,抓的蔣平洲嗷的一聲,“疼!”

秦浩臉色都變了,他的手幾乎在抖,“你剛說什麽,再說一遍。”

蔣平洲揉着手腕,“你不是說喜歡她喜歡的要死嗎?”

“後面一句。”

他想了下,“追了半天,自己撤了。”

秦浩吼出來,“再後面!”

蔣平洲吓得一哆嗦,“你喊什麽啊?”

看秦浩确實有點不對,他咽了口唾沫,“她一個離婚帶着孩子的人……”

秦浩皺眉,“她沒跟湯懷禮複婚?”

蔣平洲愣了一下,“毛病吧你,複什麽婚啊,你聽誰說的?”

秦浩激動地站起來,桌子都被他撞得移了位,“你确定她沒跟湯懷禮和好?”

蔣平洲張了張嘴,“不是,你聽誰說的啊,絕對沒有,她那前夫都多久沒露面了,她現在帶着孩子住他們家老爺子那呢。”

秦浩只覺胸口發悶,拳頭死死攥着,他原地站了幾秒,忽然扯走桌上蔣平洲的車鑰匙,拔腿就跑。

蔣平洲在後頭喊:“你幹嘛去!”

他人已經沒影兒,只留下幾個字,“我找她去!”

賀思齡剛走沒多久,這會兒應該還在路上,秦浩一路開快車,繞近路直奔賀宅。

待他趕到路口,看到賀思齡剛下車,牽着小米進門,他直接一腳油門踩過去,在她車前面死命踩了一腳剎車,漂移半圈,車輪的刺耳聲響起,地面塵土飛揚。

他喘着氣,坐在車裏看着目瞪口呆的賀思齡,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纏。

小米興奮地大叫:“秦浩舅舅!”

秦浩下車,将車門甩上,走到她面前。

賀思齡心口跳的很快,她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她以為他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她。

她下意識握緊小米的肩膀。

秦浩看了她一會,然後蹲下,摸了摸小米的頭,“想我了嗎?”

賀思齡的手指攥緊。

小米認真點頭,“想了,秦浩舅舅,你怎麽這麽久不來看我呀?”

“秦浩舅舅出門了,剛回來。”

小米拉着他的手,“你跟我進去,我給你彈琴,我會很多了。”

他捏捏她的小臉兒,“小米乖,你先進去,我跟媽媽有事要說。”

小米點點頭,“那你一會進去嗎?”

“舅舅還有事,下次在聽,好麽?”

小米想了下,“好吧。”

她仰起頭看向賀思齡。

賀思齡把她的帽子擺正,“去吧。”

小米颠颠颠跑進屋。

秦浩站得很近,目光直白,就這樣盯着她看。

賀思齡低着頭,有些無措,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賀思齡先開口,“你……”

她一個字還未說完,秦浩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拉進懷裏死死抱着,他蹙着眉,心口都在顫,“為什麽不告訴我。”

賀思齡瞬間紅了眼眶。

“我一直以為你選擇了他,”他的手臂用力扣緊她的肩,“我以為你又選了他,所以我沒有再打擾你,這些日子,我很想你,我他媽快想瘋了。”

他已經紅了眼睛,表情難耐,“我收回那句話。”

賀思齡眼淚蹭在他肩上,“什麽話。”

“最後問你一次,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說,“我收回這句話,我沒有放棄,不會放棄,我要一直問到你答應我為止。”

他松開她,雙手握着她肩膀,緊緊注視她的眼睛,“我現在再問你一遍。”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54、番外002 ...

賀思齡的眼淚止不住的流。

秦浩心疼的撫上她的臉, 用拇指将眼淚擦掉。

聖誕節,天氣很冷,她臉上的淚痕很快被吹幹, 風一刮就疼。

她揚起頭看着他, 帶着哭腔, “你為什麽總是這樣。”

秦浩動情地看着她,“我什麽樣。”

“總是說喜歡我,總是對我好,我已經說了我們不合适,我說過我只能當你姐, 你還這樣, 我真的很煩, 很煩。”

秦浩輕輕摟住她, 弓着腰,下巴靠在她肩窩,輕聲說,“是嗎, 我很煩嗎。”

賀思齡緊緊抓着他的衣服, “秦浩,我已經失敗一次了, 絕對不能失敗第二次, 如果你選擇我,就要做好跟我在一起一輩子的準備,你想好了麽。”

秦浩把她摟緊, 她身上是他迷戀了十年的味道,他輕聲笑了,“才一輩子啊,太短了,我要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我十幾歲就喜歡你,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以後也只喜歡你,等你老了,變成一個老太太,我也只喜歡你。”

賀思齡閉了閉眼睛,似痛苦似沉淪,“你怎麽這麽傻啊。”

“喜歡你就是傻嗎?是的話,就一直傻下去吧,反正我一向也不是很聰明。”

賀思齡一直在流淚,“我比你大。”

“我不在乎。”

“我結過婚,生過孩子。”

“我不在乎。”

“你家裏不會同意的。”

秦浩認真看着她,“在我這裏,唯一的阻礙只有你,只要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其他問題我都會解決。”

賀思齡低着頭,沒有說話。

過了會,她輕聲說,“我還要問小米的意見。”

秦浩馬上說,“小米那裏我去——”他頓了下,似乎在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幾秒後,他有些激動,用力握着她的肩膀,“你能不能說的直白一點,你這是——答應我了嗎?”

賀思齡紅着眼睛擡起頭,看着他,慢慢将手伸過去摟住他的脖子,“嗯,你贏了,我輸給你了。”

起初的一瞬,秦浩幾乎不敢相信,幸福撲面而來,太猛烈,撞得他頭腦不清醒。

可她的手還摟着他,這分明不是做夢。

他小心翼翼的問:“你,願意愛我了嗎?”

她踮起腳跟,在他冰冷的唇上印了一下,隔着很近的距離看他的眼睛,“是。”

秦浩還在懵,可賀思齡後退的一瞬間,他忽然扣緊她的腰,将她拉進自己懷裏,頭一歪,重重吻了下去。

這似乎是一種本能。

起初他很溫柔,一點點侵蝕她的唇瓣,吻到後來,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兇猛的吞噬她的舌尖,攪的她不能呼吸。

這是他愛了十年的人啊。

曾經以為再也沒有機會,曾經以為只能一輩子站在她身後。

可現在他真真切切抱着她,吻着她,她說她“輸給他了”。

可愛情這件事,哪有絕對的贏家呢?

愛上了,就已經輸了。

相愛,才是雙贏。

第二天,首都機場。

秦浩腳邊依舊放着一個大背包,不同的是,這次他懷裏多了個人。

他們已經擁抱了好久。

秦浩一直不肯放手,賀思齡也由着他,一直很乖的待在他懷裏。

他吻了下她耳後,“我加快進度,最多兩個月就回來了。”

“嗯。”

“你一定要等我。”

“嗯。”

“你可不能後悔。”

她從他懷裏仰起頭,“後悔什麽?”

秦浩垂着頭看她,“你答應我,不是一時沖動吧,別我前腳剛走,你就後悔了。”

賀思齡看了他一會,又低了頭,重新靠在他懷裏,輕聲說,“秦浩。”

他應着,“嗯。”

“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安心,才能讓你有安全感呢。”

秦浩頓了下,一顆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他下巴墊在她肩上,“你嫁給我呗——”

他剛說完,就覺得懷裏的人不動了。

秦浩緊張了一下,稍稍松開一點,小心觀察她的表情。

賀思齡盯着他胸口看,表情嚴肅,秦浩磕磕巴巴,“我,我知道有些快,但是,不是你問我的嗎?我說了,你又這樣——”

“好。”

秦浩的絮叨被這個字打斷,他再一次懵了,他愣愣看着她,懷疑剛剛是自己幻聽。

賀思齡擡起頭,認真看着他,“如果我們結婚,能讓你有安全感,那就結吧。”

有那麽幾秒,秦浩似乎喪失了語言能力,他張了張嘴,艱難地說:“我,我沒有強迫你的意思。”

“你不想嗎?”

他幾乎脫口而出:“想。”

賀思齡露出笑容,“那就結。”

她默默安排,“小米那邊我是一定要征求意見的,你父母——”

“我去說。”他迫不及待,“我會去說。”

賀思齡看着他,甜甜的笑了,“嗯。”

這一天,秦浩走後,賀思齡陷入了瘋狂的想念中。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樣想一個人。

連她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戀愛,似乎談的比她想象中要瘋狂。

晚上的時候,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最後将小米叫到自己身邊,她握住女兒兩條細嫩的小胳膊,像朋友一樣認真的說:“小米,媽媽有一件事要問你。”

小米眨着眼睛看着她。

賀思齡:“以前媽媽問過你,喜不喜歡秦浩舅舅,你說喜歡,對嗎?”

小米點頭。

賀思齡:“那如果,讓秦浩舅舅做你的爸爸,你願意嗎?”

她不知道小米是否懂她話裏的意思,但小米确實是在認真的思考,過了一會,她說:“那我爸爸呢?”

“他還是你爸爸,只是多了一個人愛小米,”賀思齡握住她的小手,“如果你不願意,媽媽會慎重考慮這件事,媽媽不想讓你不開心。”

小米想了一會,看着賀思齡,“那媽媽呢?媽媽想讓秦浩舅舅當我爸爸嗎?”

賀思齡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問,但她還是誠實的回答她:“媽媽想跟秦浩舅舅生活在一起。”

聽了賀思齡的話,小米揚起笑臉,“那我也願意。”

她爬到賀思齡身上,摟着她的脖子說:“誰對媽媽好,我就喜歡誰,秦浩舅舅總讓媽媽笑,我就喜歡他。”

賀思齡濕了眼眶,她把小米摟進懷裏,已經哭出來,“謝謝你,媽媽愛你,特別愛你。”

她摟着小米,“秦浩舅舅現在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媽媽想去找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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